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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可是在等待北寒宫的人?”
“你是什么人?应该不是北寒宫的人吧?”李长生目光落在出现的人影身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不到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剑眉英挺,脸若刀削,深黑的上衣随意搭在宽厚的肩膀之上,双目倒映着火光似星辰一般。
李长生心中微微一惊,不知为何,虽然肯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但心中却莫名地生出即便是天地也不能撼动此人分毫的诡异感觉。
“看来果然没错,阁下应该便是北寒宫寄托希望之人了。既如此的话,阁下便留下吧。”
男子的口气大得吓人,李长生心下更是一沉。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却也不想束手就擒。
蓄势已久的拇指猛得一弹,“嗡”地一声,一道灰芒在指尖一闪而逝,并又在眨眼间出现在男子身前不远处。
灰芒方一出现,便陡然开始旋转起来,并在瞬息间化为一道近丈宽的灰色旋风,呼啸着向男子卷去。
若是有人细细向旋风看去便会发现,它竟是由一柄又一柄细弱针尖的灰色小剑针构成。小剑以剑身为轴旋转不停,将周围的空气吸扯而进,又急甩出去,形成一个又一个骇然的漩涡。
成千上万的漩涡搅动,将旋风内的空气抽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骇人的剑气在旋风内纵横肆虐,可以想象若是被这样的旋风卷中必定会瞬间被搅成碎末。
旋风方一出现,原本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这片天地,一下子被刺耳的尖啸声所充斥。旋风周围飘零的细密雪花也似极为不安地地忽起忽落。
与此同时李长生陡然化成三道虚影向着洞外不同的方向急遁而去。
洞内飞沙走石,刺耳的尖啸渐渐变成了轰隆的巨响,不过旋风却没有继续向洞内卷去,而是停留在原处,将整个洞口堵住。
原来李长生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和洞内的男子正面冲突,只是想拖延他的脚步而已。
利用这片刻的机会,三道虚影已遁至百丈。
李长生不敢大意,头也不回,手中法诀一变,每道身影上又各自分出三道虚影来。
这样一来天空中竟出现九个一摸一样的李长生,这个黑衣男子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过骇人。如此的压迫感他只在天居子和那个大人物身上感觉到过,无一不是他根本无法生出半分抵抗之心的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使用了他最后的保命招数,九影分光术。
在九道身影出现的刹那,李长生才暗松一口气,不过瞬息后便又脸色煞白起来。
“不是说了让你留下吗?”黑衣男子的声音就在耳边。
随即,便骇然地感觉到腿脚之上传来刺骨地麻痹之感。他猛得低头
看去,双腿已不知在何时凝结成冰,骇人的寒气正沿着双腿向他腰部袭来,而体内流转的灵力竟也似乎在这一瞬间被生生冻结。
李长生艰难地抬起头,身前数步之处,飘零的雪花渐渐向中间凝聚,隐隐有眉目、嘴角、身体手臂……数息后,男子便从雪花中轻踏而出。
男子咧嘴一笑,笑声恣意,目光中透着无以言喻的光芒:“这片天地都是我的,你又能逃到哪里!”
李长生的眼睛越睁越大,虽然早知不敌此人,但依旧没想到差距竟如云泥之别。
李长生犹有几分不甘地转头向洞口看去,可目光所及处却已成了一座骇人的冰山。
与此同时另外八个分影之前同样有一摸一样的男子出现,李长生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眼睛缓缓闭上。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睛又猛地一睁而开,只见一只泛着碧绿色光芒的手掌迅即无比地从眼前的男子背后一插而出,穿过胸膛,又瞬间一缩而回。
男子只来得及睁大眼睛地低头向胸口看去,身形便陡然被绿色的火焰笼罩在内,只坚持了片刻,便如融化了般的冰块,纷纷垮落,直至被烧成虚无。
而随即,便见到一个撑着黑伞的白衣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面容便黑伞遮掩,看不分明。
“你是?”
白衣女子不答,对着他轻轻一弹,一道黑色的火焰猛然在他身上炸开,“嗤,嗤”的声音立刻大响起来,寒冰瞬间融化而开。
寒气散去,体内的灵气开始流转,不过李长生却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欣喜。
眼前的男子虽然已消散在这片天地,但另外八道身影前男子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此刻正齐齐转头,看向这里。
“走。”白衣女子一声低喝,随即身形慢慢虚化,数息后便化成一团黑色的雾气,散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李长生微微一怔,但显然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思考,便只能硬着头皮,朝着远离八个身影的方向飞遁而走。
“寒界降临!”男子平淡的声音传来。
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天地似乎也突然诡异地静止了片刻,肉眼可见的波纹如水浪一般,以肉眼难及的速度从他八个身影的立身处向着四周扩散而开。
波纹扩散的速度远远高于李长生飞遁的速度,眼看就要被波纹追上。
这时却凭空生出一团黑色雾气,将他一裹而没,眨眼间他便连同黑气一起消散在空中。
几乎就在同时波纹淹没了黑气方才出现的地方,继续一刻不停地向着远方肆虐而去,直至千丈才停滞不前。
若是有人出现在此处,便会骇然的看到,此刻整个山谷以及上方的天空竟然形成了一个厚达千丈的巨大冰柱。
八道身影缓缓消散,在冰晶的中间再次出现,并很快的融合为一。
而白衣女子和李长生却不见了踪影。
白衣女子从“寒界”中逃脱,让黑衣男子有一丝意外。
不过随即他目光中有一丝疑惑和不解,“寒界”虽然未将白衣女子困在其中,却捕捉到了一丝她的气息,这个气息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可他明明从未出过北极之地,他也确定绝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方才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似的,无数奇怪的念头向他涌来,似乎有千万个声音告诉同时在告诉他,这个白衣女子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绝对不能让她就这般离开。
这样诡异情形,数百年来从未遇到过。
男子摇了摇头,如沐浴在阳光中的灿烂面容上少有地出现一丝茫然,奇怪的心绪让他有些烦躁,他轻轻一挥手,只听“哗,哗”声接连响起,巨大的冰柱开始破碎,化成一点点晶莹剔透的冰晶,渐渐在空中消散,片刻后这片天地又变成了原来模样。
“方才那是阴神之体?”隐隐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应该是的。”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子神色恢复平静,淡淡一笑。
“烛乔,你怎么让人从你眼皮底下逃走了?”男子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少年。若此刻萧墨在此,必然会大吃一惊,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才与他分别的神秘少年。
少年口中依然叼着不知名的小草尖儿,神色似笑非笑。
“小邪,我从来不欺负女人!”烛乔咧了咧嘴,方才的莫名情绪已一扫而空。
“是吗?可是北寒宫却有好多女人呢!”少年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难得可以取笑烛乔的机会。
烛乔嘴角再次一咧,露出一口莹白牙齿,完全没有了方才那似乎连天地都难以撼动的绝世高手风范,毫不上当地道:“北寒宫里男人可没少几个,况且又不是我负责正面破宫。倒是你,没大没小的,我好歹也算你长辈,能直呼其名吗?”
少年的嘴撇了撇,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正色道:“烛乔,方才那两人就这般逃了没什么关系吧?阴神之体好像有点麻烦。”
“北寒宫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介入而发生变化,寒髓落在北寒宫手里已近四百年,我族蛰伏百年,又岂会没有周全准备的!”烛乔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少年闻言目光看向远方,忽然声音中有彻骨的寒意:“千年前的大辱,也差不多也该到偿还的时候了。”
“走吧,人类扼守北海的依仗,我们也去闯一闯如何?”不知是不是少年的话引起了烛乔的兴趣,他目光灼灼,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