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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琳比安景晚到家两个小时的样子,两人见面之后,眼神中都带着躲闪跟打量,多年的默契让她们很快便知道对方昨晚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只是安景换了长衣长裤,叶琳没想到季宸东昨晚是虐待了安景。
对于昨晚的事情,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和不提。好像在她们心底深处,还是默认纨绔子弟会这么做,也是在想象当中。
安景跟季宸东已然心死,而叶琳对段奕,更是失望透顶。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因为没有人说话,所以屋中静的像是没有人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琳先开口,她先是轻微呀了一声,然后道:“我们昨天约了锡骆!”
安景闻言,也是微微一动,随即她侧头看向叶琳,说:“你没联系锡骆吗?”
叶琳道:“我哪儿联系他了……”说着,她开始左右找手机,想要打给顾锡骆,可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两人连包都没带回来,上哪儿弄手机去。
叶琳心底说不出的滋味,想骂人,又怕安景听后心里更不痛快,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我出去买个手机。”
安景意外的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回到各自房间,换了身衣服。
如今五月份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也不冷,叶琳里面穿了件裙子,腿上是薄丝袜,外面罩着一件外套;而安景则是从头到脚的长衣长裤,衣服是高领的,一直戳到下巴处。
两人出了家门,走出两条街就是商场,她们买了手机,也去营业厅提出了新的电话卡。
叶琳迟疑着怎么跟顾锡骆讲,安景闻言,低声随意的说道:“约锡骆出来吧,就说我想好了,跟他一起出国。”
叶琳听着安景平静到莫名让人觉得冷漠的声音,她侧头看向她,眼中不无吃惊之色。
安景拿着新手机,低着头正在想办法复制电话簿,她随口说道:“锡骆说的对,如今从峂城大学里面,我已经把应该学的都学会了,去国外我只会学到更多,而且也不必受国内流言蜚语的困扰,等再过个几年,兴许我学满就回来了。”
昨天之前,安景还在对出国的事情犹豫不决,而今天……
叶琳心里面清楚,安景是心死了,再不想留在峂城这个伤心地了。
叶琳轻声问道:“那你跟锡骆……”
她话还没说完,安景很快出声打断:“琳琳,别在锡骆面前提我考虑跟他在一起的事,以后也别再说。”
叶琳心底咯噔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不过紧随其后,叶琳皱眉说道:“阿景,你不能因为昨晚的事情就放弃一段好姻缘吧?”
叶琳太了解安景的心思,安景定是因为她昨晚跟季宸东一起的事,所以改变了要答应顾锡骆的想法。
安景微垂着视线,面色无异的回道:“琳琳,昨晚的事,只是一个果而已,因不在它。”
叶琳听不懂,不由得眼带迷惑。
安景走走路,忽然反问道:“琳琳,你说什么是好姻缘?”
叶琳想也不想,马上回道:“顾锡骆就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你跟顾锡骆之间就是好姻缘。”
安景道:“好姻缘……那也得我能嫁给锡骆才行。”说罢,她侧头看向叶琳,出声问道:“你觉得我能嫁给锡骆吗?”
“……”叶琳定睛回视安景,她从安景眼中看到一片灰败,也从这片灰败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能嫁给他吗?
这个问题,今天叶琳也同样问过段奕,可段奕给她的回答是:你别逼我行吗?
逼他?原来女人想要的婚姻于男人而言,不过是一纸终身卖身契,或者是一个牢笼。
安景的问题让叶琳哑口无言,她什么都说不出。安景别开视线,淡定的说道:“琳琳,我忽然想的好清楚,原来不是我们命不好,只是我们想要的太多,可索求的那个人能给的又太少。外人都以为我们傍上了季宸东跟段奕,从此要什么有什么,可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想要一个可以一辈子站在他们身边的称呼,可他们给不了。”
季宸东给不了的,顾锡骆自然也给不了。
季家难进,顾家何尝不是?
虽然顾慧漓对安景不错,可安景心知肚明,顾慧漓不会瞧得上她,所以与其重蹈覆辙,不如从最一开始便明哲保身。
爱情这个东西,当真给毒品一样,每个人在没碰触之前,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绝对不会上瘾,也绝对不会贪恋,就算某一天真的要戒掉,也绝对会斩草除根,一刀两断。
但这世上之人都有心,人心又是肉长的,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安景在季宸东身上已经把这辈子的心都给伤透了。她以为季宸东把她从唐邵元那里解救出来,从此她的世界就是天堂。
可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唐邵元之于她,是绑架她于地狱边缘的魔鬼;可季宸东之于她,本身就是地狱。
跟季宸东分手之后,她身上从此标上了季宸东女人的标签,她开始无时无刻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无论走到哪儿,出席什么样的场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打量跟玩味。
她是季宸东玩过的女人,没有人会去怪季宸东花心,只道她是为钱为名为利爬上他床的女人之一。
就算安景拼了命的不想承认,可说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恍惚。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上了大学,念了服装设计系,有了名,有了钱,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难道这一切不是跟季宸东在一起之后才换来的吗?
老天向来公平,给你一样东西,总是要拿走另一样同等价值的。
从前安景希望她可以变得优秀,变得出色,终于有一天能够站在季宸东身边也不给他丢人的地步;如今她也算是小有成就,可季宸东呢?他的身边,可还有她停留驻足的位置?
人一旦想通,会觉得从前的想法都是如此幼稚。
安景从酒店出来之后,便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从今往后,她要多为自己着想。只有自己变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她痛了,没有人会过来问她需不需要纸巾,为什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