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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来到帝泉之前经历的那些恐惧,和现在相比简直太微不足道了。迷失在王宫的密道里,连根蜡烛都没有,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徘徊,欧文此时才真正体验到了恐惧的滋味。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出正确的路线,在无尽的漆黑中摸索尝试,甚至不惜在地上匍匐前行。然而,这些努力到头来全是白搭了工夫,他迷路了,令人绝望地完全迷失在巨大的迷宫中。漫漫黑夜无限蔓延,似乎他已经和黎明永别了。眼睛已经相当于失明,耳朵则告诉他周遭的情形——老鼠的声、木头的咯吱声、偶尔的风声。可是还有一些声音他听不太懂,只是让他想到也许是某个人的呻吟声。想象力为他适时地补充着答案——那一定就是鬼魂,死去的王子们的鬼魂,他们的尸体不是现在也没人找到吗?
胆量和勇气已经耗尽,悲惨苦痛完全占据了他。欧文觉得视力似乎恢复了,他好像可以看见前方有什么东西,近乎透明的一个形状。那是个人形,一个人形的虚影,完全由尘埃组成的、人形的虚影。那个虚影正悄无声息地向欧文逼近。欧文闭上双眼,低下了头,用双手捂住脸。他下意识地听了听脚步声,不过哪里有什么人的脚步声,甚至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他略抬起头,透过指缝窥视前方。那个东西还在,由一团飞旋的小虫和微尘组成人形的虚影,正在前面等着他呢。
欧文恐惧地呻吟着,随后就开始啜泣。他能做的只有束手就擒,等着那个东西抓住他,并将他拖入虚无的空洞。越来越强烈的惊悚使他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由于越来越大声的哽咽抽泣,而不由自主地起伏战栗。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什么都会比在黑夜里迷失在暗道中强上百倍。他尽情地放声痛哭着,怨恨着父母真不该给予他生命。
他自己也不知道蜷缩在地上号啕了多久,担惊受怕地在极度的痛苦中煎熬着。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未知的惊恐只能让他想到最坏的结果。这之后,透过闭合的眼皮,他似乎感觉到了光亮。是拉特克利夫!此时的他几乎认为,即使被擒也将会是最幸运的结果。欧文连忙抬起头,哽咽着慢慢地平复着呼吸。烛光临近,他终于看清了来人,安凯瑞特!
欧文还不太确定,这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幻觉呢?但是他还是爬了起来,如释重负地奔上前去。扑到安凯瑞特身边,欧文一下子就用双臂搂住她的腰,将面颊埋到她的胸前,生怕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看见她太好了,真的感谢上苍,在迷途中被解救真是一种解脱啊!
安凯瑞特放下烛台,双臂搂住他的头,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和后颈,柔声安慰着他,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好。安凯瑞特的体香真是太美妙了,不过即使在她的怀抱里,欧文还是惊魂未定,不断地打着哆嗦,颤抖不已,根本无法驱走浓浓的骇意。
安凯瑞特半跪下来,这样两人就可以面对面地平视彼此了。她用一只手侧托住欧文的脸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静谧的忧伤。随后她便略向前倾,吻了吻欧文的眼角,拭去那还在流淌的泪水。安凯瑞特低声念出一种欧文完全不懂的语言,一下子便让他感到疗伤般的平和。他那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泪水也神奇地止住了。心中的惊恐已经烟消云散,真正的如释重负取而代之。温暖和善意弥漫其中,身体也随之停止了颤抖。
安凯瑞特仍旧半跪在原地,伸手拿起烛台,随后便站起身来,向欧文伸出了手。欧文连忙攥住,像攥着救命的稻草般逃离黑暗,谢天谢地,这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安凯瑞特将欧文领回到他的房间,把烛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随后帮他盖好了被子。欧文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用崇敬的目光凝视着她,只要她开口,欧文愿意为她做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把欧文安顿下之后,安凯瑞特便半跪在床边,玉臂支在褥子上,单手托住香腮。
“我的小欧文终于回来了。”声音中充满怜爱地柔声低语着,安凯瑞特伸出手轻轻梳理着欧文额头上的头发。“今晚还真是把你吓坏了呀。”
欧文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心中再次泛起一丝惊恐,不过却被现在满满的幸福压制了下去。
“那就是……那就是魔法吗?”欧文直截了当地问道。安凯瑞特微蹙秀眉,“你指什么?”
“你吻了我的眼睛,还低声念出了什么,那就是魔法吗?”她疲倦地笑了笑,随后又点了点头。
“能教给我吗?”欧文急切地央求着。
“你还太小。”她溺爱地答道,柔软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
“那等我大点儿的,你能教我吗?”
安凯瑞特撅起了嘴唇,似乎这个问题戳到了她的痛处。“如果我可以的话。”略作犹豫,她算是答应了。
“我再也不想成为‘艾思斌’了,”欧文坚决地晃着脑袋声明着。随后他便觉得眼皮开始打架,突然感觉浑身好累,“真是吓死我了。”
“你在暗道里迷路了?”
欧文睡意十足地点了点头,“我找到了国王的房间,随后拉特克利夫就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以为一定会被逮住呢,以后我再也不敢那么干了。”
“可是你并没被逮住啊,没有吧?”
欧文摇摇头表示没有,“不过,我真害怕了。黑暗中我总能看到一些东西。”
安凯瑞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抚着他的发梢。“勇气并不意味着无所畏惧,欧文。当你感到恐惧时,还能够勇往直前,那才是勇气。我知道许许多多勇敢的人,他们在战斗前的那个黑夜也会感到恐惧。恐惧会悄悄地逼近他们,并如影相随,如同饿狼盯着羔羊一般。”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欧文的鼻子。“但是,一旦黎明降临,他们就会勇敢地担起肩上的重任,恐惧也会被勇气惊走逃遁。恐惧这个东西只会欺负弱者,心灵的弱者。而你不是,欧文,你有勇气,你是心灵的强者。”
欧文凝视着她,眼
睛几乎要睁不开了,“不,我不是。”
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是的,今晚就是你心灵的力量召唤了我,我感受到了你的求救。圣泉会对我们这些能听懂的人低语传信。今晚你没能到我那里去,我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大多数人对这样的小暗示置之不理,而我学会了要相信这种感觉。我并不知道你会在哪儿,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就这样一直搜寻着,终于让我听到了你的哭泣声。”安凯瑞特一边解释着,一边用手指轻抚着欧文的脸颊。
“安凯瑞特,能不能再给我讲讲圣泉的事?”欧文眨了眨眼睛,尽量让眼睛睁着别睡过去。他想听她讲下去,可是又十分疲倦。于是他舔了舔指尖,又用指尖蘸了蘸眼皮,这样就能让眼睛更容易睁着了。
她轻抚着欧文的头发,“圣泉无处不在,欧文。现在这间屋子里就有圣泉与我们相伴,它就藏在你的眼泪里。对于我们来说它就好像水一样,没有了水,甚至一点点儿也没有的话,我们就活不过几天了。现在我就能听到它的喃喃低语,它就在这儿。它把你的恐惧和绝望传递给了我,因为它知道我能帮你。它引领我来到了你的身边。圣泉具有力量,就像涓涓溪流。坚如磐石般最强大的事物,如果假以时日,也会如水滴石穿般败给圣泉的力量。圣泉还具有魔力,我们生来就被赋予了它的力量,就是圣泉的力量让我明白该如何救你的。”
“要是想瞒过国王的话,”欧文带着疲倦的微笑问道,“圣泉告诉你什么好点子了吗?”
安凯瑞特兴奋地点点头,“原来是那么地简单,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能讲给我听吗?”欧文充满渴望地问道。他很喜欢凝视着安凯瑞特那双忧郁的眼睛,欣赏着她那可爱的微笑。在远离家乡的王宫,他感觉安凯瑞特就是他的妈妈。
“如你所知,我已经和曼奇尼联系上了,”她压低声音耳语着,“他企图除掉拉特克利夫,这样他也许就能取而代之成为‘艾思斌’首领。我一直在帮他成事,作为条件,他也要帮我的忙。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就是泉佑异能者,欧文。那就是你在拉特克利夫之前,为国王带来情报。这并不容易,不过曼奇尼会帮我挖到一些第一手的小消息,这样就可以助你扬名。要那些能够帮得上你又不会威胁到曼奇尼的消息,要那些拉特克利夫不急于禀告国王的情报。而你就会在拉特克利夫之前告诉国王,这样你就可以被认为是一位泉佑异能者了,只有异能者才有那种洞悉的力量。”
“我……我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欧文小声地嘀咕着。
安凯瑞特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脸颊,“那么你就要学会拥有勇气,欧文,无论如何你都要学会。”
他突然想到了伊蕾莎白·维多利亚·莫蒂默。她是欧文知道的最无所畏惧的人,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想着想着那个莫蒂默女孩,他便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两个小家伙又在王宫的庭院里聚到了一起。院子里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喷泉,在围着喷泉的台沿儿上,两个顽童正在你追我赶地嬉戏着。为了保持平衡,他们还像大鸟般张开了双臂。朱厄尔叱责着他们,掉下去就有的好看了。不过两个人只顾着玩耍谁都不搭理她。莫蒂默女孩加快脚步想要追上欧文,而欧文不得不一边瞄着脚下的台沿儿瓷砖,一边瞄着小姑娘别让她赶上。可是她就要赶上来了。欧文只好紧赶几步,企图拉开距离。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喷泉里水波荡漾似乎也在和孩子们玩乐着。
“你是怎么学会无所畏惧的呢?”追逐中欧文向小姑娘求教。
“因为爸爸啊。”莫蒂默女孩乐颠颠地应着,银铃般的笑声夹杂其中。她是真的在卖力追赶着欧文。很显然,她是觉着这种玩法比看着欧文搭积木再推倒好玩多了。
“他是怎么教会你的呀?”欧文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教我爬瀑布。”她郑重其事地答道。
“什么?”欧文一个趔趄,差点从喷泉台沿儿上掉下来。
“哈哈!你就要掉水里啦!”她毫不留情地取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我就要逮住你啦,欧文·基斯卡登!”
想得美,看我先逮住你!
“我们北方那儿有最美的高山,整个冬季都被冰雪覆盖。春天来了,冰雪消融,宏大的瀑布就会飞流直下。”
“就像圣母殿旁的那座吗?”欧文嘴上问着,眼睛可不敢怠慢,盯着脚下的状况,双臂也一直张开控制着平衡。
“那可不太一样,”她说得很是不以为然,“那些瀑布是从悬崖上倾泻而下的,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它们滋养的河流会淌到我们脚下的这里呢。圣母殿的瀑布宽倒是很宽,不过却不够深。北方的那些可真是美呀!爸爸会带我向一座瀑布的顶端攀爬,那一路有些地方浓雾弥漫,所有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不过等你爬到顶端,就可以尽情地欣赏那飞流直下的景象啦!他们甚至在那儿还造了一座跨瀑桥,那样你就可以站在最高处看着水流奔腾而下呢,就像站在云端看着暴雪倾倒一般。我都等不及要带你去看看啦,欧文!那儿的山险峻难攀,不过我却做到了,所以爸爸夸我是头小山羊呢!”她咩咩地学了几声羊叫,接着又开始对欧文穷追不舍。
“你想得美!”欧文嚷着嚷着就停了下来,他知道现在需要马上决断: 是接着跑还是被逮住。此时他感到每迈一步都会头晕脑胀,但是他还是决定不能让小姑娘赶上来。
“小丫头,快停下来!”朱厄尔叫嚷着,“你要摔下来了,行行好吧,到时候小心你外公用鞭子抽你!”
莫蒂默女孩仍旧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而欧文则冒险扭头瞄了她一眼。只见那小姑娘咧着嘴露出猎人般的坏笑,信心十足地向欧文扑来。欧文无奈,只好保持住平衡,加快了脚步。
突然扑通一声,欧文连
忙扭头观瞧,原来她真的栽进了喷泉里。此时的小姑娘满脸惊愕,双手并着双膝着地跪在水中。欧文急忙赶上前去,看着她爬了起来,浑身湿透,深色头发紧贴着脸颊。不过,丝毫也没看出来她有任何的委屈——正相反,她似乎还觉得这一跤还摔得相当地有趣呢。
“莫蒂默小姐,快出来啊!”朱厄尔生气地吼着,蹒跚地往喷泉这边赶来。
“我的名字叫伊蕾莎白·维多利亚·莫蒂默!”她任性地冲着老太太尖叫着。随后她就一把攥住欧文的皮带,一下子把他也拽了下来。欧文心中早就有所提防,她可能会来这一手儿,不过还是着了她的道儿。根本还没回过神儿,冰凉的水就拍在他的脸上,浸透了他的全身。欧文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掬起泉水就往小姑娘身上泼。莫蒂默女孩这下子更玩疯了,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出来!你们俩都给我出来!”朱厄尔真要气炸了,焦急地瞪着落汤鸡般的两个孩子。让欧文惊讶的是,一丝微笑竟然浮现在小丫头的脸上。
“来抓我们呀!”莫蒂默女孩得寸进尺,拉着欧文的手,噼里啪啦地蹦到了喷泉池的另一边。两个小家伙都湿透了,不过倒也不怎么冷,欧文还挺喜欢她的手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向前走的感觉呢。
“要是让你外公知道了,”朱厄尔不住嘴儿地叱责着,“又是一顿好打!你听见没有?好好地抽你一顿!”
“他才不会抽我呢,”莫蒂默女孩咯咯地欢笑着,随后她便松开了欧文的手,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开始在喷泉池里转圈圈。没转几圈她就再次跌倒在水中,自己转得晕头转向无法行动,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满园。
欧文瞠目结舌地瞧着她,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在王宫的喷泉里跳舞?疯够的她现在终于坐了下来,深色的发梢滴答着水珠儿,微笑地望着他。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们俩。欧文假装跌倒,扑到了水里,溅起大大的水花。她又咯咯地发出那种感染力超强的笑声,这也恰好就是欧文想听到的悦耳欢笑。
后来,两人便蜷缩在面包烤炉边的毛毯里,好让浸透的全身尽快捂干。朱厄尔则喋喋不休地跟莱昂娜和德鲁叨咕着两个顽童干的好事。欧文现在觉得有些冷,在毛毯里直打哆嗦。而他又不想跑到楼上去换衣服,毕竟他可换的衣物也不多。
“那可真有趣,”莫蒂默女孩自言自语,冲着噼里啪啦的火苗摆动着光光的脚趾头,“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欧文紧抱双膝,想让自己别在发抖。“你……你说你爸爸……让你爬……瀑布。”
莫蒂默女孩连连点头,“北方那边的水可凉多了。那边有一座我们称为雾瀑的瀑布,那下面有一泡小池塘。池边小径旁有一块巨石,你可以爬上去,然后跳进池塘里。山谷那里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这么干。”
“你也这么干吗?”欧文钦佩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目光迷离陷入了回忆。“那个还是有点儿吓人的,因为那块巨石太高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往下跳时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就像是在飞翔一样,我都等不及了,真想现在就带你去。第一次是爸爸带我去的。他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跳下去。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跳就容易多了。那里的水可真凉啊,就跟冰一样,那就是能流动的冰呀。你在感觉太冷之前就必须得游回岸边。爸爸说在那么冷的地方待长的话,脑子就会不清醒。但是,等到爬到雾瀑上面以后,我们就可以坐在悬崖边儿上了。吃吃野果子,再把果茎扔到下面的雾海里。妈妈可体会不到那样的乐趣,她恐高,可我不怕。有时候那上面风大,不过你只要多加小心就没什么问题啦。”
“你从那悬崖上面往下跳过吗?”欧文问道。
莫蒂默女孩愣愣地瞅着他,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蠢的问题。“当然没有了!有的村民曾经尝试过,不过他们都死了。还有的人从小径上滑了下来,摔断了胳膊或是腿。不过,只是有可能受伤而已,并不意味着你就不能爬上瀑布。对于有胆量造跨瀑桥的那些人,我时常心存感激。我敢说,那肯定是相当危险的活儿了。不过他们真的干成了,现在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那样的瀑布上面,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啦。那种景色一定会俘虏你的心,欧文。”她的眼中满是憧憬,熠熠的光亮和渴望的神情让欧文也心驰神往,真想马上就亲自看看去。随后,她又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膝头。“等我们去北方的,我带你上雾瀑。我还会拉着你的手,就像爸爸拉着我那样,咱们一起从巨石上往下跳。然后呢……你就学会无所畏惧啦。”
烤炉传来的热度让欧文面颊发烫,可是湿漉漉的衣服还是让他感觉冰冷。欧文在心中勾勒着自己站在山崖的情景,莫蒂默女孩则伴其左右。不过,一想到也许会从瀑布上掉下去,他的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
“欧文,你猜怎么着!”她往欧文这边靠过来,压低了声音,“我找到了!”
“什么?”欧文晃了晃脑袋,把刚才惊骇的想法甩掉。
“我从城堡上看到那座墙后是什么啦!我是从一扇窗户向外看到的。那后面有一座小庭院,还有—”
“集雨池。”欧文望着她,抢先说了出来。
小丫头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你也看到了?”
欧文点了点头。
“我想我知道怎么进去了。”莫蒂默女孩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开始怀疑,我和王后的毒药师偶然结盟这件事会要了我的命。拉特克利夫认定她昨晚临近午夜时潜入了国王的卧室。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她当时正和我在一起讨论,猜测国王的敌人或者贵族中的哪一位会最先垮台。我认为是阿西洛玛勋爵。国王已经设好了圈套来考验他的忠诚。他会失败的。我想知道什么时候会考验我的忠诚。如果拉特克利夫知道我为她做事,我会被扔进河里的。
——多米尼克·曼奇尼,御膳房的“艾思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