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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炼等人在门外房顶上,将中庭里发生的事情看得真切。徐天德的血气硬气,令人震撼,老太太自戳而死,更是令众人心中激荡。马秀英看得眼泪直流,几次三番催促苏炼动手。可苏炼仍然沉稳未动,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时机未到,提早行动可能会前功尽弃。
直到拓哈尔琛出现,苏炼才觉得时机已到,立即叫大家依计划行事。岳婠婠和马秀英先下去到门外,自击兵器,引起院墙上防备家将的注意。待他们稍动,郭铮和程默便看准时机,一箭毙命。
几人依法炮制,绕着大门周围大半圈,无声无息杀了十余人。直到大门周围守卫清除干净,郭铮和程默便潜入院内,再爬上前厅房顶。
这时候他们二人刚好看见两个家将扬刀要将徐天德和陈列石斩首,紧急之下,两人搭弓射箭,各取一命。
听到有人高声示警,苏炼知道行藏已露,便不犹豫,一脚砸开大门,带着郑寿,岳婠婠和马秀英冲了进去。他自己脚下不停,当先而去,人电射至中庭时,便要擒贼先擒王,拿下拓哈尔琛再说。
只是苏炼刚冲到人群前,便被一阵剑花挡住去路。持剑人一身黄衫,剑势沉稳雄浑,毫无破绽,抖剑如花,似是直取苏炼,却也堵住了苏炼往前的去势。
苏炼见过他身手,不敢托大,此刻也不宜搏命硬拼,并且他心中也另有想法,于是就停在原地,如岳如泰,不动如山。
那黄衫人见他停住,也收起长剑,冷然而视。
“兄台剑法高绝,应该不是鞑靼人吧?不知高姓大名?”苏炼沉声问道。
“严寒!”黄衫人吐字如金,脸色冷漠。
苏炼微微一笑,说道:“倒真是人如其名,严寒兄剑法严密森寒,为人也似乎冷漠的很呢……”
黄衫人严寒并不回话,眼睛却瞥到岳婠婠,马秀英,郑寿已经跟着冲了进来,眼角又向前厅屋顶看了一眼。
“严寒兄应该是汉人吧,不知为何却要为这鞑子狗官卖命?”苏炼问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严寒回答的也简单。
苏炼哈哈一笑,说道:“苏某虽然眼拙,也能看出严寒兄并非爱财之人。若是有其他难言之隐,譬如受人胁迫之类,不妨直言,苏某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严寒眼神微闪,马上又恢复冷然。但这一细节却没有逃过苏炼的眼睛,他心中了然,更加坚定了此前的想法。
“严寒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群妖人都给我杀了,一个活口不留!”拓哈尔琛在人群中叫道。
严寒听见,又缓缓举起长剑,指向苏炼。
苏炼不以为然,笑道:“严寒兄,我和你打个赌,五招之内,我夺你手中剑,你便罢手如何?”
严寒并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摇头不信苏炼能夺他剑,还是摇头不能罢手。
“小心了!”苏炼一声低呼,人已电射而出,右手护胸,左手直指如剑,掌化作刀,向严寒攻去。
严寒早已严阵以待,见苏炼攻来,仍然抖剑如花,向前一指,针锋相对,向苏炼当胸攻击。
苏炼冲到他剑身半尺处,手掌只离剑尖寸许,突然左手直掌收起,右手护胸由屈变直,化作手刀向严寒宝剑右侧一拍。严寒见势,便要横剑向右,防苏炼侧身抢攻自己左胸,剑势刚变,苏炼左手掌顺势一拍,正好拍上严寒剑身,“嗡”一声响。
严寒沉着应变,顺势一抖手腕,剑花再起,自左向右划弧,护住自己前身,让苏炼无缝隙可钻。谁知苏炼此时突然就地跃起,双脚上翻,头掌朝下,就要出掌攻击严寒天灵盖。
严寒剑势微滞,气势未停,举剑朝天,双脚顺势旋转,剑花重新护住头顶。但他举剑向上之时,已然滞了半息,苏炼抓住机会,双掌一合,已夹住剑刃。严寒无法抽出,再待苏炼旋转落地,他不抽反送,往前直刺,要逼苏炼松手避让。
哪知苏炼早料到此招,待他出力时,双掌一松,剑尖从胸腹前半寸掠过。严寒一时无法收势,握剑的手一阵酸麻,被苏炼拿住。苏炼一拍他手腕,严寒的剑已脱手。苏炼再以单肩撞之,严寒倒退两步,手中剑已到苏炼手上。
这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其实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的人只见两人人影交错,眨眼再看时,两人已经再次分开,严寒的剑已被苏炼所夺。
严寒站定,脸色依旧冷漠,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盯着苏炼说道:“公子身手高卓,严寒佩服!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请恕我不能罢手……”
“好!”苏炼似乎料到他会如此,又将剑掷回去给他,笑道:“那再来……”
严寒接住剑,低头沉默,双手一阵紧握,仿佛内心煎熬,待再抬头时,又是一脸冷然,也不多话,抬剑便攻。
只是输了一阵之后,高下已判,气势已弱,任他再如何剑势如虹,剑气森寒,密不透风,却始终无法沾到苏炼分毫,反而处处
被动,似乎自己原本引以为豪的剑法,此刻在苏炼面前到处都是破绽。苏炼人行如风,左旋右转,不到五个回合,再次夺了他的剑。
见他眼中痛苦之色愈来愈盛,偏又不甘心放手,苏炼微笑说道:“严寒兄,请你排除杂念,平心静气,再来一回!”说罢又将剑抛回去给他。
严寒微微诧异,偏头稍作沉吟,便再次回复沉重冷静。他深吸口气,缓缓起剑,脚下已动,剑势未动,沉重如拙,大巧若工。
“好!”苏炼叫了一声,双手向背,迎着剑势而去。
这一次,严寒出剑沉着,没有花俏的剑花,没有多余变化,只认准眼前的人,或点或划,既不急攻,也不退防,仿佛樵夫砍柴,艄公划船,该快时快,该慢时慢,长剑如缠蛇,围着苏炼盘旋不停。
苏炼却是人剑合一,人比蛇滑,总是在严寒剑尖寸许或绕或避。一人一剑,互相缠绕舞动。严寒剑势如蛇,剑尖如蛇吐信,苏炼却在剑尖上跳舞,剑未沾他分毫,他也未能脱离长剑盘绕。
十来个回合之后,苏炼一声长啸,纵身跃起,要从严寒头上翻过。严寒吃过一次亏,此次便横剑上划,防止苏炼夹剑。苏炼却脚尖点下,正好点到剑刃之上。严寒另一手托住剑尖,向上一弹。
苏炼再次跃开,落地之后脚下不停,电射而出,左手单掌竖起,右手握起空拳,拳掌交错,向严寒当胸而去。
严寒见他来势迅疾,也不怠慢,长剑一指,虚虚实实,令苏炼不敢近身。苏炼嘴角含笑,竟也不闪避,似乎要以胸迎剑。严寒剑势不停,心中诧异,长剑已到苏炼胸前三寸,却突然停住。只见剑柄前寸许,一双手已然夹住剑身,纹丝不动。
原来苏炼不知何时,双手画影,令人看不真切。待要以胸迎剑之时,双手已合,正好合住剑身,定住严寒剑势。
苏炼再往右侧一拖,人往左侧身,剑势偏出。严寒左手夹攻,却被苏炼单手轻易格开,同时左手发力,右手回收,就要夺剑。
正在此时,苏炼却觉身后一阵轻微气息,似是暗器。虽然气息极弱,但来势如电,苏炼已经无法回身接住,只能闪身避开。但他若闪身,这暗器又将直接刺入严寒咽喉,可能令他当场毙命。这发暗器之人,真是极其阴寒,时机选得恰到好处,不伤苏炼,则伤严寒。
左右为难之际,苏炼也来不及细想,暴喝一声,双手发力,将严寒震出丈远,同时俯身一跃,但感暗器已至脑后,恐避之不及,只能尽力将头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