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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节陵接着道:“那个观察你的内力,已经很微弱了,过不多久就会和石业兰的内力一同消失。至于这另外一个嘛...嘿嘿——”
他突然古怪地一笑,诡异地看着吴雪,说道:“这是分明是有人对你又爱又恨啊!”
吴雪有些疑惑,道:“谁会对我又爱又恨?”
张节陵笑道:“你是不是原来做过对不起哪个女孩子的事,犯了桃花,教人家对你是既爱又恨?”
吴雪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起来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女孩子的事,哪怕只是惹兰儿不开心,吴雪都要哄好一阵子,又怎么可能犯了情债呢?
无稽之谈。
但随后他又有些胆怯,有些游移了。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他记忆的黑洞。
这时候他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吴雪张节陵二人看去,只见门口站着蝶梦,她好奇地打量着屋子,看了看张节陵,最后把目光落在吴雪身上。
吴雪跟她对视了一阵,很是奇怪,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采花贼。
兰儿跟在她身后,道:“怎么了?”
张节陵和吴雪大眼瞪小眼,说道:“练功呢!”
兰儿和蝶梦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聊天,但突然见蝶梦面色一白,神色有些复杂,转而那边吴雪他的屋子里发出异响。
蝶梦首当其冲,连外罩都没来得及穿,只着一身贴身素衣就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兰儿狐疑道:“练功?大清早发出这么大动静?”
吴雪笑道:“兰儿妹妹,没事了。”
兰儿道:“没事了?”
“没事了!”
“好吧,”兰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道:“过一会儿叫上他们,一块去吃早饭吧......”
说着,她们就一同离开了,不知是不是吴雪的错觉,他总感觉蝶梦在走之前瞥了他一眼。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但吴雪只是被瞟了一眼,就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吴雪小声对张节陵道:“会不会是这个蝶梦有鬼?我总感觉她不是真失忆,而是假装的!”
张节陵笑道:“你呀你,不能看一个小姑娘漂亮就怀疑她行为不端。”
吴雪笑道:“你个老贼道,怎么老是往那方面想?只是她跟我们之前遇到的如梦教主秦如梦太像了!”
张节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太累了,精神压力有点大。这个姑娘有没有武功我一眼还看不出来吗?”
吴雪将信将疑,点了点头,叹道:“看来不是她...”
张节陵眉头一扬,道:“你怀疑是如梦教主在你体内暗藏了内力?”
吴雪语无伦次道:“看来不是了,她们不是一个人...也许我是真的压力有点大!”
这几日的劳累几乎是让吴雪精疲力竭,也难怪他有些神经过敏。
张节陵笑道:“总之,你就放心吧!这股内力虽然粘着你不放,但她似乎只是依恋你罢了,没有大碍。”
吴雪有些疑惑,问道:“可她没有本体作为内力的载体,怎么能在我体内存在这么久?”
张节陵解释道:“这也是我也搞不懂的地方。按道理说没有本体的支持,内力很快就会消散,但这股内力就好像是一个由爱恨交织而成的种子扎根到了你的内力里。你的内力生,她则生。你的内力盛,她也盛。反之如果你的内力有天消散了,她这股内力也自然就没了源泉,也要跟着枯萎了。”
张节陵说着就笑了,笑得乐不可支,说道:“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可以看出来她是准备跟你共存亡了!”
随后他叹了口气,先往外走去,道:“走了,去吃早饭喽!”
吴雪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独自陷在思绪的漩涡中。张节陵最后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唉——如果你还能遇到她的话,得加倍对人家好才是......”
吴雪有些发蒙,实际上,他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这种借用他人内力生长自己的内力的邪门事,他可是头一回听说,就算是翻遍了脑海中的图书馆,也没有找到有关“内力寄生”的说法和先例。
吴雪喃喃道:“这老贼道是不是拿我开涮,什么命犯桃花,嗬。”接着他像是自我排解一般,笑了一笑,保留了理性的怀疑。“算了,还是先去吃早饭吧,他们该等急了!”
吴雪重新穿上上衣,披上罩衣,就去和他们回合。
饭桌上依旧如往日般打趣一片。
石业兰听说张节陵重新给吴雪开脉,顿时厉声道:“乱来!我已经给他开了脉,已经有了练习内功的根基,你个道士多此一举!”
张节陵冷然道:“你给他开的几脉,都是些凶险的经脉,若是能保持己心还好,如果有一日受了外物的刺激,搞不好会适得其反,给他的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
他们为练内功开什么脉络而争论不休,游天星则在一旁慢悠悠地吃着早点,这些事,更他无关的。
也不能说是无关,发暗器也需要使用内力,但不跟平常武学一样,暗器对内功的依赖要低很多。
而让吴雪尴尬的是,除了石业兰和张节陵俩个人争论不休的声音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这饭局似乎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两个完全不同的气氛。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教吴雪觉得很不自在。
而且,从那会起,兰儿和蝶梦都没有再理他。
这让他感觉跟奇怪,他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她们为何要用那副表情看自己,就好像他是个恶棍一样。
兰儿倒是还好,看得出来,她只是一大早晨被吴雪他们发出的声音惊醒,导致现在有些倦意上涌,这些她补一个觉就行了。
可是,主要的是,蝶梦为何一直盯着他看?他脸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几乎快要怀疑张节陵所说的什么“女婴附身”是真的了,不是说嘛,心性天真的人,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蝶梦她心贞意纯,莫不是她看得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吴雪一直躲避着蝶梦的目光,但他在转脸、抬头、低头的每一个瞬间,都会察觉到她的目光。
她就是那样看着吴雪,好像眼眸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触不见底的深渊。这种眼神不光让吴雪手足无措,还让他害怕,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寒意。
现在是阳春三月,可吴雪却感觉如坠冰窟,几乎快要打冷战。
恨,那是一种浸入骨髓的恨意。
吴雪虽然不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他可不想被任何一个人恨着。因为他知道,被人恨并不让人开心。
可她为什么要恨自己呢?我跟她也不过才相遇几天,这三天里她也没有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情,何至于教她以这种目光视人?
这顿饭吴雪吃得很是气闷,他真的搞不懂了。但他忽然想笑,自己凭什么觉得很了解女孩子呢?
没有人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就像一个努力想走进他人的心的人一样,那只会让他陷入他人内心的泥潭,无法自拔。所以,任何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的人,其实恐怕连自己都不了解。而对自己对他人不怎么了解,是要吃亏的。
吴雪现在深有体会。他暗中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憋屈,想着,干脆还是去练功吧,不光可以忘记一切烦恼,还可以摆脱因猜心思而引发的疲倦感。
吴雪不由得想,若是可以不用猜心思多好,双方不都是省了很多力气吗?可这也终究是他的美好幻想,而他自己也明白,要想不猜心思,就得两个人心灵共通,而想要两个人完全心灵共通是不可能的。何况,只有走进别人的内心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而这一点也很无奈,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住到一个人心里,就像房子会随时光残破,道路会被荒草淹没,要记恨一个人很简单,但是爱上一个人就很难。想要理解一个人,就必须得是“同一个人”,但人是独立的个体,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志而改变。心里的倔强只会给自己找一点慰藉的借口,然后继续想要去了解下一个不可能了解的。所以说,能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找到一个知己,是多么难能可贵。
对于人心,吴雪一直抱着极度悲观的态度。
可能做到他这样,也很难。
你恨的人,怎么会让你爱上他呢?吴雪可以。他似乎很快就能忘记别人的不好,而每当他想去记恨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总是能想起别人的好,那好处就像阴霾时的阳光,一下子就驱散了画中模糊不清的意象,变得一派明媚。
吴雪心里已经自在了很多,因为他目前最关键的,就是把武功练好,就算是一时半会练不好,也得牢牢记住。
看到吴雪站了起来,张节陵好奇道:“你干什么去?”
吴雪微微笑道:“大师,你忘了我每天的功课了吗?”
石业兰抹了抹手,道:“得干正事了!”
张节陵道:“还没到你上课的时间呢!”
石业兰笑道:“只准你开小课,不准我开?”
说着就跟着吴雪去往后院。
游天星坐在那里喝着粥,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却不由得想,合着他就是个副科老师,连加小课的机会都没有。到这儿,他情不自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