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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肚子上全是血,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看是有进气没出气。
我急忙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擦拭嘴角流出的鲜血,急声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王先生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们快跑……”
“快跑?为什么要跑?”
我忽然想到今天我本来约先生去我家吃饭的……
“先生,我妈呢?我妈没事吧?”
谁知道这时候王先生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他双眼空洞无神,猛然抬起手大喊道:“我的扳指!”
我知道,这应该是回光返照,我顺着先生的手看去,那右手的大拇指上空空如也。
平时那里是有一个翠玉扳指的,据说是赵姑娘的传家宝,后来给了先生做定情信物。
他的手似乎想抓点什么,但是没抓住,颤抖了几下,就软了下去。
他的心脏停止跳动,鼻下也不再有呼吸。
我忽然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心如刀绞。
我的恩师怎么就死了?
张根活追了上来,看到先生的尸体也是吓了一大跳,只能“这、这、这”的结巴个不停。
我猛然间惊醒,大叫不好,对张根活吼了一句“根活,快跟我回家,越快越好!”
张根活一听我语气不对,二话不说,就要往家跑。
可是这个时候,赵建国突然一记手刀打在了张根活的喉咙处,张根活一时吃痛,有些喘不上来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瘫了下去。
可是还没结束,赵建国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顺势将包往边上一丢,双手环住张根活的脖子,把刀刃架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赵建国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我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搞得有点懵了,等我回过神来,赵建国已经把刀架在了张根活的脖子上。
我大骂道:“赵建国你他妈干什么?你把我弟弟放开。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我他妈把书毁了!”
我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条件来威胁他,谁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下手。
“现在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你跟我说书?老子正要问你,书到底在哪?赶紧交给我,不然老子他妈现在就杀了这个傻小子!”
“你先放了他!”
“你他妈居然还在跟
老子谈条件,快点!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玩!”
说着他的手上加大了力度,那把刀极其锋利,只是稍微用力,张根活的皮肤就被割破了。
皮肤上的疼痛使张根活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刚要挣扎,就被我喝止住了。
这个傻小子,万一真乱动被划破了大动脉,那可真就完了!
“在鸡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实话告诉他了。
“你他妈耍我,那鸡窝我去过,什么他妈都没有!”
“那天凌晨你来我家我看见了,在你走了以后,我把书又放回去了。”
赵建国脸一阵青一阵白,看来被我气的不轻,他骂道:“你他妈个小王八犊子,你敢这么耍老子!等回来老子宰了你!”
说罢他把张根活往我这边一踢,扭身就往我家跑去,我和张根活也不敢落后,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家里肯定是出事了。
张根活甩了甩头表示没事,只是骂了一句:“马勒戈壁的,敢叫老子傻小子……”
我真的是很无语,这个人关注的点真的是很清奇了。
我将先生的尸体放好,低声说了句:“先生等我,一会我就回来。”我俩就追了上去。
如果刚才一直不停歇的话,我可能很快就可以跑到家,但是这么一停顿,再起身的时候,双腿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任凭我心如焚烧,也快不起来了。
反观赵建国,这小子刚才明明表现的体力不济,没想到这会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健步如飞,即使是夜间的山路,他也如履平地。
“王八蛋,居然还装蒜。”
我心里不禁暗骂道,同时也开始庆幸刚才没有跟赵建国硬碰硬,看他的身手,怕是三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已经可以隐约看见我家的轮廓了,赵建国越跑越快。由于距离远,他的身影已经有些虚,只是依稀能看见他跑进了我家大门,然后过了十几秒,又从大门跑了出来。
“嘭——!”
只听见像炮仗一样的一声响,赵建国忽地栽倒在地。
我们已经离得近一些了。可以看到赵建国在抽搐,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家的墙后面,走出来两个人,两个人的身材都很魁梧,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看到动作。
他们用一个东西对着赵建国。
“嘭——嘭——!”
又是两声
,赵建国彻底不动了,他们将赵建国的身体翻了过来,在衣服里摸索了一阵子,拿出来一包东西,我知道,那就是那本《天玉图鉴》。
那两个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赶紧将张根活按到地上,顺势趴了下来。
张根活想要出去看看,我给了他一个爆栗,低声说道:“没有发现咱妈,看看再说……”
他们有枪!虽然我们很少下山,我家这里又穷又落后,但是枪我还是知道的,正常情况下,如果两个实力相近的人,用枪无疑比用刀的杀伤力强太多,况且对面这两个彪形大汉本来就比我们实力强,他们手上有枪,我们手上连个家伙都没有。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冲着我家来的,所以我俩现在出去,无疑是送死。
那俩人其中一个掏出电话,低声嘀咕了几句,虽然我很想听他在说什么,但是在我这个距离来说,偷听就是是妄言。
很快地,他们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收好那本书,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另一条路下山了。
在确认过他们是真的走了下山的路以后,我跟张根活非快地窜了出来,根本不管地上的赵建国,径直跑到院子里。
刚一进院门,看到地上的身影后,我只感觉到如堕冰窟,通体生寒。
“妈!”
我和张根活同时大喊出声,齐刷刷扑了过去,我抱起我妈的身体。
在这清冷的夜里,我妈的体温正在下降,地上的血迹也开始干涸了。
在进入院子之前,其实我是有预感的,在来时的路上,那一定是我妈,是我妈在指引我,不要回家。
我心中绞痛万分,但仍是抱有希望。
而现在,那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我心中悲痛入山洪撞破了墙壁一般,再也无法遏制。
“不……啊……为什么呀……我们做错了什么呀……”
我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把我妈的头深深地抱在怀里,双脚不住地在地上蹬搓着,我满腔悔恨,满腔愤怒,满腔怨念,无处发泄,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前世有毁灭世界的罪孽,才会遭遇这些人生不能承受之痛。
可就算我前生十恶不赦,那这个本本分分、连客套话都说不利索的东北妇女,她有什么错?
张根活一句话不说,鼻涕混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土地上,他就在地上这么趴着,我就在地上这么坐着,就这样,一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