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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兄弟被这么大阵仗一下子吓了一跳,均是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老马走到我跟前,说道:“那俩傻子就是你说的那哥俩啊?”
李文波看老马向他看过去,咽了口唾沫,用眼神向坤哥求助。
坤哥看了看老马,眼神中流露出一点胆怯之意。
但是他是李家兄弟的依仗,现在更是不能折了面子。
他似乎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而老马带来的兄弟们看他有所动作,皆是向我们这里围了过来,一下子就变得水泄不通,气势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坤哥神色有些紧张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合字,给个面,我跟白爷混的。”
合字是我们惯用的唇点,大致意思为,同行、兄弟。
老马嗤笑了一下,说道:“合字?谁跟你合字?白家兴那个老家伙,佛爷出身,现在混出点名堂,都敢称爷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得极为的不尊重。没想到这个人背后的大哥,居然是个小偷出神的毛贼,这说出来确实是不光彩。
坤哥试探性地说道:“合字,可不敢瞎喷,我看你们这津城的牌照,敢问那个山头起的火?”
老马挺直了腰杆,说道:“津城道儿上说头句话,通宝铜钱进张家!”
坤哥一听,急忙向我们的腰间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我的那一串红线穿就的通宝钱上。
他急忙说道:“哎呀,原来真是津城三宝斋的人,你瞧瞧,小弟还在津城混过一段时间,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来,您抽烟。”
说罢他忙从怀里掏出来一支香烟给老马递了过去。
老马挑了下眉毛说道:“别给我,我们堂主在你跟前,怎么能先给我点上呢?”
说罢老马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坤哥这下子真的惊了,他口不择言地说道:“堂……堂主?这年纪轻轻的人是堂主?”
随后,他觉得这么说话有些不合适,既然老马都已经说了,那我肯定就是堂主。
坤哥脸色变了又变,将烟给我递了过来,说道:“失敬失敬,合字,甩……啊不,请问贵姓啊?”
我知道坤哥是要说“甩个蔓”但似乎觉得对于我这个堂主这么说有些不尊重,中途又改了口。
我顺着说道:“跟头蔓。”
坤哥脸一红,似乎是为自己刚才的话语感到羞愧,他继而问道:“敢问您跟宝三爷……”
我轻哼一声,看来又是一个认为我这堂主是靠关系混来的,怕是以为我是张宝三的私生子吧。
我没什么好气地说道:“没关系,哦不,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罢了。”
坤哥赶紧点头哈腰,态度跟之前的趾高气昂严重不符,他说道:“那是那是,张堂主一看就年少有为……”
我立刻抬手阻止了这个笑面虎拍马屁,说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不吃这套,咱们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吧。”
坤哥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事?什么事?我跟您之间能有什么事?”
我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李姓两兄弟,坤哥立刻说道:“您说这俩人渣是吗?他俩可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您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您放心,这一片小弟我说了还是算的,谁敢拦咱张堂主,我弄死他!嘿嘿嘿,那您看也快吃午饭了,您赏脸,咱下馆子?”
刚刚明明恶霸一般的人物,在更恶的势力面前,居然低头认错,像个孙子一样。
我不耻他们的行径,说道:“饭就免了,我看着你吃不下去,你带着你的人走吧,这俩人我自行处置。”
坤哥一听我说这话,立刻如饭店小厮一般喊道:
“得嘞。”
便招呼他的人上车开溜。
李文波立刻跑过去,趴在地上抱住坤哥的腿喊道:“坤哥,我可给过你不少好处,你今天可不能就把我们哥俩扔在这不管啊!”
坤哥一脸嫌弃地骂道:“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了,谁跟你们有关系,老子今天差点让你们给害惨了,津城三宝斋的堂主都敢惹,你自己摆平吧!”
说罢他一脚将李文波蹬开,转身上了副驾驶,临走之前还不忘歉意地对着我点了点头。
等尘埃落定,李文波和李文涛两兄弟看着面前五十多个彪形大汉,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走过去,蹲下来。
这一个举动吓得李文波直接捂着头大喊道:“啊!啊!大哥!别杀我大哥!”
这个时候他们家院子里忽然传出了孩童的哭泣声,李文波又冲着屋里大喊道:“芬儿,别让孩子们出来!快躲回屋里去!”
果然没过一会,哭泣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李文波又壮着胆子说道:“大哥,您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能不能放我一马……”
老马叼着个烟款,犹如一个恶棍一样,走过来,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说掌柜的,就这人渣,先让我切他五根手指头,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说。”
还别说,老马这演技还真不错,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那李文波更是被吓得亡魂大冒,趴在地上居然磕起头来,哭喊道:“大哥我错了大哥!饶了我吧,我求你们了!你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饶了我吧!”
“行了,坐起来说话。”
李文波听见我的话,立刻坐了起来,安静的像一只猫。
我右手摩挲着下巴说道:“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是不是得有点补偿什么的……”
李文波连忙点头说道:“有!有!有补偿!您要多少我都给!”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怎么能是我要呢,我也不欺负人,之前你不是说,踹了你家的大门,打了你的兄弟,要价十五万,咱们就按照这个规则,你说价钱,不过你放心,你这十五万我如数给你。”
李文波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说……我说……我私闯民宅,怎么也得十万块钱吧,然后持刀威胁,也得十万,还有这个把三儿的妈妈给气病了,怎么也得十五万的疗养费……您看……您看……”
我一下子呆住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李文波居然有这么多钱,现在村干部都这么能赚钱吗?
我补充道:“还有你黑下乡亲们的那些补偿款,一并还了。”
李文波忙不迭地说道:“还!得还!我一会挨家挨户去还!”
我又摩挲着下巴嘟囔道:“你这一下子出这么多血,是不是给多了啊……”
李文波忙摆手道:“不多,不多,您看您说的,这是我自愿的。”
我起身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行,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代了,法治社会,还搞这些黑社会的东西?行了,就按你刚才说的价钱,减去我给你的十五万,现在去取,我在这等你。”
李姓两兄弟应了一声赶紧屁滚尿流地跑进了家里,没过多久他们便拎着一个大书包走了出来,我和张根活一把接过书包,也不数,我说道:“行了,你滚吧,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卸你一条腿!”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罢李文波忙不迭地滚回了院子,插好了大门。
我从书包中拿出来十五万,说道:“这些钱我给三儿的妈妈拿过去。我再给你卡上打十万加上剩下的钱,你给兄弟们分了吧。”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不用
再打钱了,这都是自家兄弟,就书包里剩下的钱大伙分一下就得了,心意到了就行。”
说罢,他便示意其他人先上车。
我对老马说道:“老马,我看这些人,都是笑面虎,现在虽然给他们教训了,但是以后难保他们还起反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老马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这要在津城,咱们大刀阔斧地干一场,把三宝斋的名字一压,这事儿也就成了。可这是汝南啊,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咱们这次把手伸到别人的锅里,那姓白的老头不想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所以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如果做的太绝了,那白老头儿和他手下的弟兄不好交代的时候,只能选择和咱们硬碰硬,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老马说的很有道理。
这本就是汝南的事情,人家自家怎么过,按理说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但是现在我硬要替兄弟出头,打了人家的人,拿了人家的钱,已经是坏了规矩,要不是三宝斋声名在外,我想我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而现在,肯定是没办法再更进一步地限制人家的行动了。
这件事,看来只能就此作罢,但愿这帮恶徒真的就此收手,不再找那些老实人的麻烦。
送走了老马,我们揣着十五万块钱回到了三儿的家里。
正巧碰见三婶急急忙忙跑到三儿的家里,她喘着粗气说道:“三儿他妈,那俩……那俩老板把李文波给收拾了!哈哈哈,哎?你们回来啦?”
那三婶倒是兴高采烈,可是三儿的妈妈却是一脸的愁容,她在院子里直踱步,见我们来了,赶紧走过来,仔细打量我们。
三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干啥呢?有啥好看的?”
三儿的妈妈说道:“你这孩子,你们怎么胆子这么大,我是看看你们受没受伤!”
三婶这时候站到三儿的妈妈身前,拉着她的手念叨着:“三儿他妈啊,你就放心吧,二狗子跟我说了,当时李文波都跪下磕头了,二狗子在房上看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一阵乱,看来这件事还是没有考虑清楚,居然让别人给看见了,这事万一在村里传开,那李文波一直高傲,万一恼羞成怒,等我们走了再来报复,可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在村里本来就人多眼杂,的确是避免不了。
三儿的妈妈听完三婶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直把我心里都看毛了。
这时候三婶拉着我往屋里走,说道:“快屋里坐,真是真人不露像,没想到你们这远地方来的大老板,居然这么有本事,把这村子上的大魔头都给制服了。真是厉害,厉害!今天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我推脱不过,只得进了屋,被按到了座椅上,看着她和三儿的妈妈忙里忙外,过了几个小时,已经有一大桌子美食了。
三婶回去将她家男人叫了过来,看上去就是一个唯唯诺诺,十分老实的农民。
我提前把钱都给了三儿,吃了几口饭以后,我用手捅了捅三儿,三儿按照事先我教他的样子把钱递给三婶说道:“三婶,这个钱给我叔当医药费。”
三婶不肯要,结果他们在一起推了大概五分钟,终于还是收下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这时候才发现三儿他家的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就像是在看动物园中的珍惜动物一样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问道:“这些人……你们认识吗?”
三婶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喊道:“去去去,没见过城里来的老板是吗?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家三儿的贵宾,都散了!散了!把客人都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