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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么一闹,回到酒店以后,我们都变得格外的疲惫,澡都来不及洗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老马来砸我的房门,我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我们一行人驱车重新回到那个破旧的老宅子前,叩响木门。
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又再度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他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欢迎津城远道而来的朋友,家主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几位请随我来。”
我们随他进了院子,然后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院子的最深处。
不得不说,这个老宅子虽然外面看上去十分破旧,但里面其实是别有洞天,倒不是说装修的有多么富丽堂皇。
这里面装修的依旧是十分简单,但是却无处不透露着一股淡雅的气息。
我们随着那个中年男子来到了一处十分静雅的偏堂,屋子的门正打开着。
那中年男子又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董老率先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屋子里面全是紫色的实木家具,看起来十分淡雅,屋子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人感觉非常安心。
Tony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是沉香。”
昨天Tony说那个宁大小姐给的名片上有沉香的气味的时候,我还没在意,而现在一想,我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将军陵的时候,Tony曾用一小段沉香调配而成的香料为我们安定心神。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香料的味道和现在屋子中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十分相近。
屋子的正中央一个老者正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看样子是在品茶。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宁山岳了,只不过这跟我想象中的宁山岳不一样。
在我的想象中,像宁山岳这种关中地区的老大,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个大光头,一脸横肉,再加上几条吓人的刀疤。
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只是简单地留着一个圆寸,脸上波澜不惊,既无威严,也不狰狞,只是两条眉毛十分修长,已经垂到了眼角。
宁山岳头也不抬地说道:“来啦?坐吧。”
听上去就像是在招呼多年的老友一般。
那中年男子十分规矩地站到了宁山岳的身后。
如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十几个,他们只有主仆二人,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董老拱了拱手说道:“宁老大,别来无恙啊。”
宁山岳依旧是摆弄着他那套茶具,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托您的福,董老啊,您这个岁数了,不留在津城享福,跑到我这关中来干什么?”
董老笑呵呵地说道:“当然是来看望宁老大您了。”
宁山岳终于抬起了头,他与董老相视一笑,说道:“您一向是无宝不到,如今居然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来我这关中,难不成我这关中挖出来传国玉玺了?”
董老说道:“还是您了解我啊,我们这次来,只为了寻一物。”
宁山岳说道:“先坐吧。”
董老将我领到了离宁山岳最近的上宾席位,将我按在了座椅上,然后自己屈居我之后。
这一个举动让宁山岳都皱了一下眉头,他疑惑地看着我。
董老识时务地说
道:“忘了给宁老大介绍,这是我们这次领头人,三宝斋分堂堂主张根生。”
宁山岳极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领头人?分堂堂主?这么年轻?跟张宝三什么关系?”
我真的很想骂娘,居然又是这种恶心的问题。
我对这种以貌取人的家伙真的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于是很生硬地回答道:“老板和伙计的关系,就这样。”
宁山岳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话了,小伙子,有点意思。”
董老看着局面有些尴尬,立刻出来打圆场说道:“那个……宁老大,我们家这位掌柜的初来乍到不大懂得规矩,还请您多多包涵……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宁山岳眉毛一挑,问道:“什么正事啊?”
董老咽了口唾沫,稍微似乎是想了一下措辞,说道:“我们当家的这次派我来,其实是来和宁老大谈一笔买卖。”
宁山岳笑了笑,说道:“张宝三这个老狐狸,要和我谈买卖?”
董老说道:“不错,就是谈买卖,实不相瞒,这是一个雇主拖我们找一样东西,是一个镶金边的木盒子,这东西对于您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是那位雇主却是十分的钟爱。”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了,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那个木盒就藏在一个墓里面,而那个墓就在您这关中境内,准确的说,是在长安范围内。”
宁山岳又是一挑眉毛,说道:“是温韬墓吧?”
我们所有人都愕然,呆立在当场。
但我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张天启。
一定是张天启,没想到他居然想到了直接来找宁山岳。
我攥紧了拳头,这下真的是棋差一招。
宁山岳接着说道:“昨天有一个京城来的毛头小子带着几个人来到我的院门前,一顿骚然,真是不胜其烦啊。但是我看不透那个小子,他的言谈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我还是决定见他一见,可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跟我谈合作,要掏了温韬的膛子,我是真没想到啊,温韬居然会葬在长安一带。”
董老急切地问道:“那您答应了?”
宁山岳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这长安所有的膛子都是我宁山岳的,我为什么要和他合作?这岂不是拿自己家的粮食分给外人吃吗?”
董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那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知道那温韬墓的大体位置,您虽然知道这温韬墓就在长安,但是想要找出大体位置,怕是不那么容易。”
宁山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就是在嵯峨山吗?”
我们这下真的呆住了,难道张天启那个小子真的蠢成这样?合作没谈成呢,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撂了?
不对啊,那张天启明明精明的跟只老鼠一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宁山岳说道:“那个小子啊,倒还真是十分精明和谨慎,他离开以后,怕我跟踪,竟然是在这十里八乡绕了好几圈,然后你们猜他们的车去了哪里?”
宁山岳自问自答地说道:“嵯峨山!他们呐到了嵯峨山附近到处跟人打听,这嵯峨山上有没有塌陷的地方。这招看似
隐秘,那些上山下山的农民也不会怀疑什么,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地方,姓宁,我的眼线遍布关内,就他们这点小伎俩,还不够用啊。”
董老问道:“宁老大,那您的意思是?”
宁山岳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来叙旧,我倒是可以给你倒杯茶,你要是谈这个,那就请回吧,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死了这条心而已。”
董老有些生气,说道:“那您就不看一下我们家宝三爷的面子吗?”
宁山岳呵呵笑道:“张宝三?咱们道上的规矩就是,永远不要把洛阳铲伸到别人的地里,你们来了,我如果帮你们那是人情,不帮,也是我的本分,他张宝三能说什么?”
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我们这群人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爸!爸!我找你半天了!”
之后,便有一个身着熊猫睡衣的女子冲进了门,进门便冲着宁山岳嚷嚷道:“爸!我找你老半天了,原来你躲在这和别人喝茶啊!给我点儿钱,我要去买件衣服!”
宁山岳似乎觉得有些丢脸,沉声道:“婉儿!你分一下场合行不行,没看见爸爸在跟客人谈正事呢嘛?你这……成何体统!”
那被称为婉儿的女子十分泼辣地说道:“我不管,你给我打钱,钱到账了我就走,不耽误你的事儿!”
宁山岳似乎是感觉十分丢面子,只是很隐晦地冲着身后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那中年男子便掏出手机开始操作。
婉儿看到自己的钱马上就到账了,十分欣喜,转头看向我们。
这一看,我们仁义胡同的四人与她异口同声地大喊道:“是你?!”
原来这宁山岳的女儿,这个被称为婉儿的年轻女子,正是昨天晚上那个气势逼人的宁大小姐。
只不过她今天丝毫未施粉黛,甚至连头发都没梳理,就这么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我们面前。
我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而觉得他这个褪去一身铅华的样子,显得更加的秀美与剔透,犹如出水芙蓉,脱俗且惹人怜爱。
当她看到Tony的时候,忽然捂住了脸,大喊道:“哎呀,丢死人了,老娘还没化妆呢!你……你不许看!”
这时候董老忽然捅了我的胳膊一下,小声问道:“掌柜的,怎么回事,你们认识?是敌是友?”
我立刻会意,董老怕是想通过宁婉儿这层关系打破局面吧,于是轻声说道:“非敌非友,一面之缘。但这个小妮子非常吃捧。”
董老的眼睛一转,站起身忽然冲着宁婉儿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宁家大小姐吧?失敬失敬,果然名不虚传啊……”
宁婉儿有些错愕,问道:“名不虚传?”
董老呵呵笑道:“呵呵呵,我们这一路总听闻宁大小姐的事迹,您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啊,人们都说,这宁家大小姐天生丽质,如今有幸一睹芳容,这未施粉黛便如此倾国倾城,若是精心装扮,那怕是要惹昭君生妒,让西施自愧啊。”
那宁婉儿一听董老的话,立刻胸脯一挺,拱手道:“哪里的事的,都是江湖兄弟们抬举。”
呵呵呵呵,我的亲娘,没想到董老盗墓是一把手,这拍马屁更是一把手,真是把我给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