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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顾言汐害怕起来,至于她在害怕什么,她也不清楚。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客厅里的窗户打开。
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进屋里,吹去那弥漫硝烟。
顾言汐站在窗台旁,看着裴锦程若无旁人的抽着烟,心里像是扎了一根针,尖锐的疼。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抽烟?他答应过她不会再抽烟的!
她回来了,他也不闻不问,曾经几时,他这个样子过?
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顾言汐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烟灭在烟灰缸里,轻轻握住他的手:“锦程,你怎么又抽烟了?”
裴锦程回头看着他,目光淡淡的,将顾言汐下了一跳。
她竟在他眸中,看到了几丝茫然!
茫然?他在茫然什么?
顾言汐的手不由得一紧,几分担心,几分惶恐:“锦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吓我。”
裴锦程没有说话,从她手中缓缓抽出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细柔的指尖摩挲在脸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抚摸她的脸,可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像是被魔鬼附体了一般。
“锦程?”顾言汐轻轻唤着他,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让她觉得如此的可怕!
“你回来了?”裴锦程淡淡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回来了,对不起锦程,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晚了?”
“没有,也不算晚,但是……”裴锦程忽然一把钳住她的下颌,紧紧扣住,“前两天才说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啊?”
顾言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瞪着眼睛看着他,眸中写满了惊恐。
那恐惧的样子,叫人看着心生怜惜。
可裴锦程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她痛的下巴都要麻木了,抬手想要推开他,被他一把扣住了双手。
她的脸被的捏变了形,疼的说不出来。
裴锦程是有多狠心,才会下手这么重!
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生气!
“我不让你出去,你说在家里无聊,可你一出去,都做了些什么?”裴锦程仿佛中了邪,手上的力道只重不轻,丝毫不怜惜她的痛楚,“难道你忘了我们因为什么事情吵过架吗?好不容易解决了他,你又跟姓池的勾搭在一起,怎么?快要一年了,还没有忘记是吗?不要告诉我,你对他动了情。”
疼痛和委屈的泪水,顺着顾言汐的脸颊缓缓而下。
她一直以为,他们彼此都很信任,可现在她才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似乎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以前她把那种不信任当成是他在吃醋,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不是吃醋,不是占有欲。
是他的不信任!
如果他相信她,他就会知道,她不会在外面乱来。
可事实,他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下手,疼的她眼泪直流,他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顾言汐用力的想要抽出手,憋得肚子隐隐作痛,她拧起眉心,额头泛起细密的冷汗。
忽然有一瞬间,她在想,她为这个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年,到底值不值得!
裴锦程见她痛苦的仰在沙发上,担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急忙松了手。
他不是非要这样对她,他真的是气坏了!
前阵子为了秦可的事情吵架,冷战那么多天还是要他去低头,这才几天,她又在外面……
难道她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个词?
池君瑞会是什么好东西?她偏偏还要往他怀里靠!
顾言汐双手撑在沙发上,挪了挪身体,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艰难的站起身。
她想离开,被裴锦程喊住:“去哪里?”
“不舒服,去休息。”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顾言汐转身看着他。
裴锦程推开茶几上的手机,拿起几张照片递给她:“以池君瑞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觉得他会对一个孕妇感兴趣?”
顾言汐接过照片翻看起来,正是今天下午在电影院外面,杜月姗推她过后,她扑到池君瑞怀里的那一瞬间。
可是那一瞬,仅仅不过十几秒钟而已,竟会被人拍下来!
难不成……蓄谋已久?
杜月姗叫住她是蓄谋,池君瑞的出现也是蓄谋,他们不过是在演一场戏而已!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让裴锦程生气?就算裴锦程生气了又如何?他再生气也不会把她弄死!
杜月姗和池君瑞……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或者,只是杜月姗的计谋?池君瑞出现只是巧合!
毕竟她和池君瑞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帮着杜月姗来害她!
再者,杜月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周昊然?可周昊然是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她?
这一切的事情,就像一阵狂风,来的莫名其妙。
而顾言汐,在这阵狂风中,凌乱了。
“我在外面遇到杜月姗了,她撞了我,池先生恰好在我面前,就变成这样了。”顾言汐解释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倾玥。”
不对……江倾玥并没有看到那一幕,杜月姗撞她的时候,江倾玥在讲电话。
而后,江倾玥说电话那端的人一直说她和江以信不可能在一起。江以信是江倾玥最在乎的人,别人这样说,她肯定想一探究竟,所以讲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如此说来,江倾玥接的那个电话,也是有人刻意打的,为的就是支开她。
好完美的计谋,还上演的如此完美。
可是,为什么啊?目的是什么啊?
难道裴锦程会为了几张照片就和她离婚?可笑!
“就这样?”
“不然呢?”顾言汐对上他的目光,微微扬了扬唇,“锦程,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几张照片这样对我,也许,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今后的人生路程。”
“几张照片?”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四个字,裴锦程已经冷却下来的火苗,又不自觉的蠢蠢欲动,“无所谓是吗?那我问你,当初你看到我和宋文悠躺在一起的照片时,你是什么感受?你可不可以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嗯?”
“是,我当时是很生气,我气得跑到宋家去找你,但你觉得这两者可以相提并论吗?”顾言汐撇开目光,看了看外面又转眸看向他,“锦程,我一直以为你是太在乎我才会想将我占为己有,但是今天我明白了,在乎是其次,在你心里,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你总是觉得我会背叛你,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一点信任。”
“顾言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裴锦程冷冷道!不信任?他的在乎,在她眼里成了不信任!难道只有不在乎,才是信任吗?
不去管她在外面做什么,才是信任?
不去管她和什么样男人来往,才是信任?
对她的一切不闻不问,才是信任?
她对信任这个词的理解,竟是如此的扭曲!
“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出去了,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养胎!”
“如果我真的想和其他男人来往,你觉得把囚禁在家里有用吗?”
“你……”裴锦程气得快要内分泌失调,双手扣住她的肩,“顾言汐,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清楚了,你顾言汐这辈子只能是我裴锦程的女人,如果你非要反抗,我会得不到,就毁掉。”
顾言汐后背一麻,双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得不到,就毁掉!
如果哪一天她想离开了,裴锦程会不会弄死她?
这个男人,简直可怕。
“你在害怕?”裴锦程对她的反应极为不满!害怕是什么?她想过离开!不,她已经离开过了,应该是……她还想离开!
“在你毁掉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毁了你。”顾言汐的手搭上他的肩,微微一笑,“师父,这是你教我的,我一直铭记在心。”
裴锦程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露!
早知道她会如此顽劣,当初就不应该教她那么多。
但是那一声师父,勾起了过往那些幸福甜蜜的回忆。
他一把将她搂过来,低头吻在她唇上。
顾言汐身体微微往后倾,他顺势压过去,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含着她的唇瓣,用力的吮吸。
她大着肚子被他紧紧搂着有点难受,轻轻推了推他,但没有推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裴锦程放开她,摸了摸被咬痛的唇,有血迹。
“你属狗的吗?”
“师父第一次吻我的时候,也咬了我舌头。”
“我是故意的。”
“我也是故意的。”
“你再嘴犟。”裴锦程揪住她的耳朵,“为师治不了你了?”
“痛,痛啊,师父,你放手。”顾言汐歪着脑袋,顺着他的力道倾过去。
“知道痛就对了!”裴锦程松开她,捏住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以后不许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儿。”
对上他的目光,顾言汐抿唇笑了起来。
裴锦程拧了拧眉,对这突然转变的画风有点接受不了!
他明明是在说很生气、很严肃的事情,怎么被她带的跑了偏?这个女人真是会扯话题!
她是想避开那件事吧?
“顾言汐,不要跟我嬉皮笑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要把我怎么样?弄死我?弄死你的儿子?”
裴锦程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颈子,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我会夜夜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言汐眼珠一转,扬唇笑起来,一手勾住他的颈子,另一只手的十指抵在他的胸膛上:“夜夜?你不怕精尽人亡?”
裴锦程差点喷她一脸血,精尽人亡!
就算是精尽人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自从发生了照片事情后,顾言汐真的再也不出门了,生怕一出去就惹出什么事情来。
她和池君瑞的照片事件,如果不是她后面强颜欢笑的把事情略过去,她不知道她和裴锦程会不会再次进入冷战。
可她心里,对裴锦程的感情,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转移。
或许不应该用转移这个词来形容,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裴锦程那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很心寒。
不信任这三个字,在她心底慢慢的生根发芽。
顾言汐不出门,江倾玥想和她聊天就只能去家里找她,她很苦恼和江以信的事情,但又不敢告诉她太多,担心影响她的心情对胎儿不好。
裴锦程平日里要工作,担心顾言汐一个人在家里太闷,就带她回宅子里了,那边有佣人照顾着,他放心。
顾言汐在家无聊就喜欢翻一些书,又懒得去书房找,她记得裴锦程有时候会为了方便翻看就把书放在床头柜的柜子里,她把柜子打开,将一叠书全部拿了出来。
正挑选着看哪一本,一张照片悄然滑落,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没有声音。
顾言汐伸手捡起来,目光落在照片上的那一刻,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