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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芳回清水湾后没多久,周学兵和田本刚、飙哥等一批人,便坐车到了清水湾。车子是周学兵和飙哥的车,另外靠着飙哥的关系,又想其他办法搞了几辆车,人不多,车子还是足够的。
林淑琴和吴秋月自然是跟大家一起的。两人安排在周学兵所在的车子上,而他、田本刚、飙哥等人坐的是一辆七座商务车。蛮三有事,这次便没有过来。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路上有说有笑。路况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觉得疲惫。
到达清水湾时,天已经大黑。汽车灯光一闪一闪的,山间小路只能一辆车跟着一辆车前行,后面的车灯光照射到前面的车上,灯光在前车的车里面,晃来晃去。
吴秋月话比较多,说:“十余年过去了,清水湾的路还是老样子。”
林淑琴也注意到了,但她发现还是稍微整修了一下,路边的草木有新砍伐的痕迹。“路不好,开车得注意安全,要么学兵给大家都说声,让慢点开?”
周学兵手紧紧捏住凳子边儿,说:“放心,都是些老司机,大家开车还是会注意安全的。”说完见田本刚闭目养神,便朝林淑琴使了使眼色,示意别太多事。
大概离村子还有两百米的地方,路边两棵树上,分别绑了两棵竹子,上面还专门拉了一个横条幅,借着汽车晃来晃去的灯光,周学兵看清了,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知青兄弟们回家!
周学兵心想,这条幅一定是胡书记找人搞的。上面这一行字,还是很温馨的。这让他很快想起当初初到清水湾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胡书记将他们接回生产队,一转眼,十余年了。
十余年之后,再回清水湾,心情与当时很不一样。
林淑琴一直侧着头,脸几乎贴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不说话。她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有些不平静。清水湾,在她的人生里,刻下深深的痕迹。
在清水湾,她遇到了李军,这个后来和她有很长故事的男人;
在清水湾,她经历过母亲去世的悲痛。撕心裂肺的悲痛,应该是一个人这辈子的最疼。
现在,她重回清水湾,尽管是因为支援学校修建好的缘故,可是她身边的人是周学兵。而且,她需要跟周学兵一道,回到这个让她有欢喜有忧愁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都有她的记忆。
她看了一会儿,又不经意回头看了看周学兵。只见周学兵也开始闭目养神。
车队直接开到清水湾希望小学门口的大操场上。操场比较大,应该是胡书记待人将周边的田提前给平了一块出来,供这些车子停放。
车子还没熄火,通过车灯光,便看得到胡书记带着村里的几个老村民排成一排,站在边上,毕恭毕敬的。
停车后,周学兵醒了,招呼着大家下车。下车后,胡书记马上带着大家过来打招呼,见到周学兵,客气地说:“学兵,终于到了,一路难为你们了。”
周学兵笑着说:“还好还好。”简单寒暄几句,他便逐一向胡书记介绍了田本刚、彪哥等人。大家又是相互问好,不一会便熟悉起来。
胡书记喊住周学兵说:“学兵,估计你们就是这个时间到,晚饭就搞得比较晚,咱们先去吃晚饭吧。安排在我家的。”
周学兵也不想众人跟着受饿,自然是满声答应,带着大家,跟着胡书记去了他家。路程不远,过了两个田埂,便是胡书记的家。
胡书记的爱人一听大家来了,连忙举起一根竹竿,将电线搭在大队的公用电线线路上,场坝上顿时亮起来了三四个灯,照得场坝亮如白昼。
胡书记笑着说:“各位领导们,农村条件差,请大家多多包涵。吃的是农家菜,天色太晚,咱也别客气,大口吃菜,今晚先填饱肚子。”
早有几个农妇帮忙上菜,不一会时间,三大桌都已经上满。胡芳也在上菜的人群里,她专门给周学兵这一桌上菜。
毕竟是第一顿饭,虽然时间很晚胡书记还是举杯,对大家的到老表示欢迎,与此同时,他也提前安排了晚上住宿。
胡书记说:“咱们村里条件比较差,离县城也比较远。考虑到大家舟车劳顿,今晚饭后,大家就住村里。我已经安排好了,选了一些家里宽敞些的乡亲家里,腾出房间安顿大家。大家也都别嫌弃,当成自己家住就是。”
彪哥笑着说:“胡···胡书记,这话说哪里去了。咱往上三代,都是农民兄弟,今天回清水湾,也就是回到家了。有啥好嫌弃的?我看咱们清水湾这里,倒蛮适合修养身心的,你看这大晚上的,安静得很,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是吧?田局?”
彪哥毕竟是道上混的,来的人里也有些对其久闻大名,仰仗他的威望。所以,彪哥说完,大家也都齐声附和,让胡书记别多想,清水湾是好地方,大家求之不得,感受下农家生活呢。
至于周学兵、吴秋月林淑琴,之前都是在清水湾当过知青,这里的环境相比之前来说,已经好很多了,也没啥好纠结的。更何况,十年后回到这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怎么还会嫌弃呢!
胡书记听大家这么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下了。在此之前,他还担心这些城里来的人不习惯这里,生怕出什么幺蛾子之类的。现在大家既然这么说了,那也算放下一件事了,于是再次举杯,邀约大家一并喝下,说这是清水湾的规矩,来人得先喝完三杯酒,接下来是随意喝还是不喝,就大家自己来了。
众人热热闹闹的喝了几轮,便各自随意喝。白天舟车劳顿的,晚上也没进行很久便散了。林淑琴和吴秋月自然是跟着胡芳在胡书记家,三人挤在胡芳的一张床上,聊着聊着,房间里便鼾声四起。
周学兵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一直注意着田本刚和彪哥。这两人毕竟不是在清水湾当过知青,第一次来,不太熟悉环境,冷落了不好。所以,散场后,胡书记问周学兵,如何安排田本刚和彪哥时,周学兵说:“这事我来吧。”
彪哥说:“我看咱们也别去老乡家睡觉了,惊扰别人也不好,再说我们去了,他们也不一定休息得好。”
田本刚说:“那你有什么建议?”
彪哥说:“要不让把铺盖抱来,咱在教室里打地铺就是。扯两捆稻草铺上,这样好得很。”
田本刚有点拘谨,毕竟平日里在体制内干事,有点放不开。
周学兵笑着说:“彪哥这建议还不错,田局要不感受下?就咱三个男人,也没别人。”
田本刚这才点点头,说:“也行,听你们的就是。”
胡书记拗不过大家,只好喊几个年轻后生,从家里拿来盖稻谷的塑料布点在地上,再抱来几捆稻草铺上去,随后有几个农妇又帮着铺了床。
胡书记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样真是有些难为几位了。”
周学兵说:“胡书记,别这么说。我们这样挺好的,不打扰老乡,我们也睡得自在。咱们就这样吧,明天咱们再办正事。”
胡书记“嗯”了声,给大家散了烟,这才转身离去。
周学兵看了看烟,发现是一盒新的,应该是最近才买的,兀自笑了笑,心想这胡书记几年不见,办起事来和以前硬是不一样了。具体说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和以前的胡书记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