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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攥住茶杯,不再和他交谈,低头思索起来。
张根活有点不放心地问道:“哥你咋了?不舒服?你们刚聊得都是啥啊?”
我没有回话,只是示意他们都不要吵,我需要思考。
现在的局势越来越错综复杂,起初我只是单纯的以为张根活进入诈骗窝点只是个意外,现如今看来,这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张根活头脑简单。所以先对张根活下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我?
从张根活的语言描述来分析,最开始他刚到诈骗窝点的时候,人们对他并没有留手,但是我来了以后,虽然到不了为所欲为的程度,但是也还真的没有人对我造成过大的伤害,所有人都只是监视,只要我不逃跑,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任由我胡来。那么这足以证明,这个诈骗团伙背后的人想要的人是我。
难道我是金蝉子转世吗?吃我一口肉……呸呸呸,我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可是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确实是有,我天生敏锐的感知力,但是这个事情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外人真的不知道吗?那这个Tony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只好摊牌了,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Tony喝了口茶问道:“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混蛋吗?”
“知道我的……我的感知力……”
Tony耸了耸肩,意思是:你终于不藏着掖着了,但是我无可奉告。
唉,果然他是不会说的,我冲他抬了下手,问道:“有烟吗?”
“小小年纪,你就学会抽烟了?”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颠出来一支,递给我,同时递过来一个亮金色的铜制打火机。
我夹住烟看了一下,这根烟很细,但是很精致,烟蒂的部位还有一圈金色的线。我翻开打火机的盖子,“叮!”金属摩擦的声音居然如此清脆悦耳,看来这家伙身上全是高级货啊。
“你这烟怎么这么细,这才够嘬几口?”
Tony从我手中接过打火机,也点了一支,他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就知道你们这些俗人不懂,这叫优雅,学着点!”
我没有理他,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我的头脑似乎更清晰了一些,我低下头继续思考。
忽然,一本书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天玉图鉴》!
是这本书吗?没错,只有我接触过这本书,而张根活并不知道《天玉图鉴》过多的事情。
这个诈骗窝点的人也想要那本破书?他们是搞诈骗的,要这本书干嘛?难道我爹之前说来津城,是……搞诈骗?随即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爹寄信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他总不能在为了寄个信还大老远跑到市里去。
我的思绪继续回到了《天玉图鉴》上。这本书里到底隐藏了多大的秘密,可以值得这么多人处心积虑的去得到,甚至有人不惜赔上性命。
从张根活搞网恋,到被骗来这里,再到我孤身闯过来,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无懈可击。直到这个Tony出现,一切都变得浑浊起来。我开始思考来到这里以后跟Tony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问道:“Tony,你刚才是不是说欠我们家的,你欠我们家什么?”
他依旧故作神秘地说道:“欠你们家?咱说过吗……嗯好像是说过。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咱可不想把王家扯进来。不过你放心,咱是站在你这边的。明修栈道不成,难道还不能暗度陈仓吗?只要时机成熟,咱会帮你们逃出去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咱不要求你相信咱,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该不会是也为了我们家的‘那个东西’吧?你知道多少?”
“关于你家那本破书,咱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咱对那本破书也没任何兴趣。你大可放心。”
我眯起了眼睛:“我只是说了那个东西,你怎么知道是本书?”
Tony有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说道:“哎呀,咱以为大混蛋只是单纯的混蛋,没想到你思维很敏捷嘛!行吧,咱是知道你家那本书,但是咱也仅限于知道这本书的存在,至于这本书的用途,大概只有你们张家人知道……你不用这么看着咱,你不信也没办法,咱这次说的可是真的。”
我苦笑摇了摇头,心道不信你又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多从你嘴里打听一些情报,至于真假虚实,我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好吧,我信,不过你知不知道今天新来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他这一来,窝点里面的人对我们的监视都放松了。”
Tony赞许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那个人啊……简单来说,就是个幼稚的富二代。他爸爸是津城
最大的房地产集团的老总,身家数十亿。据说这个小子从小就是蜜罐里面泡大的,没受过任何苦,但是却有一颗愤青的心,一门心思的想靠着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所以就是这种心理,被那些不法分子给利用了,反正不管怎么夸夸其谈,让他动了心。据说在车站旁边一见面,那小子就直接汇给了那些人一大笔钱,你想想,这样的摇钱树,他们能不把握住吗?”
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Tony问道:“怎么?你想利用他?”
“怎么可能,利用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要干,顶多是互取利益……我可不可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为什么张根活没有像我一样的这种感知力?”
Tony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也要问咱?咱又不是你祖宗,咱怎么可能知道,你去问你祖宗喽……”
“你……”我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一定是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出于一些原因,他隐瞒了。只是透露出一些不是很紧要的情报,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博取我的信任。
如果我要是和张根活把他给绑了言行逼供……
这似乎不大像人干的事。
一时间,我也无计可施,只弄的一头浆糊,索性也不想了,起身说道:“你这里能住人吗?”
Tony摇了摇折扇,鄙夷地说道:“还想在咱这住?你也不看看你们这一身臭烘烘的,留你们喝茶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好像男人味确实稍微重了那么一丢丢,于是我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道:“不住就不住喽,我还怕你这种人垂涎我的美色,在这我反而睡不踏实。根活,咱们走,根活……我去这你都能睡着!”
张根活的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我用脚把他踹醒,大步往外走去。
“等等,咱可把话说在前头,咱得亲自送你们回去,路上你们俩混蛋可别耍花招,你们要是跑了,到时候要是把咱搭进去,可不地道。”
我没有理他,只是淡淡一笑。这点道义我还是有的,既然这个Tony今天帮了我们,也答应日后会帮我们逃出去,那么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置他于水火,人总要活个将心比心。
不一会,Tony跟着我们来到了之前的院子,冲屋里喊了一句:“屋里的人听着,这俩人咱可给你们带回来了,咱走出这门口以后,他们要是再跑了可跟咱没关系。”
屋里呼啦一下子出来好多人,将我们团团围住,Tony居然打了个冷战,嘀咕了一句:“这种腌臜之地,真是多待一会都受不了!”
说罢,就扭头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我们以后还可以去找你吗?”
Tony没有回头,只是用扇子冲空中轻点了一下,算是做了个肯定的回应。
这个人真是,明明走路这么娘炮,还学人家耍帅。
人群中有一个人飞快地跑到门口,将大门给插死了。我也没理他们,径直向屋子里面走去。
这群人一看我们确实没有在逃走的意思,也就各自散去,熟悉的几道监视的目光又落回我的身上,还真是有点怀念啊。
忽然,两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金洁,旁边还有一个人,竟是那个幼稚的富二代。
此时金洁低着头,不敢看我和张根活,她说道:“对不起张大哥,我刚才实在是太笨了,害的你们没有逃跑成功。”
张根活立刻站到我前面摆着手说不碍事不碍事。
我眯着眼睛,表情森然地对她说道:“你当时真的没看懂我俩什么意思吗?”
“我……我……”
金洁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被吓得又低下了头,怯懦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有说出什么。
谁知道张根活竟然推了我一把,埋怨道:“哥你干啥?你吓到人家了,她要是看懂了,肯定就过来跟咱们一起走了,谁会这么傻,放着大好的机会不逃跑,反而暴露行动。”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你张根活说的这些道理我能不懂吗?再说了,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有点厉害吧!
越想越气,我跳起来给了张根活一个爆栗。
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吓得我差点就大喊抓流氓。
“张大哥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云飞,今年十八岁,今年刚读大一,是个富二代,你们的事迹,金洁都跟我说了,真的太青春,太热血了。你们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依然保持着坚韧不屈的意志,这简直……简直……太酷了,原谅我现在的不知所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出去以后一定要为你们写一本书。”
我的下巴差点惊掉了,这个又高又帅的阳光男孩,这个津城第一房地产
集团的少爷,居然是个这样的傻子?
我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应他,张根活就已经跑到人家面前了,他一抱拳傲然地说道:“这位兄台过奖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本就应该豪气干云,大干一场。”
这一番话在我看来像是放屁一样,可却把那白云飞听的激动起来,他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好!好一个江湖中人,好一个豪气干云!好一个大干一场!”
我一拍额头,我的天啊,这个少年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可以和张根活聊到一起了吗?
张根活继续抱拳道:“啊,白兄,你何以至此啊?”
白云飞感叹了一声道:“张兄台你有所不知,我是误信了小人的谗言,不仅白扔了那一百多万块钱,还令自己深陷其中,若不是金姑娘刚才好意提醒,我到现在还不自知啊,比起兄台你的事迹,白某真是惭愧,惭愧啊!”
“一百多万,白兄台真是豪迈,豪迈啊!”
白云飞以手掩面,说道:“一辆代步车钱而已,惭愧,惭愧啊!”
“诶!是豪迈,豪迈!”
“惭愧,惭愧啊!”
“豪迈!豪迈!”
……
这俩人最开始还文绉绉的说个没完,到了最后,估计肚子里仅剩的那点墨水了抖完了,只剩这无限循环的对答。我心说你们大概都是跟评书里面学的吧?在这装什么玩意。
反观金洁,她只是一脸花痴地看着白云飞,尤其是白云飞说一百多万就是个代步车钱的时候,她简直两眼放光。再加上从白云飞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金洁对他是十分的热心。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竟有些讨厌起金洁来了。
心情有些烦躁,我打断了面前的无限循环对话。说道:“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听的老子耳朵都酸了!”
那白云飞被我这么一说,瞬间脸上有些红,他歉意地冲我一抱拳,刚要说话,我一抬手说道:“诶!免了,我不听评书!”
白云飞呃了一声,大概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解释。这个愣头青,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我真是懒得理他。
这个时候金洁出来打圆场,说道:“白大哥,你不用放在心上,张大哥他可能是跟你开玩笑呢,他平时不这样的,你放心,只要我们跟着他们,就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白云飞激动地点了点头。
“我什么时候……”
我话刚说到一半,张根活又抢着说道:“那当然了,大家都是江湖兄弟,要逃一起逃!”
然后三个人又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又要我表态吗?
我刚要开口说话,张根活就说道:“我哥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你们放心吧!以后有我们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们喝稀的!”
金洁开心地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张大哥人很好的,那我先带白大哥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
言语间竟然暧昧之极。
说罢,居然就这么拉着白云飞开心地跑掉了。
好一个借花献佛、攀龙附凤,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短短几句话,居然卖给了白云飞一个大人情,俩人的关系似乎也更近了一步。
反而是我和张根活,什么也没得到不说,又多添了一个累赘。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张根活,揶揄道:“你爱美女,美女爱钱啊!”
谁知道张根活却大义凛然地说道:“男人嘛,被伤害的多了,渐渐明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和白云飞是兄弟,这金洁,我让给他又何妨!”
说完竟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我上不得台面的表情。
然后大喊一句:“白兄台慢走,今天挨着我睡,咱们畅聊一夜,如何?”
就这么跟着他们跑开了。
我望着张根活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真是举世无双的大傻X!”
转念一想,举世无双这个词不大合适,因为今天我已经见着第二个同样的傻X了,于是修改了一下感叹道:“真是举世成双的大傻X啊!”
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睡之前就是感觉张根活和白云飞这俩孽障真的是聒噪至极,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两个人居然抱在一起,眼角还有隐约的泪痕。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两个傻X居然意气相投到如此境地吗?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二人推心置腹,之后的每晚都要聊到很晚。用张根活的话说,他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我是嗤之以鼻,不过后来的一段时间,白云飞向我证明了他们坚定的革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