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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相非无相，所得既所失。
拿笔在右下角签上名字后，裘泽夏怅然若失，原本认为正确的事情，忽然间就不知道对不对了。
金刚石那过那页合同，用眼神询问了下律师，确定没有问题后开心地笑了笑。
“裘总，资金一会就会打到你账户里，希望我们两家合作愉快了。”说着伸出了手。
坐在一旁的赵一强眼见这事已经彻底落了实锤，心里这才踏实，裘泽夏完全按照剧本落了真正一手。
面无表情的裘泽夏轻轻点点头，朝金刚石和赵一强微微颔首后便出了门。
站在门外，阳光明媚。
立于股市，风雨飘摇。
其实到了这个点位，说赢家一个没有，这点有些过了，那些个早早清盘之人，只要还愿意进来，那就已经算上赚了委实一大笔了，但是仅仅就还在里面的人来说，十去八九都还是安慰的人话，应该是十全十无了。
迎着阳光，裘泽夏眯缝着眼睛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马，心中暗叹，“为了这个名额，至于么。”
阳光普照着大地，风雨吹打着大盘。
大势所趋，蚍蜉撼树。
赵一强跟着出来，站在裘泽夏身边，“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很没有意思了？”
继续看着忙碌的人们奔走在路上，为了生计而拼搏，裘泽夏摇摇头，“所谓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话每个人进来前都听过，但是有几个人上心过？怨不得别人。买房前正因为没人告诉你买房需考量，楼价也会跌，所以那些人啊才有底气去闹一闹。”
嘿嘿一笑，赵一强双手插兜，“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挺有趣，要不我和几个相熟的地产老总提议提议，以后在新开盘的项目处前先挂上这十个字？版权费你开个价。”
扭头啐了一声，“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他们要肯挂这横幅，一个楼盘我买一套房去！”
“哈哈，这是你说的啊，你等着。”拿手指虚点了点裘泽夏，赵一强笑笑之后便不再说话。
在越城市解放北路这一片，有一处新建的小商圈，却因着地理位置并不理想，整个商场就没有卖出多少商铺，最近竟沦落到改庭换面，新东家除了将沿街店铺有所保留外，其余的便统统清理完产权后收回到手里，着手建造一个媲美“大会所”的综合会员制娱乐场所。
普通会员，年费百万起。
回到越城市，赵一强就拉着裘泽夏往这里来，站在门前一道影壁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后面的大院内还在施工，人影绰绰，好不热闹。
生性好动的裘泽夏自然知道这个还未开业，声势已成的会所门槛是何等之高，比之国内一线城市不遑多让，只是这会所到底有没有吸引力，其实还是在于会员的质量，谁都能进来玩的那是夜场，只是交点钱就是会员的那是夜店，只有人数少，门槛高，素质高，方才堪称私人会所。
当然，再如何都比不过四大山。
这已经不是砸钱能砸出来的了，这里面涉及到的太过复杂了，不可复制。
显然赵一强对这里很是熟悉，一路和明显是包工头，监理模样的人和蔼地打着招呼，一路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小院落前，四面环水，一条户外防腐木铺就的小道通到一座小屋前，砖灰色文化石的外墙质朴无华，只是识货的裘泽
夏看到屋外几颗随意摆放的盆景都是市价三十万以上的珍品。
人未到跟前，门扉已然洞开，两位高叉旗袍露出雪白大腿根子的古典女子左右两边拉着门把手，裘泽夏还以为是哪里暗中装着红外线感应器，原来是这般。
走进内中，已经有一些人坐在那喝茶，没有淫糜的画面。仿佛可以看到裘泽夏眼眸深处那丝失望，赵一强笑着解释道，“你想要的那些这里自然也有，只是现在还在装修阶段，那些姑娘们还都在别处培训礼仪规矩，这里是主人家自己留着的会客室，也算是，恩，真正的会议室。”
了然般点点头，很多上档次的地方都有这类地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在那种歌舞升平的场合谈，即便这些姑娘们培训地再好，依然不够保险，很多事情，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比如今晚。
见人都到齐了，坐在当中一男子拍拍手，两个开门的旗袍女子合上门便出去了，赵一强笑着走过去坐在一个空位上，招手让站着还在打量四周的裘泽夏过去。
轻声咳嗽一声，那位看着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目光巡视了一圈后，张开嘴笑笑，“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这事之前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不知道赵哥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从身边男子那接过话头，赵一强从面前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在鼻子前晃了晃，最后还是放回去，只是拿起那包通体白色无字图的烟点上一颗，“没什么要多说的，我只说点最新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从那里差不多算是出来了，往后能不能借到东风，就要看我身边这位了。恩，再有就是这一次他们三家联手做了这一局，委实有些狠了，相信大家也都差不多到了爆仓边缘了，还得不到官家补助，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如果还有机会，就要坚持下来，毕竟我们这事能不能成，还是要靠大家，我赵一强砸盘是狠，但是平时做人怎么样，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我就不自吹自擂了。”
说着很是随意地将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大盘的底估计是在2200点左右方才算是夯实，这一点是我们这边的底线，不过我曾经算过，差不多也是他们那边能熬住的点位，再往下去，你们也不要以为北面那里真是吃素的，大家骂归骂，但是不能真以为他们是吃干饭的，恩 ，这道理我想也不用我多提醒，诸位能坐在这里，也都是真有本事的。”
在座的人听到赵一强给出了一个具体的点位，均都精神一振，市面说底部的浩如烟海，但是都不够有说服力，但是华东第一基金的赵一强给出的判断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是百越山山人。
想到这三个字，众人心里都是一沉，看向裘泽夏的眼光就很复杂了，有羡慕，有疑惑，有探寻，有示好，各种都有。
对这种场面，裘泽夏应付地到也从容不迫，微微颔首，然后沉默不语。
于是，一种好像很牛逼的气势就降临在其身上，点头是知礼，不语是不屑。一销一打，进退自如。
这时，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赵总，我怎么听说被你们拿来当兑子的维信诺最近很奇怪，那个前老板将手里的股份都走大宗给了自己媳妇？你们几家人在这上面到底有没有把握？我们这事吧，都筹措了这么久了，可不能因为这次你们四家人打架就当了那条池鱼啊。”
赵一强看了看声音的方向，低头和裘泽夏介绍了下那人的身份背景，然后朗声道，“张哥，我且问你，秦岭强不强？”
那人嗤笑一声，“赵哥，这还用说嘛，不强我能坐在这？”
赵一强又扭头看向周围，“那大家说珠峰高不高？”
众人沉默。
对此赵一强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只是想想珠峰那具象，8844米的世界屋脊便已经让人倍感压力,。
意味深长地笑笑，赵一强指了指裘泽夏，“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一代的三山操盘手，已有两山浮出水面，而且都和我们的操盘手有关系？”
赵一强的辞职市场面各种说法都有，有鼻子有眼，但是这里的人都知道赵一强平稳地下山是以裘泽夏的进山为交换条件，众人起初还以为是能比赵一强更厉害的操盘手，但是细心人一查裘泽夏的私募之后才发现这大半年来净值表现完全就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只不过行业不同，他们还是愿意相信赵一强的选择，能让他自愿下山，想来这个裘泽夏必然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才发声提问的张哥站了起来，朝裘泽夏笑笑，“不知裘哥在维信诺上有何教我？”
看来还是糊弄不过去啊，裘泽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从刚认识赵一强那一刻往后翻看，裘泽夏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只有偶尔下了几手，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在那些人眼中，但是此刻，裘泽夏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怂了，这不仅仅事关赵一强和自己一起参与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也在于他想早点结束这此聚会，出去和姑娘们唱歌喝酒也比这有意思的多。
“关于维信诺近期的表现，其实到了现在，怎么样已经无关大局了，整个市场都被砸下来了，高位腰斩股，破净值股满大街都是了，纠结于这手没有意义，于大局无关紧要。嗯，张哥是不是重仓了？好吧，如果是重仓，我倒是要劝劝张哥，最近还是清仓不要玩的好，在这次大赛开始前，就像赵哥说的，到2200点以下都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瞬间打穿那会就足以引爆仓位了，山里和北面不会为这个翻脸的，只要整天没有一直延续那种状态，事后拿个乌龙指背锅就行。”
“说回$维信诺(SZ002387)$，不管是他昆山那边盈利也好，还是固安线上良率达到7成上，其实整个行业有没有前景大家心里难道没点数吗？现在无非就是担心着金主会不会出事，其实能坐在这的有几个不清楚老王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我理解你们，当初我也和你们现在这心态一样的。”
很自然地接过赵一强的烟，裘泽夏吸了口，夹着烟的手指在身前虚点了几下，“一个有前途的行业，一个有实力的后台，一个错杀的环境，这个时候就是一力降十会，有钱就是大爷的最好时候，我只恨现在子弹有限，看着他们玩各种财技而无法多分一杯羹，不然老子就是举牌维信诺都不是没可能。”
哄堂大笑，然后就是安静。
一动一静，切换自然。
赵一强的手在空中虚按一下后，站起身，“老裘说的我想已经够明白了，大家就尽量先活下去，恩，郁亮说的那个意思，$万科A(SZ000002)$还是很有意思的嘛，当然，$华夏幸福(SH600340)$也不错，总之，一切都等比赛结束，那个时候，希望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少，然后才是真正精彩的时刻啊。”
个子不高的赵一强，此刻仿佛站在了那云端之上。
裘泽夏抬头看着赵一强。
是啊，真正精彩的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