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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识慧眼暗潮藏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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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二人在那坊市偶遇的关二爷。

    若说对朋友,二爷真可谓义薄云天。

    期间虽然将二人引荐了玄德,也知他二人成功去见了陶谦。然而心头,却时刻记挂着这事儿具体的成败。

    因此见了二人入府,自己却只在附近歇着。如今见二人走出来,当即上前询问。

    张辽知道了关羽的来意,一面感慨关羽的义气,另一面却不禁扼腕叹息。

    又见关羽急切,便也不做隐瞒。

    只将二人见了陶谦的结果向关羽说了,而关羽听了这些,属实也是气恼无助。

    要说关羽对于吕布的印象,确实不好。

    抛开前番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候,三兄弟一起在虎牢关前鏖战温侯的旧仇不论,那吕布竟是先后砍了自己的两任老板。毕竟三姓家奴,人品上就和二爷划清了界限。然而不管怎样,曾经徐州之围却是因为吕布攻伐兖州化解的。

    既然受了恩惠,如今怎就不能相互帮衬一番。

    眼看二爷也和张辽一样,满心的怨毒。

    赵季见气氛紧张,便安慰两人道:“陶恭祖毕竟有病,而且当今天下诸侯纷争。徐州方遭劫难,只怕外面还有人盯着。陶谦因此畏惧,故而凡事都以保住徐州为先。”

    关羽一声冷笑,忽的起身,言道:“他既不救,不妨二位再随我去见我大哥玄德。徐州遭遇危急之时,我大哥便对那陶恭祖伸出了援手。如今兖州危急,旁人不管。我三兄弟纵然人马不多,也便当去相助。”

    言毕拉了张辽和赵季,又来舍下与玄德见面。

    待说清了来意,玄德稍作沉吟,只笑道:“兖州之事,却是徐州日后祸患的根本。如若放任不管,徐州早晚必会重蹈复撤。更何况若非吕将军,徐州早被曹操攻破。今曹贼为温侯所杀,温侯便是天下诛杀奸恶的第一功臣。此等义士有难,我等自当去救。”

    闻听此言,张辽也是震惊。

    让他全然不曾想到,刘备居然这般义气。

    毕竟之前他和吕布,还要过节。如今光是气量,就比那陶恭祖盛强百倍不止。

    张辽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敬服,只问道:“既如此,不知玄德公何时起兵?”

    刘备道:“我等居住徐州至今,皆在那陶恭祖的挽留。虽为暂住,却不可失了礼数。且待来日我去向那陶恭祖当面告辞,之后稍作准备,便可前去兖州救援。”

    张辽大喜,此时更对刘备钦佩之至。唯独赵季察言观色,竟是话少不曾多言。

    待到离开刘备府邸,张辽还是一副美滋滋般的样子。

    他一路夸赞刘备仁德义气,却只见赵季一直黑着脸不多说一句。张辽心中疑惑之间,便向赵季询问其中的端详。

    赵季一声浅笑,只道:“如今虽然得了刘备的许诺,但以我看来,他却未必真的会起兵去救兖州。”

    张辽一惊,不知其中原由何故。

    赵季道:“我观刘备为人,不似云长那般义薄云天。此人看似忠厚,实则精于算计,凡事考虑利弊得失。前番救应徐州看似出自仁德,然而如今徐州之围已经解了多日,他却为何只是和关张久在徐州而不去呢?”

    张辽疑惑道:“莫非以你之见,他不是受了那陶恭祖的挽留,为了防止曹操再来?”

    赵季“哈哈”大笑,言道:“曹操回师,谁都知道是为了后方兖州危急。然而战事一起,岂是三五日就能解决的。”

    “莫说曹操已死,便是不死只怕这战争也要持续一段时间。”

    “更何况便是战胜,也必损耗。”

    “期间光是歇兵修养、筹备粮草似的大事,却不知何时能够再来徐州?”

    “那陶谦你我见了,倒是个精明奸猾的。这样的事情,他难道会不知道?既是如此,何故非要挽留刘备不可的?”

    “就算是挽留,但刘备除去徐州,目前还是朝廷委任的平原相。但为义气救援我信,却如何为了他人,连同自己的地盘全都不顾了?”

    “这……”闻听赵季所言,此时的张辽也是心头一震,只道:“玄德乃云长兄长,照理说不该如此。”

    赵季苦笑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玄德表面为人义气。真实怎样,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你我今日去见那陶恭祖,也深知此人病入膏肓、眼下时日无多。只怕这等事情,我们看得出,玄德未必就看不出来的。”

    张辽骇然,不知作何说辞。

    赵季便又道:“文远兄久在军中,自通军机变化。如今城内布防怎样,你看得出来么?”

    张辽不知赵季何意,稍作沉吟,只回应道:“以你我今日游走坊市所见,如今的徐州看似表面平静,实则要处皆有布防。这番景象,倒似谨慎的很。”

    赵季点头,笑道:“不愧是张将军,就是有见识。今日你我见了那陶谦,他也说徐州方遭劫难,如今并不安定。此时此刻,只因无暇对外,故而不能救援。此话在文远兄看来,只是拒绝的托词。然而于我来看,未必就不是道理。”

    张辽一震,蹙眉问道:“季兄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季叹道:“我想说什么,文远大哥只怕此时已能尽知。若御外敌,布防应对在城外。只有防御内敌,才会在城中坊市各处如此。”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外寇易挡,家贼难防。至于这家贼究竟是谁,却还需要我多说的么?”

    赵季一语惊出,张辽只觉脑袋“嗡”得一声。

    此时的他,一脸惊恐。不自觉间,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实在不曾想到,这看似恢复平静的徐州之地,如今竟是这般暗潮汹涌。一时只道赵季胡思乱想的瞎猜,分明自己吓了自己。

    倘若是真,如今的徐州,岂非比那战事胶着的兖州还要可怕。

    眼看张辽不信,赵季也不深究,只道:“是否胡猜,不久自有分晓。如今我倒当真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

    言毕安慰张辽,不再谈起此事。

    到了第二天,玄德那边不知究竟作何打算。

    张辽回想赵季昨日所言,总是心有余悸。本想问个究竟,毕竟却与玄德不熟。想了又想,决定先去寻找云长探问。

    待见了关羽,道明了详情。

    从关羽那里打听到,今日一早刘备就往陶谦的府中请辞去了。甚至昨日还有吩咐,令自家随部在徐州的将士们准备好行囊。

    虽然未说具体要去那里,不过显然是要去兖州的。

    张辽听了这话,心中欢喜。

    心想事情如此发展,玄德果然救援是真。于是志得意满的回来,便向赵季说了究竟。

    赵季也是欣慰,只道昨日自己想得果然错了。

    二人相视一笑,本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和玄德一并去了兖州。竟不想自此之后,却是彻底的石沉大海,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