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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市店铺林立,人群熙攘,各色衣袂相交,却皆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这是修真与凡尘的交界之处。
坐于茶楼雅间的女子依旧是一袭青衣,衣摆处绣着些竹叶,仿若飘零而下。
眉间一道银痕,正是放于识海的问心。
她倚在桌旁,素手端起瓷杯,低垂着眸子,静静出神,雪肤玉肌仿若神女,周身萦绕着几分清冷。
“哎,你们听说没,戮仙楼换了楼主,还改名为天罗阁,不做暗杀的活计,转而收集出卖情报,可雇佣影卫贴身保护。”
楼下大堂原本嘈杂的声响停下半刻,紧接着又沸腾起来。
叙述之人的声音穿透力太强,江晚宁本就是个修士,比寻常人耳聪目明些,这些对话自然而然的传入她的耳朵。
逍遥门下山必经这里,她偶会停留几日,倒也多了解些,而这个戮仙楼,亦是有所耳闻。
“这件大事我们自然知晓,不过您这般说莫非知晓什么内情?”
好事者询问,换来一声粗犷的笑,“确实知道些,俺铁五是个闲散的雇佣兵,听说月钱丰厚,前几日听说这事,也去试了试,不过没选上。”
听到这话,原本期待的人们失了兴趣,小声嘀咕,“这算知晓什么内情。”
“哎,俺还没说完呢,别急啊,等俺喝完茶细细与你们说。”
男人身着粗布汗衫,身材魁梧,一圈络腮胡更显凶悍,端起一碗粗茶仰头饮尽。
茶碗重重砸在木桌上,他挥手擦去嘴边的水渍,“俺虽没选上,但碰巧听到一同去的人说,戮仙楼的楼主是被最厉害的那两位刺客联手杀了。”
“这两位刺客据说从未失手,被自己训养的恶犬咬死,啧啧。”
身型清俊的青年摇着扇子,眼中半分波澜未起,语气嘲讽。
“不应该啊,按理讲,这些人从小都该被种下蛊或者服些特殊的毒,那两位怎会这般大胆。”
大汉瞧向发出疑问的小姑娘,一派天真烂漫,左右还围着护卫,又不知是哪家出门闯荡的千金。
约莫着是来的迟,雅间满了,只能坐于大厅。
“这俺就不清楚了,不过其中一位据说失踪,天罗阁正找的紧呢,赏金可不少,一丝线索都能拿到,可惜俺铁五没这运气拿。”
赏金一词被他着重强调,大堂围满人,甚至不断有人往里进,这消息便一传十 十传百,也勾起不少人跃跃欲试的心。
铁五闲叙过后,又待了一会儿便抱拳离开。
原本憨厚的气质一转,走进一条幽暗的小巷,低头不敢瞧上一眼,“我已经按您说的去做了。”
一袭黑衣,将自己裹的严实,连面容都看不清的男人递过去一袋碎银。
“做我们这一行的,向来嘴紧,您大可放心,告辞。”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直到再也不见身后的气息,伸开手心,冷汗沾湿布袋。
抚上狂跳的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个与他交易的是个魔修。
去天罗阁是真,但哪怕落选,都要去完成这样一项任务,拒绝则死。
哪有多少人不怕死,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心细着,只好答应。
铁五连夜离开此地,并暗自发誓,再不会轻易踏足。
“殿下,确定不杀了他吗?”
蒙面男人身后走出个少年,一身玄色锦衣,头发高高束起,墨眸染雪,明明年纪不大,却再沉静稳重不过,颇有些少年老成。
他摩挲着指节上朴素的储物戒,凌厉的眉眼软化,声音也多了丝温度,“不必。”
“今日是最后期限,尊者要您赶回魔界,至于大殿下属下会继续寻找,按时向您汇报。”
周边温度骤降,那眸中的雪落于跪地之人的身上。
宿泱阖眸,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暴戾。
“还有一件事,”少年停顿片刻,竟是复制出个一模一样的储物戒幻影,递给男人。
“大殿下手中有个一模一样的储物戒,若是遇到有相同或是认识此物的女修士及时告知予我。”
有关姐姐的记忆愈发模糊,明明他不愿遗忘,却好似被一双手强迫着清除,如今连女郎的模样都蒙上薄纱,这样身不由己的感觉时常让他躁怒又无奈。
若再找不到,说不定那个记忆中极其重要的人便会如一场美好的梦了无痕。
“是。”
“不必跟着我,我想再逛一逛,明早会准时出发。”
说罢,那位跪在地上的男人瞬间消失,宿泱转身朝向繁华之处走去。
这边江晚宁用完茶,丢下几枚铜板便起身离开。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重新戴上幕离,墨色将其容貌遮盖严实。
木质楼梯相接之处,女子低眉看向鞋尖而下,少年则远远避开拾阶而上,一窈窕一挺拔错身走过。
清浅的竹叶香气飘至鼻尖,莫名有些熟悉,宿泱转身,凤目闪出罕见的困惑,还未想明白,那抹身影便消失于眼前。
选了个靠窗的雅间,淡雅的茶香中却飘着抹竹子清香,显然是上位客人的气息,是那位楼梯间碰到的女子。
不知为何,这气息扰的他心神不宁,记忆躁动纷杂,却理不清,连继续闲逛的心情也消失干净,他皱眉抬腿离开。
玄色的衣摆因着主人烦躁的气息多了几条褶皱。
看着高照的太阳,江晚宁叹了口气,这次下山,她是为了前往幽谷找些灵草幼苗还有种子。
自从迷上炼丹,开辟灵田种的灵草便再也没够用过,如今更是缺几株稀罕的灵草。
幸而松华真人对此颇为了解,灵草生长地,如何采摘,如何储藏说的清楚明白。
她闲来无事,便自告奋勇前去,如今倒也算不得后悔。
只是为何幽谷一点也不名副其实,没有半分幽凉,反而有连术法都抵御不住的燥热。
江晚宁掀开衣领,露出一片雪似的锁骨,手拿一片巨大的叶子扇风,那是她为了遮阳摘下的。
又经一处山泉,她停下歇息,跪坐于杂石之间,随着女子俯身的动作,青丝顺势而落,她将头发拨至一旁。
发尾洇湿,那墨色更重了些。
顾不得那么多,她捧起清冽的泉水便往嘴里灌,喝完,少女掬水泼向潮红的面颊,眉睫尽湿,沾染的水滴欲落不落,还有些顺着脖颈滑进衣衫。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何故,喝下这水,身上的燥热倒慢慢降了下去,脸也不似方才那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