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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治所大堂,刘贞正闷着头处理着一些繁杂琐事,恰于此时简雍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德华,南边又有消息来了!”简雍一步不停,一直走到刘贞身旁才站定了脚步,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神情欢喜中亦带着些紧迫。
“哦,说来听听。”刘贞一把站起,拖着简雍的手就往里间走去,里间稍显阴凉,又有靠椅,比外间要舒服得多。
“自从皇甫将军一把火烧了长社之后,又有与朱儁曹操合兵进击汝南,陈国,败波才于阳翟,波才战死。又败彭脱于西华,至此皇甫嵩转战东郡,朱儁则转攻南阳。如今皇甫将军与黄巾卜已对峙于苍亭,而朱儁则与荆州刺史徐谬,南阳太守秦颉合兵一万八千,围黄巾赵弘部于宛城。”
卜已这人刘贞是没有一点印象的,好像前世玩的游戏中亦没有这个人物,卜已实力如何,为人又怎样,他是一概不知,但是这赵弘却还知道一二,也算是黄巾中有些实力的人物。当下问道:“这赵弘实力如何,又有多少兵马,照宪和估计这宛城又守到什么时候?”
“赵弘乃张曼成的得力手下,如今张曼成以死,赵弘几乎接手了原张曼成的所有人马,对外宣称有二十余万,不过以我估计这二十万应是没有的,十来万应是不差,宛城也是大城了,又有这许多人马,若赵弘不是太草包,估计坚持一二个月应是没问题的。”
“那卜已又如何?”
“论才能卜已不差赵弘,甚至尤有过之,只是手下兵马要少于赵弘,又无坚城可守,但是皇甫将军兵力亦不如朱儁,以我之见,两方相峙时日应是无甚差别。只是这河北黄巾还未受到大的打击,各地都有不少贼寇,若是其它部份加以援手,只怕皇甫将军要平这卜已还有些难度。”
“卢大人处又是如何?”
“卢大人处还是原样,照这样下去,只怕卢大人不能持久?”
“这又是为何?”
“如今各地官军都有捷报回传京师,只有卢大人处尚是僵持,当今皇上的性子德华也是知道的,再这样下去,只怕朝廷会有怨言,皇帝若是不满,底下奸臣难免要动些手脚,到时拿个不相干的罪名就把卢大人兵权收了。”
简雍这番话一说完,刘贞就笑了,历史上确是如简雍所言,自己有穿越的优势才知道这些,而如今简雍只凭当下形势就把这结果猜了出来,说不得还是有些本事
。
“那照如今形势,我们是不是可以暂缓南下呢?”刘贞想了想,如今离张角死亡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只有等张角突然离世的时候才有便宜可拣。在他的印象中张角是十月份死的,只是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赵弘那边先不说,离我们这里太远,管他败与不败,都跟我们暂时没有关系。现在就看卢大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如果卢大人那里就要生变,而皇甫将军又能尽快的扫平乱军,若是卢大人退位,皇甫将军能直接接手那么我们就得尽快南下,就算卢大人那里暂时还无事故,卜已又能拖住皇甫将军一段时日,我们也要南下,至少得打通与信都的通道,到时就算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可以及时调整,要知道从河间到信都还是有些距离的,要一路扫平障碍,直达信都至少也得一两个月时间,现在就做准备只迟不早。”
“眭固那小子,情况如何,这都过了二天了,今天他有什么行动?”听简雍一说,刘贞也觉得有道理,现在自己有个简雍就要少操很多心,如果将来再弄个一流谋士过来,岂不是大爽。这南下之事算是定了,只看眭固能有多少作为。
“眭固今日确实有所行动,前两天也打听了一些情况,今日一早就带着不少队伍出城去了,至于能做到什么样,一切得等到他回来才能揭晓。”简雍不急不徐的答道。
“如今城外三营在张飞和李林的带领下已练起了战阵,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战阵,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城内关羽的精锐更是了不得,这都得益于德华你先期的基础训练,战士们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这步军战阵只怕会比预想的要快得多,说不定这次南下还真能起点作用。这辎重粮草也在准备中,如果带上关羽的八百人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一季粮食在德华你的指导下长势极好,河间今年应是不愁了。”简雍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只主公这种粮之法就是大妙,却不知前世的刘贞身处农家,高中以前在家的时候每一季都没落上过,只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少有耕作,对这种田之事了如指掌。
“嗯,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吧,等过了两天看看眭固那边的消息再说!”刘贞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刚才与简雍这一番对答又费了不少时间,自己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唉,我是想休息呢,只是如今还有不少琐事要处理。自从来了这河间,我已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我的性
子你也知道,以前在涿县哪一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哈哈哈。”简雍大笑起身,抱拳去了。
…………
河间东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小山坡上,眭固一行十几个人马,遥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的一线轻烟,如无意外,那应是这河间黄巾的余部人马,正向这边滚过来。只看来势,人数应不下万人。眭固忍不住脸上就有些抽搐,自已只带了十几个步兵,除了几个是自己营里的外,还有几个是从其它营内借来的,都是原先在黄巾中能说得上话的。本来说好今日来这里是跟对方谈谈条件的,没想到对方竟来了这么多人,眭固估算着这应是河间附近所有的黄巾了吧。
“大人,这……!”眭固身边一个安民军将士上前一步向眭固说道,只是这话说到一半却没能说得下去,对方这么大的阵仗,要换着以前,他们老早的就跑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来问这么一句。
眭固脸色十分难看,想起刘贞对他的信任,想起这过去的一个月内的训练,他挺了挺胸,狠狠的瞪了那士卒一眼,并不说话,势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自己来这里是来谈条件的,不是来打仗的,为了避免引起误会,自己还特意少带了些人马,想来对方若是念点旧情,当不会为难他们,大不了谈不成吧。
另一边黄巾徐徐望小山坡走来,为首一人安坐马上,嘴角上扬,他早就看到了山坡上的眭固等人,此时故意缓缓而行,就是要给对手强大的压力,让他们直接在自己的压力下逃跑,想要招安,就凭河间三千新军,济得了什么事,虽然上次刘贞在东门阅兵时,他也在远处遥遥看了,好像也有番模样,只是那刘贞再怎么厉害,这些新军毕竟只训练了一月,战斗力可以想见。昨天之所以答应眭固来谈条件不过是一时兴起,哪里真正的想要谈了,而且这谈判也说不定就是对方的一个诡计,想要引他们入网,一网打尽,幸好这地方是自己选的,事前也有派人监视,如果对方真有大军埋伏,自己大可以不来,虽然会扫些自家威风,但怎比送死强,只是没想到这眭固倒有些胆量,居然只带了十余众,此时竟还立上山坡上未见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方势力也变得越来越近,黄巾为首的那人脸上再没有刚才那股笑容,反而变得铁青。这刘贞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能让以前胆小的眭固到此时还不动声色!自己可是已经尽力减慢了行军速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