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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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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股毁灭的力量,一股股破坏之感传出!血纹兽全部匍匐在地,虽然低着头,但依然在嘶吼。这并不是别的力量,这是一丝天威!

    天空暗淡了下来,太阳似乎也怕这威能,悄悄的隐没在厚厚的云层。天,愈发暗淡;风,更加凄凉。风似乎在呜咽,天似乎在哭泣。这一切,都是因为任忠隆,血茧的出现竟然引发这般异变,而任忠隆刚刚尾随血纹兽进来时看见的那片冰树林,其中有许多强横的气息扫了过来,不过,感受到那一丝天威,那些强横的气息如同雪遇见燃烧的碳一样,陡然收缩了回去!

    厚重的黑云犹如铁块一般,似乎即将砸下来,大地也似布上了一层凝重。虽然这天威的到来,使得一些异兽都是害怕不已,可是,似乎这一丝天威有些犹豫,徘徊不定,出现的是挺早,但是没有马上发作,好像等待着什么。

    巨桃内部,任忠隆所化血茧也是慢慢变淡,围绕着他的数百血茧几乎消失殆尽。一道影子,若隐若现,映在血红的内壁上,一动不动,却是从影子上透着一股诡异。那影子在没有规律的起伏,极为微弱。

    比十月怀胎稍长一些,这天,早已变得黑暗许久的天空,终是在所有生活在这片地界的异兽,惊骇的眼中出现一道漩涡。

    孕育血纹兽的巨桃在时隔一年之后,再次开裂。不过,这次的声势比起上次打上很多,蛰伏沉静的血圈也是蹦出,如红色的天幕,再一次侍卫般忠诚的护住了巨桃。

    “咔嚓”,石头折断的声音传出,早已被吓得不敢异动的血纹兽,听见此声音,不约而同的同时抬首望了过去。巨桃列为五瓣,自顶部不断向下延伸,直到触及全是血丝的地面,像是加快绽放的花朵,向着四周散了开来。以前,血纹兽被孕育成功后,从不会出现这等现象,顶多也就是裂出五道缝隙。那也是血纹兽王者的诞生时,才会出现的状况。

    而今,虽然有可能也是血纹兽王者的诞生,可是这动静也未免太过大了!显然处处显示着不同,而这不同就是此次巨桃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孕育,仅仅孕育出一个变的有些透明的血茧。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血茧里面究竟是何物,还是看不清楚。只能隐隐发觉那似乎不像血纹兽,在巨桃彻底的露出内部场景时,那有些淡和透明的血茧,冒出夺目的光芒,直冲云霄,似乎想要划破这如铅般沉重的云。

    光芒以急速碰触到浓重的黑云,那一片突然颤抖了一下,突然毫无警兆的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突然作用。阳光透过那一小片被撕开的黑云,透了下来,天地一下子明朗了许多。但也就是瞬息,旁边的黑云流水一般匀了过去,再度使天空暗淡,阳光也透不过来。

    半空中的漩涡旋转的愈发迅速了,血茧飞了出来,巨桃也慢慢合并到一起,只是巨桃暗淡了许多,体积竟然也变小了。外围的血圈不断变换着,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颜色越发深邃,如果有一人站在这里,就能够清晰感知,大地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被这血圈汲取。

    血茧停在半空,一舒一张,贪婪的呼吸着,异兽自然难以发现,天空中有着丝丝纯净的碧绿天地元气,在血茧一呼一吸之间聚集。没入其中,里面孕育的东西似乎在进行最后的蜕变。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却是漩涡带起的飓风,无意间刮断了血树。这片不大的林子,一派狼藉,漫天都会胡乱飞舞的断枝,上次长高很多的血树此时也是被削断了一大截,在空中舞动着,随着大风摇曳,随时都有倒下的迹象。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高大的首当其冲,这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血树林,毁掉了一大半。紧紧贴着地面的血纹兽,许多被这风刮起,飞在空中,只来得及嘶吼一声,就化作血雨撒了下来,给这破败的小林子更添加了几许凄凉。其它血纹兽看也没看天空中惨死的那只血纹兽,因为它们是异兽,之间只有上下、高低、贵贱之分,并没有如同一般异兽的那种血缘。所以没有一只露出同情亦或者痛苦,异兽只懂得服从强于自己的命令和令自己变强,尤其血纹兽,这种关系演绎的更是淋漓尽致。

    风,更猛烈了!

    更多的血纹兽被刮向天空,如瀑的血雨,顺着风势,无情的泼洒下来,染红了这本就血丝密布的大地。漩涡中一道亮光出现,一闪即逝,再度出现,已是轰击到血圈形成的血色光罩。

    “轰隆隆”天空也随着这道闪电的出现发出雷鸣声,沉闷的声音,在被压低许多的天空回荡,经久不息。闪电霹雳啪啦的作响,血色光罩出现一道影子,看不清模样,不断变化着,这影子似乎在挣扎,似乎在对抗这闪电。白色的闪电不停地撞击向血色光罩,那道影子虚空凝物,手中出现一小钟,闪电每一次撞击,就有钟鸣回荡,声音越来越大,压过了天空中的雷鸣。

    钟鸣并不是杂乱无章,细听就会发现钟鸣有着奇特的旋律,这旋律一出现,狂暴的风也平静了几分。这道闪电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几次冲击无果,“砰”一声,化作漫天星雨。

    但是这样就结束了吗?

    显然不可能,头顶上方并未因此而晴朗几分,而是变的更加阴暗。天地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分,漩涡中心略微一亮,更多的闪电出现。化作满天箭矢冲击向血色光罩,光罩还是未曾有太大变化,那道不断变换着的影子周围幻化出许多小钟,这些小钟有规律的排列,虚空中出现一个以小钟编织的颈小细长、肚子成六棱模样的瓶子。

    这瓶子一出现,箭矢一般的闪电全部生生被扭转轨迹,尽数飞了过来。那不足大拇指大的瓶口,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但凡被吸扯过来的尽数被一股大力磨碎。足矣轻松毁掉这片血树林的闪电箭矢,却是被轻松的化解,虽然少部分并未被这钟编织的瓶子牵扯过来,但是到底势单力孤,落在血色光罩上,也不过荡起一些涟漪而已,不曾造成大碍。

    这时,天空突然黑了下来,还未来得及看清,“轰咔”巨大响声传出,那刚才取得不凡战绩的瓶子也在这声音渐远中碎裂开来。变换的影子变换的更加快了,似乎动了真怒,一大钟突兀出现,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灵兽。也不是特别清晰,只能看那模样好像在仰天长嘶,一出现就和刚才击碎瓶子之物撞在一起。

    终于,那不明之物僵持了一下,竟然是闪电凝聚而成的大锤。大钟到底是匆忙凝聚,只是碰撞几下,就倒飞而回,有些微嗡鸣。变换身影没有多余动作,一指地面,靠近的血纹兽凭空爆掉许多,混合着之前的鲜血,流向大钟。

    本来看着还有些古朴的大钟,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大钟依然在轻微的颤抖,有一丝嗡鸣,不过这次的嗡鸣透着一丝愉悦的味道。钟壁上的灵兽更加清晰,如果任忠隆醒来,自然会认出,这灵兽就是差点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的猴子!虽然这只看起来更加凶悍,但是和那只猴子一般的样子任忠隆还是不会认错!

    只不过,任忠隆现在还在血茧中,那不断传出生命波动的血茧到底还是不是他,还是两说。再者即使是,任忠隆已经失去了一切记忆,现在也就一张白纸,也是认不出来。

    大钟有了这些血液的汇聚,“唰”,破风声响起,却是原地留下一道大钟模样血影。还带着一些飞溅血迹,大钟像是一个好战分子,刚才战败有些低迷,现在一有力量支持,就唰一下冲过去,性格倒是相当冲动。若是人还好,只是这却是一个钟!而且还是幻化出来的钟!

    轰鸣、碰撞声不断远远的传出,伴随的是强横到足矣震碎山脉的无形能量波,也幸亏两物相撞是在半空,若是在地面,那为数已然不多的血纹兽估计遭此一劫,会烟消云散。虽然不至于断绝,但想来要恢复到不久前那般鼎盛,没个数十年光景,那是想也别想。

    钟、锤空中不断碰撞,每一秒都是碰撞数十下,两物打的如火如荼,最后分散开来,遥相两望,竟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血色光罩上的影子也的确厉害,只是凭借凝聚的大钟都是能够同这让灵兽都忌惮的天威斗得不分上下,若是真实大钟出现,岂不是一下子就破了这漩涡?

    大锤的攻击只是稍停一下,再次以电速冲来,空中那似乎远古巨兽一般的漩涡,此时终于也不再淡定!闪电凝聚的巨刀、巨斧...,像是搬来兵器库一般,十八般武器不仅囊括在内,就连一些装饰、乐器也是化作武器。大钟最后也是后劲不足,再也抵挡不住了,散作了血雨,有重归寂静。血色光罩上面的影子,消失了。

    血色光罩上部形成尖刺一样的锯齿,旋转了起来,割碎闪电兵器之时,也同样发出蹦蹦的声音,锯齿也在急速之下崩断!可是,兵器也不过损耗一半而已,还有一半,血色光罩终是抵挡不住,“嗤啦”一声,如布匹般被撕裂。血色光罩退了回去,化作一道暗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光圈,隐于地表。

    闪电凝聚的利兵打在血茧上,血茧剧烈的颤抖,却并没有碎裂的迹象,而闪电利兵一接触那血茧,就被一股大力吸引。利兵模样也不能在继续保持,化作一丝丝闪电,被血茧吞了进去。血茧上有雷弧在跳跃,血茧上有一些黑色杂质出现,在闪电的不断灌输之下被挤了出来。血茧越发透亮,神秘光泽不断闪烁。

    闪电不仅未能使血茧碎裂,反而帮助血茧把一些有害之物剔除!也算因祸得福,但是血茧中那不断抽搐影子表明,并非看着那般轻松,其承受的压力还是相当之大。

    一半的闪电兵器就这样围绕着血茧,直至消耗殆尽。

    上方的漩涡并未消散,只是现在倒是变弱了许多,似乎在聚集力量,不毁灭这血茧誓不罢休的样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压力却是越大,最后,天空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一片花瓣飘落了下来,似乎凋零一般,很是自然的顺着微风飘下。

    天地,安静了下来。

    似乎天地间唯有从上空不断向下掉落的洁白花瓣才是中心,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化作了陪衬!

    风,淡了;云,轻了。

    似乎本能的感到危险,血茧毫无征兆的缩小,直至小拇指大小,以不逊于光的速度向远处掠去。可是,那片洁白美丽的花瓣还是在天空中轻轻地飘着,任由血茧逃离。而此时天地好像在这花瓣奇异力量的影响之下变的无穷无尽宽广,血茧的努力飞驰不过是一场笑话,怎么也飞不出这片天地,只能在瞳孔见到不断放大的花瓣!

    最终,血茧还是未能逃出,花瓣轻飘飘的落在血茧上,裹住血茧。令人牙齿发寒,头皮发麻的骨碎声传出,看着这般圣洁的花瓣竟以这种方式毁灭血茧。

    殷红透着花瓣,在洁白颜色映衬之下是那么的刺眼。“叮咚”如水敲击岩石的声音传出,鲜血滴了下来,但是血茧依旧没有被碾压为堙粉,花瓣束缚的更紧了!

    突然,一股凄厉的叫声传出,吓得人大脑瞬间空白。却是清晰见到,花瓣如冻裂的大地一般裂了开来,那凄厉的声音就是从花瓣开始碎裂的那一刻传出。灰暗中,一道道并不显眼灰色气体如刀子一般撕裂了花瓣!

    花瓣僵持一下,不甘的放开血茧,严重变形的血茧慢慢恢复着,速度极慢!肉眼几乎不可见,但是它终归躲过了这场大劫!

    出现裂痕的花瓣空中旋转了几圈,掠入那即将消散的漩涡,随着漩涡一同消失在这天地间。明媚的阳光斜射着照耀着大地,猩红的鲜血,折射着刺目的光芒,血纹兽所剩无几。血茧最终从干瘪中恢复过来,颜色黯淡不少,裂出一道口子,如同长鲸吸水一般,死去血纹兽残落的鲜血汇成一条血柱,盘旋而上,融入到血茧中。

    夺目的光芒再次绽放,似乎战胜的将军在炫耀战绩一般。但当一股股强横的气息扫过时,血茧迅速回到血圈守护范围内,所有的气息一触及血圈,便如同潮水般退去,那模样像是对这有些削弱的血圈依然忌惮。

    浮在巨桃不远处的血茧终于在吸收闪电和众多血纹兽血之后蜕变起来,一层层的剥离开来,那一层层微不可见的薄薄血丝弥漫整个空中。似是致密的网格,把空间都分为无数。

    当剩下最后一层时,一条白皙的手伸了出来,“嗤啦”一声,如撕破纸的声音清脆的回荡。里面重新被孕育出的东西似乎迫不及待,一下子撕开了那最后一层血丝网,这时之前出现的那些血丝网融合为一件血色战衣,套在这*裸的少年身上。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和任忠隆年龄相仿,还有着任忠隆过去的一些模样,但总的样貌还是变了许多。比起以前显得有些稚嫩的任忠隆多了几分野兽一般的冷酷,眼神虽然澄澈,但不时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残酷,冷漠的眼神扫过地面,见到残尸断体也是没有一丝变化,似乎这一幕司空见惯了,实在难以想象,这少年怎么能如此冷峻!

    狭长的眉毛似利剑一般横在额头,澄澈无一丝杂质的眼神有着高高在上的意味,并不高大而显得有些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却若有若无的释放着一股气势,那是王者的气势。

    残存的血纹兽全部爬了过来,恭敬的站在这少年面前,外人若是看见一定会惊掉下巴,从没有人能够使血纹兽这般恭敬,那怕那人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血纹兽是不怕死的,因为它们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说是异兽,但是却并非异兽那般繁殖,而且并非以其他稍弱异兽为食,它们死后没有灵魂,只有那如冰块组成的身体以及体内那些先天烙上的血纹。

    血纹兽直到死也不停地汲取着血峰中的血丝,曾经倒是有过灵级血纹兽王出现,但是似乎受什么力量控制,竟然无法离开血峰方圆万里。万里对于常人来说已是相当宽广,但对于异兽来说万里并非太过遥远的距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