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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看见什么?原来他看见石案上优云老尼的肉身遗体,他哪里知道这是张雄军的灵药之功,霎眼间一见优云老尼颜色如生,两只眼睛半开半阖,嘴唇微启,似是正要向他说话,登时吓得他魂飞魄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优云老尼未死,这可如何是好。”他以前曾被优云神尼打得重伤,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初,这时一见优云老尼的肉身遗体,心头大震,惊恐之余,哪里能够分辨优云老尼是生是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德失声惊叫,转身欲逃之际,柳琳突然从师父法身之后跃出,一剑飞来,那两只狒狒也突然扑上,但听得“喀咧”一声,王德的两块肩脾骨给狒狒的利爪抓袭,臂弯的要害部位竟然也给柳琳一剑刺中,一条手臂登时麻木不灵,柳琳道:“师父不必你老人家亲自动手啦。”接着学她师父的声音道:“徒儿,你替我将他的武功废了。”柳琳自幼追随师父,声音口吻,学得非常之像,莫说王德现在已经受了伤,即算未曾受伤,他也绝不敢转过头来与柳琳再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跌的窜出石窟,没命飞逃。
柳琳抹了一头冷汗,原来她是效法古人“死诸葛吓走生仲达”的故智,将王德赶跑的。那两只狒狒在受伤之后,再护主伤敌,这时也倒在地上喘息不已!柳琳定了定神,立即又生出一条妙计。
此时张雄军与王勇斗了将近百招,都已精疲力竭,更加上王勇身上腥风的侵害,头晕目眩,更是难以支持,但想到在此重要关头,能拖延得一刻便是一刻,否则自己若然被王勇击倒,他们两大魔头合力追捕师妹,师妹只怕更难逃脱。张雄军思念及此,便强运气力,拼死支撑,改守为攻,苦苦缠斗。
王勇胜券在操,却是从容不迫,张雄军狂攻不逞,已是强弩之末,王勇满怀欢喜,正要乘隙而入,施展杀手,忽听得王德骇叫之声,随即见到他在洞中如飞跑出,看情形竟似受了重伤,王勇大吃一惊,正待喝问,蓦然间听得优云老尼的声音冷冷笑道:“天恶贼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趁我闭关的时候,到这里来欺负我的弟子么?”但见洞门开处,柳琳推着一辆独轮车走出来,车中盘膝而坐的,可不正是优云老尼!
这一下饶是王勇胆大,也自吓得魂飞魄散,“这老尼原来是在坐关练功。”心念未已,张雄军蓦地一声大喝,掌劈剑截,一招“星汉浮磋”,剑尖颤动,掌风荡开了他的钢刀,剑尖连刺了他三处要害!
王勇本来比王德心细得多,刚刚听出声音有点不对,惊魂未定,便受了剑伤,气得他七窍生烟,大怒骂道:“你这小子敢施暗算,你也休想活命!”倏然转过身来,反手一拳,势似奔雷,张雄军那一剑已是尽了全身气力,幸而刺中,心情一松,这一拳如何还闪避得开?但听得“蓬”的一声,他刚刚跃起,便给王勇一拳击中腰胯,震出了三丈开外。
王勇这时已看出了优云老尼已死,依他的心意,本要把柳琳也毙于掌下,可是他被张雄军刺中了他身体的三处要害,这一拳打出之后,他的气力亦已消散,但耳鸣如雷,目眩金星,再也支持不住,只得再强提口气,疾奔下山,这时若然柳琳敢追上去,王勇已是敌不过她,定要被她杀死,可是柳琳见他中剑之后,仍然能够伤人,怎知他也受
了重伤,何况她的师兄又已倒地垂危,她当然只好放过王勇了。
柳琳停下了独轮车,跑到师兄身旁,只见张雄军面如金纸,口鼻流出瘀血,却犹自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师妹,你想得好妙计,靠着师父的神威,终于把这大魔头赶跑了,真险,真险!”那辆独轮车乃是张雄军搬运柴火用的,柳琳将师父的遗体放在车上,当成是师父的座车推出来,王勇若然再镇定一些,立时便可看出破绽,柳琳侥幸成功,越想越险,额上的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柳琳将她师父的法身再搬回石窟。然后将空车推出来,把师兄放在车上,推他回去,边走边对张雄军说道:“师兄,如今五胡乱华,天下大乱,你既然饱读兵书,武艺卓绝,为什么不参军呢?”柳琳有意将师兄带回邺城。
张雄军闻言一愣,他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倒是从来没有思考过参军的事情,于是微微一笑的对柳琳说道:“你师兄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军旅生活是适应不来的,师妹你你既然是沈冲将军的妻子,自当好好辅佐他成就霸业,师兄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柳琳闻言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张雄军歉然说道:“师妹,累了你了。我有两只狒狒服侍,你有紧要事情,可以先下山去。”他一时之间未想起来,那两只狒狒也受了重伤,它们也正自要人调理,如何还能够服侍他?
柳琳衣不解带地服侍了师兄三天,张雄军才能喝点稀粥,身子也才能在床上转动。幸而有优云老尼用雪莲制炼的碧灵丹,能解百毒,要不然张雄军只怕要毒发身亡了。
倒是那两只狒狒先好起来,到了第三天,它们已经能够走动,张雄军又催她下山,柳琳虽然挂念沈冲,却是执意不肯,到了第七天,张雄军身上的恶毒尽消,这才能够下床,可是身体还虚弱得很,这一天柳琳奉师兄之命,将师父的遗体埋葬了。至于建墓立碑的事情,则只好留待师兄日后去办。
做好这一切之后,柳琳拱手向张雄军辞行,张雄军微微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离去。柳琳于是带着包裹一路向邺城进发,张雄军看着柳琳远去的背影,心中是百感交集,眼中依稀有不舍之意。
而此时在邺城的沈冲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到那怪人的体型,沈冲估计柳琳是凶多吉少,每日派人出去打听都是杳无音讯,沈冲身上的伤尽管没好,但是每日仍然是借酒浇愁才能麻醉自己的脑神经,或许酒醉迷糊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部将前来劝说他的时候,沈冲一改以往温和的性情,将他们全部骂退,众人见状也只好让他继续颓废下去,却是丝毫的办法也没有。
沈冲让画师画了一幅柳琳的画像,除了喝酒沈冲每日都是盯着柳琳的画像发愣,此时的他已经全然不是以往那个英气勃勃的将军了,此时的他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头发散乱,犹如乞丐一般落魄。
“琳妹,你到底在哪?是生是死?你快回来啊!”沈冲口中是胡言乱语,脸上却满是痛楚的表情,酒是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灌。迷糊中他想起李达以前讽刺他的话:“其实你和文棠都不过是冉闵的杀人工具,你们什么都不是!”
其实冉闵对他们犹如亲兄弟一般,
李达这句话虽然说得有点过分,但是这些年沈冲内心的确是厌倦了沙场征战的军旅生涯,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尽管是胡人的鲜血,但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厌倦和空虚,功勋,名利,这些都不是沈冲想要追求的,他心中要的只是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而此时的柳琳却是生死未卜,怎能不让他方寸大乱?
酒喝到深处,沈冲头晕目眩,醉卧在地,侍卫见状连忙将他抬上了床。躺在床上沈冲想起了和柳琳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夫妻俩经常在野外游玩,那时候是他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他们就像孩子一样一起捉萤火虫,然后放在灯笼里,晚上用来照明,两人就在萤火虫的祝福之下相拥而眠。。。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啊!想着想着沈冲眼角流出了泪水,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侍卫见状忙把他扶住,沈冲满脸酒气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你们快去给我捉萤火虫!,快去!”
侍卫们听了都是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哪有什么萤火虫,看来沈冲已经是神志不清了。看着侍卫们的表情,沈冲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于是想了想对侍卫们说,你们去把邺城能找到的蜡烛全部找来!
侍卫们闻言只得按照沈冲的吩咐去做,大半天功夫之后,侍卫们终于搜集了一筐又一筐的蜡烛,而此时也已经夜幕降临,沈冲命人将所有的蜡烛摆放好。
等到夜深之后,沈冲让人将所有的蜡烛同时点亮,霎时间沈府外是烛光闪闪,犹如群星璀璨一般,声势极为浩大,府内的丫环和仆人见了这样壮观的场面都是暗暗称奇,交头接耳的私下议论起来。
看着身前犹如群星点点的烛光,沈冲声音嘶哑的哽咽道:“琳妹,你到底在哪?我为你捉了这么多的萤火虫,琳妹,你快回到我身边啊!我不能没有你。”
所有人听了沈冲这话顿时都是心中黯然,有些丫环都已经眼圈微红了,连连用自己的衣袖拭去眼泪,她们都被沈冲的痴情所感动,自己还从没见过这样痴情的男子。
此时的沈冲虽然是蓬头垢面,满脸忧伤,但是棱角分明,精致的五官在烛光下仍然依稀可见,很多丫环见了都不由的心中疼惜自己的男主人,只恨自己不能代替柳琳罢了。
或许是沈冲的对柳琳的感情感动了上天吧,侍卫来报柳琳已经安全的回了邺城,现在正在往沈府赶来。沈冲闻言无神的眼光突然一亮,仿佛重生了一般,浑然不似身负重伤的人,他身子一闪夺过了侍卫的马匹就往外赶去,众人见了他的速度后都是暗暗咋舌。
沈冲拼命地向城门的方向赶去,不久后他就听到了马蹄之声,此时的马蹄声是如此的悦耳,当那个整天魂牵梦绕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沈冲激动地全身都颤抖起来。
两人同时下马,缓缓的走向对方,沈冲伸出手来轻轻地碰触了柳琳那依然秀丽异常的脸蛋,柳琳见到自己的丈夫憔悴成这样,知道是思念自己所致,眼圈也是微微发红,小嘴一扁,差点哭了出来。这对患难夫妻终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此刻的他们都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让自己永远停留在这最为幸福的一刻。。。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求收藏,求红票,求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