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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浔和孙无两人霸占了厨房,令狐蓉请来的大厨对此颇有微词,可一听姬浔所报出的菜名就震惊了,恳请姬浔让自个留下来,甚至不惜为姬浔打下手。
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孙无和大厨的帮忙下,姬浔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午膳时分,俏婢行云流水般将菜肴一一捧至偏厅。
姬浔和孙无来到偏厅时,发现除了令狐蓉、令狐凝麝两人外,还多了一名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见姬浔到来起身作揖,恭敬道:“属下令狐风清,参见少主。”
姬浔笑着招呼大家落座,这一顿饭吃得那是宾主皆是舒心欢畅。
令狐风清口味偏辣,那道剁椒鱼头太合自己的口味了,就地取材湖中独有的胖头鱼,火辣辣的红剁椒,覆盖着白嫩嫩的鱼头肉,冒着热腾腾清香四溢的香气,一看就食指大动,鱼肉入口细嫩晶莹、口感软糯、鲜辣适口,鱼头的鲜香被完全保留在肉质之内,剁椒的味道又恰到好处地渗入到鱼肉当中,“味鲜”和“辣味”完美融为一体。
而一直对饮食极为讲究的令狐凝麝也对姬浔的厨艺无可挑剔,尤其是那道淮杞鳖甲汤,挑选了府中采购的皎湖百年以上老鳖,上笼蒸烂,取出拆净骨头,再与鸡肉、火腿片、笋片、香菇一同炖至鳖甲软糯为止,毫无腥膻味,味道鲜美无比,最令人讶异的是带着一股淡淡药香。
姬浔将令狐蓉爱吃的菜用象牙筷一一放置到精致的瓷盘中,乖巧说道:“婆婆,听天爷爷说您早年受过寒毒,这些年阴雨冬雪天气,从骨子里发冷。这小壶里的酒呢是我自己酿的果酒,加了一些药材,每天喝一小壶,三月之后我保证寒毒尽祛。”
令狐蓉大喜,自己重金购得的人参也是为了祛除体内寒毒,怎么也没料到多年的顽疾就能这样医治,“少主有心了,别只顾我了,你们都吃吧。”令狐蓉发话后,姬浔三人的吃相结结实实震惊到令狐府的三位了,风卷残云般堪称凶残。
令狐风清这时终于明白姬浔为什么要给老祖宗夹菜了,根本不是献殷情,而是怕老祖宗端着架子根本抢不到。
摄天似乎早就知道会有如此局面,将色香味俱全的一盆酸菜鱼和一盘开水白菜放在面前,姬浔三人筷子探过去立即被打掉。
令狐风清眼角偷偷看了一眼令狐凝麝,看她如何应对。
令狐凝麝竟是有样学样,将淮杞鳖甲汤、清蒸石斑鱼、赛螃蟹三道菜不动声色的转到面前,姬浔三人再怎么凶残也不好意思抢令狐凝麝面前的菜。
令狐风清心中大骂令狐凝麝不讲义气。
老祖宗一脸笑意,慢悠悠吃着菜喝着酒。
眼见对餐桌礼仪极为讲究的老祖宗似乎对姬浔三人的吃相一点不反感,早就饥肠辘辘的令狐风清顾不得面子,加入了战圈大快朵颐。
看着令狐风清、令狐凝麝的表现,令狐蓉含笑不语,悠悠喝了一杯果
酒,这酒暖心暖胃啊。
姬浔一行要在令狐府逗留些时日,一则是摄天和令狐蓉两人要商谈如何找寻六奴其余四人,当年地藏王陨落后,六奴各自归隐等待酆都寻得少主,为了隐藏身份,各自也就减少了不必要的联系,藕断还有丝连,六个相处多年的老伙计自有找到对方的法子。二则是令狐蓉乃是六奴中的宝藏天女,善于搜寻天地灵物,古墓异宝,经商的手段那更是信手拈来,否则也不会短短十几年间就有如此家业。
令狐蓉早年觅得一副古方,名曰天意散,能够滋养神魂,最奇特的效果是进入假丹后,只要寻得共鸣所在,无须再有天地灵气供养,就能得天地眷顾步入金丹,可谓应了那句博观而约缺,厚积而薄发。
摄天来信提到少主境界,令狐蓉就已备好一份,如今还要再准备曹破军和孙无的天意散,就需要些时日来准备药材。
这几日姬浔三人和令狐清风混熟了,令狐清风身材修长,面如刀削,鼻梁高挺,当得起玉树临风四字评价,十足是能让女子心神摇曳的俊逸男子,谈吐不俗且修为亦是不弱,实打实的假丹修为,做事滴水不漏,八面玲珑,是令狐蓉的左膀右臂之一,可这货是皎湖出了名的风流人物,放荡不羁,令狐清风见姬浔不在乎少主身份,一点儿没有架子,两人私下里便是兄弟相称。
“小浔啊,最近皎湖出了件怪事,不少渔民夜晚出船捕鱼,竟是莫名听到美妙动人的歌声。循着歌声而去的渔民都消失不见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除了湖面漂浮着的衣物。已是有十几人失踪,这些渔民的家属报官之后,官府就派了人手前去查看,亦是一去不复返。弄得皎湖人心惶惶,官府直接下了禁止夜晚捕鱼的告示。坊间传言说是鲛人作祟,这些渔民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令狐清风坐在府内挖山引水成湖的湖心亭内说得唾沫横飞,兴高采烈。
要说这令狐清风的口才真心不错,不去当说书先生可惜了。
孙无无聊地磕着瓜子,磕完就把瓜子壳随意扔到湖里任由鱼儿抢食,无良至极。
而曹破军和一只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大乌龟大眼瞪小眼,大乌龟看模样年岁可不小。
姬浔喝了口茶水,笑着调侃道:“我们的令狐大公子什么时候对这鬼神之说如此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只对春满楼的几位花魁感兴趣呢。”
令狐清风用茶水润了润嗓子,笑着答道:“知我者小浔也,我就想知道这鲛人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容颜绝世,歌声优美动听,可以摄人魂魄。”
姬浔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这货心还真大,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好奇这鲛人的容貌。
“哎,姬浔,你别告诉我你不好奇。”令狐清风盯着姬浔道。
姬浔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不好奇。”
“老祖宗不让府中之人插手此事,我只想看看这鲛人的模样,你陪我去的话,老祖宗定不会责罚。你就看在兄弟的薄面上,成全我呗。
”令狐清风苦兮兮哀求道。
姬浔无动于衷,继续悠闲喝着茶。
令狐清风见苦肉计无效,也不言语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姬浔。
时间一久,姬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道:“怕了你了,赶紧收起这幅模样。我跟着你去就是,我真不明白那些花魁怎么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整一个不着调。”
令狐清风得到满意答复,心情大好,扬起下巴得意道:“本公子自有独到的魅力令她们神魂颠倒,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准备船只和吃食,入夜后我来接你们。”
令狐清风敲了一记孙无脑袋,对着曹破军竖起大拇指道:“孙无你这混蛋,别喂死我从江南采购的红鲤啊,我告诉你,我姐可喜欢这百尾红鲤了,你要是弄死了后果自负。阿瞒你有眼光,这乌龟是我心爱之物,可足足有百余年的岁数了,乌龟脑袋极长堪称龟中霸王!”
姬浔听了扶住额头,叹息一声,心中哀叹遇人不淑啊。
孙无望着飘然而去的令狐清风,扯开嗓子大骂道:“令狐清风你个龟犊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
孙无转身一脸悲容地看着姬浔:“小浔哥,这咋整,好几条吃得快翻面了。凝麝姐姐要宰我的时候,你可拦着点啊!”
姬浔又摸了摸额头,想到令狐凝麝,头疼不已。
令狐凝麝论姿色已有九十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古诗完全就是为令狐凝麝量身打造的。令狐凝麝之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嫩,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待人接物永远都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冷清模样。
要说这令狐府内有谁能对姬浔不假辞色的也就只有令狐凝麝了。
孙无戏称其为冰美人,若说只是如此,孙无也不至于如此害怕。
令狐凝麝的修为竟是远在令狐清风之上,金丹境地元修为,加之手腕心性已十得八九令狐蓉真传,整治孙无跟玩一样,孙无哪能不怕!
姬浔远远看见令狐凝麝往此而来,轻呼道:“三十六计走位上,快跑。”
三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令狐凝麝来到湖边一棵环抱柳树树荫下,身后婢女捧上食盒,食盒里装了精细的鱼食。
令狐凝麝得了空闲便会来此处喂食,抛撒饵料到湖内,引来红鲤欢快游曳,看着百尾红鲤翻滚如浪的壮观场景,心情便会舒畅许多。
令狐凝麝刚拿起鱼食就发现今日这鱼儿与往常大不一样,不用想就是孙无这小子搞得鬼,投食的兴致忽然全无,将鱼食轻轻扔回食盒。
忽然令狐凝麝脑中出现一张笑脸,有些烦躁的心境莫名清宁了几分。
微风拂面,带着初春的暖意,令狐凝麝嘴角微微翘起,这一笑沉鱼落雁,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