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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没回话,先去结帐,和老常耳语几句。边走边道:“怎么做我也没想好,但首务之急是先要摸清孙家的底。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帮助王家,如果只是为财,那就简单了,怕得就是他们不单单是为财而来。”
马大胆道:“就是,要财宝,随便叫他去墓里挑上几件,便能拉拢过来。就怕他们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孙家出现在这节骨眼上,会不会是方石冢的事儿,王家或许把这事跟孙家说了。”
布丁摇头道:“就算韩青把这事说出去,可他只下到九转大殿,并未见到下层的财宝。他见到的不是骷髅就是机关,应该引不起别人的兴趣。不过,孙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怎么,你有办法叫孙力开口了?”
“哼,他人老成精,叫他开口,难!不过,让小的开口却不难。”
马大胆道:“对,打蛇打七寸,老的不成弄小的。嗯,我有办法,明日趁其上衙时,迷倒拖进刑房,估计几鞭子下去,就开口了。”
布丁敲他脑壳,骂道:“你这是人脑想出来的办法吗,还是我的军师呢?吃点牛肉,脑袋就成牛脑了。”
马大胆尴尬道:“头儿,你有何高见?”
“哼,现在做的就一个字——等!”
“等?”三小瞠目结舌,原以为布丁有什么高招呢。
“嗯,你们想,为何我在老常的摊上跟野菜吵的这么大声。”
阿娇道:“野菜是叛徒,就该骂。”
布丁又敲了她一指,道:“什么叛徒,我们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伙伴,我刚刚是故意大声骂的他。试想,孙梓寿这孙子没胆直接跟我讲话,而是通过马彪文带话给野菜,再通过野菜的嘴传给我。这说明,孬孙也知道我和野菜是好兄弟。同时也说明,在他眼里野菜不是那么可恶。虽说站在我们这边,可并不算是他的敌人。我正是要利用这点,故意骂走野菜,叫大家都知道我们翻脸了。这样,孙梓寿必会主动争取拉拢野菜。因为,好兄弟必会知道好兄弟的短处。这样一来,野菜就可轻而易举的成为咱们的细作,这叫反间计。”
“可你怎么能确保孙家知道你和野菜决裂了呢?”
“你没注意,刚刚吃饭时,坐在我们身后靠西的桌上有一个叫江三的人,他是北城后里村的人,在孙家做护院,我前些年和孙梓寿打架时跟他照过面。看到他,我才故意放声痛骂野菜的。”
“哦,他为了讨好主子,必会把这事禀告孙梓寿,孙梓寿若不放心便会来老常这儿查问。而你结账时多给了老常好处,叫他到时候按你教的话来说,对吧?”
“嘿嘿,你明白就好。要知道,老常对布头我那可是感激涕零啊。当年,皮家三兄弟来砸他摊子,没我的照顾他的店子早就关张了
。”
马大胆惊呼道:“皮家三兄弟!那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楞头青痞,比咱们大不少吧,你怎么搞定他们的?”
“布头我为何在城里这么出名?哼,难道你没听过我勇斗三皮的事迹吗……”
马大胆急不可耐道:“我以前很少来城里,没听过,你快说说。”
“好吧,其实……”
阿娇抢话道:“呸呸,布丁哥哥无赖得很,我来说,其实很简单。皮大的儿子皮瓜瓜在淄江戏水,正赶上上游发水,一下子给冲到江心,皮家兄弟水性很差都游不过去。眼看不行了,刚好布丁哥哥路过,给救起了。皮家欠了哥哥一个天大的人情。后来,因为吃饭时起了争执,皮家三兄弟要砸老常的摊子,正巧又是布丁哥哥路过,就过去讲情,皮家看在他面上才算了。”
“嘿嘿,知道了吧,老常是绝对听我的。不过,我也没白叫他帮忙,结账时,多结给他二钱银子呢。他半个月的生计有着落了,你说他能不听我的吗?”
“嗯,全盘计谋很大胆,很符合我马大胆的胃口。可是,这苦肉计,你事先和野菜打好招呼了吗?”
“没有,我也是突然想起的计策,就顺应着立即实施了。”
“啊!俺娘哎,你也忒大胆了。这万一,野菜真被你骂烦了呢?真和你一刀两断了呢?把你以前干的那些坏事都说出去,那你可真就危险了。他们告到衙门,衙门也包庇不了你。”
“哼,我跟野菜从光屁股玩泥巴时就在一起了。十几年的交情,岂能因为几句话就断绝了?”
“布头,我说句小人话。‘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你把这么大的赌注押在十几年交情上。万一,你想过吗?你刚刚不是还说有万般对策吗?”
“哼,我对自己兄弟是不会有对策的。就像你,我们才认识几天,我不是也把心交出来了吗。你若背叛我,我一样死得很惨。”
“我马大胆堂堂临河村将门之后,岂能做那种背信弃义之事。可你忘记了袁文吗?在山里……”
布丁道:“休提袁文,他跟我虽说从小相识,却从不曾深交。而且,虽说他出卖了我一次,但我知道他的苦处,并不怨恨他。你看,他现今不是很听我的话吗?”
马大胆道:“布头我劝不了你,但我总觉着你有时胆子太大,过于相信人,我爷爷曾跟我讲起,太祖当年就因为轻信,吃过大亏。做大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全信。”
“行了,你够啰嗦的了,等我的好消息吧,叫你看看什么叫兄弟。”
阿娇道:“就是,布丁哥哥说的就是对,我也相信,野菜不会这么没骨气的。”
大牙道:“嘿嘿,马大胆,你就看着吧,俺们这些伙伴的情谊
有多深。”
马大胆道:“最好是能叫我嫉妒。不过,从今以后,别说你们,要带上我,是我们。”
“哈哈哈,好的。”
到了路口,马大胆和大牙结伴往东门走去。布丁先送阿娇回家。
到了阿娇家门口,阿娇撒娇耍赖就是拽着布丁衣角不让走。“哥哥,你每次来都不进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喝杯茶再走,天黑还早着呢。”
布丁道:“小声些,夫子听到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我爹听我的。你是我哥哥,一直都是你保护我,我爹早都知道的。”
“可你爹是严厉古板的人,我见了他很怵头。”
“咳咳。”闻声扭头一看,布丁立觉头皮发麻,城里最叫他怵头的人此时就站在面前,只见周夫子背着手,目无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布丁。
布丁忙赔笑:“夫子安好,学生给你请安。”
“布丁啊,你认为我很严厉我不否认,但古板吗该作何解释?”
布丁道:“哪里哪里,夫子严厉是治学有方,古板吗,可能是学生错觉。”
“哼,若是不严厉怎能管教的了你这等泼皮。若是不古板,像我们这样的穷酸出身,谁还会对我有一丝的尊敬。朱公有云:治学严而……”
布丁只觉脑袋嗡声大作,急忙插话道:“学生受教了,就此告别,恩师保重。”
“哎,急什么,我还没说完,烨才终于知道学业的重要,现在大有长进,你近期就别再骚扰他了,今年乡试,稍加努力,他还是很有希望的。”
“既然夫子这么说,我一定做到,告辞。”
布丁急于脱身,再跟夫子咬文嚼字说下去,自己就给酸死了。
不想,阿娇一把拽住布丁衣角,撒娇道:“不行,我爹你也见到了,不是你想的那么凶吧,你不能这么就走了,去家里喝碗茶再走,我要亲自给你沏一杯姑母托人给捎来的据说是贡品茶,你尝尝,好喝得很。”
周夫子其实也并不反感布丁,布丁上学堂时,没少敲他竹板,但为人师者,哪个度量不大。捣蛋孩子见多了,况且布丁一张小嘴还很会哄人,每每被他气的半死,抓来敲打时,布丁小嘴呱呱一说,往往重刑就改轻判了。还有,阿娇也起到作用,死党一般混迹在布丁身边,夫子谁都敢管,唯独管不了阿娇,阿娇在他眼里那是心头肉,眼中宝。放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阿娇一哭二闹两大法宝只要一使出,周夫子立即乖乖就范,宝贝疙瘩想怎样就怎样。所以,阿娇耍赖拽着布丁不让走。周夫子便道:“这样吧,布丁啊,反正你家离此不远,就进屋歇歇脚,喝杯茶,共叙你我师生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