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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外头的动静引起了包间内两人的注意,程旬旬刚转头,包间的门就被强行推开了。
“哎,这位先生您这是……”
见着来人,程旬旬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但仍然淡定如初,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的飞机吗,怎么提前了?”
“孙少原来你们认识?”领班站在一旁,将目光落在了孙杰的身上。
孙杰笑说:“认识,当然认识还非常熟呢,你让人再添一副碗筷上来就好。”
领班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立在一侧仍然面带微笑的周衍卿说了句抱歉,就立刻出去吩咐人做事,并带上了门。
他风尘仆仆而来,对程旬旬来说却是有惊无喜。
周衍卿的忽然出现让气氛有些冷场,他本人倒是很淡定,挨着程旬旬坐了下来,还顺便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程旬旬侧目斜了他一眼,他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重重的掐了一把她的大腿内侧,害的她差一点儿就叫出声。
转头瞪他,他却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说:“原本还以为赶不过来,谁知道刚刚好,你也真是太为难我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又不是超人,你说立刻要见到我,我就能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程旬旬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旋即眯起了眼睛,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好了,别看了。当着别人的面也不知道害羞,矜持点。”他唇角微扬,眉梢轻挑,再度掐了她一把,便转开了视线,对孙杰说:“孙少让你见笑了,她总是这样,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
程旬旬被他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手竟是半点都不留情,她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几声,“你出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药不是在你身上吗?你都不在谁给我吃药?毕竟……“他挑眉,那笑容看起来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语气暧昧的说:“毕竟我有什么病,只有你才知道。”
程旬旬觉得周衍卿可能真的病了,莫名闻到了一股子骚气。
“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她生硬的转开了话题,不动声色的拍开了周衍卿放在她腿上的手,拿起筷子准备动手,然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动手,这让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衍卿不再逗她,拿了水壶在程旬旬的杯子里加了点水。
“我不用。”程旬旬见着挡了一下。
他躲过继续往杯子里添了水,然后自行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终于想起坐在对面已经变了脸色的孙杰,笑了笑,说:“抱歉,我来的突然,旬旬可能没跟你说过,她这人最近就是变着法子闹腾我。这不是中午给我打电话几句不和就赌气,还说我今天要是不回来,晚上她就准备去找个炮灰。我倒是没想到她会找孙少你,真是闹的没了分寸,让孙少你见笑了。所以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孙少你可别跟我抢。”
程旬旬挑了半天,刚夹起一片三文鱼,听到这一番胡言乱语,顿时停了手上的动作,“我……”
周衍卿没给她开口争辩的机会,便板起脸来,说:“你够了啊,以后跟我赌气再牵扯不相干的人,有你受的。”他冷睨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她张大嘴巴将沾了芥末的三文鱼一下放进了嘴里,混着一口气一并吞进了肚子里,冲着孙杰笑了笑,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怎么会,是我约的你,又不是你主动约的我。咱两之间不是有点误会么,我就是想说说清楚,那一次是我疏忽才害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出来见我,我都接受。所以这一顿饭还是我请,五爷你就给我个机会赔不是吧。”
“我早就忘了,而且我记得那一次你还被人打了一顿吧?正好就扯平了,来吧干了这一杯我们还是朋友。”程旬旬拿起了牛奶,笑眼盈盈的举杯。
孙杰脸上也终于展露了一丝笑意,迅速的拿起了酒杯同她碰了一下。
周衍卿这一次倒是没拦着,只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喝茶,余光扫了程旬旬一眼。
这一餐饭,三个人都吃的食不知味,最后账单还周衍卿付的。
两人回到家,各自都板着一张脸,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徐妈见到周衍卿甚是欣喜,说:“先生回来了。”
“嗯。”他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脱了外套,徐妈都已经伸手准备接过了,谁知他忽然转了方向,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程旬旬。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接过,然后递给徐妈。
“徐妈交给她。”
“这……”徐妈拿着他的西服十分为难,说:“先生,这些事儿一直以来都是我做的……”
“从今天开始不用你,我的生活起居应该让太太亲手把持,给她。”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徐妈犹豫了片刻,十分为难。
程旬旬将衣服从徐妈的手里拿了过来,说:“那就交给我吧。”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周衍卿的跟前,双手抱着他的衣服,笑道:“那你千万不要嫌弃我伺候的粗糙啊。”
“嫌弃才能进步。”
“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是想把我打造成一个上得厅堂吓得厨房的贤惠好妻子吗?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放洗澡水,然后给你洗衣服。”说完,她就上了楼,真的给他放了洗澡水,然后等他把衣服换下来之后,就去了洗衣房,不管什么干洗湿洗手洗,一并丢进了洗衣机,包括他刚刚递给她的西服。
周衍卿看着浴缸内冒着腾腾热气的水,很好,这是打算烫死他。
晚上,程旬旬洗完澡出来,周衍卿便放下了她平日里在看的书,双手抱臂,靠在床背上目光随她而动。她坐在梳妆台前梳了头,擦了护肤品,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半天才过来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片刻功夫程旬旬便感觉到什么玩意儿凑了过来,睁眼便看到周衍卿侧身单手支撑着脑袋,正**裸的盯着她看。他两从餐厅里出来,把孙杰送走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程旬旬同他对视了数秒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这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我有分寸肯定不会做让自己吃亏,又让你颜面尽失的事。”
她正说着,周衍卿忽然伸手拉了一下她的嘴角,手劲极大,掐的她脸颊生疼,忍不住叫唤了一声,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怎么说她也是有脾气的,怒道:“你干嘛!”
他仍然没有松手的打算,捏着她的嘴角不停往上提,神色淡然,说:“刚才在餐厅不是笑的很灿烂吗?现在怎么不笑了。”
程旬旬皱眉,怒目而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让你去献身你是不是也洗干净包装好躺在床上了?你当孙杰是正人君子?你以为我父亲让你接近他就是单纯吃吃饭?你敢保证你若是走出了这一步,能够全身而退?你不怕老爷子到时候一并把你跟孙杰一块除了吗?“他一边说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的程旬旬就差掉眼泪了。
她踹了他一脚,结果他长腿一伸直接将她的双腿牢牢的压住,程旬旬挣扎起来,说:“说话归说话,你先松手!”
“就算你恢复身份,这种事情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他依旧没有松手,她的脸颊都被捏得通红一片了。
她忽的伸手打算以牙还牙,然而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摁在了床上。
“我还不至于那么傻,但是跟孙杰缓和关系也没什么错,你用不着那么大的反应,还千里迢迢的过来搅局。他现在对我还挺规矩的,而且你没发现他现在变了吗?变的跟已经不一样了,说话做事都挺有分寸的。”
程旬旬兀自说着,并没有发现周衍卿的眼神已经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更没有注意到他们此时的动作十分暧昧,令人想入非非。
等她停了话头,才察觉到他骤然靠近的脸,她不由缩了脖子,侧过了脸,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听的很清楚。”他的声音很低,呼出起来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热热的。
她动了动手,双手仍被他牢牢桎梏住,挣脱不得。她侧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对程旬旬来说并不陌生,她见过很多次,心里大约明了他的意图。不觉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她垂了眼帘,脸颊刚刚被他捏的本就发红,这会便透着粉。
程旬旬问:“你不累啊?”
“还可以再累一点。”
“可是我累了。”
“你觉得你有得选吗?”
接下去程旬旬便再没了声音,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的衣服被脱了一半,徐妈便急匆匆的敲响了房门,周衍卿并不打算停下来,可徐妈敲的很着急,若不是真有急事儿,徐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敲他们的门。
程旬旬一把抵住了他的肩膀,微喘着气,说:“应该是小诺出什么问题了,我去看看。”
周衍卿不得不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神有些怨怼。
“你等我一会。”他仍然不肯放手,程旬旬只得好声好气的说。
“你觉得我能等?”
显然门外的徐妈不能等了,敲了一阵门之后,便隔着门板说:“先生,旬旬,小诺一直哭闹不停,好像有点发烧,小孩子发烧可大可小,我觉得最好是能送医院去看看。”
话音未落,程旬旬已经一把将周衍卿推开,匆匆忙忙的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急匆匆就出了房间,跟着徐妈去婴儿房。
结果他们连夜送小诺去了医院,挂了吊瓶。周衍卿一路都陪着,起初脸色黑的护士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徐妈都怯生生的,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得罪了他。
输液室内就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也没人说话,小诺已经不哭了,现在乖乖的躺在程旬旬的怀里,脸上还挂着眼泪没擦干。
不知过了多久,周衍卿忽的站了起来,说:“我出去一下。”
“好。”程旬旬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周衍卿出去,半晌之后徐妈起身去门口探了一眼,然后又坐回了她的身边,小声的问:“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我打断了什么……”
“是啊,你打断了他睡觉,他一直有起床气,今天肯定奔波了一天,又急匆匆的坐飞机回来累着了,很早就睡了。其实这跟你没关系,真正折腾他的是小诺,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儿子病的不是时候。徐妈,你别看他脸就行,一会等他自己出气了就好。”
“是吗?”徐妈将信将疑,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说:“我没听说先生有起床气啊。”
“那是他伪装的好。”程旬旬暗笑,吐了一下舌头。
周衍卿回来的时候,神色好了一些,还带了点夜宵回来,放在了程旬旬的身侧,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程旬旬暗暗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谁知被他逮个正着,所幸就对着他笑了笑。
他只微挑了一下眉梢,眼神看起来冷冷的,表情已经缓和,想来应该是败火了。他的头发不似白天那般整齐一丝不苟,此时此刻的周衍卿看起来,竟是添了几分温和,像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少了锋芒,便觉得容易亲近。
程旬旬忍不住低垂眼帘,浅浅的笑了笑,心里竟然莫名的暖了一下。
……
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便不再提孙杰的事儿,相处还算和平。
这几天,程旬旬的工作状态不是太好,小错不断,好几次都差一点让周衍卿失约大客户,今天更是错的离谱,竟然把重要文件给碎了。
周衍卿坐在办公桌前,拿着钢笔一下又一下敲着桌面,单手抵着下巴,目光冷清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程旬旬,她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就再没了下文。
片刻,他忽的起身拉上了百叶窗,行至她的跟前,整个人倚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臂,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弄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抿了唇,“那你开除我。”
周衍卿冷笑,说:“嗬,开除你就能解决这次的损失?”
“那你如果不开除我,恐怕难以服众吧。”
他微眯了眼睛,笑道:“要服众不一定要开除你,还有一种方法。”
程旬旬万万没想到周衍卿会把她调去保洁部当清洁工,而且按照他说的损失,和保洁每月的工资来算,她当一辈子的保洁才能还清这笔债。而她心里的打算,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
这天,她被安排去公司门口做打扫,她怕被周家的人看见丢了周衍卿颜面,便特意等到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才出去打扫,她差不多打扫完的时候,便看到陈聿简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像是刚刚下班,两人迎面就碰上了。
陈聿简打量了她两眼,笑说:“你不是副助吗?怎么穿成这样,还拿着清洁工具。”
“你不知道吗?我做错事,周衍卿把我调到清洁部了。”
陈聿简一顿,旋即勾唇一笑,摇摇头,说:“怪不得昨天他一直冷着一张脸,玩牌玩的那么认真,一个人大杀四方,原来是你惹得祸。这样吧,你去把这些放好,跟我走。”
“去哪里?我还要回家照顾孩子。”
“跟着我走就是了,快去,我在门口等你。”陈聿简推了她一把。
程旬旬推脱不得,回去把东西放好,脱了工作服,在卫生间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拿了包包便匆匆出去了。陈聿简就站在正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听到脚步声便转头,见着程旬旬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匆匆的跑过来,样子火急火燎的。
“走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去哪儿。”程旬旬跟着他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陈聿简也跟着停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说:“你还怕我坑你不成?”
“怕啊。你快说,不说不走。”
“明明是你先坑了我们好吧,昨天老五赢了那么多,今天总该吐点出来。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方法能让他吐出来了。”他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笑说:“走吧。”
周衍卿来的晚,应该是从酒桌上回来的,身上带着点酒气。程旬旬搞砸了他的合同,他就已经两天没出现在家里了,两人面对面坐着,陆靖北有事没来,他吩咐了金甜招呼,程旬旬不太会打麻将,陈聿简就让金甜在一旁教。
打了一圈,周衍卿第一个放炮。
“身边没个人怎么打?你们不觉得无趣吗?”他推翻了眼前的牌,点了根烟,扫了金甜一眼。
金甜不由扫了陈聿简和容政一眼,正犹豫呢,周衍卿又开口了,说:“叫啊,我都不介意,他们两个黄金单身汉就更不介意了,去安排。”
“那,那好吧。”
随后,金甜便挑了三个姑娘进来,各个都是极品,顿时这包厢里就热闹了起来,坐在周衍卿身边的姑娘还算规矩,并不靠的太近,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了。
程旬旬只瞧了一眼,就专心致志的打牌,金甜的牌术精湛,帮着程旬旬赢了两局。不小心扫见周衍卿的目光,坐了一会就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程旬旬本就不太会打,没了人在身边指教,一手好牌都被她打的稀烂,而这金甜却是一去不返。然后误打误撞的放了周衍卿的炮,“谁带你来的。”
他这话问的自然是程旬旬,她数好了钱递了过去,说:“陈聿简带我来的。”
“想跟我说什么。”周衍卿从进门看到她,就没问过程旬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他以为她是专门过来找他的,毕竟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也没有跟她说话了。按照她的尿性,也是时候主动过来找他求和了。
“你能不能让那个金甜回来继续教我,我真的不太会,而且我带的钱不多,你们一把太大了,我输不起。”
此话一出,容政和陈聿简几乎是同时噗嗤笑出了声,陈聿简立刻咳嗽了一声,掩饰住了笑容,拍拍身侧的美女,说:“你去帮她一下。”
容政说:“按我说啊,你出去把金甜叫回来,旬旬坐到老五的身边去,这样最合适了。两夫妻打牌,这不是坑我们么。”他指了指坐在周衍卿身边的人。
身侧的人刚起来,周衍卿便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又把人给拉了回来,说:“她的钱可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跟我没关系。这么打挺好的,而且她也该学点这方面的技能,日后出去应酬就不至于不知所措了,对吧?”
程旬旬但笑不语,周衍卿却笑的讽刺。
片刻,他忽然又改变了注意,抬手搭在了身侧女人的背脊上,轻微的拍了两下说:“你过去教教她,免得说一会我们赢钱,要说我们是欺负了她。”
女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调动了位置,坐在了程旬旬的后侧。
这一会,周衍卿没有大杀四方,只大杀一方,这一方就是程旬旬。杀的她一夜回到解放前,连公司食堂饭卡都掏出去了,而周衍卿的手边就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手链啊耳环什么的。
陈聿简问:“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
不等程旬旬回答,周衍卿立马开口,笑说:“用得着你?”
陈聿简笑着摇头,说:“老五,我可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欺负自己老婆的啊,难不成接下去你还要她脱衣服?”
“嗬,倒是不错的主意。”
程旬旬原本正在研究牌面的,输钱输的她脑仁都疼了,并小声的问了身边的人N遍了,金甜什么时候回来,其实她心里也有数,这人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现在陈聿简的一番胡,她顿时就意识到了身边的人是周衍卿派过来的,刚两人一直眉来眼去的,程旬旬闹心也没怎么看,原来这是在通气呢!
怪不得为什么她一直一直一直放炮了!她抬眸瞪了周衍卿一眼,笑说:“行啊,我也觉得不错。”
周衍卿勾了唇,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旋即了然的点点头,说:“行了,开始吧。”
第一局,程旬旬仍然放炮,她恨得牙痒痒,容政和陈聿简都已经能感觉到这牌桌上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容政当和事老,说:“哎呀,我们这是正经的娱乐,脱什么衣服,一会万一有警察上门扫查,还以为我们是黄赌毒呢。衣服就免了吧,啊?”
“是啊是啊,旬旬好意思脱,我们也不好意思看啊。”陈聿简在一旁附和,笑嘻嘻的说着。
“放心,我身材不怎么样,看了也没什么。”程旬旬啪的一下将眼前的牌面推倒,猛地站了起来,特别大气打算脱衣服。
周衍卿攥了一颗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手上,说:“谁要你现在脱,欠着。”
程旬旬瞪着他不为所动,周衍卿整个人往后一靠,拿起了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笑着扬了下巴,说:“当然你一定要脱的话,我也不拦着,你脱下来试试。”
他这似笑非笑的样子十分瘆人,程旬旬最后还是坐了下来,继续闷头打。十局之后,周衍卿便洒了牌面,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
陈聿简他们也没多留,两人今天不但没输还赢了一点,换了个场子喝酒去了。很快包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周衍卿吐了一口烟,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脱。”周衍卿靠在了椅背上,吐出了一个字。
程旬旬眉梢一挑,稍稍一想,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连着内衣,上半身下半身加起来一共六件衣服,她刚好被放了六次炮,六件衣服,正好脱完。刚刚他一直盯着她看,是在算她身上的衣服,简直是混蛋到了极点。
“要脱可以,你先把人都叫回来,等叫回来了我再脱。毕竟是大家一起玩的,要脱也该大家一起的时候脱,不是吗?”
话音落下,周衍卿没有说话,只是吞云吐雾,冷眼看着她。
一分钟后,程旬旬微扬了下巴,说:“既然不玩,那我就先回去了,做了一整天的打扫,又过来当了一晚上的猴子,我也是累了。再见。”
她站了起来,刚一转身,周衍卿便呵斥了一声,“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程旬旬几乎没有停留,然而还未走到门边,就被一把扯住狠狠一拽,整个人又被拽了回去,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就被他给掀了起来。
“你干什么!”
“你不是很敢吗?不是很听话吗!不是什么都肯做吗?那就给我脱了!”他一把将她扣回了牌桌上,一手将她的双手扣住,高高举过头顶,死死扣住,毛衣连带着里面的保暖内衣一并被掀了起来,他的力道极大,狠狠一扯,衣服就要从程旬旬身上脱了出来,脖子和手臂被狠狠勒了一下,两件衣服被他用力往后一抛,抛到了门边。
程旬旬此时身上只剩下一件胸衣,由着双手被他扣着,连用手遮掩一下身子都不行,“你有病么你!
“是啊,我就是有病,你能怎么样?你不肯听话是吗?我不让你接近孙杰,你偏要接近是吗?我让你脱,你不脱是吗?好,我今天要你看看我周衍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说话!”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扯她的皮带,程旬旬和孙杰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多是用短信来往。
程旬旬也大致了解了孙杰的公司,和他现在遇到的困难,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像朋友一样聊天而已,内容纯洁的很。孙杰的态度也很规矩,并没有任何逾越的迹象,显然他现在也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有些方面为了她好,也是需要避讳的。说实话,这么聊下来,程旬旬对孙杰还是有所改观的,他是真的有认真努力在做事,并不像是一时兴起而已。
原本他是放弃了从政了,但最近又拿了起来,一边经营公司,晚上就学习看书,确实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周衍卿眼里含着怒火,她顿时软了脾气,“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这里是公共场合,万一有人闯进来,丢的可是你的面子。”她不觉扭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用力一挣,终于成功的挣脱了他的手,迅速一抬脚,差一点就撞在他要害位置上了,所幸他避的快。
她趁机拿起了大衣直接套上,不管不顾就这么跑了。
周衍卿自然是没追出去丢这个脸,他只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半晌,虚掩着的门缓缓被推开,落在地上的两件衣服一点一点的被拖了出不去,周衍卿一转头,程旬旬立马拽了衣服就跑。
程旬旬知道他是真的动了火气,不能惹不能惹!程旬旬没顾得上穿衣服,冲出会所大门,正好就碰上了陈聿简的车,她没多想就拦了下来,然后直接上车。
陈聿简上下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手里捏着的衣服,挑了一下眉,说:“玩那么大,要你来裸奔啊?”
“都是你害的,明知道他火气正大,还把我往枪口上带,混蛋。你们这些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就是有一百个脑子都斗不过你们!送我回橡树湾!”她裹着衣服,火气也很大,大的冲天。
陈聿简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想给你们说和说和么,老五身上这股子火,还不都是你点的。你倒好点了火就跑,炸了伤的是我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既然是你点的火,就该你自己来亲自熄灭,或者尝一尝被炸的滋味,以后总不会再随随便便去点他的火了吧。”
“不然你总也记不住,屡错屡犯。”他启动了车子。
程旬旬依旧没个好气,白了他一眼,说:“谁知道他哪儿来的气,我不明白。”
“说真的,没有人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就是以前跟安盺吵架,也没那么大的火气。当然,也可能是他现在的心态跟以前也不一样,你最好是别去触他底线,不管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他最受不了的是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走的近,就是兄弟都不行。毫无道理可言,明白吧?不喜欢的也就是讽刺几句,要是碰上喜欢的,那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你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触他底线的事儿了。”
程旬旬默了。
陈聿简侧头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说:“看样子是了。不过这么说来,老五是真的喜欢你了,并且还挺喜欢啊。我记得前几天出差,他还提早赶回来了,也是因为你吧?”
她闻声转过了头,正好看到了他望过来的眼神,笑眼盈盈的。
程旬旬安全的回了橡树湾,幸好周衍卿没追来,其实不管她跑到哪里,周衍卿要追到都是轻而易举的,跑来跑去都是瓮中之鳖,哪里跑的出他的掌心。
……
周衍卿被周景仰叫去办公室那天,程旬旬正好在那一层做清洁,她躲在远处看着他进了办公室。当清洁工唯一的好处就是能从不同部门职员嘴里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多数是高高在上的人听不到的。
比如这一次周景仰把周衍卿叫到办公室的原因,好像是年前已经谈好的主题公园项目,因为政府干预一直动不起来,而年前那几天,公司已经组了一个团队去村子里普及了拆迁事宜。现在政府方面对那边的田地有了规划,原本都谈好的价钱全变了,若是政府那边才发难,这成本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这已经是一月前的事情了,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解决问题,再加上前不久又在他手里搞砸的合约,噢,那其实是程旬旬搞砸的,但听公司上下传的却是周衍卿十分无能,若不是周景仰偏帮怎么都不可能上高层,甚至还有人说着公司迟早毁在他的手里,说他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
程旬旬这才知道,周衍卿原来在公司内的形象那么差,倒是真被江如卉给说对了。周景仰只是一味偏帮,却从未正确引导风向,这便有些奇怪了。
不过听他们说裕丰内部如今是危机重重,手里的项目不是夭折,就是动不起来停滞不前,为此一月之内已经开了两次董事会了,但问题仍得不到解决,股市的走势一路下滑。据说现在几个部门最出色的竟是投资部,新来的那位投资顾问眼光犀利,用钱生钱的方式,短短几月倒是给公司赚了不少钱。而这位投资顾问就是陈聿简,程旬旬对陈聿简的印象还不错的。
她在外面磨蹭了许久,周衍卿在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没谈拢。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往程旬旬的方向看了过去,她见着立刻转身,假装没看见他认真擦玻璃,等她再回头的时候,人早就已经走没了。
程旬旬做了十天的保洁,终是离开了裕丰。两天后她就找到了新的工作,老板是孙杰。
周衍卿应该知道,但一直没有过问,当然他都不回家,见不到也就不会问。他不给她打电话,就给徐妈打电话问小诺的情况,有时候还会让徐妈拍个照片什么的。然后徐妈让他回来,他说只说忙,没时间。
每次周衍卿给徐妈打电话,程旬旬不问,只是看徐妈一眼,她心里就了然了,然后主动自觉的给她汇报。
要说忙,周衍卿确实忙,程旬旬还在裕丰那十天里,听陈聿简说他出了三趟差。忙总比闲好,起码在公司是有实位了,总要做点事儿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