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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当三娘子来到婉瑶居的时候,发现自家姨娘早已经弄妥了所有的事情,只等她来便要走了;便是在爹爹生辰这样的大日子,三姨娘穿得却是极素雅低调,浅藕色的抹胸长裙,裙幅的祥云流火,在行走间影绰绰的带着神秘,连同她头上,也只插了几枝珍珠钗,腕间的银镯晃手间才有清脆的叮铛声。
不过三娘子自己也是穿的低调行头,而且奇异的是也选的是镶珍珠的绑带仔细将两个小包子裹起来,再用了两个蝴蝶步摇,看起来还算是可爱吧!一身衣裙则是中规中矩的浅粉色细纱裙,腰间绑了大大的蝴蝶结,手腕上只带了一对绿玉镯子,仅此而已。不过这倒是有了亲子装的感觉了!
三姨娘扫了扫夏雨、冬雪两个丫头手中捧着的大木盒子,没有多说什么,也让人拎着个盒子出了门;待来到惊鸿院门口,三姨娘才突然停住了脚,望着三娘子道:“蕙雅!今日是你爹爹生日,可不能太意了,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你忍一忍,莫要让你爹爹为难知道么?”
三娘子一愣,看三姨娘一脸认真严肃,只好道:“姨娘放心,蕙雅省得了;一定不会让爹爹和母亲为难的!”三姨娘是担心自己会在这样的日子里闹事,还是担心捋了大娘子或是太太的虎须,让国公爷看了生气?其实姨娘不知道,期望大娘子今天能不针对她,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了。
正厅里今日的寿星公正坐得端正,瞧着三姨娘两母女进来,立马扯出笑容来;连太太脸上都难得挂着兴奋的笑容,连她们进来也丝毫没有变。
一番请安,两母子终于坐了下来;三娘子这才有空打量起周围来;本来还以为她们算是很早到的,可现在她才发现,大姨娘、二姨娘来得更早,二娘子和四娘子老早躲在角落里在窃窃私语,倒是大娘子,还没看到人。
才将将坐了没几分钟,外面又有婆子传道:“大少爷、二少爷到!”只见她大哥、二哥两人一起走了进来,先是一番请安,接着便被安排坐了下来;她大哥可真是严肃得很,坐下来也是目不斜视;倒是二哥一坐下来就朝她这边望过来,那模样像是要走过来找她,不过因为太太在一旁小声问他话,他才不得已坐着没有动弹。
三娘子瞄瞄自家姨娘,发现她的目光自从大哥进来后,就一直盯在他身上,不由心中一叹;三姨娘的心里还是将大哥看重些,可惜这大哥一向不怎么亲近她呢!
四姨娘带着小五和三郎也很快来了,两个小家伙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被四姨娘打扮得像是金童玉女一般,只是三郎似乎脸色不大好,不过两人甜甜的请安,可让爹爹大喜了一阵,太太也直赞四姨娘做得好。
四姨娘脸色没有想像中的大喜,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忧色,可惜爹爹和母亲因为心里记挂着国公爷一家人,所以都没大注意,四姨娘只能拉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角落里。
国公爷一家终于到了,这也衬得上那句贵宾压轴,爹爹和母亲都亲自离座相迎,弄得一屋子人见状全都站了起来;坐定后,国公爷拿出一个长形的匣子来,道:“灵修,今日是你生辰,我和你大嫂来得匆忙,只略备了薄礼,还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大哥言重了!您和大嫂赶着来参加小弟的生辰,小弟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准备得也匆忙了些,小弟唯恐怠慢了兄嫂,在这里也请兄嫂要多担待。”江老爷捧着手中的木盒,十分客气的说道。
一旁未曾说话的国公夫人此时却是呵呵一笑,道:“姑爷你言重了,什么怠慢?有小姑帮你操持着内府,你大可放心,她可会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更不会亏待自家兄嫂的。小姑,是不是呀!”国公夫人笑着对太太一眨眼,脸上尽是笑。
太太脸颊红了红,道:“嫂嫂夸赞了,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不过江府终归不比国公府,兄长嫂嫂若有何不便之处,可不要客气,告诉妹妹,妹妹一定尽力安排。”
“巧云,你就别再说这些了!我们可是自家人,自然不会客气;倒是灵修,看看我帮你备的礼物可喜欢!”国公爷手一挥,将太太的客气打断,反倒是盯着自己送上的木盒来。
江老爷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弟我今日失礼一回了。”说着将那盒盖一打开,随即只听得吸气声响起,“大哥,这玉剑可是制玉大师玉辟邪所制的那柄?”
“不错!”钟国公眼神轻飘,明显十分兴奋,“灵修你眼光不错,这便是曾经名震星野国的灵犀玉剑,几经辗转才到我的手上;早听说你喜欢收藏这些,今日便拿来相送,不知你可满意啊?”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江老爷眼里爆发十分明亮的光,好一会眼神才从那盒中移出,十分感叹道:“大哥如此重礼,灵修实在是,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灵修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今日是你生辰,送上贺礼是应该的。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你喜欢的东西刚好我也有,事情不就容易多了吗?”钟国公谈笑道。
江老爷也不再多说,只眼睛里闪闪的光芒持续着不灭;这时大娘子才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见江老爷便道:“女儿恭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太见大娘子这模样,叹道:“欣雅!你怎么这般冒冒失失?也不怕舅舅舅妈笑话!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一定要慢些走慢些走,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呢?”
欣雅一听太太的话,顿时额角都冒了汗,只好嘟囔道:“娘,今天爹爹生辰,你就不能不说人家么?我刚才还不是去敬怡居找奶奶去了!”
太太面色松了松,但仍是有些严肃的盯着大娘子,大娘子面色一垮道:“见过舅舅、舅妈!见过表哥!”说着,小嘴已经翘了起来。
国公夫人见此便笑道:“小姑,欣雅这才多大年纪,还不是小孩子心性么?再说今日姑爷生日,就让她放肆一下好了!你看她现在小嘴一撅,可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太太的脸色才放开来,笑骂道:“大嫂可不能这样惯着欣雅,你看令唯只比欣雅大一岁,可就稳重多了!”
“你说令唯啊,每天沉着个脸,我看还不如欣雅来得可爱;再说男孩子么,总要早些懂事,不然哪能挑起家族的重担呢?”国公夫人话语里突然带上了淡淡的哀伤,让太太有些尴尬起来。
太太瞧了眼一板一眼的自家侄子,终是道:“嫂嫂,莫说这些了,不如来看看欣雅准备了什么礼物给他爹爹贺生吧!这孩子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在琢磨着用什么东西当礼物,我可是十分期待呢!”
“真的么?欣雅竟然这么认真,那快点将你的礼物拿出来,让大家都跟着开开眼吧!”说起欣雅的专注,连国公夫人可都忍不住来了兴趣,要知道欣雅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大娘子有一瞬间的忸怩,可扫了一眼发现二娘子、四娘子的期待和三娘子可恨的淡定后,她那忸怩瞬间消失了;她可不相信,凭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会输给别人。
“欣雅准备的东西可不一定爹爹喜欢,不过既然舅妈想看,欣雅不介意献个丑!红珠,将我的礼物端上来!”大娘子对着门外唤一声,便见一个标致的小丫头端着个大托盘上来。
太太看着托盘上小小的隆起,不禁怀疑起来,“欣雅,这托盘是大,可看样子份量不重,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娘你放心,我反正不会随便拿样不值钱的玉雕啊玉瓶啊什么的做礼物的,这可是我亲自动手做的呢!”大娘子意有所指,眼神总是往三娘子飘了过去。
三娘子暗暗苦笑,心想果然大娘子没忘记那天的事,那靖妈妈之前的备礼是万万不能用的。
大娘子这会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一揭,红色帛巾下的东西一下暴露在大家的眼前;只见长长的拖盘是一块半人长的一臂宽的雕木板,木板中正镶着一张色彩斑斓的画!
近前的江老爷和太太已经站了起来,十分惊喜的看着这副画,好一会不约而同的将画板拖了起来,那浓烈的色彩也撞入了大家的眼中。
三娘子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惊讶万分;这是一幅彩画,画里有着奇异的东西,与这个时代平时见过的黑白图有十分大的差别,但三娘子却从中发现了异样。比如那几片弧度极好的树叶,几片盛开的鲜花,外形几乎是印上去的大小,这让她想到了很早以前玩过的用油彩刷梳子的游戏……
“不错不错,这些树叶形状极好,这周围这些油彩也很美丽,挂在书房不会差!”国公夫人笑道。
大娘子一脸兴奋的看向自家爹爹道:“爹爹,这就是女儿为爹爹准备的生辰礼物,将各种树叶的形状都留下来,只要爹爹想看,随时都能看到!爹爹,喜欢么?”
大娘子紧张兮兮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