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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徐子倩悠悠醒来,习惯性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身体优美的曲线呈露出来,尤其是那胸脯微颤的风景,诱人之极。
“醒啦,先洗漱,吃点东西准备出发了。”姬浔柔声道。
徐子倩嗯了一声,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泉水旁清洗。
徐子倩洗漱完毕返身时,姬浔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一锅清爽的白粥,几样爽口的小菜和精致点心,很对徐子倩的胃口。
两人扫荡干净后便起身往山顶而去。
封傀山的囚笼,名为囚笼,实则大的出奇,每个囚笼方圆十里,不乏珍禽走兽。墨家还会定期送一些食材和酒水,只要这些老怪不试图闯出,还算是过的滋润。
带着徐子倩,姬浔自然不会闯入这些囚笼去探究那玄之又玄的灵微偃甲,老老实实按照地图所示一路登山,不过沿路的各式机关,姬浔一个都没落下。
每当姬浔在研究机关时,徐子倩就安静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嘴角噙着不自知的温暖笑意,就这样行行停停了三日,两人已经能望见山顶的一大片竹林。
姬浔打开通往山顶的机关,正要抬脚走上石阶时,耳边响起一个浑厚声音,“小娃娃,你和萧傲逸是什么关系?”
姬浔吓了一跳,一手将徐子倩护在身后,这才朝声音来处望去。
一名白色络腮胡的老者躺在一块巨石之上,满头雪白头发随意披散,浑身肌肉鼓涨。
封傀山此时已是深秋萧索凉透,而老者却是不修边幅,袒露上半身,嘴里叼了一根野草茎,与老者的轻松写意相比,姬浔则是如临大敌,姬浔完全感受不到老者身上有任何气机流转,但老者呼吸吐纳悠然不绝如长河黄河,给自己的压力沉如山岳一般。
老者伸手掏了掏耳屎,放到面前一吹淡淡道:“小娃娃,看你体内一刻不歇运转气机,倒是挺勤快的,这流转轨迹和萧傲逸那龟孙的一剑乾坤如出一辙,你和他什么关系?”
姬浔可是打心底尊敬萧傲逸,深吸一口气,冷冰冰道:“前辈慎言,萧前辈传授我一剑乾坤,我算是萧前辈半个徒弟。”
老者吐出嘴中野草茎,打趣道:“那你师傅挺多啊,除了萧乌龟,我数数啊,龙虎山、灵山寺、藏剑山庄、东华阁,啧啧,居然还有地藏和尚,还真是不少啊。”
姬浔内心惊涛骇浪,但脸上依旧平静道:“这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小娃娃你想内外兼修,融汇百家之长于一炉,野心不小。可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若说萧乌龟来行此事,老子捏着鼻子也认了,小娃娃你来,可就不行喽!”老者拖长音调道。
姬浔默不作声,心潮起伏,老者一语中的,单就悟性勤奋而言,自认不输任何人,可自己修道太迟,各派秘笈没有,昂贵药物更缺,武道浩瀚,想要提纲挈领,完成这前无古人的大手笔,没有萧傲逸高屋建瓴的眼力与手段,难比登天!
老者亦不言语,一直饶有兴致地在观察姬浔
神色变化,从最初的沉默到茫然失神,都在老者的预料之中,然而接下来姬浔一瞬间眼神恢复通明清澈,拉起徐子倩的手转身朝小径而去就在老者意料之外了。
老者咦了一声,忍不住好奇开口道:“小娃娃,想明白什么了?”
姬浔停住脚步,回过头道:“前辈所言分毫不差,但我师父说过,立志要如山,行道要如水,不如山,不能坚定,不如水,不能曲达。既然我有这野心,那这条路再难走,我也要走完,更何况萧前辈说过,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心无旁骛,如何使得出一手好剑?”
老者望着姬浔坚韧的眼神,呵,好小子,原本感应到萧乌龟的气机流转,以萧乌龟的脾气,这小娃娃十有八九是他的传人,自己被囚禁于此多半是因为萧乌龟的缘故,这股怨气能不算到姬浔头上?之前对话,老者用上了魔门蛊惑人心的秘法,让姬浔道心蒙尘,即可毁了萧乌龟的多年心血,又可让萧乌龟冒出头来,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可姬浔的表现出乎老者意料,小小一个魂魄境,竟在自己的手段下没有丢掉武道本心,老者觉得姬浔甚是有趣,不妨再开个小小的玩笑,气势陡然一变,一身杀伐气焰比饕餮附身的曹破军更胜一筹。
老者轻轻一爪,从身下坚硬巨石上抓下一块,随手朝姬浔扔来。
以老者的修为,这随手一扔在姬浔眼里无异于雷霆万钧,第一时间放弃了正面相抗的想法,几乎是一瞬身体后仰,堪堪避过锐利的石块,直起身时已做好血战一场的准备。
老者不能脱离牢笼,自己就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而退路就在身后,姬浔脑海急转万般算计,最不济硬扛重伤,还是能够脱身而去的。
可老者出人意料的再也没有出手,而是极为不雅地掏起鼻屎来,最坑的是老者用的是大拇指!
老者不按常理出牌,姬浔颇为无奈,拉着徐子倩的手小心翼翼向后退去。
背后忽然响起“轰”的一声,一股一股的热浪传来。
“不好!”姬浔赶忙奔至机关控制处,一阵忙碌但为时已晚,老者的一击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触发通道的机关,此刻原本幽静的通道已是腾起熊熊烈火,火焰呈赫色。
据地图显示,此处火焰来历非凡,乃是第十任矩子从南疆深处一座千年火山发现的六阳离火,炽焰炎炎,刚猛之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阻止及时,机关只发动了第一层,火势也只有真实威势的三成。
别说整个通道机关启动,单单是十层六阳离火,自己今日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姬浔望着一眼长长的通道,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朝老者竖起一根中指,望向徐子倩的灵气眸子叮嘱道:“这火海不容易过,待会受不住了就开口,我会护住你。”
徐子倩嫣然一笑,捋了捋鬓边发丝,轻笑道:“那待会大哥哥可不能嫌我重哦。”
姬浔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身影消失在火海之中。
老者弹掉指尖的鼻屎,哈哈大笑道:“小娃娃,
出去替我传句话给萧乌龟,待老夫破了墨家三十六具鬼偃甲,就去找他比划比划。”
热,好热,连空气都是灼热的,六阳离火烧得地上坚硬石阶“啪啪”作响,布满裂痕。
姬浔每一脚踩上石阶,脚下石阶瞬间化为齑粉。
姬浔脸色苍白,喉咙滚烫。
徐子倩在行过四分之一的路程时就真炁不支,由姬浔抱着缓慢拾级而上。
随着靠近山顶,姬浔护体真炁范围越发缩小,由最初的三丈至一丈,再到现在只能堪堪护住徐子倩,怀中的徐子倩汗珠大颗大颗的从额上冒出,蜷缩在姬浔怀中,徐子倩衣衫本就单薄,如今湿透,更显得娇躯玲珑有致,酥胸紧贴姬浔怀抱,展现一个诱人弧度旖旎壮观,失去意识的徐子倩不时发出一阵细碎的痛苦呻吟声。
姬浔看着徐子倩干裂的嘴唇,有些心疼,咬了咬牙,体内气机奔腾如江水,两人四身周围蒙上一层浓浓的水汽,心思一直在徐子倩身上的姬浔,没发现戴在手腕上的金乌精血光芒大盛。
封傀山山顶,是整一片青竹林,数万株竹子汇成竹海,一有风起便是竹涛滚滚,生机盎然。
忽然东南方一阵黑烟冒起,一道人影掠出火海跪倒在地,正是姬浔。
第一时间搭上徐子倩手腕,确定安然无事后,咧嘴一笑,却是因为动作太大,干裂的嘴唇撕裂开来,满是鲜血。
温热的鲜血滴下,落在徐子倩脸庞上,徐子倩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姬浔病态雪白的脸庞,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顺着他的俊脸流下。
“没事了。”姬浔将徐子倩轻轻放在地上艰难说道。
徐子倩揪心得不行,伸手想要触摸姬浔的脸颊,只见姬浔身子一歪,直直向前倒去,竟是气机运至极限而虚脱晕厥。
徐子倩慌忙一把抱住姬浔,入手感觉滚烫,仔细一看才发现姬浔为了护住自己,后背已是烫伤严重血红一片。
徐子倩眼眶湿润,泪水决堤一般,却是乖巧地咬住嘴唇,不哭出声,使劲把姬浔抱在怀中。
徐子倩这几日跟着姬浔,学到了不少野外露宿的本事,用青竹手脚麻利地搭出一个临时遮风挡雨的简陋竹屋,姬浔侧躺在茅草上依旧昏迷着,背后的伤势徐子倩只是瞧着就觉得无比刺疼,跪在姬浔身边,从灵戒中取出一个盛放药膏的精巧瓶罐,是徐家的秘制膏药,对各类外伤多有奇效。
徐子倩小心翼翼将青色药膏均匀涂抹在姬浔伤处,同时用樱桃檀口轻轻吹着气,敷完药膏后徐子倩绕到姬浔面前,药膏清凉入骨,姬浔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疼得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徐子倩一颗悬着得心终于放下,望着姬浔苍白的脸庞,愧疚万分,要不是自己跟着进入封傀山,大哥哥就不用费神照顾自己,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流下来,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了。
徐子倩泪眼朦胧,伸手轻轻去描姬浔浓浓的眉,轻轻呼唤着姬浔,但不是以往的大哥哥的称呼,而是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