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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老天早早就安排好了,在某一年,某一天,某个时辰发生。
譬如戚夏前脚回国,徐远后脚就跟过来了。
两人从曼哈顿扯到a市。
徐远用的那招跟王昊当初用的如出一辙,搬在戚夏对面,做她的邻居。
早上戚夏去事务所,徐远就阴魂不散的开门,关门,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等电梯。
徐远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忽然从嘴里往外蹦出一句,“外面下雨了。”
戚夏的柳眉蹙了蹙,转身回去拿伞。
她再出来时,电梯外面的人还在那杵着,身姿健壮,西装革履。
电梯门向两侧打开,戚夏径自迈入,徐远跟随在后。
逼仄的空间,不是腰酸封闭,空气依然稀薄。
曾经宣誓互相扶持,携手到老,一年后分道扬镳,发生的一幕幕他们都共同经历了。
婚姻这条路太难走。
戚夏和徐远不是闪婚,他们在争吵,磨合,甜蜜,平淡中跨过爱情长跑,却还是被现实打败,停在半路,没到终点。
电梯停在十一层,进来一对情侣。
戚夏跟徐远站在后面。
那对情侣年纪不大,二十来岁,面庞尚有几分稚气,打扮年轻。
女生小声问身旁的男生,“饭盒带了吗?”
男生点头,“带了。”
女生认真的说,“别忘了,中午热饭的时候加一点点水,不然会很干。”
男生认真的回应,“知道了。”
女生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前面的门,从门里凝视自己的男朋友,男生与她眼神交汇,满满的爱意,还藏着他们自己分享的小秘密,别人不理解的,只有他们懂。
戚夏无意间抬头,捕捉到黏在一起的视线,不禁感叹。
她的思绪乱飞,想起来和徐远的过去了,他们也是这样,简简单单的。
一起上班,下班后去菜市场买菜,一起做饭,填饱肚子了,如果没什么事,就挨着看电视,看书,困了便相拥而眠。
日复一日,平平淡淡的。
直到徐远的妈妈出现。
就跟翻山越岭,西天取经一样,困难重重,最后还是离了。
戚夏的思绪瞬间回到原地,那些文艺又矫情的想法全部支离破碎。
一层到了,那对情侣牵着手出去,戚夏慢了半拍才抬脚。
雨下的很大,裹着风。
估计是老天爷今天心情不好,那雨还是斜飞过来的,角度刁钻,存心不让伞下的人好过。
戚夏穿的高跟鞋,走一路,水花就溅了一腿。
她后悔没在上周末把车买了,不然今天也不用面临伞外大雨,伞内小雨的糟糕状况。
刚才电梯里的那对情侣挤在一把雨伞下,有说有笑的从戚夏身边过去。
戚夏停下脚步。
不是伞的问题,也不是高跟鞋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一辆玛莎拉蒂从后面缓缓靠近,车窗摇下来,露出徐远的脸,“上车。”
戚夏的高跟鞋踩过雨水,节奏快又稳。
无奈的叹了口气,徐远打开车门,立在雨中,一双黑眸被雨水冲刷的犹如寒冰,他徒然阔步,闯进戚夏的伞下。
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变的拥挤。
戚夏扯起嘴角,讥笑两声,“徐远,这样有意思吗?”
徐远的下颚收紧,盯着面前到她肩头的女人,眼眸微微眯了眯。
戚夏的眉心一拧,每次只要这个男人做那个动作,就没有好事。
她试图绕开,却失败了,堵住她的是一面移动的石墙。
“别逼我发火。”
徐远说,“雨天不容易打车,我送你去上班。”
“不需要。”戚夏的口气凉薄,“徐远,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再扯上任何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远摇头,“不明白。”
什么叫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以前相爱,现在还是相爱,未来也一定是,不可能没有关系。
戚夏,“……”
“行,就当我自言自语。”她拔高声音,“让开!”
徐远雷打不动,大手钳制住戚夏的胳膊,还是那句话,固执的很,“夏夏,上车。”
戚夏瞪他。
路过的行人不免注目,又是一对痴男怨女。
偏偏徐远还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在被打量了一会儿过后,戚夏的眼角抽了抽,收起雨伞,坐进车里。
一条毛巾落在她的头顶,伴随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你的脾气为什么这么犟。”
戚夏把毛巾拽下来,合起眼皮。
徐远低声唤,仿佛是在面对不听话的小孩子,打不得,骂不得,“夏夏……”
戚夏的眼睛没睁开,语气很不好,“别这么叫我。”
车子穿进雨里,将雨幕一分为二。
徐远开口,“一声不响就回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出他的委屈,戚夏烦躁的说,“徐远,你是不是神志不清,我们已经离婚了。”
徐远似乎不愿意参与这个话题,他开着车,“上次电影院,那孩子是我的学生,她男朋友也在,还有其他同学,夏夏,我没有单独跟除了你以外的女性看过电影。”
戚夏沉默下来。
车子拐弯,绕过花坛,徐远的喉结滚动,“我想跟你复婚不是玩笑。”
“我妈这边我会处理,她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他的言语认真,“夏夏,以前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会好好……”
戚夏打断他,“晚了。”
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徐远不说话了。
今天所说的那些话是他这段时间一个人组织的,翻来覆去的默念,修改,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草稿,才能一口气说出来。
他本就寡言少语,不是那种熟练甜言蜜语的性格。
车里的气氛寂静,谁也没有再开口。
到了公司,戚夏下车离开。
徐远坐在车里,隔着雨幕看着戚夏踏上石阶,走进转门。
他的额头抵着方向盘,沉沉的吐了口气。
难受。
他从不抽烟,不依赖尼古丁的味道,现在却突然想抽一口。
想尝尝戚夏经常抽烟是什么感觉,看看能不能从中抓到她的心思,看她是怎么想的。
在车里闷了许久,徐远开车离去。
雨滴滴答答的下了一整天,整座城市都潮湿无比。
戚夏下班后去酒吧喝酒,这似乎成了她消除疲惫和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还有一种理由,她承认,她寂寞了。
离过婚的女人是她身上的标签,虽然不影响她的工作,却影响她的生活,同学,朋友,同事,家人,亲戚,他们都盯着那块标签,好像那是她身上的一块烙印。
在酒吧待了一个多小时,戚夏起身出去,期间搭讪的,调|情的不少,但她还没到需要在陌生男人那里讨要温情的地步。
她没走几步,手腕被一只手从后面勒住。
做出的攻击在闻到熟悉的味道时,猛然停顿,戚夏在几分醉意里望着来人。
身子站稳,她的目光一时清晰,又模糊。
印象里,这个男人作息规律,老派,夜生活就是看书,准备第二天的课程,绝不会跑来这里。
深吸一口他身上的独有味道,带着淡淡的薄荷香,错不了,戚夏才将心底的怀疑抹去。
徐远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形形□□的男女进出,勾肩搭背,穿着暴|露,举止轻浮,他的脸色就一点点往下沉。
正当他决定进去时,人出来了。
上下打量她,确定没有吃亏,徐远拉住戚夏,绷着脸,沉声问,“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跑酒吧做什么?”
戚夏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眸光有些迷离,水润,她拍拍徐远的脸,笑了笑,“管你屁事。”
徐远呆住了,他不然捏着戚夏的下巴,低着头靠近,吻她。
“唔……”
呼吸被吸取,戚夏挣扎着咒骂,“徐远……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徐远皱皱眉头,又去吻她,细细密密的,“女孩子这么说脏话,不好。”
他伸手,拇指按着戚夏的眼角,拭去那点湿意,炙热干净的气息喷洒,舌尖上跳跃着两个字,“夏夏……”
如每一次,深情又温柔。
次日清晨,戚夏靠在床头抽烟,白雾缭绕,遮住了眼底的东西。
她醒来就头疼欲裂,没有喝醉,不能按个酒|后|乱|性的说法,所以昨晚那是什么?
“别装睡了,马上给我出去。”
旁边的徐远抬起眼帘,他抬手揉着额角,昨晚可不是这样。
戚夏踹他,冷冷的说,“还愣着干什么?”
徐远的面部一抽。
他灰溜溜的穿上衣服裤子出去,门砰的一声在他背后砸上。(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