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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正一门风和日丽,闲适宁静。林深树密,仙鹤齐飞,北辰、天枢、太上……九座主峰张灯结彩,七座主殿一尘不染。桌椅板凳、琴棋书画、锅碗瓢盆皆是换作全新,百余年来,难得奢侈一把。而那地板更是被擦得铮光瓦亮,俨然已经能当作镜子使用。没办法,此次飞升大典百年难遇,正道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露个脸,即使不能来,也会派遣坐下大弟子带着礼物登门陪个不是。为了向仙门同道展示正一门的新面貌,也是为了挽回一些因为掌门之子雷化羽败坏的名声,正一门人花了大力气整理门派形象,据说还请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园林大师,重新设计了天玑峰的风景布局。
当然,本来是八座大殿,北辰峰的正一殿不是倒了吗?一座大殿,尤其是门派脸面,可不是三两日就能完成,那得需要三两个月的功夫。雷霸天看着一地废墟,眉头一挑,索性不修了,反正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去天玑峰。这下好了,不仅省了一大笔装修费,门下弟子也少了一处需要打理的地方,真乃皆大欢喜。
万里晴空,偶尔划过七彩流星,群山环伺,不时响起欢声笑语。
两名模样清秀的女弟子端着水盆,提着水桶,拿着扫帚,驾着飞剑在云层中穿梭,她们身后高耸入云的太上峰逐渐远去。
“二三三师姐,太上峰只住着柳师叔祖和秦师叔,掌门为何每日安排我们来打扫?”
“六六六师妹,你有所不知,掌门可不是让我俩来打扫的,而是来看人的。”
关于“二三三”和“六六六”,这是两女在正一门的排序,和铁牛被雷称作“二师弟”中的“二”是一个意思。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正一门上千名内门弟子,从上往下排,肯定会排到上千,我不会告诉你还有一名“二三三三师妹”和一名“四四四师弟”。
当然,正一门还有按字排辈分的传统,九十六代弟子统一为“明”字辈,比如小月就别号明月,又比如开阳峰的明玉、明霞和明缘。
什么?雷和铁牛别号为何?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雷别号明日,铁牛别号明年,诸葛很亮别号明天,方晨别号明河,还有那个王小仁别号明仁。太多太多,较真起来,数千人,怎么也得写上个三四章,这里就懒得一一赘述。
言归正传,这两名女弟子已经连续六天打扫太上峰,最初的确有些边边角角学要清理,别看是一座山峰,凭借她们先天界的修为,清理起来极快,一天也就了事儿了。之后几天来到太上峰,就是四处走走看看,偶尔在为花田清理一下杂草,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她们倒是想离开,奈何雷霸天下了死命令,必须待够一个时辰,哪怕两人睡觉,也要睡在太上峰。
最初,想着能每天都见到传说中的太上长老和最年轻的师叔,两女很愉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任务。头两天的确如此,柳如焰一心思索如何胖揍一顿雷化羽,秦霜语则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偷跑出太上峰去见雷化羽,所以任由两名女弟子折腾。两名女弟子也有些眼力见,没有弄得满城风雨,只是坐在竹屋外的白石凉亭里远远望着柳如焰和秦霜语发呆,赞叹,自愧不如。
哇!师叔祖身材好棒,师叔修为好高,师叔祖和师叔都好漂亮好有气质,我若是男人一定被迷的神魂颠倒。
两名女弟子以女儿身用两天的时间领悟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精髓,谁让柳如焰师徒的气质和美貌是跨越性别的存在呢?
两人归根结底还是女儿身,最初的惊叹过后,兴致很快就被消磨殆尽。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无尽的煎熬,她们想过修炼,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不容有二十天假期,可不想浪费在早已厌烦的修炼上边。诸如下棋此类的活动,也玩过不少,奈何随着修为加深,脑力极强,一盘围棋不下个天荒地老估计分不出高低。好在有五子棋,一息之间便能将整个棋盘摆满,至于胜负,那玩意儿有吗?反正二人下了两千盘,没谁赢过。
这也许便是修真带来的坏处,脑子太聪明,规则太难的游戏短时间难有进展,规则太简单的游戏又压根达不到消磨时间的目的。
“看人的?看谁啊?师叔祖和师叔每日都呆在竹屋里修炼,雷打不动,有什么好看的?”被称作六六六的女弟子不解道。
被称作二三三的女弟子,回头望了眼快要消失的太上峰,腾出一只手捂住嘴巴,神神秘秘道:“前段时间,那厮与秦师叔之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很多人都猜测掌门欲撮合秦师叔和那厮,所以……”
自从膳堂之事过后,为了避免飞来横祸,众弟子私下里已经不再直呼雷化羽的大名,而是以“那厮”代称。
“不可能吧?”师妹满脸的鄙夷之色,“那厮资质还不如我呢,师叔祖怎么可能同意?”
雷化羽的资质在正一门内门弟子中当属第一,不过是倒着数,哪怕经常有外门弟子成功突破先天转入内门。十几年下来,雷化羽这倒数第一的交椅稳如狗。
“谁说不是呢?”师姐附和道,“秦师叔修为惊天,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踏破境
强者,那厮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秦师叔已经是踏破境强者!”师妹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道。真算起来,秦霜语年龄比二女都要小上些许。
师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条消息可是她用一个媚眼从一名执剑堂师兄那里换来的呢。据那名师兄回忆,诸葛师叔为了庆祝诸葛师兄成功踏入固本境,趁着放假的机会,邀请整个执剑堂弟子上百人去临仙镇大吃了一顿,在酒桌上喝醉了,无意中泄露出来的。
不到二十岁的踏破,前肯定无古人,后恐怕也没来者,即便是当今正一门掌门雷霸天在相同年龄时,也是自愧弗如。
许久,二女穿过一片白云,师妹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哪是癞蛤蟆吃天鹅,这明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云泥之别。”
“是啊!”师姐厌恶道:“那厮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不能靠自己骗得美人芳心,所以调动掌门之力,欲图施压,强行占有秦师叔。”
“呸!人渣!”师妹碎了一口,脑海里回忆起一个气宇轩昂的背影,双眸中闪烁这小星星,花痴道,“云师兄说的果然没错,那厮就是个废物,若是没有掌门撑腰,早就让人打死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师姐闻言,眉头微皱,隐隐拉开了与师妹的距离。不为别的,因为她支持的是方晨师兄,云别鹤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个令人作呕的娘娘腔,哪有方师兄正气凛然、风流倜傥、有男人味。
好哇,没想到你个贱人竟然是云别鹤的支持者,亏我以前还当你是好姐妹,好伙伴!哼,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从此是路人!
这是原则性问题,是不容触及的底线。门中弟子皆是以七名首座为中心,形成了七个利益集团。不过这都是暗中进行的,明面上大家还是好兄弟好姐妹,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形成集团的好处很多,比如修炼资源,比如历练资格,甚至是以后在门中的地位高低。最明显的就是一旦哪位师兄将来成为掌门,那他的追随者必然是鼻孔朝天,能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也就更容易成就跟高的境界。
师姐虽然心中痛恨眼前泛泛而谈的师妹,但面上还是装得和和气气。既然知道了对方追随云别鹤,那么就可以以此为突破口,窃取云别鹤集团的肮脏内幕,然后报告给方晨师兄。说不准方晨师兄一高兴,就可以这样那样了呢。
虽然方晨现在在火焰山负玉,但她相信那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方晨师兄此次回转,定能够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师姐干咳两声,接着道:“掌门此次派我们前来太上峰,正是为了监视秦师叔的一举一动!”
言语间,关系生疏了许多,但师妹为人单纯,并未听出来,好奇道:“监视又能如何?难道秦师叔还能跑出正一门不成?师叔祖可是时时刻刻盯着呢?”
师姐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说着,眼珠子一转,散过一丝狡诘,“师妹,师姐也挺喜欢云师兄的,能和师姐仔细说说云师兄的光辉事迹吗?”
“可以!当然可以啊!”师妹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的兴奋,完全忽略了师姐话中的漏洞,“云师兄可厉害了,据说快要突破……”
二女驾驭着飞剑,有说有笑,来到某处云层中,见一柄散发红色光芒的利剑,缓缓下降。
虽然内门弟子可以御剑飞行,但并非所有区域的天空皆可以随意飞跃,这并非是为了隐瞒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保护弟子们的安危。之前因为雷和梨儿的作弄,山中的飞禽走兽就报复过路过的弟子。那还只是些普通动物,若是遇见实力强悍的灵兽,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石头砸,很可能是一口冲天而起的烈焰,将路过的人烧作飞灰。就比如广的地盘水波潭,若是胆敢有人在头顶犹如苍蝇一般乱飞,广绝对不介意一口吞了打打牙祭。而那柄红光利剑正是一道禁飞的标志。
二女又在群山之溜达了一阵,进入北辰峰地界,很快就来到化作废墟的正一殿前广场。落地,收回飞剑,二女抬眼便看到废墟中两个灰头土脸的身影,那正是王、贾二人。
雷霸天虽然说了近期不打算修缮正一殿,但该整理的还是要整理,比如一些年代久远的古董字画,值几个小钱的瓶瓶罐罐,没被砸坏的桌椅板凳。这个艰巨的任务本来应该有铁牛来完成,毕竟废墟里面可能有一些雷霸天偷藏的宝贝。奈何铁牛不在,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值日的弟子身上,说来也是悲催,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王、贾二人值日。
一刻钟前,王在半块瓦片下掏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卷轴,吹去灰尘,卷轴很精致,命纸整体橙黄色,边缘镶有金丝云纹,红木的轴头发亮,看来有些年头。
王眉头一挑,这卷走有些印象,好像是五年前见过一次。那时正好也是他两值日,师傅雷霸天匆忙来到正一殿,屏退他们二人。在离开正一殿的时候,他隐约间瞧到了雷霸天袖口中的金黄色卷轴。
见王偷懒,贾直起身锤了锤发酸的腰间盘,开口道:“师弟,干啥呢
?”
王贼眉鼠眼的左右瞧瞧,确定四下无人,搂住贾师弟的脖子,颠了颠手中的卷轴,神神秘秘道:“师兄,你说这里面是啥?师傅当年为何那般紧张?”
贾一把抓过还在空中的卷轴,义正言辞道:“师弟,你活的不耐烦了,胆敢觊觎师傅的东西,小心被剔去仙骨,永世不得成仙!”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身为弟子,偷看师傅的物品本就是大错,若是运气差点儿,这里面藏着师门秘典,那二人都别想活着走出正一门。
便在这时,背后传来刺耳的破空声,将两人吓得魂不附体,险些跪地磕头谢罪。还好随之而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没让二人出丑。
“两位师兄,我们打理太上峰完毕,不知掌门在何处?”
原来正如被称作“二三三”的女弟子揣测那般,雷霸天是为了通过二女监视秦霜语。要求二女每次完成太上峰的任务,都要回转报告他太上峰的境况。
贾恶狠狠瞪了一眼王,挽起袖口悄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转过身,笑道:“师傅出去许久,想必很快便会回转,二位师妹不妨在此地稍作等候。”
……
雷霸天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呢?
此时此刻,雷霸天满头大汗,一脸猪肝色,正提着大包小包,穿梭在临仙镇的人山人海的大街小巷。而他身前则是一名身着青色道袍、风韵犹存的中年道姑。道姑神色冰冷,不假辞色,宛若一朵高高在上的雪莲。但若是往下看,简直三观尽毁。丰腴的身姿一步三颤,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那道袍相比身子而言,显得太过窄小,与其说是穿在身上遮羞,不如说是紧紧包裹玉体,将那诱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有道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那胸口大片的白皙和大腿根部的开叉处偶尔露出的一抹惊艳,晃得雷霸天魂不守舍,蠢蠢欲动。
没错,雷霸天背着罗蕊正在和不知名的老情人偷……偷偷叙旧。至于如何个叙旧法,当然不是滚床单,而是逛街。无论是那个世界的女人,对于逛街总有着惊人的热情。雷霸天已经出来一个时辰了,足足花去了一百两纹银,那可是他好不容背着媳妇儿积攒起来的私房钱。绝对不是挪用的正一门公款,作为正直小郎君雷化羽的爹,怎么可能干出如此没品的事来。
什么?你问仙人要私房钱干啥?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前面提到过,仙门之间是没有成熟的货币体系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物易物,但仙人总要出门历练,身上除了一把比命都重要的兵刃,别无他物,若是路上遇见了心仪的宝贝,总不能靠抢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仙门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双方同意,可以用凡人的金银交换。不过金银只是凡物,无法用作修炼,所以也万万载以来,一直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而且,现在不正是金银展现其价值的时候吗?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哪怕是修真的女人,都免不了喜欢闪闪发光、漂亮精致的衣裳首饰。作为最终受益者的男人,那自然要果断的大大方方的慷慨解囊。
说实话,对于逛街,雷霸天最初是拒绝的,不能你让我逛我就逛,身为一派掌门,琐事多如牛毛,岂有时间耽误。可当看到来人时,他毫不犹豫的怂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得不怂,为了美好的家庭,怂就怂吧!
怎么说,这位美得惨绝人寰的道姑也是有过一段美好回忆的N恋情人,耽搁那么一丢丢时间,就当是为往昔的轻狂风流做出一些应有的补偿。
嗯!雷霸天是这么想的,可道姑是不是这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雷霸天将左手的袋子交到右手,费力的抡了几下发酸的左臂,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儿掌门风范,轻言轻语道:“清逸师太,门中还有要事……”
话刚到嘴边,就被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清逸师太挽了一下耳边的青丝,露出娇嫩的玉颈,双眸中笼罩这化不开的幽怨,香唇微启:“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没有一席之地吗?当年的海誓山盟,就真的化作了过眼烟云?当年你送我的浮尘,我一直好好珍藏着,而我送你的画呢?”
雷霸天一时语塞,羞愧的低下头。若是清逸师太一上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能义正言辞的以家庭回绝。但她没有,只是淡淡的问,亦如当年那般温柔,善解人意。越是这样,雷霸天越是抬不起头来。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对于每位女子都是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和谎言。但他说不出“博爱”的话,每名女子都是天之骄女,“博爱”是对她们的侮辱,也是对自己情感的侮辱。
不知不觉,二人穿过拥挤的大街,走到登仙楼前,清逸师太神情款款的看着有些懦弱的雷霸天,强作欢笑:“就到这里吧!这些时日我先住在这里,你回去忙你的罢!”
“唉!”雷霸天将大包小包放在青石台阶上,吐出微不可闻的字,化作一道黑风,逃也似的离开了。
许久,雷霸天的气息彻底消失,登仙楼中传出一个甜腻的声音:“哟!妹妹,姐姐的计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