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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卢千阳已经等在了吕圣文住的招待所门口。
昨夜从殡仪馆离开,吕圣文谢绝了卢千阳的好意,一定要自己找个地方住。
卢千阳拗不过他,只得把他送到一家极其普通、平常的招待所住下。
吕圣文出来了,一脸疲倦,看得出来,昨夜他应该是没怎么睡得好。
“吕老板,睡得可好?”
卢千阳迎上一步,笑着问了一句。
吕圣文沉着脸,一双眼睛布满密密的血丝,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卢千阳,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卢千阳的车就在招待所的门口,还是那辆黑色的公爵王,那辆车被上海的公安同志开走了,莫所长亲自去要了回来。
卢千阳拉开车门,吕圣文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我昨天给你说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一定知道我弟弟圣武的一些事情。”
上车后的吕圣文没等卢千阳开车,就开口说话了。
卢千阳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转动汽车钥匙,打火,启动汽车。
“去哪?”
卢千阳偏过头,看了一眼吕圣文。
吕圣文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卢千阳居然如此镇定,如此沉得住气。
照说,昨夜在殡仪馆,自己说要带卢千阳去见一个人,要是其他人,早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要把吕圣文控制起来,一定要问个一二三。
卢千阳的反应却很是平淡,既不逼着问,也不急着要吕圣文说。
“去……”
吕圣文从兜里掏出一个张皱巴巴地纸来,是报纸的一角,卢千阳接过那张揉成一团的报纸废角,展开看了看。
上面是个地址,用蓝色的圆珠笔匆匆写上去的。
“你要带我去见的人在这儿?”
卢千阳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更为让他诧异的是,那张揉成一团的报纸的角落有段新闻,新闻的插图上有日期。
是昨天的报纸。
吕圣文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眯着眼睛盯着车窗玻璃外,慢悠悠地告诉卢千阳。
“昨夜,我又出去了一趟,去了这个地方,他在家。”
原来,等卢千阳把吕圣文送到了招待所,吕圣文又半夜出去找到这个地方,确定了一下对方在不在。
“你见到他了?”
卢千阳平静地问道。
吕圣文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看见他了,他也没有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
卢千阳心里很奇怪,这吕圣文到底在卖什么药?
照吕圣文的行为举动,卢千阳有些地方想不通。
如果吕圣文知道这个地址,他为何记在一张报纸上;如果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地址,他又怎么半夜去找到那个人的?
既然找到了那个人,半夜三更地,那人不但在,而且还让多年未见的吕圣文认了出来,这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卢千阳不动声色,默默地低下头,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地址,隐隐约约中,感觉有点熟悉。
至少,静安路那三个字是熟悉的,言无双就住在静安路,卢千阳曾经去言无双的家里。
这个人也住在静安路……
卢千阳没有说话,把纸条递还给了吕圣文,开着车慢慢地往前走。
吕圣文见卢千阳沉默不语的模样,他倒是吃了一惊,侧过脸,看着正在聚精会神开着车的卢千阳,问了一句。
“你就不问问我关于他的情况?”
卢千阳冲着吕圣文咧嘴笑了笑。
“吕老板,你既然带我去见那个人,早晚就能见到,还问什么呢,问你还不如直接问他。”
吕圣文微微张着嘴,脸上满是惊愕。
过了许久,吕圣文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方家有你这样的后生,也不负方老爷子在天之灵了。”
卢千阳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依旧一言不发。
“这个人,在家父在世的时候,我见过他几次……”
吕圣文润了润嗓子,慢慢地讲述起来。
“家父吕修成,多多少少和外面的人有些勾结,作为吕家长子,我得认……”
吕圣文一句话,肯定了他爹吕修成是间谍,虽然陆千阳从于大名的口中已经得到了这个信息,但是从吕修成的亲儿子口中说出来,陆千阳心里别有一番感慨。
“我和圣武两兄弟,家父更喜欢圣武,从小就喜欢他,说他聪明,上进,不像我,从小只想摆弄老祖宗留下的那些泥巴。”
吕圣文娓娓道来。
“圣武成了父亲钟爱的儿子,圣武也很争气,各方面都比我强得多,特别是在学习上,他更是家父眼中的骄傲。”
吕圣文顿了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愚钝之人,一门心思扑在吕家留下的手艺上,他们的很多事情,虽然对我多有避讳,但是日子长了,我总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比如,今天我要带去你见的这个人,他来景德镇好几次,我在吕家偷偷见过他两次,在景德镇的大街上还碰过他两三次……”
“……”
卢千阳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脑子里却迅速地把这些信息筛了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说这个人一定知道圣武的事情呢?”
吕圣文又接着往下说了。
“他最后一次到我们吕家来,我在外面偷偷地听见了他和家父,圣武之间的谈话。”
“他们是一伙儿的?”
卢千阳侧过脸,看了看吕老板,假装诧异地问了他一句。
吕圣文沉着脸,点了点头。
“那次他们谈了很久,很久,话里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很简单?”
卢千阳皱着眉头,错愕地问了一句。
既然很简单,又为何谈很久!
吕圣文听出了卢千阳话里的疑惑。
“他们似乎是在办交接,我爹吕修成在给圣武介绍一些人,听得出来,家父对那些人很是倚重。”
“我们今天要去见的那个人也在,那些名字里,有些我认识,有些不认识。认识的,大多是家父的挚友或是学生。”
“你爹在给你弟弟交底呢……”
卢千阳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在边上的吕圣文点点头。
“是的,应该是,从那以后,过不了一年,家父就过世了。”
“那在场的那个人,你不认识?”
卢千阳皱了皱眉头问吕圣文。
吕圣文摇摇头。
“他没有见过我,我却见过他……”
“那天夜里,我偷偷地从窗外看见他的脸,后来又在景德镇的街上看见过他几次。做瓷器的人,眼睛总要特别亮才行……”
“那你怎么找到他的?”
卢千阳朝吕圣文手中捏的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一角,问了一句。
“我在报纸上看见过他的照片,又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他的名字,这么一对比,也就知道了他是谁。”
“他是谁?”
卢千阳双眼盯着前面的车水马龙,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当年的教育部的副司长钟成雪……”
一个名字从吕圣文的嘴里吐出来,顿时让卢千阳猛地踩住了刹车,他惊讶地转过脸,盯着吕圣文。
“他……,他……,他和你父亲,你弟弟是同党?”
吕圣文干瘦的身躯在巨大的惯性下往前一倾,幸好有安全带勒着他的胸膛,吕圣文的头差点没撞在挡风玻璃上。
“是,就是他。”
吕圣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卢千阳的这种惊愕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换谁,谁都会有这种反应。
钟成雪是谁,相信只要是一个常年看新闻联播,看官媒党报的人,多少都会知道。
改革开放近十年来,除了经济方面的变革最大之外,就是属教育。
而教育改革方面的领军人物,就是这位赫赫有名的钟成雪。
大刀阔斧的改革让钟成雪一跃成为全国知名人物,总体说来,教育的革新是成功的,至少从舆论上看来是成功的。
开放大学教育,降低大学门槛,逐渐把教育进行产业化,让更多的民间资金进入到教育这个行业来,充分地激发民间办学的积极性,全方面拉动社会各方面资源对教育进行投资,教育不再是个行业。
教育成了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