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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蓉蓉即使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老爷子, 只好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 临了还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毕n,后者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连眼角都没有扫她一下, 倒是刘刚朝着这边挑了挑眉,怎么看都是在笑话她, 小姑娘红了眼睛关了门。
林君弘忍不住拉了身边的人一把,人家爷爷就在眼前呢, 他这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倒是孙老爷子并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两人说道:“蓉蓉从小没有人管着,脾气也不太好, 刚才是不是给你们委屈受了?”
两人自然都说没有, 林君弘倒是觉得老人的态度也过于好了一些,当初那个毕华磊有求于自己还带着傲气, 只是不知道这位是真的平易近人还是……正想着对面的老人已经带着笑容说道:“阿n, 这位林君弘莫不就是你爷爷说过的,顾长歌的小徒弟?”
毕n点头说道:“是啊,当初爷爷带着我去开市看病,看见顾老先生带着一个孩子过来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呢, 不过君君是青出于蓝,这一年多来都是他在帮我调养身体,要不然您可看不到现在这么健康的我了。”
毕n的原意也是介绍林君弘认识孙老先生, 在他看来林君弘是打定主意在医学之路上走到底了,那认识一些医学界的泰山北斗绝对没有坏处,这份好意林君弘也是明白,要不是他走上了修真这条路的话也确实如此,可现在被人关注却会带来麻烦。
孙老爷子却似乎真的对林君弘感兴趣起来,尤其是知道他的师承之后更是如此:“是吗,居然是顾长歌的徒弟,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也都老了,该是年轻人的天下喽,说起来我跟你师父倒有些渊源,不过他大概不会在你面前说起我吧。”
林君弘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没从师父口中听过孙家老爷子的名字,孙老爷子摇头笑了笑说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手术刀都拿不动了,你师父的身体倒还挺健朗……只是没想到他的徒弟倒是来学了西医,你这个决定顾长歌能答应?”
“刚开始师父是不答应,不过我学西医不过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以后还是会以中医为主的。”林君弘开口说道,一旁的刘刚倒是惊讶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原来你以前就学过中医啊,我还想说上次怎么有人说你会治病,你小子真看不出来啊。”
孙老爷子似乎来了讲话的兴致,拉着几人絮絮叨叨的讲着当年的经历,又说到了现在医学圈子里看好的人,顺带着又看了一眼孙浩宇:“我们孙家传承这么多年,到了我这一代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蓉蓉看着也不像是学医的料子,幸好还有浩宇对医学感兴趣,不然的话孙家可要断根了……所以说啊,传承才是最艰难的。”
正说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孙蓉蓉带着笑容走进来,漂亮的大眼睛里头藏着一丝不甘,身后还跟着一个推着餐车的女佣,她笑着走过去靠在孙老爷子身边,甜甜的说道:“爷爷,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吧,浩宇哥哥忙了一天也没吃东西呢,现在一定饿了。”
孙老爷子也收起了刚才的话题,林君弘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说道:“孙老先生,学校晚上有门禁,我们该回去了,今天谢谢您的招待。”
孙浩宇在一旁说道:“明天是周末,今天你们可以住在我家。”刘刚看了一眼林君弘连忙摇头说道,“这个不太方便,我连洗漱的都没带,还是会学校吧,现在还能打到车的。”
几人推脱了一番还是孙家派车送了他们回去,刘刚走下汽车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笑着说道:“啧啧,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呢,跟电视里头似的,原来孙家真的这么有钱,哎,林君弘,你说那个孙家老爷子看起来怎么一点儿不像电视里头的豪门家主啊,跟我隔壁家爷爷似的和祥。”
林君弘懒得理会他的咋呼,想着过几天就是长假了正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炼制地狱红莲呢,而且他体内的灵气也越来越接近突破了,只是他对筑基之类的事情一无所知,心中实在没底。
这边两个少年离开了,那边毕n被留下又说了一会儿话,孙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顾长歌现在是个什么模样,都快四十年没见了,那个老头子还好吗?”
“顾老爷子看着挺精神的。”毕n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下意识的觉得孙老爷子跟顾长歌的关系不怎么好,虽然眼前的这位没说出口,但看那神色实在不像是关心之类的,他心中有些忐忑,想着把林君弘介绍给这位也许不是好事,孙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害怕我找小辈的麻烦不成。”
“我跟那个老头子的恩恩怨怨,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但那孩子我看着喜欢,绝对不会找他的麻烦。”孙老爷子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们的事情你爷爷难道还不清楚,他没有提醒你在我面前避讳顾长歌就代表这不是禁忌……说到底,也不过是迁怒罢了。”
孙家的小辈都已经出去,室内只有毕n和孙老爷子两人,后者长长沉默不语,半晌才恍然问道:“在开市,你有见过其他人吗,你爷爷也认识的人?”
毕n摇头说道:“没有,爷爷只带我见了顾长歌一面,据说顾夫人当年也是爷爷的同校学妹,但我在开市并没有见过她。”孙老爷子听了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也离开,毕n猜不透老一辈的恩恩怨怨,起身走了出去。
外头的孙蓉蓉正等着他出来呢,一看见他的人影就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娇嗔的说道:“晟哥哥,这么久也没见你过来走走,我好想你啊,爸爸妈妈还一直念叨着说要请你回家吃顿饭呢。”
毕n挑了挑眉,不露痕迹的摆脱她的手臂,孙家的那对夫妻他还不知道,要说孙母请他还有可能,孙父的话巴不得这对母女都不要出现才是,毕n对身边的女孩倒不是很厌恶,毕竟生长在那样的家庭还能纯洁如花的话才怪了去,就算是林君弘肚子里头的弯弯也是多了去了:“是吗,那我有时间一定会上门拜访,今天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替我想伯父伯母问好。”
孙蓉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委屈的红了眼睛,孙家和毕家虽然算不上世代交好,但至少他们爷爷辈分那是颇为亲近的,毕n父母死得早,孙国和又是把他当做亲孙子一般疼爱,她自小跟着这个男人身前身后的,到了现在这个人却依旧没把他放在眼中,对她还不如对待那个刚来没几年的孙浩宇来的和善。
女孩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车辆有些恍然,身边的人只会羡慕她出身好长得好将来不愁生活,但谁知道她从小在父亲的仇视母亲的怨恨中长大,拼命的讨好爷爷奶奶却还不如一个男孩的身份来得重要,而自小爱慕着的男人也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女孩转身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忽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算得上天真可爱的笑容,属于她的东西她永远不会让给别人。
书房内孙国和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风景,一大片的红色花海在暗夜之中并不明显,在路灯的照射下带着一丝诡异,偶尔威风吹过带起涟漪有种寂寥的神色,他忽然想到年轻的时候,心爱的妻子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诉说着心目中最纯洁美丽花朵的情景,那时候他还年轻气盛,最后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孙浩宇轻轻推门进来,见老人还一直站着,忍不住走了过去,从他六年前回来开始,这个老人或许慈善或许严厉,从未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他忍不住喊了一声爷爷,老人这才回过神似的叹了口气,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一边坐下。
孙浩宇抿了抿嘴还是提醒道:“爷爷,你的心脏不好,还是早点休息吧……其实从医生的角度考虑的话,我建议您能住院一段时间好好观察调养,或许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奶奶。”
孙国和却摇了摇头,伸手拉着孙浩宇坐在身前:“她不回来我活得更加轻松。”孙浩宇想到自己刚来时见到的那场大吵,心中也明白了老人的考虑,其实他很不明白,既然那么无法忍受那个女人的存在,孙国和为什么不离婚,难道就只是为了孙家的面子,但他听别人说过,这个奶奶已经是爷爷的第二任妻子了。
孙家老爷子厌恶现任妻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带着那个女人出席公共场所,甚至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住在一起,但却从未提过离婚的事情,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出现,这也算圈内最怪异的事情之一,偏偏他还不许自己的儿子跟媳妇离婚,而他的媳妇跟妻子简直就是一个模板里面刻出来的。
“你是不是在想,当年我怎么会娶了那样的女人?”孙国和低头看着孙子问道,孙浩宇微微一怔,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孔难得有些别扭,孙国和却不怎么在意,靠在沙发上嘲讽的说着,“是啊,我怎么会娶了她呢,我现在也不明白,当时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窍……人啊,总是要得到了才知道痛苦,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用最好的宝贝换了一辈子的污点,真是自作自受。”
“浩宇,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孙老爷子忽然开口问道,看着身边的人微微一怔,少年人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蓦地抬头说道,“我想要妈妈能过的更好,不必为了我受委屈。”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记住这个目标,别想我一般,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后来追求的东西远不如当初那个来的重要。”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做人果然不能太贪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东西,你硬是拿了来,那就要用原本拥有的东西去交换,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我一辈子做错了许多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孙家吗?”孙浩宇微微摇头,老人眼中露出一丝寒意,冷声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孙义博。”
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孙浩宇几乎以为,他口中吐出的名字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他虽然知道孙家父子、夫妻之间的关系都不好,但怎么说都是相处几十年的亲人,为什么……孙浩宇忽然想到了那个谣言,这个老人曾经的结发妻子,青梅竹马的爱人离开就是因为当时的丑闻,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外头生下了孩子。
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的愧疚吗?还是当年其实还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孙浩宇不敢再问,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的老人,静静坐在一边陪伴着他,就像当年见到这个人第一面一样,他不明白这些城里人,拥有美好生活的人为什么还要不开心,但六年的时间已经教会他,即使不明白也不应该问出口。
孙蓉蓉站在门口小心的合上了书房大门,修剪的无可挑剔的指甲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手掌,美眸之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她快步走下楼朝着车库走去,对身后管家的话恍若未闻,一路飙车回到家中,别墅之内还是黑乎乎的,孙蓉蓉咬着牙走进大门,只闻到浓浓的酒味,她的父亲大喇喇的躺在沙发上,周围的空酒瓶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孩忽然觉得很绝望,她所有的努力只因为眼前的男人毫无作用,他们既然都恨着她为什么还要生下自己,猛地拿起一个酒瓶朝着沙发上的男人砸了过去,酒瓶砸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声音,男人只是挪了挪位置压根没动,女孩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蓦地抱住自己的头发生吼叫起来,沙发上的男人翻了翻眼皮,到底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