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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族长嫡孙苏凌牵着这匹黑马出现在苏家院子中的时候,苏家人都吃了一惊,这可是苏凌自己的爱马,通体黑色,唯有马蹄往上之处有四簇白毛,远远看去宛若踏着四片白云,更难得是派这嫡孙送过来,要知道族长这一房这一辈本有两个,可是长孙却在洞房之时莫名奇妙的死了,留下一个寡妇,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他的到来意义非凡。
苏真不懂马,可是见了如此帅气的一匹马,也知道这绝对是百里挑一的良驹,暗想:族长大人转性子了,还是真得觉得我出塞不易呢?他抚摸着黑马,绕着它转了一圈,向苏凌施礼道:“族中之人都知贤弟最爱此马,君子不夺人所好,贤弟还是换一匹吧。”苏凌与他同辈,小苏真两岁,正是少年心性,闻言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这匹黑马,暗想:要不是祖父强行让我来,还让我和你套两句近乎,我才不会将此马送与你。不过嘴上却记着临出门前祖父交代的话:“哥哥,是本家灵龟儿,我早就想将此马送与哥哥,只是未得其便,今日送与哥哥,正是物归其主。”虽然他不舍的眼光,和不满的表情都没有隐藏得住,不过这个年纪依然能平心静气的将这番话说出来,也是甚为难得了,苏真不由心中暗赞了一句,他对此马也甚为喜欢,就好比后世有了一辆好车,当即也不再推辞,抱住马头,哈哈大笑,道:“好马儿,以后就跟我罢。”
苏凌原来本就见过苏真,对于他的文才那也是服的,只是这两年苏真性情大变,常与游侠混混为伍,才渐渐疏远了,此时虽然身躯依然瘦弱,可是那种文人身上透露出来的豪爽之气,确实是与过去大不相同,不由心头一震,看来祖父说他有可能光大苏家门楣也不是妄语,不由心平气和道:“哥哥,此马名曰踏云,刚刚三岁,正是使得上劲的时候,相信它定能帮大哥出塞添上几分助力。”说着,将此马的习性,喜好如数家珍的给苏真一一说清楚,方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
此时天才朦朦亮,东方刚刚露出了第一缕白,大哥苏平却丝毫没有苏真那份得到宝马的喜庆劲儿,只听苏真道:“大哥,踏云真是个好名字啊,你说是不是?”
苏平嗯嗯点头的时候,从屋里将昨日已经准备好的褡裢搬了出来,褡裢两边装了一些丝绸,茶砖,还有大嫂王氏给苏真准备的一些衣物。苏真赶紧去接,大哥苏平却直摆手道:“不沉,不沉,你歇着吧,一会儿就要起程了,这漫漫长路,有得你累的。”苏真还没接口,王氏也在一旁道:“让你哥弄吧,这样他心安点。”苏真知道大哥心怀愧疚,让自己这个弟弟出塞他于心不忍,也不再坚持乐呵呵的站在一旁,看着苏平将褡裢搭在踏云身上,然后又绕着踏云转了两圈确认褡裢不会掉下来,刚准备长出一口气,又想起来道:“对了,还有长枪和弓,我给你取去。”说着,又进了屋。大嫂王氏趁这个时间,又给苏真一一说了一遍干粮在哪儿,衣服在哪儿,鞋在哪儿,苏真都一一点头答应,心里头却是暖烘烘的,忙碌的大哥,殷勤的大嫂让他感受着这任何时代都
一样的亲情,慢慢的他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眼眶红红的,好在天黑大嫂看不见,苏真如是想,其实苏平又何偿不是借着进屋拿长枪和弓时机进去抹抹眼泪,末了王氏又补充道:“你的衣服里面,娘和我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有一点银子,为难的时候就拿出来用。”苏真刚要推辞,王氏却是不给他机会接着叮嘱道:“我们在家里,怎么都有一口吃的,你出门在外,手上总得有钱。”
“哎!”苏真不停的点头,他现在忽然好想赶紧离开,因为他觉得他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此时苏平已经把一切都绑好,他先看了看越来越亮的东方,然后瞅了瞅苏固和张氏的房门依然紧闭,才对苏真道:“爹和娘昨日就已经跟我说了,他们就不起来送你了,他们……”苏平说着,说着再也忍耐不住,声音有些颤抖,强忍着眼泪的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真一把搂住大哥苏平,道:“大哥,替我好好孝敬爹娘。”说完,毅然决然的牵着踏云,大踏步的走出院门,一路向东门走去,那里是他和商队汇合的地方,这一路他不敢回头,他害怕大哥大嫂看见自己那满脸的泪水,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大哥大嫂搀着爹娘跟着自己走出好远,直到很多年后,这些场景依然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赵家不愧是汉中数得着的豪商,商队人数大约有上百人,这还不算上那些和赵家相熟的那些散的行脚商,一行人牵骡拽马,绵延至少两里路,看上去好不壮观。由于此地尚属内地,治安还算好的,因此众人大多说说笑笑,神态轻松,倒也惬意。
这扶风郡内的官道已然算好了的,可是习惯了后世柏油马路的苏真却觉得这路甚是难走,左脚上是已然磨了老大一个水泡,因此走了半日之后他便骑上了踏云,他带的货不多,他自己也不算太重,踏云倒也承受的起,只是不习惯骑马的他骑了半日也却是腰酸腿疼,不由叫苦连连,好在商队货物众多,走的倒是不快,苏真索性半日骑马,半日走着,如此走了五六日,方走出扶风郡。
前两天胖子赵仁告诉过他,他们走的是当年昭君出塞的路线,出了扶风郡就是北地郡,然后沿着黄河穿过上郡,然后继续往北越过长城,直到云中,九原,最后在根据游牧民族的迁移情况,决定去哪儿,大约是从现在的陕西,经山西西边,北到大同,搁到现在的确不算远,可是纯靠两条腿,苏真索性不想这个问题,他也发现了旅途中新的乐趣,没有汽车,高铁,飞机,速度虽慢可是却能于马上看到美丽的景色,这个时代的蓝天,树木,空气都还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污染,让他这个后世人耳目一新,这五六日真是有些沉醉了。
胖子赵仁除了第一日找他,有话没话的陪他聊了会儿,大多数时候却是在张罗商队的衣食住行,每日在哪里休息,在哪里补充水,在哪里补充粮食,骡马有没有病倒的,累坏的,整个商队的吃喝拉撒,他都得照应到,每天忙的是不亦乐乎,脚不沾地,马不停蹄。今天,商队刚刚出了扶风郡,赵仁来
了,这次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俊朗异常,更为难得是此人这马骑得极为顺溜。这几日,苏真天天泡在马上自己也琢磨出了一些骑马的窍门,这人的起伏节奏和马儿要是能达成一致,那人和马就都轻松。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却是不仅仅人和马的节奏一致,而且人和马好似合为一体了,简直就是人马合一了,常年出塞的赵仁马也骑得不错,不过他终是喝停了马然后方才跳下马来,那少年却是不待马儿停下,就一个跃身,借着马前进的速度,轻飘飘的落到苏真面前,此人马术如此了得,年纪看起来又和自己相若,不由得苏真不暗中喝一声彩。
赵仁好似对此子骑术了得丝毫不奇怪,先向苏真略拱一拱手道:“苏兄弟得罪了,这几日我实在是忙得紧,没有过来招呼。”苏真那会介意,一番客套之后,赵仁指着同来的少年道:“这位是你的同乡,扶风马家人,姓马名岱,字丁零。”赵仁尚未说完,苏真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马岱,马丁零?”马岱之名,苏真自然是如雷贯耳,更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字丁零,不由让他想起后世治“魏延”的某广告,因此叫出声来。
马岱心中却是奇怪,看苏真这表情,他应该听说过他,可是马家名满天下的却是堂兄麒麟儿啊,嘴上自然客套打着招呼道:“在下早闻灵龟儿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有缘。”
赵仁见两人已经相识,想着商队还有许多事情,当即道:“马老弟,此处已是上郡,你就放心吧。这位苏兄弟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你可以和他多亲近亲近。”说完,就独自上马,打马而去。
马岱可以说是苏真穿越以来,见的第一个名人,不由得细细打量起这马丁零来,他比苏真高出半个头来,一副西北人的骨架,可是却难的长得眉清目秀,要不是那马上的长枪和弓箭,你绝难想到这就是三国时的勇将马岱。
马岱见苏真细细打量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对苏真却是早就耳闻,只因为他与堂兄马超齐名,他以为苏真是想着赵仁临走时说的话,不打自招道:“苏兄弟,我是从马家偷跑出来的,出了扶风才敢出来与你相见,你不会将我揪回马家吧,哈。”
这一席话,才将苏真是思绪拉了回来,不由暗想这马岱还挺风趣,当即答道:“马兄说的哪里话,旅途漫漫,有马兄作陪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顿了顿,他又问道:“只是不知马兄为何从家中偷跑出来呢?”
马岱却给了他一个瞠目结舌的答案:“家里有个麒麟儿压着,实在是压抑,偷跑出来透口气。”见苏真好似没有理解,他又补充道:“马术差他一筹,枪术比不过他,射箭也总是第二,万年老二,太压抑了。”末了,他却是又自嘲道:“只是没想到出门竟然遇到与我堂兄齐名的灵龟儿,你说我是不是太背了。”
这个理由真是太奇葩了,苏真绝没想到,马岱最后的自嘲让两个少年人放声大笑,笑声温和无邪,洋溢了少年人满脸,充满了整个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