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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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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图在吴习说话的时候,全身心的聆听吴习会不会说他拿了田馥萝卜丝,看到吴习说话特意向他看过来时,他自觉自己心中猛然悬空,生怕吴习质问自己有切好丝。听到吴习说:看在你们在我这辛辛苦苦两年的份上,他就知道吴习一定知道他拿了田馥的萝卜丝,接着吴习说:不计较此事,这才放下心来,心道:“师傅还是讲情面的,不像其他的师傅想尽办法拖延徒弟出师的时间。”

    田馥前去买豆腐,刚走到厨房大门。吴习忽然补充道:“田馥,记住我要的豆腐丝是头发丝那么细的!”田馥惊道:“把水豆腐切成头发丝那么细?这是什么菜?”吴习道:“名菜:文思豆腐。最考验刀工的一道菜。”田馥道:“我知道了!”

    吴习见田馥走远,回头对周成、孙图道:“好,今天我就考你了,两道菜,做好了,我就给你发初级厨师的证明, 可以在店里那厨师的工资。这两道菜是。。”下午三点,田馥独自一人,待在厨房中的切豆腐丝,三十斤的水豆腐,除了手中的这一块,桶里还剩二块,上午加半个下午,别说半斤的豆腐丝了,就是连半两像样的豆腐丝都没切出来,切出来的丝,不是因为豆腐太软,手稍不注意用力过大压断,就是切豆腐时,豆腐四处晃动切歪了。田馥懊恼把豆腐放在案板上,来回比划该怎么下刀。

    这时,吴习来道田馥身边,看着田馥拿这菜刀在豆腐上比划,该怎么下刀,问道:“苦练刀工苦吗”田馥道:“苦。”吴习笑道:“苦练苦练,如果不苦,就不叫苦练。不过,田馥啊!小时候是不把苦给吃了,苦也会长大,长大后的苦更难吃。”

    田馥回头看了眼吴习,嘟了嘟嘴,没说什么,回头接着研究自己切豆腐丝时,那里做错。吴习接着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来我来告诉你,这豆腐丝该怎么切。”伸手从田馥手中接过刀和豆腐,道:“切豆腐丝一定要做到心平气和,心到,眼到,手到,三者合而为一才能切出来,你这么切。。这么切。。”田馥站在旁边用手掌虚拟吴习的动作,半小时后,桶的豆腐切完,田馥还是没有摸到切豆腐丝的门路,吴习见到豆腐已经切完,道:“今天就到这,把这收拾好。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情找你谈谈。”

    田馥问道:“嗯,师傅是关于我读书还是来学厨的事吧!”吴习点点头笑道:“就是这个事!你已经初中毕业,也该想想是读书深造还是跟着我混。”田馥道:“我知道了,我收拾就来!”吴习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十分钟后,田馥收拾好厨房,走到吴习的办公室,刚进办公室就见到吴习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套厨师的衣服。刚走到办公桌旁边,吴习指着桌上的衣服道:“不管你选择是去读书,还选择留下跟我学艺,这件衣服都是你的!”田馥道:“这是?”吴习笑了笑,道:“酒店初级厨师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把工资提到初级厨师最高的工资了一月7000,等你厨艺提高了,工资待遇自然会上去。如果你想去读书的话,暑假的两个月,你可以在店里帮忙,工资是厨师的工资,不在是学徒的了,剩下的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半读半学厨。”

    田馥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衣服道:“师傅,明天我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吴习道:“你不考虑考虑读高中的事情吗?”田馥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在六岁的时候就想过了,我要做天下最好的厨师。在说了,师傅,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过,跟我混,我带你装逼带你飞。”吴习哈哈大笑,用指手指田馥道:“你啊你,师傅的确这么说过,怎么样,师傅有让你失望过没有!”田馥郎声道:“从来没有!”吴习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正式上班!”田馥大声道:“是,师傅。”田馥刚转身想走,吴习道:“田馥,昨天你切好的萝卜丝,是孙图拿走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去找他的麻烦?”

    田馥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放纵他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吴习道:“怎么说他已经来了三年,我不希望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掩盖他这三年来的努力,揪着他不放。田馥你记住,做人不能因为别人有一件事不对,你就全盘否定他。当然,如果他把投机取巧当成手段的话,我也只能请他离开了!”田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田馥回到宿舍,刚到门边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走进房间,发现他的洗发露,沐浴露,不见了,皱了皱眉头,来到卫生间门口堵里面的人。过了片刻,孙图手里提着一瓶洗发露,从卫生间中走出,见到田馥在门口等他,惊讶道:“蛤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师傅不给你开小灶了?”田馥看着孙图手里的洗发露,道:“师傅说明天我可以去上班了。然我休息半天。”说完又瞟了眼孙手里提的洗发露,面色不悦道:“孙

    大炮,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洗浴用品啊!”

    孙图听田馥要他别用他的洗发露,打了个哈哈道:“哎~蛤蟆,我也是办法啊,你看我房贷那么重,还有奶粉钱,一个月的学徒工资就那么千把来块钱,用你点洗浴品也没什么啊了。不要那么小气!你就当济贫嘛!”

    田馥心想:“今天你拿我的萝卜丝,害我跑了半个小时的冤枉路,看在师傅的面上,我也就不说了,但你这,你穷你有理的态度,真的不能忍。论实际情况老子可比你穷多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省吃俭用抠出来的,你生活条件可比我好一点,你还来给来我穷我有理这一套!”面色不愉道:“孙大炮,你那是只是用一点,你都用我的四个多月了。在说了,我的条件比你好不到那去,我家里也是到处要钱,我学徒工资少你一半,五百块,就这样 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三百块,自己就剩两百块了。所有的开销都要从这俩百块里抠!你这样  搞得我连地摊货都买不起了!”

    孙图道:“哎哎,田馥,你学徒工资少,那是因为你一边读书一边学厨,每天来店里三五个小时,既能学艺又能拿点钱,还管饭,这好的事你那去找啊!你也不要不满足,再有,我就不用那点洗发露吗,你怎么这样斤斤计较啊!记得这么清楚,你这么搞以后我们连师兄弟都没法做了。”

    田馥愣道:“我!?”孙图见田馥一时词穷,故作霸气道:“好了好了,你说得那么可怜,我现在也转正,工资也涨,等你这瓶洗发露洗完了,我去买,你用我的。”田馥一阵无语,心道:“还要等这瓶用完?你要是有心的话,怎么不现在去买?”不信道:“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孙图道:“哎呀!放心,这次我不会骗你的!”田馥翻了个白眼道:“这句话比上一句,少一次!”孙图看到田馥翻白眼,不乐意道:“哎哎~蛤蟆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说得我好像很喜欢占便宜一样。”

    田馥见孙图说来说去,没有任何要去自己买洗发露的意思,道:“行,你还想我的用是吧!不过后果自负。”孙图道:“蛤蟆,你这话说得就有些伤感情了。我。。”田馥不等孙把说完转身,房间外走去。孙图看田馥的身影从门框消失,不屑道:“切,还后果自负,你都给我说了多少次,这不,我还不是好好吗?”手一扬,叮当一声,把手里洗发露丢到地上,吹着口哨,洗他衣服去了。

    田馥来到一个小卖部,问道:“老板有没有脱毛膏。”小卖部老板往店里面的一个角落一指道:“那!”田馥道:“效果怎么样!”小卖部老板道:“这要是抹在头发上,让你秃成地中海都没问题。”田馥道:“好,我就要这个了我在拿瓶飘柔。多少钱?”小卖部老板道:“两样58块!”田馥付过帐,回到宿舍,这时孙图已经不在宿舍,事不宜迟,田馥把先前买的洗发露倒掉一部分,把刚买的脱毛膏灌入洗发露中。

    然后孙图的头顶秃了,由孙大炮变成眼前的三秃子。

    孙佳佳怒视陷入回忆的田馥,道:“说,自己做的事,还有什么好想的!”田馥道:“自然是因为你爸。。。”本想说是因为你爸自己不买洗发露,老是来用我的洗发露,我才往我洗发露中灌了脱毛膏,他才秃的!忽然看见三秃子这时痛苦用手捂着脸,心想:“师傅常说,饶人非痴汉,痴汉不饶人。”顿了一下,改口道:“因为你爸帅,我嫉妒,所以我给他的洗发露灌了脱毛膏。”

    孙佳佳一听到田馥说他因为嫉妒父亲的长相,在他的洗发露灌了脱毛膏,致使父亲毁了容,怒不可竭,哗啦一声,抄起桌上一杯啤酒,泼了田馥一脸。田馥把脸上的啤酒抹掉,不以为意,饶有深意看了眼孙佳佳,笑道:“三秃子,你这小情人当真不错!我长成这样,她这么大的,十个跟我说话,有五说话声音带喘,四半个磕巴的。也只有她敢用酒泼我!”

    孙佳佳听田馥居然当着她面,跟父亲夸赞他,气急道:“谁要你夸了!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这个背上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的坏蛋。!”孙图却是哈哈一笑,他对当年的事心知肚明,知道田馥之所以要说是因为嫉妒他的相貌才往洗发露灌脱毛膏,是为了给他在女儿面前留面子。冲田馥数了个大拇指道:“我这女儿是真的不错。”

    孙佳佳见孙图跟害他秃头的坏蛋有说有笑,急道:“爸,我在帮你呢!你怎么还和这个坏蛋眉来眼去的,你究竟是那一边的。”孙图扬手道:“哎~佳佳,大人的事你别管,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非黑即白。”

    孙佳佳刚想开口,她母亲指了指孙图,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以孙图的信号为基准。孙佳佳看看母亲,又看看孙图,在看看被泼一脸酒的田馥,像没事人一样和孙图聊天。眼角的

    肌肉抽搐了几下,见父母都是以欢迎的态度对待田馥的到来,也不好在发作,只得气呼呼坐回凳子上。两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田馥,像是要用目光从他身挖下二两肉下来。

    田馥见孙佳佳正愤恨不已的看着自己,特意朝她伴了个鬼脸,然后对孙图道:“你不是不知道师傅的规矩,怎么还来打火锅。”孙图指了一下孙佳佳道:“这不是我今天生日嘛,女儿为了给过生日,高考完,在大街上发传单,就为了用自己挣的钱,请我吃一顿饭。听说这里的火锅特别好,所以我就来了。”田馥看了眼孙佳佳,笑道:“哈,三秃子,这么热的天,有这么件暖心的小棉袄,你得当心中中暑哦!”

    孙图哈哈大笑道:“你都说这么暖的小棉袄了,我还会怕区区中暑这点小忧伤!”看看食为天四周的环境,接着道:“蛤蟆作为师父收下天分最高,最努力的高徒,这里是不是太屈才了!”田馥喝了一口酒,道:“不,这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工资不高,累什么,却是给我提供第一手的实际资料。这可不能说屈才。”孙图饮了一口酒道:“今后什么打算?”

    田馥把玩着手里的酒瓶道:“在过阵子回家发展!出来十多年了,也时候回来老家去?”孙图道:“你不可能就这么回去吧!”田馥道:“准备回去和一朋友在景区门口开一家酒店,一条街十八家酒楼在那!”孙图微微笑道:“半年后,只剩下你一家!”田馥笑道:“拉倒吧你!一条街十八家酒楼,能生存下来的,能有省油的灯?”孙图道:“我看你才拉倒吧!我去可能不行!你,没有任何问题!”

    田馥道:“我不和你互捧了!你现在是那xx街,汉家酒楼厨师长了吧!”孙图道:“我这厨师长,还不是因为你没在!要你在,我们那一帮兄弟谁争得过你啊!”田馥苦笑道:“咱能不能别在吹牛了好吧!现在我就是一个没证的小厨师!说些正经事!”孙图道:“你想问师傅怎么样了吧?”田馥点头道:“师傅转到国外,病情如何。”孙图一口把酒瓶中的半瓶喝完,沉声道:“师傅的植物人是因为脑溢血引起的,师母说,清醒几率的不超过。”伸出两根手指道:“两成!”

    田馥听到师傅能从植物人状态清醒过来只有两成的机会,痛苦的闭上眼睛,搔首而后焦躁不安四处张望,最后抓起手中的半瓶啤酒,仰头一饮而尽。一瓶啤酒下肚,田馥得脸跟猴屁股一样红,尤不解气,抓桌子另一瓶啤酒,起口仰头,拿起这瓶啤酒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灌,不一会又是一瓶啤酒下肚。田馥只觉脸不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感,根本及不上听闻师傅噩耗的消息。站起身来,嗝的一声,打了一个酒嗝。失落道:“三秃子,今天是你生日,是你和家人享受天伦时光。我就不打扰你了!孙图站起身来道:“我看你和师傅的关系很好,你也明知道师傅不喜欢火锅,你为什么一定要学火锅呢!最后又为什么会把师傅气到脑溢血!”

    田馥道:“师傅以前有个未婚妻,在他出去出去学艺的期间,跟他做火锅的发小好上,在师傅结婚的当天,两人私奔了。恨屋及乌,所以师傅痛恨关于火锅的一切东西。而火锅这东西,却是我从小的梦想,是我一定要学得东西。这些年,你也知道师傅对我的喜爱,所给予的厚望,你们也看到了,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抬头看了远处的天空,道:“我学火锅学到当年拐走他未婚妻的那个发小的身上。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这样的行为,在师傅眼里无疑于背叛!”

    孙图神情复杂的看眼田馥,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问道:“蛤蟆,师傅特一级厨师考试的时候,冬瓜排骨汤里的那跟头发真是你掉的?”田馥挠了挠头,苦笑道:“呵呵,人都这样了,是我掉的又能如何?不是我掉的又能如何?”转身摆手,打着酒嗝道:“走了!”

    孙图望着田馥离去的背影,忽然道:“田馥,今天的事谢啦!”田馥,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那天师弟我去汉家酒楼腐败,你要是不请我的客,我绝对拆了你!”孙图道:“只要你来,这个庄我做定了。”田馥回头道:“这次没骗我?”孙图道:“如有欺骗,天打五雷轰。”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平地一声雷,远处一道银蛇划破夜空。田馥哈哈一笑道:“三秃子,以后这种话少说,哈哈”说完大笑离去。

    孙佳佳见她泼了田馥一脸的啤酒,“田馥自始自终没有找过她的麻烦或者苛责父亲,似乎没有想象那么坏,父亲和田馥后续的谈话中,有说有笑似乎是和解了,没有刚开始见面的尴尬了。好奇道:“爸,这人是什么人啊!他真能在一条街十八家酒楼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孙图斩钉截铁的道:“能!”孙佳佳道:“为什么?”孙图道:“就因为他从没有和生活演过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