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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癞头和老油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絮叨了半天,吴雪和蝶梦总算是了解了这段过往。而在老癞头对于过往那段事的叙述过程中,他听到老癞头曾经跟一伙盗墓贼去过一个前朝的大墓,而那个地方没有在地图上标明。最令吴雪感到惊奇的是,他们所去的那个大墓就在一个狐仙娘娘庙下面。
吴雪和蝶梦悄悄交换了个眼色,俱是心想:“莫非老癞头说的这个狐仙娘娘庙,就是蛐蛐张三跟那些神秘人暗自交接的地方?”
一番思索,吴雪考量着问道:“老前辈,你们当时下的那个大墓,是在一个狐仙娘娘庙下面?”
老癞头点点头,阴恻恻道:“那个地方邪气的很……它大概就在临江城北面二三十里地的地方。当时我们早早做足了准备,装成是一伙行脚商,途中还在几个集镇里打点休整了一番。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们才继续深入。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到了那个狐仙娘娘庙的时候,原本夜晴月明,可忽而从山里面刮来一阵阴风,也就是这时候,突然天降大雾,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原本计划等到雾气散去再下地,只是兄弟们都按捺不住了,再说了,迟则生变的道理亘古不变。于是我们当晚我们就动起了手……”
老油头忽而在边上讥笑一声,揶揄道:“你们那是见财起意吧,脚底下满是金银财宝,夜里面睡在上面,估计要比睡炕上还热吧?”
老癞头骂了一句,可是说起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只神思俱黯,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也怪我们当时鬼迷心窍了……你说就等到雾气消了在动身下地又如何?可偏偏我们一行六个人都像是着了魔一样,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挖盗洞了……腺现在想想,那晚的雾气可能就是那场噩梦的开端吧……”
忽而,吴雪发现了老癞头对于这段过往回忆的描述与他了解的有所相悖的地方。
他疑惑道:“那狐仙娘娘庙在北城外二三十里地的距离?”
老癞头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们为了不让途径的村民怀疑,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分成两批人前后到达目的地。那些年我行走江湖惯了,距离多远还是大致分得清的……”
这样一说,反而让吴雪感觉更加奇怪,他心里忖度着:“蛐蛐张三说那个破败的狐仙娘娘庙在城外十里地左右,可老癞头却说距离临江城二三十里地,这个距离可是相差太多了。”
他想来想去也摸不着头绪,只能心想:“难道他们中间有人记错了?如果考虑到现实情况,蛐蛐张三每次都是在夜里前去,而且还没有骑马,十里地一来一回以人脚力还行得通,可若是步行走个二三十里地,难道这个人会一跃十万八千里的大轻功么?”
吴雪只觉得荒谬至极。反过来再看老癞头,他们在途中耽搁了几日,会不会就是因为花了太长时间,让他们误以为走了很远的路呢?
蝶梦也颇感讶异,便问道:“你们当时是怎么去的?”
老癞头说道:“我们是慢慢走路过去的,虽然我们牵着两匹马,但是那两匹马身上背的全是工具。为了不暴露,我们只能缓慢前去目的地。当时临江城周边正在剿山匪,若是一行人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过去,恐怕半路上就会被巡逻的官兵拦下来盘查。”
吴雪又问道:“那个狐仙娘娘庙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还供奉着一个狐面人身的神像?”
老癞头惊疑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啊,那庙本身并不太大,是个三进门的构造,前面供奉的都是些鬼魅魍魉,最后面那个庙堂里面,是一个面容诡异可怖的狐面人身像,那笑容……既奸猾又邪魅,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一听到此处,吴雪吸了一口气,城角带着夏日雨水温热的气息,灌入他的鼻腔和心肺。
老癞头的描述跟蛐蛐张三的描述极其类似,这让吴雪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他们说的是同一个狐仙庙?可是距离问题怎么解释呢?
吴雪问道:“老前辈,这狐仙娘娘庙可有什么历史缘由,是不是只有那一个狐仙娘娘保佑?”
老癞头蹙着眉头,若是细细看,可以看出来,他的眉毛都是为了掩饰尴尬而新帖的假眉毛。
“我年轻时是扒手,城里城外什么地方没去过?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狐仙娘娘庙,这种邪门的妖魔,在那时候是没有人供奉的,人们都嗤之以鼻,但是有没有人偷偷祭祀就不知道了。我看那古庙不像是我朝修建,倒像是前朝遗留的吧……”老癞头说道。
吴雪紧接着问道:“那老前辈可还曾去过那个庙?”
老癞头苦笑了两声,喟叹道:“我可不敢再去那个鬼地方了,在那次我死里逃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得到如此肯定的回答,非但没有排解吴雪的疑惑,反而加剧了他的怀疑。
他心想:“可蛐蛐张三为什么说那里香火旺极一时,后来才破败的呢?难道他们中间有人说谎吗……”
吴雪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没有明说,只是他更为此行而焦虑。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蝶梦,眼睛里的意思全部落入她心里。
“此行扑朔迷离,他们两人的描述相差甚远,我们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像老癞头一样,搞不好还没有他那个死里逃生的运气……”
蝶梦笑了笑,同时回应吴雪一个坚定的眼神,吴雪只能幽幽叹气,他那这个小丫头没办法。
蝶梦转而问老癞头:“既然这个狐仙娘娘庙这么神秘,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否存在,那你们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呢?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问题问道点子上了,吴雪心想。他微微蹙眉,暗怪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他被一大团荆棘困扰,他的思绪被围困在里面寻根究底,却忘记了放眼观望一下问题就急着分析。
老癞头说道:“当时我在牢里面认识了那伙土夫子,便和他们结成了异姓兄弟。他们告诉我,他们弄到了一个前朝工程的式样图,而他们这份图也是从一个前朝的大墓里盗出来的。我见了那图纸,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意义,于是我们便去找了前朝的一个掌管皇家工程的一个官员的后代。当时那人已经快要一百岁了,可是人倒是精神矍铄。据他回忆,这个式样图是他爷爷年轻时在前朝参与修建的一个皇家陵墓。我当时还有所怀疑,他拿出来他爷爷的手帐,在他一生参与的大大小小工程中,其中就有关于此墓的记录。可是那手帐里记录的太过简略,只大致描述了一下。我当时依旧有所怀疑。”
说道这里,老癞头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年轻人嘛,难免会多疑……唉,我当时的疑虑是有道理的啊……可是我们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临走前,那老头子似笑非笑地对我们说,他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人。我问他如何识得?他告诉我,我们身上的土腥味在一进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可是他没有点破,也没有执意阻拦我们,只是在我们临走前说道:‘我知道你们此行意欲何为,我劝你们,那种凶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去为好。’可我们得到了那老头的肯定,早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只简单允诺几声,想给他几十两银子,可是那老头子虽然生活清贫,却没有收。他指了指,他家早已经是家徒四壁,而且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子嗣。当时我猜想,他应该是因为前朝余孽的身份,曾经被流放过吧,在老年以后才得以归家,那副凄凉晚景,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后来,我独自一人从那墓地死里逃生之后,还曾经特意去拜访了一下那个老人,想让他帮我看看我身体的异变。可是我到了以后,才得知那老人早已经死了……”
吴雪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老人家一生困苦,死了又无儿无女,实也是凄凉万分……”
老癞头喟叹一声,说道:“谁不是这么说呢……可是……”
他似乎有难言之隐,神情间流露出极其自责的神色,一时神迷,以至于无法言语。
吴雪和蝶梦对此有些疑惑,一旁的老油头接过话题,幽幽说道:“当时就我是陪他一同前去的。当时我们去打听,才得知那个老人家在他们离开以后就死了,我一度以为是这老癞头他们一伙为了封口才杀人灭迹。可没想到,等我一细问,附近的人们告诉我们,那老人家是自杀的,死前把所有他爷爷的手帐全部焚毁殆尽,并写了遗书,这才服毒自尽……”
蝶梦幽幽一叹,这才说道:“小女子还想问前辈,你可知道那遗书的内容?”
老油头想了想,说道:“就是说自己一生困苦,无人照料,不堪年老自辱,遂才自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