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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基本上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奔跑,毕竟生与死就在一线之差,我一直在祈祷那些虫子的肉一定要货真价实一些,让黑虫们可以多吃一会。
张根活在矫情了几番以后,终于还是呼吸平稳地趴在我背上昏了过去,我快步冲到Tony跟前,Tony只是饶有意味地看着鼻涕眼泪的我,淡淡地说道,可能胃有点出血,并无大碍。
我差点将张根活直接扔下来,这王八蛋,居然吓老子。
所幸的是我们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出口。
果然之前看到那一抹亮光真的是出口。
幸好到了出口,不然我觉得我已经快要累死了。
这一路并非那么平坦,沿路上有许多的动物的尸骨,我想一定是因为口渴而误入此处动物,都成了这些蠕虫的养料。
再回头看去,那黑虫与蠕虫交战之地已经看不清了,只是大约能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
大虎有些憨厚地说道:“掌柜的,你看这些黑虫子这么可怕,这要是都逃出来咬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些虫子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变化,估计已经成了畏光生物,是不会走出黑暗的,至于误闯进这里的生物嘛……谁也没办法了,毕竟之前蠕虫霸占这里的时候,一样是很凶险。”
我这一顿白话,大虎似乎是觉得很有道理,虎头虎脑地说道:“嗯,掌柜的就是掌柜的,说的很有道理。”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你比张根活也聪明不到哪去。
说着说着,我们终于走出了这个诡异的溶洞。
脚下的溪流潺潺,虽然我们异常口渴,但也没人再去敢喝这里的水。
我们因为这迷魂凼的水已经死了三个人,心理阴影巨大。
外面已经是骄阳烈日,瞬间湿润闷热的感觉再次将我们包围。
我从未如此喜欢过伏天的天气,这使我找到了重回人间的感觉。
“这他娘的是哪?”
“我说老马你能不能不这么粗鲁,跟你在一块真是斯文扫地。”
老马啐了一口说道:“你张根生什么时候是素质人儿了,来来来你说说这是哪?他娘的,走了半天以为逃出生天了,结果除了树还是树!”
我知道,这几天一直在生死边缘踱步,众人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现在逃出了危险的环境,他们的心态难免会有一些变化。
即使是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一直用“带头人”的身份来督促自己,我不能垮,我垮了的话,不说
别的,张根活就会先崩溃。
我说道:“于队,麻烦你的人去那边的高石上看看咱们的位置。”
于队长没有迟疑,直接几下就跳上了我所指的那个高石,他先是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随即欣喜之色跃然于脸上。
他飞快地调跳下高石,跑到我们身边,还未开口,我便从他那重获新生一般的笑容中读出了希望。
“太好了!你们猜这是哪?”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笑了起来,说道:“别卖关子了……”
我们两个的笑容就像给沉寂的湖面丢入了两块巨石一般,那兴奋的情绪立刻在人群中荡漾开来。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些瓦罐坟的样子!”
我再次确认道:“没看错?”
于队长坚定地点着头。
原来在迷魂凼中不知方向,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又是一个轮回啊!我不禁感慨万千。
“还歇着吗?”
老马跳起来喊道:“还歇个毛啊,你看根活和大彪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赶紧走吧!”
我笑骂道:“你老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了?自己想走就明说。”
老马锤了我一下,呵呵笑了笑,并不反对。
现在大家的心情大好,所有人达成一致的意见,没有多做休息,直接奔着山下的瓦罐坟冲去。
过了瓦罐坟,再绕到山前,走过崎岖的小路。
等回到之前的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老板看到我们回来,大喜过望,连声道:“不易不易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至于我们少了四个人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就像他一直也没有怀疑我们去迷魂凼的目的一般。
这个老板,为人处世之道摸得倒是很清楚。
我让老板给所有人安排了饭食和住处,然后自己带着一份炒饼将大彪和张根活送往了医院。
正如Tony说的那样,他们是胃粘膜出现了一些问题,张根活有一些胃出血,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说住一段时间的院就好。
这个场景很熟悉,记得在诈骗窝点逃出来的时候,我也是在医院这么看着张根活,那时候我还拜托老马帮我查那个刀疤男的下落。
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好像一直在河东转悠。
看着他们两个人平静安眠的样子,我也不免一股倦意袭来。
这一番折腾,我太累了,我就这么端着炒饼,坐着
睡了过去。
……
等我们再次离去的时候,已经十天以后的事情了,这一次饭店老板可是狠狠赚了一大笔钱,送我们走的时候,他就像送财神爷一般,如丧考妣。
老马、大彪、大虎、董老以及未央带着金箔木盒回了总堂,我们杨柳古镇四人组则是回了老窝。
屋子里已经有一层淡淡的灰尘,我也根本不去在意,懒懒地躺在了摇摇椅上。
这个感觉我想念了好久了……
安心。
三儿很自觉地扫地擦地,收拾屋子。期间还因为我赖在摇摇椅上影响他工作而数落我一番。
没办法,我这掌柜的就是这么没面子,索性背着背包,负手踱步出了院子。
跟众位邻居打了招呼,真是感觉好久不见了,这次他们的“蛋爷”二字似乎是多了一些敬意。
我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稍作思考之后就了然了。
那是因为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纪先生的买卖,多少行家里手都有去无回,我却给办成了,这就证明我这个三宝斋的分堂主真的镇得住场子。
兜兜转转一圈,我肉疼地走进了院子,至于为什么肉疼……
“张根活!出来!”
张根活有些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懒散地抱怨道:“干啥啊?”
我将背包中的一台新款苹果手机扔给他。
这小子欣喜若狂地喊出了声,将三儿也给喊了出来。
我可能是个不大称职的哥哥,但我一定是个守信用的哥哥。
看着这个傻小子幸福洋溢的神情,我竟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快速拆封,然后将说明书和充电器等物小心收好,将手在身上抹了又抹,这才心痒难耐地就地蹲下,玩了起来。
三儿也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像极了我小时候跟着拿半导体的邻居后面的样子。
“三儿!”
三儿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看我,我将背包中的另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扔给他。
三儿下意识地接住,直接石化在了当场,愣愣地问道:“掌柜的,这是干嘛?”
“干嘛?送你啊。你小子不是之前就跟我要手机来着吗?这就是转正奖励。”
三儿这个憨货居然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说道:“谢谢掌柜的!”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屋躺在我的摇摇椅上继续打盹儿。
也许只有睡眠才可以缓解我的疼痛吧,一万多块钱,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