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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啊?就是那样就做出来啦!”禽西羽上有点被人夸奖过后的腼腆和得意。
“好吧。”陆与非没有继续追问。安多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问得太细了。“你看到过天鹰的飞行图影吗?”陆与非调过头来,向安多问道。
“看过。确实非常出色。”安多赞叹道。“那你应该能看明白,为什么我会对她那么上心了吧?”“翅膀?”安多皱起眉头想了一阵道。“呵呵……,没错就是翅膀。天鹰也有一对翅膀,而在机动性上,天鹰最近被翼龙和飞枪逼得太狠了。”
“所以你想借鉴一下那个怪物?”“你才是怪物!那是我的小羽!”
“好好,你的小羽。因为它们都有翅膀所以你就动了心思……”
“可以这么讲,关键是它的飞行动作太出色。看到它的影像我就动了心,所以就上当了。我以为这里距离天狱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当你觉着再冒点险就可以大功告成时。你离失败甚至死亡其实也就越来越近了。”
“这是你自己改得吗?”陆与非走到箭影旁边,突然向安多问道。
“怎么样还行吗?”安多有点小得意。“嗯,还行。”陆与非的回答听上去很敷衍。“你是用硬接的方式固定得炮管?”陆与非踩在箭影膝盖旁的脚蹬处,有点讶异地向安多问道。
“是啊。这么大口径的炮管,还能有其它的方式嘛?”“哦,这种口径的炮不算太大啊!重装支援机的主炮口不都是五十标尺左右嘛。”“他们不是因为动力和自重足够大才……”“星网上查到的资料?”看着陆与非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安多一下有点心慌,那些原来在心中确定无疑的看法,在她这种笑容下忽然变得摇晃了起来。“嗯。”安多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上面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相信的好。尤其是关于那些重要技术的资料,大都掺杂了不应该有的东西。”“不会吧?那可是许多不同的消息源都证实的……”“不是证实,是论证。注意区分它们的不同。”“有什么不同?”“一种是逻辑证明,一种是实事证明。不同就是实事证明很麻烦,而且只有这种证明,才是真正有用的。”
"比如?”“比如逻辑上来说金属都有热*胀冷缩的特性,理论上它们在温度变化太大的地方是没有办法保持体积恒定的。但实事上在非常多的高效动力场机中,都能保持这些备件的体积恒定。”“这个我知道,因为有定式磁场嘛。”“没错,所以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用软绞接方式。硬接的滋味你应该尝过了吧?虽然味道恐怕不太好,不过钱能省下不少啊!是不是也蛮划算的?”陆与非笑眯眯地看着安多。安多的脸刷地一下就全红了。
“我在星网找了好久为什么都是说,这种型号的机甲不适合软绞接呀?”“没错呀,就是不适合啊!”“那你……?”“等我说完,不适合不等于不能够。而且,这种数据是几家顶级的机甲研制实验室几年,十几年的实验得出来的参数。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它
流传到星网上!而理论上的推理,永远没有办法解决这种微小性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往往是机甲性能的关键。”
“你们这些骗子啊!”“你这么讲就过分了啊!我们又不是公用事业部,再说我们只是保密,什么时候骗了?有微式液相接驳盘吗?”“你干什么?”“如果你想继续享受炮管的后向力,我就不干什么了。”陆与非的左手反摊在自己的肩膀,一副慵懒的样子举在安多的眼前。
“有有,我都有!十到一百标尺码的我全有!”安多马上转身在货架上抱出了一堆盒子,放在陆与非身边。“看,全都是英格……那个他们家的货比较实惠……”“是啊!有了红伞在背后撑腰,他们终于能够财大气粗地用价格战反击啦!”陆与非长舒了口气。“还能用吧?”安多小心翼翼地站在陆与非身旁。
“凑合吧?还是没有自家货用着顺手。”“那是那是。我们这一行一向都对贝壳制造社出的东西,赞誉有加的。平常谁要是能得着一件,都兴奋的不行不行的。”“是吗?”“当然了。用着省心,不会担心出差错。就是不好买,价格我们也消受不起。”
陆与非看着安多屏声静气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我还没有糊涂到不清楚自家货是什么样的地步。来看一看,收费服务的样子是什么状态。省得你以后抠门误大事。”“那个……我不是抠门啦。”安多别扭地解释道。
“是,你不抠门!询问机甲改装都不愿意付费,怎么能算是抠门呢?顶多就是想占点小便宜吧?你说我当时要是告诉你,这里面还可以放特殊弹包会怎么样?”“难道不可以放吗?”安多的双眼睁得溜圆,炯炯有神地盯着陆与非。“你放过?”“试过两炮。”安多小声地嘀咕着,心里对小和尚的恨直冲脑门。那家伙可是告诉他,放炮摔跤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够好的。
“干什么?”安多不明白,陆与非忽然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的,是什么意思。“去过医院吗?”“什么时候?是问最近吗?”“放炮后。”“没有呀,只不过是摔了两脚,还是在拟真室。没必要去医院吧?”安多让陆与非突然格外认真地,敲打自己胳膊和腿的样子,吓住了。
“拟真室用的?”“嗯。”“咋不摔死你呀!”陆与非气呼呼地扭过头来,小声地嘀咕道。“你说什么?”“我说七、八号工具箱有吗?”“有有。你要八号工具箱干吗?”本来已经向货柜走去的安多,忽然回过头来问道。“调校啊?没有吗?没有,我可不负责微调不到位的责任啊!”“有有。对吗?”
“还是英格的?”“没钱嘛!促销的时候打包买的。”安多讪讪地陪着笑。“封签还在呢?刚买的?”“一起买的。”安多指着好多地方已经磨得光亮的七号工具箱。“从来都不用这个吗?”“用不着。”“我真怀疑被你修过的那些舰船,能不能飞到港口。”陆与非摇头,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担心。
“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吧?我可是机修师,有证的!不信我拿给你看!”“别了您!
您还是保存好了,留着给需要您修船的船长大人们看吧。”“我真没有骗你,是真的!我在培训班学了好几个月呢!我考了第五还是第六名,才拿到的这个机修师证书。炭头那个笨蛋考不过,花了几百星币才搞到手的!”“噢……哈哈……,能不能别说笑话了,你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做事好不好?这可是给你用的!”安多不明白陆与非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前仰后合的,连自己的头发散乱得不成样了也不顾。“你笑什么?”“哦……我不笑了。”陆与非强抑住自己的笑声,可是脸上还是乐开了花。“你知道我们的一级机修工,要多久才能拿到机修师的评定资格吗?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舰船和机甲的机修工吗?”“我知道这个干嘛?”安多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那就不说这个了。只说一个人从做这份工开始,到成为机修师至少也要十年。”陆与非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全放在了地板上,伸出十个指头举在安多眼前。“十年就十年,你这么举着手干啥?以为我连十个数都要靠掰指头才会数呀?”“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是告诉你这件事马虎不得。每个机甲里都有条人命,一只船上更不知道有多条人命呢!你要认真对待这件事。”
“你咋知道我不认真啦?我不认真能修得每条船都会飞走嘛?”安多有点生气。“这是两件事!你连微调工具盒都没有打开,还能叫认真?”“谁告诉你用了这东西才算认真啦?”
“教程、规则都告诉我这样做才可以!”“我的教程里没有这样的规则。”“无知!”“我看看你怎么有知的?”“那你就好好看!看清楚了!”
“慢得跟蜗牛一样!”看着陆与非每做一步动作,几乎就要拿出微调工具盒中的仪器测量一次。安多的头就像拨浪鼓一样地摇了起来。“上个定位螺丝也要量一量吗?”看到陆与非又一次拿起光线尺,安多终于忍不住地大声问道。
“我在工作,请你保持安静。”陆与非却根本不与他搭腔。
“装模作样。真能装……,非要这么磨蹭才能显出认真嘛?”安多摊坐在地板上,嘀嘀咕咕地看着陆与非在已经平躺下的箭影身上,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你这么小心地定位,有什么用?别忘了我们在哪里,别说一个能团爆动,一片岩块也能把你的努力抹平了!懂不懂得外空间维护的第一要素是什么呀?”
“是什么?”安多的话终于成功地把陆与非吸引了过来。她把手中的工具都放进了盒位中。“速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船飞起来。”安多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便目光炯炯地盯着陆与非。“我同意你的这个想法。还有吗?”
“没有了。”
“那就不要再影响我工作。我还需要二十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来完成接下来的程序。”安多发现这个时候的陆与非,似乎与此刻之前任何一个瞬间的样子都不同了。不光眼神内敛,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像全都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让人感觉不到有分毫在体外波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