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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可谓孤注一掷,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好在曹仪早已得到孙继邺提醒。他本人又是将门出身,是以他临危不乱,迅速将阵形铺开,充分利用兵力优势布成口袋,将西夏重骑兵包围。
宋军加唃厮啰联军,人数约有八万,他们背靠白豹镇,补给无忧。
这一万西夏重骑兵见状合兵一处,以尖锥状阵势试图凿穿宋军,攻入中军。
曹仪果断抢占坡地,让重骑兵的优势减弱,又设鹿角和拒马,以阻挡骑兵冲锋。
这时,李用和手下一位名为狄青的散值站了出来。
他立下军令状,愿带三千善射的骑兵,绕至西夏重骑兵身后包抄。
唃厮啰当机立断,也提出带三千吐蕃骑兵一起突袭。
曹仪果断撤掉鹿角和拒马,将载步兵的骡车相连结为车阵,利用坡度优势,正面防御西夏重骑兵。
就在两军激战正酣,宋军节节退至坡顶的当口,狄青和唃厮啰立功了。
他们各自采用凿穿战术,在重骑兵军势中合龙,将西夏重骑兵搅得大乱。
同时,李用和奋不顾身,率天武军骑兵在车阵掩护下,居高临下突入西夏骑兵军势内。
三支骑兵做为匕首,同时给了西夏重骑兵致命一击。
在曹仪等将领带头苦战指挥下,这一万重骑兵,当即溃散。
这一战,西夏重骑兵被生擒两千人,伤亡近三千,其余逃散。
狄青之勇,曹仪之稳,李用和之狠,丰府二州之准,让唃厮啰对宋军刮目相看。
事实证明,宋军并非没有血性。只是以文驭武这扯淡的模式,让他们无法发挥出自身应有的战斗力。
这一战,便是典型例子。
没有文官瞎指挥,没有宦官掣肘,武将们尽情发挥,带给了赵祯一场大捷。
西夏位于横山南麓的三处军寨,包括正修建的后桥寨,都被宋军占领。
当然了,王余庆和折继闵对李元昊的牵制,也起到了极大作用。
所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孙继邺,被记为了三功。
至于首功,谁敢跟官家抢?你这么想去儋州吃生蚝?生蚝比让官家承你人情还香?
次功当然是曹仪。要不是人家稳如狗,这场仗指不定打成什么样儿呢。
淝水之战前秦将领阵容那般豪华,光开国皇帝就有仨,还有俩万人敌猛将,最后怎么输的?
不就是因为领导太多,指挥乱了嘛!
遑论还是人家曹仪协调的唃厮啰。
四功正是唃厮啰,别忘了,他名义上可是宋臣。
五功是牵制西夏的王余庆和派出自己二郎的折惟忠。
这场大捷,最大的意义不在于守住了两镇,而是震慑了李元昊和唃厮啰。
唃厮啰从此再也不敢小觑宋军。
他以手加额,暗暗道:嗯,原来造成宋军孱弱的,是文官啊!我懂了!
李元昊要立国,得仔细掂量掂量了。他也产生了错觉:宋军并不弱,是之前指挥体系太乱导致其战力低下。
其实,这场大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俩人最清楚。
所以赵祯才会派皇城司的察子调查秦琪;孙继邺则干脆不敢再给秦家写信。
孙继邺敢对功劳大包大揽,因为他是秦琪的亲娘舅!曹仪敢吗?吓不死他!
若非李用和坚持给他表功,功劳簿上,曹仪都不敢添自己名字。
狄青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庞籍的大腿哪儿有李用和的粗?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狄青飞黄腾达可期。
就问你文彦博还敢不敢再欺负狄青!人家可是国舅爷的人。
你文彦博是惹得起狄青,可你惹得起不怕言官、有因果律大杀器的国舅爷?
从此以后,赵祯可以放心大胆、肆无忌惮地给他舅舅升官晋爵了。
爱卿有话说?哦,好,朕派爱卿去西北跟西夏打一场!
哦?爱卿没意见了?你其实可以有的,朕广开言路。
哦,这个真没有?好!那就下旨给国舅升官吧!
所以,这场仗打下来,可谓皆大欢喜。当然,除了在自己王宫大发雷霆的李元昊。
哦,对了,还有肠子悔青了的真定知府刘平。孙继邺想送他一场大功,可他没收。所以,这事儿能怪谁?
仔细读完一篇篇言简意赅的散文,秦小乙彻底懵了。
我只是不想让大宋陷入被动,怎么好像推倒了一块骨牌?这多米诺效应也太狠了吧?
等等,赵祯不会已经盯上我了吧?不对!他一定已经盯上我了!我去!
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异样。
躲在他头顶树梢中的察子,擦了擦额头冷汗。
官家没说错,这小子果然机警!
这厮也太全能了吧?就没有他不会的!他说的那要献给官家的玻璃,不会比琉璃还要贵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厮虽然经常直呼官家名讳,不过好像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胆子大了点儿。
可是…官家如今没公主啊,福康公主又是哪位?
这相貌极为普通的汉子掏出一个酒精计,微微一笑,喃喃道:“明儿喝顿美酒我就走。这小子调酒有一手!
这可是个宝贝!有了这个宝贝,酒坊老板们可休想再骗我!
嗯,这次任务完成,我得求头儿再派我过来,他这酒太好喝了!”
所以我说,秦小乙药丸。他那点儿秘密,根本瞒不住赵祯。
看官们不信?赵祯脾气好心眼儿好,不会害他?嘿嘿,是不会害他,拿捏住他总没问题吧?咱们走着瞧!
这也就是赵祯,要是换成随便一个官家,光直呼名讳这一条,就够秦小乙受的!
何况他还口头调戏公主呢?要是换成在大明,遇上锦衣卫或者番子,他有多少颗头,都不够砍的。
别的不说,进一次诏狱,他还能指望活着出来?
所以说,还是大宋好啊!
他最多愉快地去吃几年生蚝,回来还能刊印《生蚝食谱》,再带着蚝油给任仁济上新。
任二郎与秦小乙面面相觑片刻,后者忍不住伸出手:“二叔,官家的封赏呢?”
楼上的,啊呸!树上的察子好险没栽下来。哦,你还想要封赏呐?
国舅爷还没凯旋呢!你这小屁孩着什么急!
任二郎讪讪一笑:“等着吧。吕相公说了,官家正在商议此事。
依二叔看,咱家肯定能封爵。至少一个县的开国男,食邑300户总是有的。”
秦小乙无语,一脸嫌弃道:“那玩意儿能当饭吃?都是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听着好听而已!”
树上的察子险些吐血:你不想要让给我!你可知道,有多少大佬为这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抢破头?
任二郎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小乙,你不能如此目光短浅!咱们深受国恩,精忠报国乃是本分!
就算官家不给赏赐,你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二镇沦陷?而且,二叔清楚,你根本没想过赏赐这回事儿!”
这是实话,秦琪的目标,有且只有当王爷娶公主。
察子暗暗点赞:这才是好汉子!
秦琪耸耸肩:“二叔,咱干活儿去吧!明儿可是咱们任仁济食品加酒坊第一次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