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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前,益州老将严颜老而弥坚,汉中苏真少年英雄,双方刀来枪往,杀的难分难解之时,汉中军阵中猛然战鼓声响,刘辟舞着大刀,龚都挥着短刀,张翼持着长枪,张嶷挥着长枪四将领着白毦营,虎贲营,近卫营,亲兵营,四队人马激起四路烟尘,往蜀兵阵中冲去,此时苏真缠着严颜,蜀兵阵中无主,更无大将可抵挡住四人,不由大乱。
刘辟,龚都,张翼,张嶷四人因着都在严颜刀下吃过亏,可说是憋住了劲,此时得到机会发泄出来,哪还会留守,白毦营和虎贲营本就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两营如虎入羊群,蜀兵溃不成军,近卫营和亲兵营在张翼和张嶷两人带领下,阵型不乱,极有秩序,两把长枪所指,蜀兵望风披靡,哪里能够抵抗。
严颜见自己阵中大乱,当即舍了苏真,拍马回阵,约束部队,亲自断后,缓缓退到江州城中,经此一战,严颜便龟缩在江州城中,坚守不出,江州城中兵马还有七八千,比苏真带来的汉中军少不了多少,虽然战力差上一些,可是有城墙的弥补,对比之下,反而占据优势,更为关键的是,汉中军一路扩张,根本就没有好的攻城器械,苏真也深知攻城得消耗自己的太多的兵力,自己毕竟手头兵力有限,消耗不起,便屯驻于江州城城北,做持久战的打算。
然而围了一月有余,兵力不足的各种劣势便显现出来了,老将严颜随时随地偷摸的亲自带着精兵出城偷袭,自己手下四将又是不敌,苏真无奈便收拢诸部,全回大营,然而如此一来江州城便百姓自由出入,书信正常往来,与没围城一般,最后苏真没辙,听从法正谏言,道:“主公,马上便到秋收之时,农忙时节,粮食吃紧,咱们撤退吧,待得秋收之后再来。”
苏真想起历史上好多部队在敌境收割粮草之事,道:“我们何不就地收割这巴郡的粮食?”
法正叹道:“不可,一则此处多山地,粮食产量低,主公就算是你抢也抢不了多少,巴蜀之地主要靠蜀郡的平原产粮食,二则,此处主公此举将破坏自己仁义之名,毕竟以后主公还是要统治此地的。”
法正说的明白,你若是此地的统治者,征粮的话百姓自然是不会怨恨,然而若是你是来抢的,百姓却是记仇,自然站到刘璋那边,苏真闻言却是心有不甘,不愿退兵,叹道:“孝直,你且退下,再思良策,关键是我怕一退兵,这股锐气便泄了,动摇了军心,民心,军心倒也罢了,有我在军中也可慢慢挽回,可是我怕民心丢失,那些个蜀中的大家豪族,原本首鼠两端,摇摆不定,我怕我这一退兵,他们便会倒向刘璋。”
法正闻言道:“只是在此驻军,图耗粮草不说,而且……”苏真却是摆摆手,让他退下,不愿听他多说,方躬身退下,此时大帐之中只余许汜一人,苏真叹道:“如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奈何?”
许汜谏言道:“主公,遇事不决,何不问一问月英军师和贾诩军师,一人智短,三人智广,若他们二人与法正军师所虑一样,那么便退军阆中吧!”
苏真点头道:“所言甚是,你马上分别去信,用快马送到汉中和梓潼两地,将此处情况细细说与二位军师。”
盛夏多雨,巴蜀道路难行,更有多处滑坡,因此书信往来困难,转眼又过一月有余,汉中黄月英和梓潼贾诩的回信方送到苏真手中,苏真从许汜手中接信过来,先展开黄月英的来信,苏真久不见黄月英,此时见她那秀气娟字,一股清香之气跃然而出,不由心想念之,只是如今是争霸关键阶段,切不可松懈,儿女情长,苏真愣了片刻,方展开看信。
苏真看罢,赞道:“月英不愧为月英,真是妙哉,妙哉!”
此时法正随侍在侧,闻言问道:“主公,月英军师如何说?”
苏真道:“月英倒是不反对你的先行退兵,然后徐徐图谋之策。”
法正心中得意,道:“主公,刘璋昏聩暗弱,主公可在阆中等他犯错,退兵实在是上策。”
苏真点点头,道:“不过月英知道,我心中所担忧之事,为防军心,民心流矢,月英建议将平西将军府移到涪城,如此可以向巴蜀的大家豪族展现出我苏真的决心,告诉他们我不是会轻易撤回汉中的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前来投靠。”
法正闻言也赞叹道:“月英军师确实是思虑周详,法正不及,此举轻而易举,妙不可言,主公,最好是将家眷,公子也一同移到涪城,如此更是妥当。”
苏真道:“月英也是如此说来,回头我也轻车简从去涪城走上一遭,以安民心。”如今难题得解,可以放心退兵,苏真放下大石头,正如法正所说,刘璋哪里比得上自己英明神武,苏真想到此,放下黄月英的书信,轻松拿起贾诩的信件,看了片刻,却是脸色沉重,缓缓将竹简放在桌上。
法正见苏真如此,心知贾诩定然说了什么奇谋良策,问道:“主公,文和他言下之意如何?”
苏真闻言将桌上竹简递给法正,依然沉默不语,毕竟贾诩此计太过弄险,万一不成,则完全陷入被动之中了。
法正看了,也是沉默,心中暗自佩服贾诩的胆大,多智,自己确实是有所不及,却也对此计有些许担心,却听得苏真问道:“孝直,你看呢?”
法正也捉摸不定,答道:“文和之意是梓潼廖化部从北往南吸引李严出战,而主公带着手下精锐,从阆中,东向西突袭广汉,确实是一招妙棋。”
苏真叹道:“确实是妙,可是却也是险,而且狠。”
法正心中明白苏真所说何意,险是险在一旦苏真将大军抽了西去,那严颜是知兵的人,江州又不像李严在广汉,有梓潼
威胁,江州无后顾之忧,严颜要是领兵北上威胁阆中,阆中只有陈式领两千人,而且还得分布到各县,而且庞义的那些门客们还没有消停,巴西郡太守娄圭传来书信汇报说,将庞义于城门示众之时,有几十个剑客出来营救,虽然被陈式一网打尽,然而却难保没有漏网之鱼,难保还有一些人潜伏在城中,因此估计苏真前脚抽大军西进,后脚,则严颜兵到阆中之时,阆中城瞬间便被破了,如何能守?
贾诩此计狠是狠在,要牺牲廖化所部,毕竟李严所部有万人精兵,他智略出众,武艺超群,廖化要是不狠狠的在盐亭一带打上几仗,估计很难将李严调出广汉,只有李严出了广汉城,苏真才有机会,不然的话李严如严颜一般,汉中军能奈他何?
苏真也想的明白,那可是五千人,贾诩真是毒士也,苏真思虑再三,犹豫不决,毕竟此计一旦成型,那么苏真便突破刘璋所设的雒城,广汉,江州防线,可以直接兵进成都,逼降刘璋,到时候严颜和张任自然投降。
法正和苏真同时叹一口气,前者觉得此举太过冒险,进言道:“主公,此计好是好,却是太急,万一我们不能取胜,那可是处处漏洞,几乎毫无野战之力量,很有可能就此得退回汉中。”
许汜此时也听得明白,道:“主公,月英军师所说之策,兼顾平衡,许汜以为最为妥当。”如今大家都绑在苏真的战车之上,都觉得应该稳妥为主。
苏真想了许久,依然犹豫,毕竟黄月英和法正都主张缓缓图之,苏真又将贾诩的书信拿来细看一遍,只见贾诩在信尾道:“主公,益州只是天下之一隅也,主公当心怀天下,眼光放在天下诸侯身上,切切不可只看那巴蜀刘璋,如今袁绍已死,曹操必然要鲸吞河北,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江东孙权也是人杰,如今已经站稳脚跟,或图荆州,或图徐州;刘备得卧龙,徐庶如虎添翼,困龙入海,如今更有传言,刘表欲将荆州交付给刘备,重振汉室刘姓,时不我待啊!”
苏真看罢,果断站起道:“时不我待,时不我待,文和说的好,我们不能被这巴蜀的群山挡住自己的视线,要胸怀天下,我意已决,进兵广汉,孝直你为我筹谋之。”
法正身为谋主,自然也是想跟着苏真建功立业,前军师黄月英帮着苏真逃出许都,稳定汉中;接着左军师贾诩帮着苏真夺梓潼,绵阳二郡;自己新附,巴西郡庞义偷袭,巴东郡陈到取之,自己并未立下大功,巴郡严颜又是一块硬骨头,根本就啃不下来,可谓寸功未立也,如今只有自己这个右军师地位尴尬,刘辟,龚都这些老人见着自己也只是看着苏真面子,略略点头,哪里有把自己当做军师。
想到此,法正起身拜服于地,道:“主公既然定下此计,法正自当遵从,只是法正却是不能随主公西进广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