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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她埋在哪儿了?”跑到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洛更阑疯了一般地扒着四周的泥土。“你干什么?”牙雀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这是凡凡的,她一直带在手上。她一直带着的,从来没有拿下来过!狼呢?狼在哪儿?”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你别着急。”牙雀拉住她四处扒拉的手。“我能不着急吗?她是凡凡的。”洛更阑哽咽地哭着。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凡凡是个女孩吧?”牙雀追问着。“凡凡是我最好的妹妹了。”洛更阑的手被牙雀提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挣扎着。“可是刚刚被狼吃的是个男的。”
“你不要骗我了,都已经被狼吃了,你怎么知道是个男的。一定是凡凡!”洛更阑死命地晃动着身体。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牙雀已经浑身是汗。“你别呆看着了,能不能帮帮忙啊!”看到安多在一旁傻乎乎地站着,牙雀就很生气。他那净给自己惹麻烦的计划,还没有给自己一点好处。就让自己整天净狼狈啦!
“洛姑娘,那真的是个男的。我都看见的。”安多在牙雀的注视中,小声地说着。“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男的吗?脖子上有喉结的。”安多看到两个女孩在地面上,肆无忌惮地扭动着。突然很想笑。
“笑什么笑?看到了不早说!”牙雀躺在地上的一脚飞踢,显得有失水准。安多只是侧了下身子就完全避过。“你说的是真的吗?”洛更阑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你没有看到那半条裤腿吗?”安多提醒道。
“可是这串珠子就是凡凡的呀?”洛更阑还是很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被狼啃过的尸体确实是个的男的。也许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把珠子搞丢了。我们不妨在周围找一找。”安多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
洛更阑失魂落魄地跟在安多身后,她们已经在林子里穿行了半天。依然什么人也没有碰到,狼群倒是经常发现。不过被安多手中的东西射上一阵,都会仓皇而逃,根本就构不成威胁。“自己当时要是有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让伙伴们都失散了。不知道有几个能逃出命来。”
“就这儿吧?”安多突然的喊声让洛更阑惊醒了过来。“怎么了?”她有点迷糊地看了看两人。“天快黑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宿营吧?”安多询问道。“哦。”洛更阑下意识中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视野倒是很开阔,但是距离林地并不是太远。而且是在一个小坡之上,很容易被远处的人或者狼群发现。她刚刚想要提出些建议。“你过来帮下忙吧?”安多正在打开牙雀丢在地上的一个背包。招手让她过去。
“这是什么?”背包很大,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包裹。“帐篷,你晚上就和牙雀睡在里面。”安多不停地从包里向外面拿着东西。“你把绳子从这些圈子里穿出来。”安多指挥着她。
虽然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一会的功夫。一个帐篷已经在自己眼前搭出来。不仅有帐篷,帐篷里还有铺盖。不远处牙雀已经把火堆点燃。这让洛更阑心中一惊。“你不可以点火的!”她大声地喊道。
“哦,咋了?”牙雀虽然应了一声,手下并不停止点火的动作。火苗很快就燃了起来。“安多!你搞得这什么东西?自己过来搭好了。我搞不定!”她晃了晃从火堆的吊竿上,掉下了几次的一个小壶。
“不可以点火的。”安多从洛更阑身边走过时,她小声地劝说道。“没事,这狼再古怪也是怕火的。”安多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点了火,狼群会围过来的。而且也可能会有人找来的。”洛更阑跟着安多的脚步,来到了火堆旁。
“你也太笨了吧?哪有这么吊壶的?”安多看到牙雀用青沙铌索绳做出来的一个吊环,失声大笑。“你聪明?”牙雀看到洛更阑也在一旁有些生气地,把壶扔了过来。“啊!”安多接住壶时,夸张地张嘴大喊了一声。“你想烫死我呀?”牙雀知道壶没有那么烫,看到安多这个样子,她便笑了笑。
“不可以生火的,很危险。”洛更阑站在一旁依然不停地劝说着两人。“放心吧。狼我们都不怕,更不会怕人来了。”安多一边在火堆旁吊着水壶,一边安慰着洛更阑。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放了什么,洛更阑觉着汤里的狼肉,比早上吃得肉排还要香些。想到香味,她便一愣。果然四周开始有狼的低吼声传来。“这下好了。”她有些不太高兴地嘀咕着。
“小洛啊,这里有酒你要不要来点呀?”安多有点亲昵地喊声,让洛更阑的脸红了红。小洛?他倒真是会给自己起名字。洛更阑赌气一般地走了过去,拿起他手边一个青色的小壶。便向嘴里灌去。“噗……你这是什么酒?”洛更阑灌进嘴里的东西,一下全吐了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安多。“清花酿呀。不是吧?你的嘴巴这么刁的吗?”安多狐疑地盯着她。“牙雀,你不是说这是好酒嘛?”
“这确实是好酒,但不是女人喝的好吧?”洛更阑的小脸更红
了。这么多年她的脸也都是黑的,只有今日不停地红。“牙雀,她说这酒不是女人喝的?”安多嘿嘿地笑着。
“你少给我使坏!”牙雀走过来踢了踢安多的屁股,让他把自己的位置空了出来。她慢慢坐在了洛更阑的身边。“你要是把这壶不是女人喝得酒,喝下去。我可以承认我不是女人?”她笑眯眯地看着安多。“哦,我去看一下水烧开了没有。小洛你喝不喝茶?”“啊?我什么也不喝。”洛更阑赶忙摆起手,立刻拒绝掉了安多的建议。
“喂?不用这么快拒绝吧,会让人尴尬的。”安多不满地看着她。“我的茶艺可是很不错的,你不要后悔噢?西大小姐都是夸过我的!”
“别搭理他!”牙雀拿起被洛更阑丢在身边的酒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真得没有喝过酒嘛?”牙雀慢慢向洛更阑靠过去了一点。“哦,喝过一些果酒。青栗和黄橙我比较喜欢。”洛更阑看到牙雀拿酒壶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喜欢喝酒的。
“那就好。你喜欢青栗,这里面其实也是有青栗的。还有其它六种青皮果的香味。你要不尝一点,很容易就能分出它们的差别的。”牙雀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只,半透明的白瓷杯。青花酿倒在里面,泛着亮晶晶地青光。很是好看。
洛更阑有些不安地接过牙雀递来的酒杯。虽然杯子不是很大,倒进去的酒更是连半杯也不到。洛更阑端着它的手,却是有点晃。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喝过高度数的酒呢。就是果酒,她也是浅尝辄止。
“没什么!又不是毒药,有那么可怕嘛?你可不要和那家伙接触还没一天呢,就把他的毛病全学了。不知道怎么放松自己,你可不会学会快乐的。”牙雀的嘴角轻轻地勾起。安多呆地远处的火堆旁,慢慢清洗着手中的杯子。把冲洗过的水,洒向旁边的一丛树林中。盯着那片倒在地上的水渍看了一阵。他还真不知道,不喝酒有一天也会是一种毛病呢?自己想找个酒伴,也不用挑这么烂的理由吧?可是他绝不会凑过的。他不喝酒的原因,一大半都是因为在刚刚遇到牙雀的时候。不知道死活地和她拼了两次酒。于是他偶尔喝酒的习惯就戒了。
“它能让你放松心情,把不该想的事情全忘了。”牙雀轻轻举起手中的酒壶,在洛更阑端着的杯子旁碰了碰。不该想的事情全忘了?安多听到这句话差点就笑了。这句话反过来说才是对的吧?喝了酒,会把你不愿想的事情全想起来。偷偷地扭动了一下脑袋。安多看到洛更阑好像真的被牙雀的话说动了。她轻轻举起酒杯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在牙雀的注视中把它放在唇边。“不要停,一下全倒进去!”随着牙雀的一声喊,洛更阑仰头把酒全倒进了嘴里。眉头立刻就皱成了团,眼睛紧紧地闭起。
像是一天都要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安多只听到火堆中噼啪噼啪木材燃爆的声音。“怎么样?很爽的吧?”牙雀着急地看着洛更阑。
“有点辣……”洛更阑的手紧紧攥着酒杯。“那就对了。来,再来几杯。你马上就能品出这里面的滋味了。你也不想想,这要不是好东西那能那么贵,还有人抢着买呢?”牙雀似对非错的逻辑,就是安多听着都晕。洛更阑本来的自制力是很强的。只是这些天的遭遇,让她天上地下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度过。她实在是心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直到洛更阑乌里乌拉,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说不清,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安多才走过去把她扶进了帐篷。她却还向安多要酒喝。“你还清醒吗?”安多重新坐在牙雀身旁问道。“哦,这才哪到哪。不如果我们再比……”“停!”安多才不会让她把这样的建议说出口呢!“你要是再整出个小酒鬼,到时候别后悔自己没酒喝就行!”
“这妮子不会的。她也就是今天撑得太久了,才有点管不住自己。”“你也换换口味吧?”安多给她递过去了一杯茶。“噢,别说啊?你还真有点茶艺?”牙雀瞪眼看向安多。“不过,今晚就你来值夜吧。我要去睡觉了。”
看着牙雀摇摇晃晃的样子,和地上扔下的几个小酒壶。安多很是怀疑,她是装出来的。这么点量,就是她一个人来,也不应该醉成这个样子的!安多连连回头看了几眼,才坐回到火堆旁。随手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
“我觉着你要是想出来呢?就赶紧地出来!我正没有个说话的人呢。要是再晚点,我可就觉着你是别有所图了?”安多的手搭在达神鹰道的旁边,轻轻地用手指弹着枪管。过了好长一会儿,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我说最后一遍噢。再不出来,别说没有吃的。还会给你些枪子儿尝尝。”安多恶恶狠狠冲着火堆旁的那片树丛,抖动着手里的枪管。“别往后缩了,我都看到你了,还藏什么?说的就是你,那个脸红得像个娘们的。你能不能痛快点啊?”安多像是真得看到了人一样,冲着树丛嘀嘀咕咕个不停。
突然树林边的草叶一阵晃动,一
只手慢慢地从草丛里探了出来。“砰!”安多抬起枪口,打在那只手不远处的树身上。“怎么了?”帐篷里传来牙雀机警地声音。安多笑了笑,果然不是真的醉了。“没事,枪走火了。”安多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啊?”牙雀气呼呼地抱怨道。
“不会了,不会了。刚刚不小心碰到的。你好好睡。”安多冲着草丛中钻出来的人,嘿嘿地小声笑着。“你就是安多?”草丛里出来的人,一脸警戒地看着他。并没有对他的笑有所好感。
“我们是不是见过呀?”安多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壮实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形状了。一头长发凌乱地在脑袋后面扎成了一条辫子。脸色阴冷地看着自己。“没印象。”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安多的右手。右腿登在身后,腰微微地弯曲着。一副随时要跑的样子。
“既然没印象,你跟着我们干嘛?”安多似乎猜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份,随口说着些毫无意义地废话。“这又不是你家。我们想往哪走往哪走!”女孩气势汹汹地回道。“我们?那你应该就不是一个人了?”安多盯着女孩的脸,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变化。
“就我自己!”女孩断然否定道。身子向后退了两步。“我明明看到树林里,还躺着一个家伙嘛。”安多没有理会女孩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攻势。紧随着她的步子,向前走了几步。“你不要过来!”女孩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剑。
这把剑的样子是那么的古怪。整个剑身快要和女孩一样高了。要知道这女孩可不是一般的高,就是站在安多的面前。还显得很壮实,打眼看去就比安多还要高出一个脑袋来。剑还那么宽那么厚,真不知道铸这剑的人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剑,一般人就是拿起来也是费力的。女孩却随手便挽出了一个漂亮地剑花。稳稳地在身前摆出防守地姿势。眼睛直直地瞪着安多,威吓意味十足。
“你看戏是不是上瘾呀?”安多这句话,明显不是对面前的女孩说的。他的眼睛看着女孩身后的林子。“就知道安公子,已经看见我们了。和子,你扶我出来。”树林中传来一个低沉地声音。安多眼里本还有一点警惕地神色,随着这个说话的声音响起,也消逝的无影无踪。
“你也真是能藏呀!”安多走过去拍着这个人的肩膀。他的脸色立刻随安多的拍打变得惨白。“你干什么?”那个扶着他的女孩,一巴掌把安多推开了五六米远。“和子!”他咬着牙喊了一声。“安公子不知道情况,你不要乱动手。你没事吧安公子?”
“黑本尼大公子。我叫你公子成不成?你到底怎么了?还在演戏啊?”安多狐疑地看着他。“胳膊断了。”黑本尼摸着自己的右臂,微微地笑了笑。“胳膊断了也要搞这么大动静?”安多很不高兴地嗔道。“洛大小姐都说你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你这动静。”黑本尼的脸立刻变成了一副哭笑不得样子。这人说话的逻辑还是让自己难以招架。身边的凡和子就没有那么大方了。她在安多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便一直瞪着他。
“别盯着我看了?你那个女朋友被人灌醉了,你过去看看吧?”安多故意暧昧地向凡和子说道。女孩听到安多的话,脸上立刻显出着急的样子来。“你去看看阑阑吧。有安公子陪着,我不会有事的。”黑本尼向凡和子挥了挥手。女孩立刻向帐篷跑了过去。
“安公子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儿?”黑本尼好奇地问道。“哦,猜的。不过小洛说看到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又活过来了怎么办?”看到安多明显不想说这件事,黑本尼便也不再问起。只是他的问题,黑本尼似乎也不想说起。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脚下。
“怎么?不方便说?”安多看出了他为难的样子。“绯日小姐是安公子的好朋友吧?”黑本尼抬头看向安多。“也算不上好朋友。只是有些熟悉,牙雀可能和她关系要好点。”
“有些话也许我不该说。可是就像我第一次见安公子时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我现在依然觉着安公子应该好好想一想。”“你的伤没事吧?”安多扶着黑本尼,看到他的眉头时不时地皱起。心里有点担心。这个红脸的家伙,可是自己计划里很关键的一个。要不是在‘造世炉’里早就看到了他成功逃跑的画面。他早就比洛更阑还要郁闷了。“没事,皮肉之伤过些日子便好了。安公子……”
“哦,我已经想好了。你不用再劝。”“唉,那我就没办法了!”黑本尼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没什么办法了?你劝我好好想一想,你怎么倒没有办法了?咱做人可不兴这样挖坑的吧?”安多着急地抓住黑本尼,大声地质问道。也忘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你是这么想好了?”黑本尼一愣,马上又明白了安多的意思。极其兴奋地挥动起胳膊,想要给对方一个拥抱。他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伤口。“啊!”手举了起来,才让疼痛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