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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醺醺然,秦歆抬手以袖掩半边脸,朝顾斐使了个眼色。
装喝得尽兴过头的顾斐,不动声色地朝她眨了下眼。
“陛下,臣妾不胜酒力,想出去吹下风。”
秦歆揉着额头,晃荡着身形站起,顾斐忙点头。
“去,去吧,孤还要与舅父共饮……”
柳清见顾斐喝得微醺,不好婉拒,看了眼秦歆晃荡的身形,体贴地吩咐管家——
“送王后先去厢房歇息,再让厨房将醒酒汤送去。”
“是。”
一出宴厅,秦歆就假借更衣之名,带着双儿进了厢房。
她叮嘱嘴巴严实的双儿替她望风,别叫任何人进来。
双儿虽然不明白主子这用意,却乖巧点头。
下一瞬,双儿便看到刚刚还站不稳的主子,不知从哪掏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将钗子快速去掉,头发蒙进黑巾中,再蒙面……
鞋都套上了黑色的布套。
怎么说呢,别说看不出来这是谁,就是男女也难辨了。
秦歆谨慎得令系统和双儿一样感到惊讶——
你这是要在国公府……行窃吗?
秦歆动作一顿:?我是这种人?
王宫都住上了,还会惦记这国公府的宝贝?
系统:你刚看那夜明珠的表情……
多少有点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秦歆:……
懒得解释,直接屏蔽系统,然后秦歆在双儿持续震惊的目光中——
像飞贼似的开窗,翻了出去。
双儿:“!”
娘娘这是作甚去啊!
裹得顾斐都不识的秦歆,循着记忆,一路找到那破败小院。
只是,她才靠近,就发现周围明显增加了守卫。
不是说,只是个放杂物、无人打扫的小破院子吗?
谁家破院子放好几个守卫的,还是这么隐秘的方式。
秦歆想了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暗器——
分别往三个方向投掷。
秦歆:系统姐姐呀,你看,给我武力值加一加能成吗?
系统:zzz……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秦歆:我说不帮忙的话,我直接大摇大摆去送死了。
系统:你不会的,你怕死。
秦歆:那试试。
她说着,便从树后探出身子。
系统:!
来真的是吧?
秦歆:很简单,弄点动静,引开最后那名守卫。
她赌系统不甘心在这个时候让任务功亏一篑,便直接往前走。
秦歆当然打得过守卫,但如果惊动了他们,她又没什么发现,这一趟,就打草惊蛇,亏大发了。
秦歆赌对了。
系统不知怎么做到的,将另一名守卫前方数十步的草丛弄出类脚步声的动静,那守卫犹豫了下,看了看身后的院子,又看了眼那边不断窸窣的草丛……
最终还是拿着佩刀,前去探明情况。
秦歆没法抛那么远,见系统帮上忙了,便迅速溜到院落墙角。
她身体一跃,爬上墙,再跳下,轻巧落地。
蹲着身子,她打量了眼四周。
然后贴着墙壁,小心地往内走。
走到院里边些,她看到一间小屋子,四面都封了黑色的布,像是将其罩住一般。
从远处看……
像极了一个巨大的笼子。
到底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才会包得这么密不透风?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不多时,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从黑屋子里走出来。
哑婆!
她居然能进出这屋子?
秦歆眸子睁大,视线一低,便看见哑婆臂弯上挎了个布盖着的篮子。
哑婆如行尸走肉似的慢慢从台阶下来,外间守卫似乎听到动静,忙打开门,盯着她。
见是哑婆,低声警告:“这几日都别出来,安生待着。”
哑婆身子抖了抖,“啊”了声,很是害怕。
守卫见她老实,便关上门,锁好。
哑婆在院中一侧的小屋门前停下,机械地推开门,进去。
秦歆便想起上回……
哑婆从院子附近经过,她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管家便命人将哑婆赶走。
再然后,哑婆抓着她,冒着被国公府的人抓住的风险,也要塞给她那块布……
这里面,莫非是关着什么人?还是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宝?
好奇是一把什么刀来着?
一定是钝刀!
秦歆做足了心理建设,便继续靠近那黑布封住的屋子。
只是……
她脚好像碰到了什么,警觉低头一看,没有什么啊?
但——
秦歆微微弯身,发现一根细细的带着韧劲的丝线,自墙角牵去了对面。
除了台阶那一块位置,其余地方,都布置了这样的暗线。
“什么人?”
外头屋檐下似乎有什么机关响了下,然后守卫察觉,便要冲进来。
秦歆咬咬牙,刚要翻身离去,就和一双浑浊的眼睛对上。
对面屋子的哑婆,不知何时站在她屋子门前,正盯着她,幽幽地瞧。
秦歆想了下,立时扯下一块布,朝哑婆晃了晃。
不知如此能否叫神智不太清醒的对方认出自己。
管不着会不会被哑婆指出来的风险,试试再说。
谁知,哑婆顿了顿,然后像是疯了一样,朝她那边的丝线,冲过去。
韧丝割破衣裳布料的声音,听得秦歆神色一震。
她迅速反应了过来,在木门打开的瞬间便弯身躲在墙角处,靠杂草掩护身体。
哑婆的疯癫之态,叫进来查看情况的守卫一愣,但看哑婆似是不小心撞到韧丝后疼得摔倒,被韧丝割伤,便扫过四周,没有发现异样后,才看向痛得发出气呼声的哑婆。
“啊,啊,啊。”
“这疯婆子真是麻烦,真不明白为何还要留着她。”
“嘘,不要命了?别抱怨了,当心韧丝,将她扶进屋吧。”
“行吧。”
守卫小心翼翼地躲过韧丝,将哑婆扶着丢到屋门口。
“这点伤,死不了,老实点,等宴会结束,明天就给你药。”
哑婆抱着身子,似疼得发抖,没有声音。
守卫嫌晦气,又怕碰到机关跟着遭罪,便忙小心退出去了。
墙角处,秦歆暗呼了口气,杂草刮得脖子疼,深秋的蚊子也挺霸道,她忍得辛苦。
好不容易门又被锁起,她想了下,蜻蜓点水一般在韧丝之上使轻功,找落脚处,再轻功,再落脚。
直来到哑婆身边。
“哑婆,你怎么样?”
秦歆压着嗓子,声音变得厚重几分,她低声问。
哑婆抬起头,脸蜡白蜡白的,秦歆想了下,从袖中找出小药瓶,倒出一粒内服的止血丸,喂给哑婆。
哑婆犹豫了下,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她低声“呀、呀”,然后抬起受伤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屋子地面位置。
秦歆回头,这黑漆漆的屋子,仿佛潘多拉的魔盒,在引诱她去打开。
只是……
里边不知会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