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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天星背着三花姑娘,她安然地睡着了,脸伏在他肩头,娇靥上些许晕红,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做了一个挺不错的梦。
游天星觑了两眼她的睡颜,不由得感叹:“谁也不会想到那样一副‘尊容’之下居然是这么娇羞的脸,就像我们也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武功居然这么可怕……”
吴雪苦笑道:“若不是你我分别伤她一招,恐怕我们就要栽在她手里了。”他想到她所说的什么“收藏品”,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二人身上有伤,加之气力过度劳损,真气一时上不来,不出多远便气喘吁吁。二人走走停停,中间休息了两次,便快出了林子。这一路来很是顺利。
只在快出林子之时,吴雪忽然痛苦地捂着心口,神情有些恍惚。他咬着牙,很快额头就憋满了冷汗。
游天星因为背着三花姑娘,腾不出手,忙问道:“雪兄弟,你怎么了?!”
吴雪痛苦地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让他喘不过来气。他浑身都在颤抖,嘴唇有些发白,腿脚骤然一软,缓缓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吴雪不明白怎么了,他的心很痛,剧烈地疼痛几乎快要把他扯成两半。但是比起心里的痛,情绪上的痛更加剧烈,几乎要让他无法忍受。那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像是你见到一个日思夜想的人,他(她)就在你面前,你却还要强忍住想要扑过去抱住他(她)的冲动那样痛苦难忍。
吴雪急促地喘着气,看了看周围,只有游天星和三花姑娘二人,还有茂密繁容的树林,哪里还有其他人?那么这种剧烈的撕扯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吴雪体内的气息忽而紊乱了,一股股热浪在他各条经脉里冲撞。吴雪倏地高呼一声,将胸口的衣服撕扯开去,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就在此时,吴雪左手的紫光乍现,愈发耀眼,其间丝丝黑气缭绕,手臂上的经脉肌肉像是有一只虫子在里面狂钻乱爬一样。吴雪痛苦难忍,他跪在地上,身体上冒着热气,内力在体内胡乱冲撞。他搞不明白,原本安睡的内力怎么回突然失去了控制?
游天星被吴雪突然的“异变”搞得摸不着头脑,他惊愕地看着吴雪的左手,只见那紫光愈发浓烈,几乎让人不可直视,对于他的“冥眼”来说,这种光线太过诡异、太过刺眼。
游天星抱着三花姑娘,脚下草叶一阵晃动,连退了几步,将她安稳放在草地上,喃喃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他轻功一展,像是林间闪行的野兽,倏地来到吴雪跟前,竖起双指凝聚内力,分别在他“气穴”、“云门”、“侠白”、“神道”几处穴位点了一下。只听“嗖嗖嗖”几声,将他的内力灌输进去,暂时封闭了他的穴道。
游天星呼道:“快调理内息,稳住内力的冲撞!”
吴雪感觉他身体就像是一座监狱,关押着无数恶魔野兽,它们想要撞破牢监,可是却被游天星在各处穴道都上了封印,怎么也冲不出来。它们嘶吼、暴怒、发狂,不断地冲撞着,吴雪脆弱的身体和经脉顿时好像被烈火焚烧,浑身剧痛无比。他忽而收缩身体,又像鹏鸟一般张开双臂,迸发出一股股的热浪,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大火炉。
游天星满头大汗,惊呼道:“无论怎么样都要控制住内力,不要让它们冲击你的要穴,不然你会经脉尽断成为废人的!”
游天星将内力凝聚在掌心,一阵幽影转动,几声沉闷的“嗖嗖”声,他翻掌打了几个掌花,蓦地在吴雪背后一拍,死死地抵着他想要冲破束缚的内力野兽。
吴雪和游天星二人浑身冒着热气,周围一阵风吹草动,枝折叶飞,四散而逃。
游天星在吴雪背后抵着一股内力,呼道:“尝试找寻混乱内力的根源,将它压制下去!”
吴雪此刻紧闭着双眼,浑身冒着热气,汗一出来就成了汽雾,他的体温剧烈攀升。他忍着各种痛苦和折磨,将心神沉入体内,在每一条经脉上找寻可疑的行迹。
吴雪不知道好好的为何内力会突然变得狂乱,他意识朦胧间听见了游天星的喊话,开始收敛心神,沉入了气海,那里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般,他一时压制不下去。他逼着身体各处冲撞的内力,保护着经脉,将它们逼回气海之中。
等到这些在各处经脉上狂乱肆虐的内力被驯服,压制回气海,吴雪“深吸一口气”,将心神一股脑扎了进去。很难受,几乎无法呼吸,周围全是逆乱的暗流,想要将他推回,他拼尽全力向下潜去。
终于,吴雪见到了让他心痛无比、内力紊乱的根源。
只见一道浅浅的金光在气海深处胡乱冲撞着,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胡蹦乱跳。
吴雪行将过去,却见那道金光见了他忽而想要四处躲避,可是却被吴雪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他想要触碰那道金光,可是它却很是抗拒,四处躲闪冲撞,好像正在承受着很剧烈的痛苦一般,根本无法静止下来。
吴雪心里很是急迫,可是又无可奈何,他凝结全身的内力,将之全部沉在气海之中,那道金光的周围。
一时间,吴雪感觉浑身的痛苦更加剧烈了几分,几乎快要将他扯碎。他咬着牙将内力注入到那道金光之中,渐渐的,那道金光逐渐平稳下来,散射着迷雾般的光芒,将吴雪笼罩……
渐渐的,那种剧烈的撕扯感消失殆尽,身体重新被一股暖流笼罩,划过他焦躁、愤懑、艾艾难平的每一寸肌骨,每一条经脉……
记忆,像是碎片一般悬浮在脑海,它们很是尖锐,如果想要触碰,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一阵疾风骤然拢起,吹过一片荒芜的荒城渡,他走了很久很久,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少个世纪,只觉得一次次的痛苦没有让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而是更加细腻起来。
吴雪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那是童稚未脱的声音,几分忧郁、几分哀怨、几分不舍……
“你……怎么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有些埋怨地说道。
男孩子伸出指头,哭丧着脸说道:“手指被割伤了……”
女孩子瞧了瞧,随之笑了起来,说道:“什么嘛,这一点小伤口你就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
她这么一说,反而男孩哭得愈发凶起来,脸上像是泥泞的雨路一般,汹涌着暴雨。
瞧见他如此,她终究是于心不忍,原本只是想揶揄一下他,不料他顽童毛病犯了,扑在地上撒泼起来,苦闹不止,泪如雨下,说道:“你……你还说什么永远都陪着我,现在却起了他心么?”
女孩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服了你了……”她轻轻抓过他的手,在手指上的伤口处轻撩撩地吹了吹,柔声细语道:“好了,好了,这下就不疼了……不疼了?”
男孩子顿时喜笑颜开,一双凤眼里划过一丝丝的狡黠,他偷偷瞄一眼,就又龇牙咧嘴道:“还疼……怎么又疼了,不管用……”说着他又佯装哭了起来。
那女孩子一阵慌乱,急忙道:“我去给你找药水去,很快就回来……”
正待她急急忙忙想要离去之时,男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身体不稳,一下子落到了他的怀里。
“哎呀,你干吗啊……”
她瞧见男孩子忽而笑了起来,只见他脸上红红的,支支吾吾道:“像……像上次那样就好啦……”
女孩疑惑道:“上次……哪样?”
“装糊涂,就是上次,上次那样……”
男孩子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脸上越红,头也垂了下去。他白白净净的脸上染着红霞,就连耳垂也红了。
女孩子靠近了他,他往后缩了缩,她忽而笑了起来,男孩子嗔怪道:“什么嘛,戏弄我?”
“唔……真是服了你了!”
吴雪有些疑惑,这次的故事似乎是上次故事片段的续写,可是其间总有模糊不清的地方,到了快要解开迷题的时候就又迷雾顿生,教他怎么也看不真切、听不清晰了……
那个男孩是谁?那个女孩又是谁?一瞬间,吴雪心中生起丝丝甜意,可是这种甜味却伴随着苦涩、愧疚一同而生,揉杂在一起,只教他自己也难辨其终了。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小男孩无比“狡猾”,尽想着占人便宜。吴雪想了想,愈发觉得“他”可恶至极,虽然年幼,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坏蛋”。
吴雪忽而又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女孩子拿起匕首,往自己的手指上一划,顿时溢出了殷红的血滴,她转而抓起男孩的手,手指按在他受伤流血的手指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这辈子,你别想再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