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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先后越过了黑狐岭、蟹背峰以及中央山脊,待他们到达恶魔坑,时间已至四更,东方的天空也略微泛起微光。恶魔坑貌如其名,乃是个巨大无比的洼地。相传数百年前的某日,一枚天外陨石轰然降落,由此造就了这么一处大坑。不想如今各路土匪竟聚集在此,将这里建立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众人在百米之外驻足,为了安全起见,布卢瑟和乔拉只带了三名卫士跟随。他们借助夜幕的掩饰,悄然来到恶魔坑边缘。正巧碰到两名守卫在谈论些什么。
“唉,要我说,就咱俩这地位是不足以分到赏金的。”走在靠边一侧,手里举着火把的人说。他是个浓眉小眼的矮子,身穿破旧毛皮甲,脚上踏着破了洞的草鞋。“一共就三千金塔戈,雷索老大拿走一半,各山头大王再瓜分一下,哪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对呀!”旁边的高个儿瘦子苦叫,他的穿着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是不知打哪里偷来的老旧青铜短甲,里头套了件长棉衣,裤子上则缝了十多块补丁。“你我都只是放哨的,充其量也就比追兔子的猎狗好一点儿。这次行动咱又没参加,如此一来咱俩就是连钱的铜臭味都闻不到了。不过我倒也听说了,这次雷索老大折了不少人哪,幸亏咱俩没去,否则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变成死尸了呢。”
“这话倒是不假。”矮子听了打了个机灵,“虽说咱们领不到赏金,却也能待在这里衣食无忧,总好过替那个北镇的大官当替死鬼。”说完,他俩便勾肩搭背走远了。
“赏金?大官?”布卢瑟爵士暗自琢磨着这些信息,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却也认定自己的追查方向是对的。接着他转向乔拉·凯冯,“乔拉,你怎么看?”
“八成是咱们内部有内奸。”乔拉推测道,“他们不是说什么大官吗?我估计说的就是咱内部的某个人。他用金钱买通了这些山贼,想借他们的手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咱俩又想一块儿去了。”布卢瑟似笑非笑地说,“眼下只能从这伙强盗入手了,趁他们没有防备,我打算叫将士们把这里一锅端了。等找到那些赃款,自然就知道这个‘大官’是何许人也了。”
“你看——”乔拉·凯冯伸出手指,悉心为布卢瑟爵士介绍恶魔坑的概况,“边缘一共有四个瞭望塔,每座塔上都有人把守,此外还有七八个巡逻兵,刚才那两个就是。唯一的突破口在东边,那里有一片荆棘林,从那里过去不易被发现。咱们可以先干掉那儿的守卫,而后打那边的小径通往下面,一旦咱们到达恶魔坑底部,便可发动猛攻,保准叫里头的强盗无处遁逃。”
布卢瑟·凯伦依照乔拉的指示将恶魔坑大致浏览一遍,正如他说的,这里的边缘每隔几十米便有一座哨塔。东边有一条小径通往下方,坑底木屋交错,篝火缭绕,依稀可看到巡逻兵来回巡视。靠北的墙壁上则有一处洞口,他估计众位山贼首领就藏在那个洞中。
“好,就这么办。”布卢瑟·凯伦思索了几秒,随即作出决定。
他们五人悄悄返回,将命令传递给众将士后又秘密折回。布卢瑟爵士叫了两名优秀弓箭手与之同行,待部队成功潜入灌木林,他便下令让弓箭手射杀了哨塔上的卫兵。然后他们继续小心前行,待他们来到灌木丛边缘,便看见刚才的两名巡逻兵已经酣然入睡。弓箭手悄无声息地让他们永远长眠不醒,在确保无人注意到他们后,布卢瑟爵士便率领士兵一一鱼贯而入。此时天已蒙蒙发亮,好在守营卫士劳累了一夜,如今都已疲倦不堪渴望入睡。最终二百余名金袍卫士安然潜入恶魔坑,发动总攻的时机已然成熟。
“进攻!”布卢瑟爵士一声令下,二百铁卫随即如脱缰野马般冲入敌阵。恶魔坑内顿时杀声滔天,金属碰撞声与痛哭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强盗守卫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敌人突然打自家营地里冒出来,待他们从睡梦中惊醒,眼睛能看到的也仅仅是金袍卫士那充满杀气的双眼和他们手中的森白利剑。强盗守卫死的死逃的逃,金袍卫士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便将洞外百余敌人悉数歼灭。待他们重新在洞外集结,也只有一两个人受了点轻伤而已。
眼前的洞口远比布卢瑟料想的大好多,高度可容一名大个子轻松通过。洞口周遭满是工具挖凿的痕迹,由此布卢瑟推测这山洞是后来有人挖出来的。他率领众人进入洞穴,由于地势限制,众人只能依次进入。洞内静谧无声,每隔数米便有一支蜡烛照明。过道两侧经常可以看到一些陶翁和板箱,具体不清楚里头放着什么。众人鱼贯而入,由于四周过于安静,布卢瑟爵士甚至怀疑这里压根没有人。这不可能,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连外头的巡逻兵都说众首领在此地瓜分赃款呢。于是他继续往前,但他越是向里,不祥之感越是在心底凝聚成团。最终他已然无法承受这种莫名的恐惧与压迫,待他转过头来想要与乔拉·凯冯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却发现走在他身后的乃是另外一个人。
“乔拉呢?”他问走在自己身后的士兵,对方却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这时积压在布卢瑟心底的不祥预感终于爆发。“可能有诈!”他停下来,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乔拉……乔拉·凯冯极有可能是个内鬼!”
就在大伙儿都为这个消息感到深深震撼之时,远处洞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有一块巨石死死封住洞口,众人顿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快!原路返回!”布卢瑟·凯伦急忙发号施令,他只求自己醒悟的还不算迟。但他忽然感到有某种怪异的香味溜进了自己的鼻腔,接着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亲爱的布卢瑟呀……”洞穴之外,乔拉·凯冯静静聆听着石壁另一侧的死亡哀歌。“我何时跟你说洞里有人了?”接着他转身离去,脸上挂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微笑。
雷鸣山脚
“什么
?你说有人盗用了我的名号?”雷鸣山区某地,巴修尔·雷德和雷恩并肩而走,身后有十多名弃誓者血卫随行。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雷恩回答,“红日堡内住着另一个巴修尔·雷德,他还说你这支远征队是一个名叫雷蒙·卡莱的人在领导。”
“是这样……”巴修尔挠挠下巴,“你可否跟我说说那个巴修尔的模样?”
“头发花白,独眼,脸看上去刻板又阴沉。”雷恩如是说。
“雷蒙……”巴修尔·雷德一下子便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他才是真正的雷蒙·卡莱,临走时我特地嘱咐他留下来帮我驻守红日堡。”
“果真不出所料。”雷恩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实不相瞒,巴修尔大人,他的父亲塔隆·卡莱当时也在场。然而奇怪的是,塔隆老爷似乎也参与了欺骗我的行动,不知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猫腻呢?”
“十有八九是叛国。”巴修尔·雷德继续移步,眉宇间的担忧愈加浓厚,“既然他们父子联手骗了你,想必是想利用你达到某种目的。然而思前想后,仿佛只有谋权篡位才能让卡莱家族冒这么大的风险。”
“也许你说的对。”雷恩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是不是谋权叛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塔隆老爷的三子朱诺·卡莱是无辜的。如果你一定要找卡莱父子算账,拜托别把朱诺给连带进去。”
“这我知道。”巴修尔带队转进一道峡谷,周遭立马暗下来。“朱诺·卡莱我清楚,是塔隆大人三个儿子中最不中用的一个。塔隆这么精明的人是不会冒险使用朱诺这种人的。现在最让我担心的不是朱诺,也不是他的大哥及父亲,而是他的二哥皮斯·卡莱啊。”
“塔隆老爷的二子?”
“没错。”巴修尔回答,“此人城府极深,是个难以对付的主儿。假若卡莱父子真的密谋造反,恐怕这位现行事务官也逃不了干系啊。”
“此人我没见过。”雷恩坦言,“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总之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倘若卡莱父子真的想要夺你的位,那他们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那你呢?”巴修尔忽然话锋一转,“你是他们派来杀我的刺客吗?”
“开什么玩笑?”雷恩继续怡然自得地往前走,“如果我真是刺客,恐怕你早就死在熔岩巨兽手里了吧?这多轻松呀!有人替我拿了你的项上人头,而我只管做个坐收渔利的老翁即可。别疑神疑鬼了巴修尔大人,刺客是不会花时间和自己的刺杀对象聊天打屁的。”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巴修尔·雷德停在原地,面色阴沉,他的十余部下也戒备起来。
“好吧——”雷恩见状便耸耸肩,“我来自北镇,是毕尔·泰诺的朋友……”
此话一出,十余弃誓者血卫顿时变得杀气腾腾。他们唰得一声拔出武器,接着便左推右搡地朝雷恩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