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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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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李药首的死状,柳砚刀啧啧称奇,王离问道:“柳姑娘,这人是怎么死的?”

    柳砚刀道:“和常人一般,看不出什么,不过他死去算来也有几天了,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还活着一样。”

    王离有些惊讶,左手中指按住李药首的仙门,见他五脏六腑俱如寻常,只是识海空空,像是被人擢取了魂魄一般。

    “他识海是空的。”

    收回手,王离皱眉道,听了此话,柳砚刀也颇为惊讶,识海并非修行之人专属,人皆有识海,只不过修行之人额间识海中有灵识之力,常人的只得是魂魄寄居之所,并无他用,唯有魂魄较强者能预感极近之未来罢了。

    “难道是被邪修夺了魂魄吗?”柳砚刀一脸凝重道:“按照李常根说的,这若明城里头可有不少人被杀了,那得被夺走多少魂魄!”

    不知怎的,王离突然想到当初与陈元一道去北夜府时,见到尤血放出幽魂的场景,他心中暗暗道:“该不会又是赤天在搞鬼罢……”

    一边披着孝衣的李家长子听不懂王离二人说的话,他不明白李讼棍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瞎子来,那女子看着倒是绝色,自己碰过的女人还真没一个容貌能与之相比的,只是眼神太凌冽了,看着怎么让人害怕呢。

    正要询问,李常根却抢道:“兄台,能看出什么来么?”

    “我且问你,你爹死之前有没有看见一些披着黑袍的人?”王离问着那李家长子,那李家长子皱眉思索片刻,才摇头道:“不曾见到过。”

    又问了李常根,听得都是没有之后,王离才道:“这凶手不是凡人,你们再怎么查都是徒劳。”

    柳砚刀见李常根一脸迷茫,轻哼一声,抬手挥出一指剑气,将墙壁刺穿一个碗大的洞口,二人才目瞪口呆,颤声道:“你们,你是仙人?”

    王离指着李药首的尸体道:“我见他魂魄俱无,想来是被人用邪法摄取了,所以才造成这等没有伤痕就死去的现状来。”

    听得这话,李家长子登时慌了,他腿止不住颤抖,道:“那该如何将那妖邪驱逐走,仙长救我,仙子救我。”

    摆了摆手,王离对着李常根道:“这邪修只杀了李药首,却没对其余人下手,想来只杀他一人,昨夜他又去杀了县尉,今日说不准要杀县令,我本着急赶路,但邪修为恶一方,不能轻易就将他放过,今夜我便埋伏在县令府外边等他来,给他弄一个瓮中捉鳖!”

    李常根听了忙道:“此事我给仙长安排好,现在我就去县衙。”

    他若能为张县令找上救兵,那也是大功一件,有这两个仙人在,还惧怕那什么邪修凶手,日后张县令记上自己的好处来,那可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喊住就要往门外走的李常根,王离道:“这事不必多说,免得走漏风声,你们就如往常一般,况且我昨日才教训了那张县令的侄子,不说他那里对我有无成见,我倒还先怀疑他的为人,若凶手只是寻常凡人,此事我们是万万不会插手的。”

    “我们今晚潜伏在县令府外边,一有动静,自然会去捉住那邪修。不过如果他今夜下手的对象不是县令,那就棘手了。”

    王离着急赶回仙阁,如果露了行踪,引出其余的麻烦来,自然不好,但那邪修行迹不定,只得守株待兔了。

    是夜,他与柳砚刀隐匿于县令府的偏厅屋顶的垂脊上,此时天气闷热,二人是修行之士,有灵力护身,却不惧蚊虫。

    夜色深沉,树上有蝙蝠胡乱飞着,柳砚刀听了扑簌的挥翅声,就算她性子再怎么大大咧咧,但终究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此刻也有些紧张害怕。

    暗自握紧忘川剑,她身子微微倾向王离,细声道:“那人还不来,是不是今夜就不来了?”

    王离道:“我们等到午夜,若是没什么动静,就离开这里。”

    柳砚刀点头道:“不知那邪修会不会来,不过说来,你怎么突然要捉住这个邪修了?今日那李家我看了,尽奢敛财,想来不是一个积善积德之家,况且那守孝的男人见我眼神又不对,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他爹想必也不是好人,死就死了,王君子,你莫不是要替他们鸣不平吧?”

    王离摇了摇头,道:“你和我不同,你没有凡俗的阅历,须知人生一世,富贵者大抵都是像那李家一般,搜刮民脂,点享民膏,死上一两个也不为惨事。只是我曾见过赤天的一个妖人,也会这摄魂取魄的妖法,前不久那九天的人刚在药山坑害了我们,若非黄前辈在,险些就叫他们得逞了诡计。今日我们倘若能捉住那邪修,追问出赤天的下落,岂不是好事一桩,和那李家又有什么关系。”

    “阮师伯已经传信到仙阁去了,彼时仙阁定然要对付九天,我们能率先找些九天的线索来,不也是立了大功吗?”

    柳砚刀听了这话,才嬉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动了仁心呢,看来你还没有仁义痴了,不然我就要改口,不叫你王君子,叫你王痴子了,哈哈。”

    “不过你说的赤天是什么?赤天是九天的么,那这么说来,九天得有九个像赤天一般的势力,它们是分布在九州各地嘛?”

    柳砚刀皱了皱眉头,这会王离突然感受到周围细微变化,拉住柳砚刀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

    被王离拉住手腕,柳砚刀起初神经大条,不注意这些,过了一会心思便全贯注到自个的手上了,饶是神经大条的柳砚刀,被男子捉住手腕,也有些难为情。

    小脸红扑扑的,好在王离此刻瞎了眼睛,看不得这幅颜色,他全身心注意着四周变化,完全忘了自己一直拉住柳砚刀的手腕。

    耳畔突然听得一阵极轻微的空气震荡之声,王离眉头一挑,传音给柳砚刀道:“来了!”

    松开手,王离取出秋水剑,给柳砚刀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便听她勘察吩咐。

    见王离抽回了手,柳砚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甩了甩头,将胡思乱想的杂七杂八念头甩

    干净,才顺着王离指的方向仔细看了,蹙眉道:“没看到人啊。”

    王离忽然感受到有人逼近,他心下紧张,这人的身形连柳砚刀都看不清楚么,她的修为可是灵侯境,难道那人是灵王吗?

    “二位是找我么?”

    正待王离感受到不对劲之时,一道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王离面色大变,忙拉住柳砚刀向后退去,与那说话之人各自站在正脊的两端。

    见那人浑身裹着黑袍,柳砚刀脆声道:“果然是你们九天的人在搞鬼。”

    那人不动声色,见到王离裹着眼睛,他略有奇怪,便道:“我又何时惹了你们修仙的人了?”

    “你在若明城杀了不少人,残害无辜,这还不够吗?”柳砚刀挥手一扬,忘川剑应势飞出,浮在空中,斜着剑尖指向辉月。

    凛冽美人,月下忘川。

    黑袍人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杀的不是无辜之人,都是有罪之人。那李全身为一方药首,却私自倒卖药材,使得此地百姓病无钱治,有多少都是病死家中的!昨日我杀的常凯,他是此地县尉官,却多有以权谋私,残害百姓的,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

    柳砚刀见那人不是立刻出手,反而与自己讲起道理来,有些奇怪,她道:“那你今日来县令府,可是要杀那张县令?”

    黑袍人哼了一声,才道:“张诚为一方父母官,任由其侄嚣张邻里,为政不能安一县,为长不能管其亲,我就是要杀他,你们且去坊街听听,哪个百姓不是拍手称快的,我这是替天行道!”

    王离将这九天邪修说得愤慨,便有些疑惑此人的身份,为何对凡俗的豪绅官宦有如此大的怨怼,遂道:“凡俗自有凡俗之法,你虽然是九天之人,但也算修行之士,何必插手凡俗,将此地搞得一团风雨呢?”

    柳砚刀哼了一声,道:“王离,别和他废话了,就算他杀的是对的,那咱们也该将他拿下,九天的人每一个是好东西。”

    说完不等王离回应,便挥剑冲了上去。

    王离能感受到那人修为比柳砚刀低上不少,应该只是灵武境初品的修为,遂也不拦她,只见那人不慌不忙祭出一把长弓,柳砚刀喝道:“果然是羿门的人!”

    柳砚刀双手合而一分,身前忘川剑登时分成十数柄,化成十数道淡蓝的剑气,王离看不见这等景象,但黑袍修士知道,这显然正是当初在药山西境大泽,阮尽山使出的一招太幻剑法!

    当初阮尽山可是靠着这剑法一招杀了无数羿门长老,一剑力退数位陆地神仙的!

    黑袍修士眼见柳砚刀左手微斜,一道蓝色剑气凝聚在她手上,不敢小觑,将手中的长弓拉开满月,一支黑气长箭快速凝聚,正对着柳砚刀劈来的剑气射去。

    剑气和黑箭对撞一起,黑袍修士不敌,被余劲冲飞落下屋脊,跌倒在地上,柳砚刀趁势就要跳下身去追击,那人却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怎么了?”王离感受到情况不对,忙出声问道,柳砚刀道:“那人不见了。”

    此刻府内有不少家丁护卫将来到屋下,将王离二人围住,一矮胖中年人出来问话道:“何人深更半夜在县令府捣乱?”

    还未等王离说话,那胖子身后登时一阵黑烟飘过,周围家丁心中生了寒气,却陡然见到自家老爷身后有一黑袍人飘在空中,惊骇之下,诸人舌头都像是打了结,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张诚整了整衣冠,他方才睡在新娶得小妾屋里头睡得正酣,突然听到外边打斗声,害怕时凶手来找自个麻烦,他连忙召集家丁来询问声势,没想到只是两个像蟊贼打扮的家伙在自家楼上打闹,心中生了怒气,就要将他们捉拿下来。

    此刻见家丁面色惶恐呆滞,均是看着自己背后,似有所指,张诚便漫不经心朝身后一看,见到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无声无息看着自己,他魂都吓飞出来,怪叫一声,拔腿就像跑开,但双腿不听使唤,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迈不出一步来。

    黑袍修士一动不动,就是张诚出了惊叫,也没什么反应,屋顶柳砚刀见此心生不妙,正要御气操纵忘川剑击向黑袍人,解救张诚,孰知那黑袍人袖口朝着张诚额顶一挥,他便被抽去魂魄,倒死在地上。

    将张诚的魂魄收入袖中,那人躲开柳砚刀的飞剑,看了看柳砚刀和王离,就要离开,此刻王离却道:“玉城,青云楼,秦佩儿。”

    不知王离为何要说这个,柳砚刀心中奇怪,那黑袍人却是浑身一颤,猛然看向王离,问道:“你是谁?”

    听得那人声音微颤,王离暗道应该是他,遂一手搭住屋顶的吻兽,道:“大姚,王离。许盛,你我好久不见。”

    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柳砚刀正要出声问王离,那黑袍人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没想到是你,我本以为按行程,你应该早就离开药山附近了。”

    听那人承认身份,王离心中才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摸索着屋脊跳身下来,一众家丁像是对付什么猛兽一般,俱是连连退开,小心提防着。

    见到王离眼睛蒙着布,许盛问道:“你怎么将眼睛蒙起来了?若是没有这个,我早就认出你来了。”

    当初在天宝阁和西境边缘的密林中遇到的黑袍人,应该就是许盛了,王离大笑道:“这事说来还得怪你,我问你,你为何要害我,叫我去找幽冥花落下的露水。”

    许盛讶然,“你找到了?那东西本来滴落幽冥花之后,会掉落至黄泉河畔,虽然只有一滴,但重若瀚海,你竟然真找到了?”

    指了指被蒙住的双眼,王离道:“这玩意冲进我的眼睛里,现在我可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原来是这样,许盛道:“幽冥花瓣落下的黄泉泪,那是顶级仙药,没有品轶的那种,活死人肉白骨这些都不是传说,它既然进了你眼中,自然有其意图,毕竟机缘和厄运,从来都是相伴的。”

    听闻许盛话里有话,王离

    便问道:“说来,你是怎么去了九天了?当初我在北漠可是看到你的……”

    许盛颇为惊讶,他道:“你去北漠了?”

    王离将前事大致说了,许盛听闻后久久不语,一边的柳砚刀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离,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跟个打哑谜一样?”

    见她还拿着剑,许盛道:“姑娘,你既然是王公子的朋友,我们就不必刀剑相向了。说来事长,却是我许盛命运多舛,王公子,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许盛了。”

    说着他放下黑袍的帽子,王离见不到他的样子,柳砚刀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见他没了人形,只是一黑烟形成的似人似鬼的模样,不禁骇然。

    四周家丁见了这个,都以为是鬼魅出来索命,纷纷哭爹喊娘跑散开来。

    许盛苦笑道:“我本在北漠本已经死了,可是碰上赤天的一个神将,他把我魂魄抽取出来,带回了九天,让我成了神侍,虽也能飞天遁地,但却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

    “赤天神将?”

    王离连忙问道:“赤天是九天的一个分部么?这赤天神将是什么实力?”

    柳砚刀也忙看向许盛,听他细说赤天的情况,许盛道:“九天自然是有九个天部,其中次州赤天、神州阳天、青州杲天、薄州冥天、寒州玄天、幽州幽天、弇州成天、戎州朱天、冀州钧天。”

    “至于神将的实力。”许盛顿口,略有不确定道:“神将实力有高有低,大多是灵王境的实力,少数已经突破神关了。”

    柳砚刀不可思议道:“赤天竟然有神境强者?那可是陆地神仙境的大能!”

    王离问道:“前些时候,那九天在药山出动的人中,修为最高的是谁?有多少神将?”

    听了这话,许盛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毕竟我也才刚刚入了九天没多久,还是得了些机缘,才短时间内进入灵武境,也得知了一些仙药的秘密,但赤天天庭内秩序颇为严密,向我们这些底层的神侍,也只能偶尔接触到神将这些人,神将之上还有护法天君,那一人挡住青宫、忘水仙阁等数名陆地神仙的成天君,便是天庭的护法天君。”

    “不过护法天君之上还有不少人物,那些我却不知道了。”

    王离眉头紧皱,这赤天里头强者不少,忘水仙阁想要对付他,还颇有些不易,这回许盛像是想到什么,他道:“不过我听说,前些时候赤天庭里头的一个修为参天的巨佬被人捣翻了法场,现在拿巨佬还在赤天庭里修养呢。”

    王离心头一动,“那人法场可是在恨水峡谷里的妖神山?”

    “对!正是那个!”许盛点头道:“王公子怎么也知道此事?”

    当初他可是在场的,那会子徐奉请几招就杀了那所谓的赤天正神,他还未放在心上,如今一想,还是徐奉请实力太高,教他忽视了那正神的修为实力。

    修为比陆地神仙还高的,难不成就是仙了?

    摇了摇头,王离道:“许盛,九天并非善道,你为何还要留在赤天呢?”

    许盛黯然道:“沦落淤淖岂是本意,我被赤天的妖人搞成这幅样子,回也回不去了,只得混着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有一天算过一天,离开药山之后,我见你一如往昔,便感叹你我二人各自之路如此不同,不过我本就该死,却是王公子出手得救一命,只是苟延残喘之下,不得原本的快意潇洒了。”

    “就叫我死在北漠,好歹留下些许名声,也死得其所,谁知成了今天这个鬼样子。”

    柳砚刀道:“什么鬼样子,你踏上修行之路,日后机缘无数,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魂魄归位,再寻肉身,这些法术神通,我可是在仙阁里的典籍上看到不少呢。”

    “姑娘也说了,那些是法术神通,像你我这等灵境的修士,何德何能才会碰上一个。”许盛摇头喟叹,“因我没有肉身,只得以魂养体,所以在这若明城中搜寻那些恶人,靠着他们的魂魄来度日,没想到今日竟碰上王公子,实在是难料。”

    王离心情颇为复杂,这许盛为人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纯正的君子,他在玉城时,救了他的性命,一是为答应秦佩儿,更多的则是他救了楚衣,使其免遭许况凶手,王离敬他为人,才出手救他性命,谁知二人再相见时,却是这等光景。

    “许盛兄,你既然两次逃得大难,那便是老天要留着你,修行一事,就是要顺天道而改己命,你如今虽然经历此劫,谁知不是日后蜕变的潜伏?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一番苦难,何尝不是日后得道正果之伏笔呢。”

    许盛定定地看着王离,恍然一叹,“长恨世间真意少,至今唯有王阁卿。王公子,许盛懂了。”

    听得许盛突然叫自己阁卿,王离动了臆想,回忆在京城和姚渐雪的种种,心中突然催发了动身赶回仙阁见姚渐雪的执念。

    柳砚刀在一旁打趣道:“王阁卿?这是你哪门子诨号?”

    “小孩子,别乱问,说了你也不懂。”

    柳砚刀呸了一声,不依道:“谁是小孩子,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师姐呢!”

    王离摸了摸鼻子,不愿和她再纠结辈分这个事情,与许盛道:“许盛兄,既然你沦落九天并非本意,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虽未有杀及无辜,但难免滥杀凡人,这终归不是善道。之前你留给秦姑娘的信件,我已经帮你送过去了,若是你还存着念想,倒不如早日脱开九天,另寻他道。”

    许盛听罢怔然,王离抱拳一二,与柳砚刀就此离去。

    这若明城一行,却不料碰到了大姚的故人,王离忽而念及李云川来,心中担忧,如若他也被九天的人给招惹去了,不知又是什么现况。

    趁着夜色,向西走至天色将明,二人才终于过了若明城所属的凡俗梁国地界,到了一片郊野。这地方岗阜起伏,莽草丛生,满目都是干枯林木,端的一片荒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