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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求助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千万不可得罪小人。
顾嘎子那是小人中的极品,云吉释竟然公开和他抗衡,这在顾嘎子心里给他深深地记下了一笔帐。
顾嘎子回到家里越想越气愤,在云楼村,除了于广山书记,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待自己。
云吉释啊,云吉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顾嘎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小子竟敢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有仇不报非君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子哎!你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我也要让你吃一次亏,要不然今后我在云楼村还怎么混下去,不让你小子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哼哼,云吉释你等着瞧。
顾嘎子越想越气,回到家一进屋门就喊道:“孩他娘,把酒给我拿来。”
顾嘎子的老婆最怕他耍脾气,慌忙把酒瓶子给他拎了过来,里面只剩下小半瓶烧酒。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喝。喝!喝吧,什么时候把我们娘几个都饿死,你就省心了。”
“说的什么屁话,没有粮食,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啊,啊!你说,现在你就是让我去抢,我去谁家抢去,你告诉我!谁家有粮食,啊!?”
一句话把他老婆吓得不敢再吱声了,撂下酒瓶急忙躲了出去,怕走慢了顾嘎子再对她拳脚相加,这样的事儿从前可是经常会发生的。
顾嘎子拿着酒瓶子,嘴对嘴喝了一口。没有下酒菜,他在屋里翻腾了半天,连一块地瓜干都没找到。他又出了里屋,来到灶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只找到几颗红枣,一把带皮的花生。
“特妈*的,这死老婆子说的是真的。家里真没吃的了,地里的新地瓜还要等两个月才能下来,这段时间不想想办法还真特妈得饿死。”
顾嘎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拿着花生米、红枣进屋了。
小酒瓶一端,几粒花生米一下肚,顾嘎子重新焕发了精神,好像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酒可是真好东西,无论你是神仙皇帝还是平民百姓,无论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街头乞丐,只要喝上酒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忧愁。
顾嘎子当然也不例外,他这一喝起酒来,好像自己变成了神仙,飘飘然忘乎所以,什么云吉释,什么家里没有粮食,这些事儿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有再掂对,过一天痛快一天吧。”
顾嘎子这一喝起来可就醉了,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顾嘎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像着了火一样。他一骨碌从土炕上爬起来,趿拉着鞋,睡眼惺忪、晃晃悠悠地走到外屋,从水缸里捞起瓢,?一口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老婆、孩子都没在家。其实这个家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家里没有吃的,回来不也是等着饿死?
顾嘎子喝完水,醒了醒酒,他渐渐冷静下来,随着飘飘然感觉的离去,烦恼便接踵而来。
“不行,我得去村大队部一趟,怎么也得去借点粮食,哪怕能对付几天也好,不能看着孩子一天天饥黄面瘦、活活饿死吧。”想到这儿,他走出屋门一路小跑往村大队部而去。
路上顾嘎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引起了云吉喆的注意。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看他慌慌张张的准没好事儿。我得跟着他看看,是不是要去村里告阿释哥的状啊!要是那儿样可就坏了。”
云吉喆远远地跟着顾嘎子,他哪里知道顾嘎子家里已经断粮,没有吃的了,再不去队里借点粮食,全家人就等着挨饿吧。
顾嘎子来到村大队部。
“于书记、于书记!”
听到喊声出来的不是于书记,是云吉让。
“哎呀!是顾叔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云吉让也是刚刚回到队里,他刚才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他从乡里回来后,只回家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娘和媳妇就急急忙忙来到队里,那是因为县里筹备的第一批救济粮马上就要拨到乡里,而且会立即发到各村,云楼村也将要派人去乡粮库拉粮食。云吉让现在正统计怎么把粮食给大伙分下去。
听到有人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活就迎了出来。
“顾叔,于书记刚走,去后山落凤坡了,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吧,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喔!吉让啊,我、我、我其实也没啥事儿。”
“顾叔,你这慌慌张张地来,真没事儿?”
“真没事。”
“那你要是真没事儿,我可不管你了,我这正忙着算账呢。”
云吉让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在桌子前,低下头噼里啪啦地又打起了算盘。
云楼村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国家不拨救济粮下来,村民的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地里的庄稼还要两个月以后才能收获,而且收下来的粮食供自己村里的人都不够吃,更别说外运了。
刚才于书记去后山,就是看看哪里还能再开点荒,扩大点粮食的种植面积,哪怕是再多种点儿红薯,也能解决点实际问题啊。
云吉让坐在那里把算盘打得更响了。
顾嘎子此时在心里也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个大会计张口借粮,一双眼睛叽哩咕噜直转圈。可是他坐在凳子上极不自在,一会儿欠欠身子往门口看看,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云吉让;一会儿往左边坐坐,一会儿又往右边靠靠。
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如果就这么回去,自己再饿上个一两天还能坚持,可是孩子们呢,他不忍心回去看到女儿和儿子对他渴望和期待的眼神。
顾嘎子张了张嘴,想把刚到嘴边的话再咽回去,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下这个决心,于是他决定干脆求求云吉让吧。虽然自己刚刚和云吉释结下了仇,他又是云吉释的二哥,但是和解决一家人肚子的问题比起来,眼前的事儿显得更加重要。
“吉让,叔这回来,是求你来了!”
“噢?叔,你还有啥事能求到我啊?”
“你不知道,叔家揭不开锅了,一点粮食都没有了,老婆孩子正等着米下锅呢!”
“叔,你说的情况我了解,前几天我在乡里开会时,很多村子都反映这件事儿,别说你家,就是稍微富裕点的村民,现在家里余粮可能都不多了,能挨到秋收就算不错了。”
“是是是!吉让你说得对。”
云吉让看到顾嘎子听的很认真,而且一改往日里他那泼皮无赖的样子,于是继续耐心地和他说道:“现在斗争形式这么紧,为了忙活斗争,有的村把地里的活都荒废了。现在天又这么旱,天灾加上人祸,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啊,你前两天不是也去乡里参加批斗大会了吗?有些情况你是了解的。我说的对吧,顾叔。”
“对对对!吉让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斗争很重要,可是也得填饱肚子不是。”
云吉让很认真、很严肃地对顾嘎子说:“我明白你来的意思了,是不是要在村里借点粮食?”
听到云吉让明白了自己的来意,顾嘎子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他自己张不开嘴,人家却看明白了,借粮这话从云吉让嘴里说出来可比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听着舒服多了,于是顾嘎子急忙借坡下驴,顺着云吉让说好话。
“你看,吉让啊!要不怎么说人家乡里选你当云楼村的会计呢,不仅说话明白、帐算的好,这人的心思啊,也能让你给猜中喽!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你看能不能给叔家解决点?”
“不行!顾叔,真的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