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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
——《双城记》
一觉醒来的西门富贵——该叫方仲永了,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名言。
北宋政论家陈师锡这样怀念“仁宗盛治”:“宋兴一百五十余载矣,号称太平,飨国长久,遗民至今思之者,莫如仁宗皇帝。……以致庆历、嘉佑之治为本朝甚盛之时,远过汉唐,几有三代之风。”大文豪苏轼说:“宋兴七十余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圣、景祐极矣。”
连南宋宰相、著名大奸臣秦桧都说:“昔我仁祖临御,亲选天下十有五人崇论宏议,载在方册。庆历、嘉佑之治上参唐虞,下轶商周,何其盛哉!”
明末清初的大儒王夫之在《宋论》中说:“仁宗之称盛治,至于今而闻者羡之。帝躬慈俭之德,而宰执台谏侍从之臣,皆所谓君子人也,宜其治之盛也。”
即便是“十全老人”乾隆都说他最佩服的三位帝王,除了他爷爷康熙与唐太宗,也就是宋仁宗了。
如果要把历史上关于宋仁宗的正面评价一一罗列,本书也就不用写下去了。
简而言之,宋仁宗完全符合了封建士大夫对于仁君的定义。于是,各种花式吹捧纷至沓来。
然而,事物皆有两面性。
诚然,宋仁宗在位时,中国的经济水平达到了封建时代的最高峰。西方有好事者拿宋仁宗(1022——1063年在位)时期,国库的年税收总额来比较2009年的美元购买力,得出当时中国的GDP高达2000亿美元以上,占到了全球总量的50%以上,而人均GDP也赫然超过2000美元。而灯塔国在最巅峰时期,其GDP也只占到全球的30%左右。甚至当年“日不落”帝国,在19世纪中叶最为强盛之时,其GDP也未曾超过全球的40%。
对于喜欢说“我国历史上……”的中国人来说,实在是足以让人激动并吹嘘很久了。
但是,就像我们不能和大姚平均身高,不能和马首富平均收入一样,国富不等于民富,更不等于全民皆富。
农业经济占据绝对优势的经济结构决定了,土地必然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于是,大规模的土地兼并就成了封建王朝不能治愈、只能延缓的顽疾。仁宗时期的这一顽疾甚至并没有得到缓解。“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卓锥之地。”(《宋史》卷一三七),就是这一时期,关于财富两极分化的真实写照。
而且,一位仁慈的皇帝,未必是一位英明的皇帝。宋仁宗的软弱与好大喜功,“宽仁少断”(蔡襄语)导致他在内政、外交、军事上的表现乏善可陈。与辽岁币,与西夏岁币,更是为宋朝赢得了“鼻涕宋”的美名。要知道,给敌人送物资,何异于抱薪救火,割肉饲狼。最后导致,靖康年间,辽国送了宋徽宗、宋钦宗二人“北方十年游”豪华大礼包一份。
方仲永思索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宋朝不好混啊!看似一片繁花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特别是想到100年后的“靖康之难”,就让人毛骨悚然。虽然那时候自己八成是挂了,但备不住子孙要遭受异族的蹂躏。
甚至更往远了去想,元、清的入主中原,清末西方列强的割占,某骨子里带着原罪民族的荼毒,都与此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无两宋的软弱与腐败,则无辽、金、元;若无元的无知与粗暴,则无明的小农意识;若无明,则无清的自大与腐朽;若无清,何至于让那低等民族叫嚣着“三个月灭亡中国”。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民族啊!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民族啊!它绝不应该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上天既然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就决不能任由悲剧重演。
我要让煌煌中华永远屹立于世界之巅。
我要让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文明以说汉语、穿汉服为荣。
我要让某个骨子里带着原罪民族亡国灭种。
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实业救国?不懂经济,无法发动经济战争;不懂玻璃等暴利商品的制造,不能获得获得巨大的贸易顺差。
文学救国?先不说文学能不能救国,在欧阳修、苏东坡横行的年代,可行性实在是太低了。
为今之计,只能利用“先知”的优势获得入仕的机会,并逐步取得对内对外政策的话语权,然后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啊不,是在体现个人价值的同时,
为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十天后,正当方仲永坐在门前右手托腮,cos“思想者”而冥思苦想之际。一声“小二哥”惊醒了他。
抬头一看,却是隔壁七叔的小女儿,名叫妞妞。今年六岁,扎着两只小辫,平日最喜欢与方仲永玩耍。
只听妞妞张开掉了两颗门牙的小嘴说:“小二哥……”
“停!叫二哥,或者仲永哥都行。别叫小二,听着像是跑堂的。”方仲永急忙制止。
妞妞从善如流:“好的,小二哥。”
方仲永只得认命:“随你吧!找我有什么事啊?”
“不是说今天带我放牛吗?放那头你家刚买的大水牛。”
行吧,也算是体验一下牧童生活了。在诸多诗词中,牧童作为幽雅田园生活的符号多次出现,似乎是一项非常清闲且富有情趣的职业。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呢!
牵出牛来,让妞妞坐在牛背上,由方仲永牵着,缓缓地走向村头的池塘。牛虽然是以温顺出了名的,但并不总是温柔可爱。尤其是不大被人骑的耕牛,猛然间背上驮了个人,加上认生,就显得有些焦灼。扭来扭去,似乎是想把妞妞给甩下来。方仲永急忙把妞妞抱下来,要是摔着就不好了。
这才发现,妞妞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和一个小竹筐,就问:“你拿这些是做什么用啊?”
妞妞乖巧地回答:“铲牛粪啊!这样就说明我能干活了,爹娘就不会把我送给别人家当童养媳了。”
方仲永眼睛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妞妞这么乖,你爹娘哪里舍得?”
“嗯,爹舍得,娘不舍得。为这爹还把娘打了一顿呢!爹说我是个赔钱货,早早地送给人家,就能省下一口粮食,还能换回五百文钱呢。”
“那妞妞想去当童养媳吗?”
妞妞急忙摇头,两只小辫一甩一甩的:“妞妞才不愿意呢!听娘说,那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光知道把人压在身子底下欺负人。上一个童养媳就被他欺负死了呢。快,小二哥,牛在喝池塘里的水呢。”
方仲永不以为然:“牛要喝,就让它喝呗。”
妞妞急忙摆手:“不行,不行的!娘说了,池塘里的水不干净,牛喝了要生病的。得让牛喝干净的溪水,还不能是树底下的水。”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妞妞的博学从何而来,但农耕社会对于耕牛的重视是显而易见的。
宋真宗更是下诏:“自今屠耕牛及盗牛罪不致死者,并系狱以闻,当以重判”,可见当时牛的地位有多高。宋时牛价约五至七贯,普通农户根本无力购买。
即便有农户买得起牛,平时也要小心呵护的。闲时草料清水,忙时还要添加豆饼。下雨天不能淋着,出汗后要及时擦干,实在是比照顾孩子还要精细。
看着给牛挠痒痒的妞妞,方仲永心想:既然妞妞如此擅于放牛,何不把放牛的活计交与她?每天只需管饭,料想父亲和七叔都会同意的。如此一来,七叔应该就不会着急把妞妞送出去了吧?方仲永打定主意,牛也不放了,牵着妞妞的手,妞妞的手里拎着牛粪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其父正在与客人闲聊。忙施一礼道:“父亲,孩儿今年已经十二岁了,立志向学。将来若能考取功名,也好光耀门楣。望父亲成全。”
方父正襟危坐,捏腔拿调:“我儿有此志向,实在是,实在是,嗯,甚好,甚好。你且安心读书,家里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方仲永忙趁机道:“谢父亲!只是耕牛珍贵,需有人细心照料才行。七叔家的妞妞小妹,甚是聪慧,又懂得放牛。可寻她来放牛,每天管饭也就是了。”
方父亦无不可:“行,回头我跟老七说。他巴不得呢!”
这时,客人说话了:“足下可是方神童?”
方仲永施礼道:“不敢。搅扰尊客言谈,失礼了。”
客人笑道:“不用太过谦虚。在下是金溪西门刘大官人,的管家。下个月十五,敝府老夫人过七十大寿,想请你去赴宴。若能当场吟贺寿诗一首,必当敬献润笔五百文。要知道,我家老爷可是请了县学刘教授捧场的。”
方仲永望向父亲,见其不住点头,知道已经答应了人家,遂道:“自当前往。”
送走客人,方仲永不禁埋怨道:“刚说了要用心读书,您又答应人家赴宴。”
方父略有尴尬:“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再说了,白吃白喝又给钱的事儿,傻子才不答应呢?”
吃过午饭,方父就把妞妞的事情说好了。妞妞也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牧童。看着妞妞的笑容,方仲永不禁感慨良久。
妞妞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整个大宋又有多少个像妞妞一样的人呢?
他们勤劳,朴实,善良。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他们的命运应该是一帆风顺的,他们的生活应该是富足安乐的,凡是迫害他们的人都应该送去地狱。
正当方仲永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人送进地狱时,腹中传来阵阵便意催促着他快步奔向了“五谷轮回之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