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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捐一百套房,我的心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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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康飞摇着折扇,张二扣跟在后面,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康飞哥哥,你说,我大哥他……”二狗子清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上月月末倭寇入侵扬州,他大哥张大郎被拉去守城门,守的是利津门,按说,东关古渡这儿也是倭寇攻击的重点,可由于康飞领着西商骁勇出城抗倭,倭寇根本连攻城的机会都没有,故此张大郎一点战事都没有经历,可俗话说,福兮祸之所伏……

    那倭首林成逃窜,南京兵部主事唐荆川执意追击,点了扬州卫五百精壮果敢,张大郎就在这五百人当中。

    本来,大明的祖制是绝对不允许部队跨境的,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后来的戚爷爷在蓟镇做总兵,他的恩主张居正挂了,然后,包括山海关总兵在内的一堆武将擅自离开防区,到了蓟镇,这些武将们到了蓟镇和戚继光到底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当时的皇帝万历因此大怒。

    万历原本对于到底要不要清算戚继光,态度是摇摆的,戚继光能打,这个天下人都知道,戚继光的恩主是张居正,这个天下人也知道……可出了这么一出后,万历终于忍不住,把戚继光给一脚踹到广东去了。

    戚爷爷冤枉不冤枉且先不说,如果这种事情放在五百年后,******在中央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济南军区,那么,中央怎么想?

    擅离辖区,按照大明的律法,那是要【杖八十,流三千里】的。戚爷爷还能继续去广东做总兵,讲真话,万历算是够宽宏大量了。

    此外,大明祖制,出兵一百以上,需要报兵部批准。

    不过,唐荆川本身就是兵部主事,自己批准自己的事情,那还用说么?何况,他被严嵩严阁老的干儿子赵梅村保举,赵梅村举荐他,一来二人是同年,二来,唐荆川的确是文官里面数得着的【知兵事】,这种人才,本来就不多,不用他用谁?

    这就像是后来的杨镐,明明打仗稀烂,朝廷为什么还是用他?没办法,矮个子里面拔将军,不用他用谁呢?知兵事的文臣有几个?

    这也是大明读书人【好言兵事,好以边材自诩】的缘故,说白了,都是想【幸进】,走一走这一条终南捷径。

    唐荆川自己给自己盖章,纠集了仪征卫,扬州卫,泰州卫三千多兵丁,又在几个巡检司各自调一百弓手,加上在此次倭寇犯扬州中余生的盐漕丁壮,以及招募的西商、徽商的骁勇,足足六千余,而且都是见过血的,士气十分可观。

    当然了,康飞是很不高兴的,因为,唐荆川把瑞恩斯坦和他手下三百佛郎机兵也给借调走了。

    这次倭寇犯扬州的大战落下帷幕,几乎所有人都捞着了好处,除了康飞。

    像是扬州通判唐懋经,因功升扬州同知,原来的同知,因功去了别的地方做知府去了,吴桂芳,虽然没升官,实际上在朝廷大佬心里面也留下了好印象,说不准以后就要高升到兵部做个侍郎之类,吴尧山,更是因祸得福,因为误打误撞破坏了副千户朱祺准备打开城门让倭寇进城,功绩直达天听,受嘉奖诏赐金帛,作为一个去年刚中的进士,眼看着就是前途辉煌。

    此外,吴尧山的同年汪道昆还专门写了一首诗褒扬他,诗曰:使君宝剑七星明,截海扬帆断巨鲸。开幕定传书记檄,飞符先召伏波兵。大堤烟火连隋苑,高垒风云拥汉旌。六月三师愁汗马,孤城桴鼓仗宏平。

    可以说,吴尧山这一次是名利双收,赚大了。

    甚至,连扬州府的百姓们也捞着了一定的实惠,虽然这次死了不少百姓,说捞实惠似乎不大好听,可是,朝廷的确下旨,【免扬州府及所属州县夏税有差】,免夏税免徭役,这的确是朝廷优容百姓了。

    此外,扶桑贡使因为被朱纨朱都堂驱逐,又被倭寇挟持,引得舆论大哗,一些官员很是借着这个机会弹劾朱纨。

    尤其那周良和尚,嘉靖还记得对方,说,朕记得这和尚十年前来过,这句话就彻底肯定了上杉蚜子一行作为贡使的身份。

    于是,蚜子一行首先要入京,虽然走的是水路,速度很慢,但这时候应该已经在京城了。

    只有康飞,那真是亏大了,四万两的大福船差一点都没保住。

    那吴尧山一口咬定,这缴获应该算朝廷的,算法很简单,你一个人,难道能打败倭寇么?可康飞就不服气了,这明明是我缴获的福船,你说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这可是四万两银子造价的大福船,为了这个,老子真会造反的。

    他真不怕,真把造反这两个字嚷嚷在嘴边,弄的两边很是难堪,最后,还是唐荆川和张石洲各自使力,唐荆川说,我是征借,有借有还下借不难,张石洲说,我们盐商总局补贴你一笔银子……好说歹说,才把康飞的顺毛驴脾气给撸顺了。

    然后,盐商总局还真的就补贴了他一笔银子,两万两。

    这笔钱看起来多,但分摊到每个盐商身上,却也算不得什么,哪怕是徽商万雪斋这种人,其实也乐意掏这笔银子,原因很简单,康飞太能打了,谁敢保证,倭寇这次被打退了,下次就不来了?

    我讨厌这个人是一回事,可是,我要借重这个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那万雪斋作为徽商首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康飞一肚子的不甘心,嘀嘀咕咕拿了这两万两,又给真圆和尚捐了一笔银子,五千两。

    之前他请求真圆给战死的骁勇丁壮们念经,而且真圆这个和尚很是不坏,入得康飞的眼,这时候有了银子,就捐了一笔,说是给真圆和尚建一座寺庙,这样一来,心里面也舒坦。

    真圆和尚拿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当即大喜,【做希有想,发大宏愿】,要建造一座七级浮屠,他这么一说,康飞一想,得了,我这银子当没有的,干脆全给了真圆和尚,说,你何不以工带赈?

    这次倭寇犯扬州,死伤着实不少,被烧毁被拆毁的人家也比比皆是,扬州府一大帮老爷们上奏折,朝廷也没说出赈灾银子,只说免夏税和徭役……虽然,这不是冬天,不至于冻死人,可大把无家可归的人游荡总归不是个事儿。

    真圆和尚拿了银子做事情,顿时很是救济了一批无家可归的百姓,张石洲等人听说了,便也捐了一笔,但是他们这种财主捐钱,人家未必多么感谢,尤其康飞捐钱,真圆和尚是拼了命的给他宣传,念他的好。

    康飞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又不是杨过,专门捐学校还不吭声……

    四爷为人四海,知道儿子把银子给捐光了,不怒反笑,说儿子【类我】,嘴都笑歪了,四娘娘虽然作为妇道人家很心疼银子,心说这败家崽,简直和他老子一个样,但是,这终究是个好事,做好事么,睡觉都香,加之那些知道的街坊邻居,更是赤果果拍四娘娘的马屁,让四娘娘心情愉悦,便也不说什么了。

    只有康飞,虽然捐了钱,其实骨子里面心疼的要死,嘀嘀咕咕的,后悔死了。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把钱捐掉,并非没有原因,一来,出城抗倭,很多人的确是死了,虽说扬州城是大家的扬州城,谁都有资格去死,但是,人家死了,你却大发其财,别人背后难道就不念叨?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二来,康飞总觉得,那帮官老爷和盐商们其实没安好心。

    这三么,主要是因为,上杉蚜子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藏在他这儿。

    但不管怎么说,一下把两万两白银全部捐出去,康飞是很心疼的。

    话说,那西门大官人在山东临清买一栋临街两层的房子,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山东临清那也是靠着漕运吃饭的城市,人口百万众,当然,论底蕴,肯定差扬州老大一截,那儿一百二十两银子的房子,在扬州起码二百两……这么一算的话,康飞就是捐出去两百套房子,还是带门面的好市口房子。

    一想到这个,康飞觉得心口都疼啊!

    我在五百年后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现在居然捐一百套房子……我的心,好痛啊!

    谁说我不在乎的,我特么太在乎了。

    康飞摇着扇子,惋惜着自己的银子,对二狗子问他大哥张大郎的安危未免就没多少心思,只是含含糊糊说,“哎!大郎哥哥枪棒厉害,想必无事。”

    二狗子听他敷衍,也没奈何,那是自己的大哥又不是康飞哥哥的大哥,康飞哥哥跟自己好,至于跟大哥的关系……他想到此处,就摇了摇头,又想起出门的时候,嫂嫂对他说的话,未免脸上难堪。

    康飞一边摇扇子一边就嘀咕,“这天儿真热,知了叫个不停,燥死了。”

    走到打铜巷巷子口,他听后面不吭声,忍不住回头,看二狗子低头咬唇,当下伸手过去给二狗子一个大嘴巴子。

    二狗子委屈得不行,“康飞哥哥你打我作甚么?”康飞就瞪了他一眼,“别咬着下唇跟个大姑娘似的,你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哪个大老爷看上你,把你弄过去做门子,天天走你的后门,疼死你个龟孙……”

    二狗子哦了一声,康飞看他依然弯着个腰可怜兮兮的,忍不住就上去夹住他的脖子,“算了算了,放心好了,有哥哥我罩着你。”

    两人往前走了数步,二狗子就说:“哪个,康飞哥哥,我嫂嫂说,晚上请你来家坐坐。”康飞眼睛瞄着旁边的店铺,也没太在意,随口就答应了一声。

    二狗子看他答应得快,一时间,未免又咬唇,心里头纠结得很。

    这时候康飞瞧见一家铁匠铺子门口的铁锅敲得亮,当下就走了过去,“老板,你这口锅怎么卖?”

    那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见康飞后眼神顿时一亮,“原来是戴小相公,小相公乐善好施……”康飞赶紧挥手,“得了得了,我每天听这句话八百遍,耳朵里面都长茧子了,不就是捐了点银子么,多大点的事情,你再提这事儿,我到别人家去做这个生意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其实得意得很呢!

    老板也是买卖人,未必知道装逼这个词,但是,那意思谁不懂?就好像当头一刀在大明叫做迎门大劈,在扶桑叫唐竹,在佛郎机那边叫晴空霹雳,说不准,在什么别的地方又叫打蛤蟆之类名字,可意思,总归是那个意思。

    所以,老板依然奉承了康飞几句,康飞被人奉承,也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小相公,今儿个你准备买点什么?”老板就问康飞。

    康飞左右看了看,然后就问老板,“我瞧你这锅敲得雪亮的,那么,你可能敲个……”他说着,就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老板顿时大惊,探首左右瞧瞧,然后低声就抱怨,“我滴个小老爷呀!难不成你不知道,私造甲胄,是要杖一百,流三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