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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逐云的心中已然明了:
“打伤自己的定是李莫愁。
“至于小龙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李莫愁为何要撒谎?”
易逐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掌之伤,想来是因为自己口无遮拦,提及长大要娶她为妻,惹恼了这女魔头。
“可如今,李莫愁却又为他疗伤?”
这其中的曲折与深意,让易逐云感到十分困惑。
李莫愁见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柔声道:
“云儿,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我可以传你功夫。
“出了山庄,你不要称我为师父!”
易逐云心知这女魔头行事诡异,难以捉摸,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他强忍紧张,微微点头,叫了声“仙子姐姐”。
表面上恭敬应承,心中却已打定主意:等伤好了,要尽快想办法脱身!
……………
李莫愁对这“仙子姐姐”的称谓颇为欢喜,仿佛青春又在她身上焕发。
她虽已三十有余,然古墓派的内功心法使她容颜不老,外人眼中,依旧如二十许人。
她微微一笑,如花之绽放,春风拂面。
易逐云只一眼望去,心中便如小鹿乱撞,他暗自告诫自己:
“她不过是长得漂亮点,其他的不过尔尔。”
李莫愁轻启朱唇,说道:
“云儿,你此次虽遭师妹所伤,却也是因我而起。我定会帮你报此仇的。”
易逐云连忙道:
“师父,此仇不报也罢,你与师叔本是同门,犹如一家。”
李莫愁疑惑道:
“为何?她伤你至此,你不恨她么?”
易逐云摇了摇头,含糊其辞:
“不恨,不恨。弟子只怕师父因我而受伤,那样弟子心中实难安宁。”
李莫愁闻言,嫣然一笑,戏谑道:
“这一掌若是我打的你,你又如何?”
易逐云道:
“师父若是打我,定是弟子有错在先,弟子岂敢有恨?”
他心中却暗想:“恨又有何用?我若能打得过你,你又岂能伤我?”
李莫愁轻叹一声,说道:
“云儿,你心地善良,但须知江湖险恶,你若轻易信人,只怕会吃亏。”
易逐云道:
“师父放心,弟子乃是赤练仙子之徒,谁人敢欺?”
李莫愁心中欢喜,却仍告诫道:
“江湖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切莫因我之名而轻敌,更别以为提我名号就能镇住对方。”
易逐云微微一笑,道:
“我便不提师父的名讳了,以免徒增纷扰。”
闻言,李莫愁一愣,手中玉勺停在半空。
易逐云继续道:
“若是提及师父的名号,只怕会引来众人嫉妒,他们或许会因此而加倍欺凌于我。”
李莫愁秀眉微蹙,问道:
“他们为何会嫉妒于你?”
易逐云笑道:
“师父容颜绝世,能得师父垂青,传授武艺,已是我莫大的荣幸。
“更何况,若是让他们知晓师父还亲手喂我服药,只怕天下男儿都要与我为敌。”
李莫愁心中不禁欢喜,却仍故作严肃道:
“哼,你这小子,休要油嘴滑舌。”
易逐云笑道:
“若是我这油嘴滑舌,能使得这药更易入口,那便也算是它的功效了。”
李莫愁噗嗤一声笑出,嗔道:
“你这小鬼头,倒是会说笑。
“你才十四岁,这些言辞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易逐云道:
“我爹和我娘就这么说话的……”
接着又叹了口气,“只是他们已经亡故了……”
李莫愁心中一阵恻然,见他说得诚恳,不似作伪,便也不追究。
她脑中忽地闪过那句“待我长成,必娶你当老婆”,心中一阵乱跳,脸上微微泛红。
不再多言,迅速将药喂给易逐云,叮嘱他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
易逐云心中对李莫愁既敬又怕,是以时时处处恭维奉承,只求能讨她欢心。
他心中暗想:“你虽然打了我两掌,可我也短时间内得到了《赤练心经》,我便不记恨你了吧,可我总该是怕你的……”
易逐云心中一直以杨过为锚点,希望自己功夫不会落后于杨过。
杨过天赋异禀,是万中挑一的练武奇才,同时又会有诸多奇遇,要追上他可不容易。
因为他知道肝帝干不过奇遇,奇遇干不过挂逼。
“若是给我个好挂……
“得了,还是靠自己心里踏实些!”
这般想着,他又沉沉睡去。
……
夜色深沉。
李莫愁又来了,她细细探查易逐云的伤势,不由得面露惊色。
她原以为易逐云至少需得数月方能康复,岂料他体内真气流转,恢复之速竟出乎意料,看来再过三四日,便可恢复如初。
更令她惊奇的是,她输入易逐云体内的真气,竟被他那奇特的经脉体质所融合净化,化为己用。
半个时辰过去,易逐云已能自行运功。
李莫愁见状,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站立。
她轻拂衣袂,香气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易逐云心中一荡,也停下了运功,眼见李莫愁欲离去,他急忙出声唤道:
“师父——”
李莫愁转过身来,秀眉微蹙,问道:
“云儿,你还有何事?”
易逐云望着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低声说道:
“师父…你…你笑起来,好美——”
李莫愁心中一阵欢喜,但口中却佯怒道:
“休要胡言乱语,你这小鬼头,怎的如此不正经?”
易逐云原本心中怕她,但受伤之后,得她悉心照料,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依赖。
此刻见她温婉可人的模样,心中也不怎么害怕了。
他灵机一动,故意装出一副孩子气的模样,说道:
“师父,等我长大了,我想娶你为妻,你看好也不好?”
李莫愁娇躯微颤,双颊如晚霞般火红,玉手扬起欲给对方一记耳光,但目光触及他那张纯真无邪的脸庞,心中不禁一软,玉手随即收回,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略显颤抖:
“你…你…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决不轻饶!”
易逐云假装天真,胡说八道:
“师父,你若不嫌弃我年纪尚幼,我愿娶你为妻!村中黄狗剩,比我还小一岁,都已成婚了呢!”
李莫愁呵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日后休要再提此事!
“否则…我必废你武功,逐你下山!”
易逐云佯装失落,低声道:
“哦…知道了…”
如此直白的表白,即便是历经江湖风雨的李莫愁,也未曾遇到过。
以往遇到的轻薄之徒,早已命丧她手。
她哪里知晓,易逐云的心性自由无拘,并非在“垃圾大宋”这等压抑的社会中长成。
她不再多言,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易逐云此举实为试探,他了解一些李莫愁的性情,故意“打直球”表白,意在观察她的反应。
他虽不知李莫愁心中所想,但深信她不会因此杀他,因为情感正是她的软肋。
而李莫愁亦不知他心中所谋,况且这已是第二次听闻如此言语,第一次乃是偷听,此次却是当面告白……
易逐云与她的博弈已悄然展开。
他完成“祛魅”之后,竟效仿起蓝星上的“龙哥”来。
——“你喜不喜欢我?喜欢的话,咱们先拉拉手;不喜欢的话,那就拜拜,我忙着肝等级呢!而且现在一件橙装也没有!”
他心中暗记一句:
“任何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吸引任何女人!”
他深知李莫愁定不会接受,如此一来,日后他便有了离开的借口。
……
李莫愁踏入自己的香闺,房门紧闭,但心跳如狂涛般翻涌不息。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几分自嘲:
“小破孩,居然说要娶我为妻——
“哼!我这年纪,足以做你娘亲了……”
心中又是一声长叹。
“他两次险些因我丧命……”
她轻叹一声,似乎在责备自己:
“李莫愁啊李莫愁,你怎可胡思乱想?
“他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哪里懂得男女之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她正自陷入哀怨之中,却突然惊醒。
“不对!”
“大大的不对!”
“云儿这孩子,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心机深沉。
“凌波与无双那两个丫头,都被他哄得团团转。
“他绝非表面那般单纯,反而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看来,我一直误会了他,他对我,确是真情实意!”
想到这里,李莫愁的心跳更是如擂鼓般急促。
“我……我怎会接纳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又想到:
“但他是那个愿意为我赴死的男子……
“而且还不止一次,他对我从未有过丝毫怨恨……”
李莫愁心乱如麻,练功时也无法静心,索性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本是一个爱钻牛角尖之人,古墓派的人似乎都如此,尤其在情感一事上更是如此。
尚未问清自己内心是否喜欢对方,便又开始在心中各种假设。
“倘若我与云儿在一起,必会遭受世人耻笑,唯有隐居山林,方能避开世俗眼光!”
“不可不可,我怎会生出这等念头!”
“云儿,你这小混蛋,真是害苦了我!”
李莫愁又开始努力说服自己。
“他或许只是迷恋我的容貌,并非真心相待!”
“我对他,不过是师父对徒弟的关心,绝无男女之情!”
李莫愁如此反复自我安慰,不知东方既白。
易逐云自然不知,他那番告白,竟在李莫愁心中掀起了如此惊涛骇浪。
古墓派的压抑——
封建社会的束缚——
李莫愁极端的性格——
成了愿意为李莫愁而死的男子——
这一切,属于是buff叠满!
……
清晨时分,阳光初照。
陆无双推门而入,手中拎着些吃食,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易逐云见是她来,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想是李莫愁因昨夜之事,不好意思前来相见。
他望着陆无双,感激道:
“师姐,劳你费心了。”
陆无双微微一笑,说道:
“师弟,你客气了。
“你受伤这几日,师姐和我都是寝食难安,只盼你早日康复。”
说着,将吃食和汤药轻轻放在桌上,又关切地问道:
“师弟,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势可有好些?”
易逐云道:
“多谢师姐关心,我的伤势已经大好,再过几日便可痊愈了。
“这几日未能帮师姐分担些杂务,心中甚感过意不去,日后定当加倍努力,以补这几日之失。”
陆无双听他这么说,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思量,说道:
“师弟,你何必如此辛苦。
“师姐我也想学学你,让师父对我也另眼相看。”
心中暗自感慨,她从未见过李莫愁对人如此上心,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为人疗伤。
易逐云心想:
“师姐以为我干活勤快,师父才会对我青睐有加……
“这却是大大的误会了!
“师父不好好传授你武功,实是因为你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啊!”
他心思电转,脸上却露出微笑,说道:
“师姐说的是,我以后便听师姐的便是。
“只是在我眼中,师姐一直是金枝玉叶般的大小姐——
“那些粗活杂务,倒是更适合我这等粗鲁农夫。”
陆无双听了,不禁哑然失笑,端着一碗粥走到榻前,说道:
“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我跟师弟你一样,哪里有什么分别。”说着,将勺子递到易逐云嘴边,笑道:
“来,喝粥!”
易逐云轻尝一口粥,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倘若莫愁儿未曾酿下陆家血案,那该是何等美好的光景……
他轻叹一声,挺直腰板,接过陆无双手中的粥碗,笑道:
“师姐,劳烦你了,这碗粥我自己来。”
陆无双见他恢复得如此迅速,心中不禁大感惊奇。
数日之前,他还奄奄一息,如今却已行动自如。
她笑着打趣道:
“若是大师姐知道你如今能自己喝粥了,定是欢喜得紧!”
易逐云哈哈一笑,反问道:
“那二师姐你呢,是否也为我高兴?”
陆无双点了点头,眼中欣喜:
“那是自然!”
易逐云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舔还是很有效果的!
他接着问道:
“对了,瑾寒如今怎么样了?”
陆无双笑道:
“我和师姐轮流照料她,今日师父已经接过去了。”
易逐云很快将粥喝完,陆无双接过碗,转身又去取那碗汤药。
待易逐云喝汤药时,她压低声音问道:
“师弟,师父可曾传授你何种武功?”
易逐云眉头微皱,心道:
“她定是察觉出李莫愁并未真心传授她武艺,这才转而向我询问。”
他也不想隐瞒,便依着洪凌波所言,缓缓道:
“师父曾传我一本《赤练心经》,只是大师姐曾言,此心法男子修炼尚可,女子修炼则易走火入魔,乃至七窍流血而亡……”
陆无双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易逐云见她如此,忙安慰道:
“师姐莫忧,日后若有适合你修炼的武功,师弟我绝不藏私,定当与师姐分享!”
陆无双勉力一笑,点了点头。
易逐云心中却暗想:
若是按照原着中的情节,莫愁儿若非因情花之毒而葬身火海,以陆无双的武功,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报仇雪恨了!
他又十分同情陆无双的遭遇,同时也不希望李莫愁受到伤害。
这深仇大恨,当真难以化解,除非有那扫地僧般降临,将她们一一洗脑,让她们忘却红尘俗事,通通出家……
他心中又叹:
“若是我娶了莫愁儿,她造下的孽,我也一并承担了……
“她虽不愿嫁我,但我却不忍见她受到伤害……
“这其中的矛盾,当真难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