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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他甚是优雅地饮下一碗水。尔后,他将空碗递给何先,大度地摆手道:“这不怪你,你不必自责。”
听罢,何先却低下头来,依旧一脸自责。
见状,他只好道:“念你是初犯,本王姑且饶你一次,若有下次,定要重罚!”
何先这才露出一脸感激的神情,直令刘辩无语了。
摇了摇头,他伸个腰懒,刚想放松一下,却后知觉地懊恼道:“糟糕!糟糕!是不是已过酉时了?——王叔等人在哪儿?会不会早在书房那边侯着?”
何先连忙地禀道:“先前属下替殿下打水时,恰巧就见刘舍人、关曹掾、张捕掾和何下掾站在那里了……”
“何不早报?!”他打断了何先的禀报,站起身来,“——走!去书房!”
去书房聆听今日的工作汇报进度。
无视角落里堆得比小山还高好几截的登记帐册,刘辩带着曹操、袁绍和袁术,以及众护卫们,目不斜视地赶往书房。
尔后,和往常一样,刘辩听取众人的汇报后,根据各人的任务进展,定下或维持相应的新旧任务——
分别是:
“从明天开始,袁别驾你联络南皮县的所有窑场,将相关的负责人请来府邸来!
曹主簿,你统管木工、瓦工和匠工们,总计九十五人,并监督对方建造房屋的进度!继续地搭建起可供平民们落脚的住处!
袁祭酒,登记的事情仍由你负责!这几天,也许会陆续有佃农前来……你若觉得吃力,去把石先生请来,让石先来协助你!顺便说一句,今天你的表现很差!!
王叔、关曹掾和张捕掾,你们三人的任务不变!可以一边训练三千步兵,一边协助众人运送原材料!——尤其是王叔你,倘若条件允许,你多和张世平和、苏双这两位先生交流交流,谈一谈有关「陶瓷工艺」的生意!
何下掾!南皮的治安仍由你维护!”
大约是石越昨日就任,以致今次石越并没现身,大家也浑然不在意。
但是,刘辩却不得不在意。
挥了挥手,刘辩示意众人退下后,他皱了皱眉,想了半天,决定亲自去拜访石越……石越本身是南皮县世家子弟,自带住府,是以石越住的是石府,而非他渤海王府邸。
眼见刘辩想找石越,何先表示不理解,忍不住道:“殿下,天色已晚,何不明早召石先生前来?——况且你今晚还得查看登记账册啊?……”
后面一句话,何先说得甚是小声。
他则瞪了一眼何先。
何时他的行程,需要何先来指手画脚了?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说:“你没瞧见本王听了一整天的登记吗?!——今儿不看登记账册了!何白,你去通知石府,就说本太守要来拜访,让石府提前做好准备!何先,你且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喏!”何先拱了拱手,不再反驳。
何白则领命,转身而去,上马,快马加鞭,提前地通知石府去了。
少时,他乘坐马车,慢悠悠地前往石府。
马啼哒哒,他略微紧张。
事实上,连他自个儿都说不清他为甚么要非拜访石府。
明明他能派人质问石府。
也许是石越上任记录官第一天,就缺席了;也许是石越第一个主动地释放府中佃农们,这给刘辩带来不小的冲击——
身为豪强世家的一份子,石越敢割舍,乃至放弃自身和家族的利益,只为配合他在渤海郡治理的方针……要说刘辩不有所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再动容,他亦不会格外优待石府。
原因么?——要怪,就只能怪石府是南皮县的世家之一!
而他刘辩想要让平民百姓们过上富足的日子,就必须狠狠地压制,甚至打击豪强和世家……
很不幸,石府就在打击世家的名单之内。
唯一让刘辩顾忌的是:需要打击豪强和世家到何种程度,才能最大地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毕竟他也不是刽子手,真心不想在渤海郡造成流血事件。
能避免伤亡,自然要竭力地避免。
否则人口没了,又何谈渤海郡的发展呢?
再者,他也并非一味地排斥豪强和世家。
在他眼里:豪强和世家掌握、垄断人才和知识,是汉室的中坚力量,只要豪强和世家不要过分地兼并土地,逼迫老百姓们……那就足够了。
他会努力地调解上位者和底层的矛盾,尽量给老百姓们提供一条转机之道。
只要老百姓们还拥有本就属于自己的房屋和土地,并且不愁吃与穿,老百姓们还会绝望吗?还会起兵反这汉室天下吗?还会再有「黄巾之乱」的出现吗?!
……思绪万千,他掀开车帘,默默地望向窗外。
彼时,天色昏暗,当真不合适夜行。
或许在破落的小城里,夜晚行路,十有六七会遇到歹人打劫……不然,为甚么何先等护卫们神情严肃非常,时不时地警惕四周的动静?
幸好何先等护卫们想多了。
尽管南皮城百废待兴,治安却良好:走在街道上,没人抢劫!
刘辩就瞅见大晚上的,路上还挺热闹:隔三差五的,有路人说说笑笑,快活地讨论甚么。刘辩竖耳一听,却是:
“真希望快点到明年春分时节啊!这样俺就能种稻粟了!”
“可不是?——这冬天快到了,天都要冷了!得种些生长速度快些的,不然没准还没成熟,就被冻死了!”
“冬天种田也无妨!昨天俺见到阿土在田边用兽皮做了一座帐篷,支棱起来!俺进帐篷一瞧,你们猜怎么着?——那里好暖和!和外面截然相反!阿土还在思量,如何把蔬菜粮食种在帐篷里!这样哪怕真到冬天了,也不怕蔬菜粮食会冻伤!”
“有趣,有趣!俺们瞅一瞅去?”
眨了眨眼,他注视那一群路人们远去,莫名地感慨那群路人们有点眼熟:嗯?对方不正是之前的那伙流民们吗?
与此同时,他也辨出路面似乎平坦许多?
应是修路的成果罢?
也不晓得是谁的杰作?
再放远一望,他望见田地个个都不再荒凉:大大小小的田地都撒下种子,经过这两天的呵护,貌似已经长出小小的、嫩嫩的绿芽?
然而,他仔细一瞥,却又瞥见田地光秃秃的,干净得连根杂草都没有——
果然,方才是他的错觉罢?!
……放下车帘,他好笑地想:真要看到漫山遍野般的大丰收,至少要等上两、三个月才行啊?——期待那天能够早点到来罢?
如此想着,他发现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车外,何先的声音响起,响道:
“殿下!到了!”
“知道了。”
定了定神,他登下马车。
他在何先等护卫们的簇拥下,抬头一看,满意地看见石越率领石府上下,包括何白,正在府门前等候。一见他来了,石越领众人行礼道:
“恭迎殿下!殿下来此,实是石府幸事!”
刘辩大笑,笑道:“先生,免礼!请起,快请起!”
石越才恭敬地直起腰来。
而石府上下,则依然保持跪拜的姿势,都不敢抬头。
款款地走上前来,刘辩斜视石越,面带怒意,口吻却充满关心,问道:“今日先生是病了么?怎地没来渤海郡王府?莫不是得罪甚么小人,让先生你受气了?……你且告诉本王,本王定为你作主。”
石越神色不变,回道:“多谢殿下关照,是清长才疏学浅,不配为史官,正想向殿下请辞,却又不知从该如何向殿下说起。”
“甚么?!你才任职没一天,就要请辞?!”刘辩脸色一变,断然地道,“先生乃大才也,本王可舍不得让先生请辞,还请先生勿要再提!!何况,先生此番之义举,本王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先生所遣送了两万五千五百五十二个佃农们,本王很高兴,很高兴……不请我府中叙话么?”
他冷不丁地请求。
于是,石越只得苦笑地引领刘辩等人进府。
刘辩一行人的到来,成功地引起石府上下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