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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办了点事儿。”胥遇辰随口回了句,具体的却没有往下说。
姜釉见他这样,觉得或许是去办了点别的什么事,不好对她说,于是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毕竟如果是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好多问,多不礼貌。
见姜釉不再问,胥遇辰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今天的确是出门办了点事,具体的说是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悄悄去了那个姜釉嘴里的那个村子,在那儿的确也发现了一些情况。
但现在姜釉要去上课,如果告诉她的话,怕她会心神不宁总是想着这件事儿,胥遇辰打算等姜釉上完课了,再同她好好说一下这件事。
毕竟如果他们要去捅这个“篓子”,那可说不定是捅破天的事儿。
两人一路上各自想着心事儿,并没有怎么交流。
讲课的地方是镇上的一所中学,距离宾馆开车只要十多分钟。
姜釉抵达的时候,距离约定的开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她看了眼胥遇辰,心里有了数,他恐怕是特意掐着时间点赶回来送她来上课的。就以为之前承诺过要送她么?
这么想着,姜釉觉得胥遇辰的确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让他看起来更讨喜了一些。
胥遇辰将她送到了教室门口。
这地方他早就来踩过点,知道安排在了哪间教室。
到了教室门口,姜釉往里头一看,发现教室里居然坐满了人。几乎是一排教室一排学生,大家错落着坐,又有一种学生被老师在两旁保护的感觉。
姜釉从这些老师和女学生淳朴的脸上看到她们有些羞涩又有些渴望的眼神。
她们知道今天自己是来学习什么的,她们当中大多数人对这方面还懵懵懂懂,即便是老师自己也其实对女性性教育这块是缺失的。在她们小时候并没有老师或者家长系统的教过,而长大后她们能获得这块只是的渠道也并没有太多。
再加上她们大多数人都处于小镇或是偏僻的山村,这边师资力量少,一个老师当几个人用,授课繁忙,即便有网她们也很难上网去专门看这方面相关的知识。
其实不仅仅是偏远山区的女性对这方面知识匮乏,很多大城市里的女性依旧也是匮乏的。
大多数女性关于这方面的只是也仅仅只是在性成熟期会来月经这样的事情。
开始上课后,姜釉发现她们都听得十分认真,大家都带了纸和笔,老师和学生一样,都边听边做笔记。
姜釉明白,她们其实并不是不渴望多知道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她们知识没有人教,而平时也很难启齿说自己想了解。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一堂课,她们都很珍惜。
想到这里,姜釉就有些替前面的几站的女性感到可惜,如果那时候就能开这样一堂课,让她们也都来听听那该多好啊。
课程一共一个小时,还剩十分钟时,姜釉结束了她的全部内容,将最后十分钟留给了大家提问。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羞涩,但有了一个人开头后,就越来越多的人鼓起勇气提问。
也是到了这个环节,姜釉才发现,这里面不少女学生还处在以为接吻就会怀孕,又或者更离谱的觉得只要举行了结婚仪式就会怀孕。
有个女学生告诉姜釉,说她有个同学,被男孩子捉弄拉去举行结婚仪式,吓得哇哇大哭,害怕自己会因此怀孕,以后就不能读书了。还是老师知道以后,去安慰了她,才平息下来。
姜釉听得很惊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里的有些学校,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课都没有开展,一些女孩子不懂得这些道理也是正常的。
这堂特别的知识课堂结束时,姜釉看着陆续从教室离开的女教师和女学生,心里头忽然涌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很浅,但是又显得很重,并不是像获得了什么奖项那样令人心潮澎湃,也不是像研发出了什么药剂令人振奋人心。
可它就是这么轻轻巧巧地萦绕在你的心头,让你觉得莫名有一种安然的感觉。
就好想一个人做了该做的事,尽了该尽的责,让自己肩头更送松快了一些。
等所有人都离开教室了,姜釉也往外走。
她一走出教室门,就发现教室外有个女学生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她。
姜釉三两步走过去,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女学生点了点头。
姜釉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或者,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是。”女学生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承认。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还回头看了眼后面,确认没有别的人,才在姜釉鼓励与和善的目光中开口。
“姜医生,你今天在课上说女性生理健康的时候,有说到妇科炎症……”女学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说完了,“瘙痒、异味什么的……如果有这些症状,就表示得了炎症吗?”
姜釉看着她,这个女学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很乖。此刻她问完问题,手紧张地抓着自己衣服的衣摆,看得出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的。
姜釉没有犹豫,说道:“如果我在课上说的那些症状大部分都吻合的话,不出意外就是得了妇科病。”
听到姜釉肯定的回答,女学生咬了咬嘴唇,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姜釉看出端倪来,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柔一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是……身体不舒服吗?”
女学生看起来快要哭了。
姜釉又说:“我在课堂上也说了,形成妇科炎症的因素是多样的。如果发现自己得了这种病,就去检查一下,然后听医生的好好吃药治疗就可以,这并不是什么骇人的病。”
女学生又问:“那……要吃什么药呢?”
“具体吃什么药只有检查过才知道。”姜釉回答她。见她更加犹豫了,姜釉又道,“如果你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女学生深吸一口气,对姜釉说道:“不是我有这个症状,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最近有了医生你刚才说的那些症状,而且她告诉我,她们家里她妈妈和她姐姐也都有。最近我表姐和我姑姑也不舒服,我那天还听到我姑姑跟我妈在说这件事。我怀疑,她们都是得了炎症……我害怕,我也会得。”
听到女学生这么说,姜釉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接了起来。
她赶忙问:“你是哪个村的?”
女学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老实回答了:“布塔村的。”
布塔村。
姜釉心中一凛,这个村子正是她怀疑水源被污染的那个地方。
这么看来,这个村子一定是有问题。
“小同学,你们这个村子,除了像你姑姑和朋友这样的女性出现了疑似炎症症状外,还有没有一些别的事发生呢?”姜釉看着女同学,小声问她,“比如有生病的人变多了之类的。”
女同学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每年都有人生病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多了。”
“那你……”姜釉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李可,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刚找你半天呢,走了,得回学校了。”
来的是和女学生一起来听课的女老师。
姜釉看着小跑着过来的女老师,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