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cqzfgjj.com,最快更新都市御医 !
顾长歌只以为孙国和的到来至少会让王淑华能多一些生存的意志, 但其实男人来过之后, 王淑华就像是了解了所有的心愿,眼看着身体一步步衰弱下去,根本没有给林君弘找到有用办法的时间, 最后的那段日子,都是林君弘和雷炎武用灵力维持才让女人每天清醒一会儿。
也许死亡对一些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王淑华的一生在她自己看来已经完满了,虽然年少的时候遭受了一些苦难, 但老来得子如此, 后半生的幸福比之常人不知道胜过多少倍,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现在就离开了,也就看不到君君结婚生子的那一天。
女人离开的时候非常的平静, 就像往常睡觉一般, 嘴角依旧带着温和而幸福的笑容,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醒过来, 也许是心底早就接受了女人的离开, 在场的人虽然伤心却也只是接受了,遵从女人的遗嘱,她的骨灰会被洒进汪洋之中,林君弘看着从指间流淌而过的粉末,只觉得人生在世就是如此, 不管生前有多少快乐悲伤,死后也只剩下一杯黄土。
王淑华死去的时候孙国和也没有出现,既然女人已经不愿意再见到她, 何必再打扰她最后的日子,只是在撒骨灰的时候,孙国和小心翼翼的祈求了一颗尚未融化的骨石,像得到了无价之宝似地藏在了一直挂在脖间的项链扣中。
他们生不能同寝,死了女人大概也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留下这颗石头权当是最后的祭奠,林思淼见他面如土色的样子不忍拒绝,顾长歌夫妇只是冷着脸站在远处没有插话,当初那个严厉的老人伛偻着腰,看起来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多岁,送上女人最爱的小雏菊,老人没有一丝留恋的走了,在他的背影里头甚至看到了一丝解脱,这让顾长歌恨得牙痒痒。
回到住了快二十年的两居室中,缺少了王淑华的声音似乎连空气都寂静很多,林君弘想到自己去上学的话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心中不由担心起来,倒是林思淼安慰着说道:“君君不用担心我,你妈妈我还年轻力壮着呢,我可不是弱女子,再说了,这里还有你师傅师娘在,我们相互之间也会有个照顾的,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妈妈可不太放心。”
林思淼说这话的时候透过儿子的肩膀看着一直跟着他们走进家门的人,带着审视的目光让雷炎武心中有些不悦,但看在女人是林君弘母亲的份上还是咽了回去,只站得笔直任由她打量,即使他已经尽量讨好,也许是身为母亲的敏感天性,林思淼对这个极具侵略感的男人就是不怎么喜欢。
林君弘并不知道自己心目中最好最可靠的朋友被他妈嫌弃了,还火上浇油的说道:“妈,我身边还有炎炎啊,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也看出来了吧,炎炎也是修真者,在这方面他帮了我许多,有他在我身边,你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思淼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后背有些无奈,这傻孩子一定没有听出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男人虽然看着危险,在儿子身边的时候却能收敛了所有的戾气,看来说是生死之交的说法也不是骗骗别人的。这样一想原本的担心也少了一些,难得儿子带着朋友回家,就算是心里不喜欢她也做不出将他赶走的举动,简单的收拾了一顿晚餐给两人用。
晚上自然是一起住进了林君弘的房间,一进门雷炎武就跟考拉一样贴在了林君弘身上,也不管忙碌了一天的两人身上都不干净,林君弘无奈的想要推开颈间的脑袋,没等他动手就听见男人带着委屈的谴责声音:“你妈妈不喜欢我。”
林君弘无奈的一笑,原本要推开他的动作变成了搂抱,这时候不安慰这家伙的话,到时候难过的绝对是自己,他可受不了被人用委屈的眼神一直盯着:“你想太多了,只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我妈妈觉得有些新奇罢了,你这么好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因为是修真者,妈妈大概对其他修真人士抱有戒心吧,放心吧,等过段时间她了解你了,一定会喜欢你的。”
雷炎武却不这么觉得,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看见少年跟母亲撒娇的时候都会吃醋嫉妒,恨不得这个女人从世界上消失,这样的心态下如果没有林君弘在场的话,身上散发的信息绝对不是善意的,这样一来两人交好就是空谈罢了。
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一点,就算是不喜欢又怎么样,过几天他们回去横城之后,女人远在天边相管也管不了,所以男人现在只是尽情的吃豆腐求安慰罢了,弄到最后林君弘也明白自己是白安慰了,不耐烦的推开他要去洗澡。
坚决拒绝了雷炎武要求共浴的不合理建议,林君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干干净净的雷炎武已经在暖床了,这家伙净化咒用得炉火纯青,倒是林君弘习惯了用水洗澡,总觉得净化咒虽然方便但没有心理上的干净感觉,那边的人很习惯的接过毛巾给他擦干头发,虽然用法术更加简单,但雷炎武显然很喜欢这般亲昵的机会。
依旧是共枕而眠,这次雷炎武却不安安分分的睡觉,不是捏一把怀里人的嫩肉就是亲一口那人的脸颊,弄得林君弘不胜其烦,猛地坐起身狠狠瞪着捣鼓的人,纳闷的问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还睡不睡觉了。”
“我又没有吵到你,你睡就是了。”雷炎武理直气壮的说道,那脸色要多正直就多正直,跟他的行为完全不成正比,见林君弘愤怒的神色板着脸说道,“这几天我都没有亲你,现在都要补回来。”
林君弘听了立马给了他一拐子,恨声说道:“都说了别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还说什么补回来,雷炎武,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求安慰呢。”
那一下拐子就跟挠痒痒似的,没把敌人镇压反倒是让雷炎武动了别的心思,想到自己要是不开口的话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雷炎武蓦地将他压在床铺之上,将头靠在少年的胸膛之中,听着那加快的声音呵呵笑道:“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的,是不是?”
林君弘脸色腾地变红,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惨白,最后只咬牙转过身去不看他,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睡就睡,不想睡觉的话就自己去修炼。”说完真的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不管了。
雷炎武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但见少年脸色难看的模样也不忍心逼迫,只躺进被窝将他卷到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君君,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答应,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林君弘没有说话,要说完全不知道男人的感情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种炙热的眼神是他上辈子常常见到的,只是那时候有出色的外貌崇高的地位,这些来的理所当然,而雷炎武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林君弘不自觉的把他当做晚辈来看待,即使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也拼命安慰自己,像是故意蒙上了眼睛,男人表现的越明显他越是装傻,直到再也不能后退的时候。
他忽然想到上辈子的时候,在宫廷之中战战兢兢,他其实也是察觉帝王对自己不正常的感情,但一来有史官督促,二来有后宫阻拦,帝王即使有心也不是无所顾忌,但就是这样,他圣眷稍浓一些便有人说三道四,无非就是以色侍主之类的话,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龙阳之癖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林君弘更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走上修真之路后,他便知道自己像一般人那样娶妻生子是不可能了,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志趣相投的女孩儿,单单自己不会变老的外貌就是一大障碍,他甚至也想过跟雷炎武搭伙过一辈子算了,要是不能飞升的话也是相互有个照应,偏偏身后的人对他的心思不简单。
真的要在一起的话,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呢,母亲肯定是极力反对,他们原本就是世外之人,但也不能完全不顾世俗眼光,林君弘闭着眼睛闪过繁杂的心思,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纠结那么多从来没有不喜身边人这一点,即使在这种事情他也没有直接跳进空间逃避。
雷炎武感受着渐渐沉稳下来的呼吸,笑着收紧了手臂,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不是吗,只要等到少年意识到自己的情感,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可以慢慢等君君爱上自己然后接受自己,感觉到蠢蠢欲动的下半身,雷炎武苦笑一声,继续苦修者的生活。
虽然知道儿子已经不用吃寻常的饭菜,但作为一个疼爱独生子的母亲,林思淼还是一大早就去了菜场,挑着一天林君弘爱吃的买了一大堆,看看活蹦乱跳的鲫鱼露出满意的笑容,正要转身回去却在面前的玻璃水池中看到一个倒影,女人脸色蓦地一变,猛地回过头去,那个人影立刻消失在人海之中。
林思淼手脚发冷,勉强付了钱离开,却不敢直接往回走,一路上警醒的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追踪,却怎么都甩不掉被人窥视的感觉,最后她索性咬了咬牙,走进一道偏僻的小路:“是谁,出来吧!”
空无人迹的小路半空之中忽然漾开一阵水晕,一个带着笑容的男人露出身形,颇为有趣的看着林思淼难看的神色,嘲讽似的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小师妹你的修为还是停止在炼气期啊,真是浪费了林家的血脉。”
“是你。”林思淼惨白了脸色,被他强大的气压压迫的几乎想要跪倒下来,却还是坚持靠墙而立,冷声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做事方式还是一成不变。”
男人呵呵一笑,并不在意的挑了挑眉,似乎对女人惨白的脸色视而不见:“师傅找了你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居然被我遇到了,你说这次他会不会对我赞赏有加,啧啧啧,不愧是又林家的血脉,只有炼气期的修为,容貌灵气却可以维持到这样的水准,这城市的风水倒是不错。”
林思淼脸色一变再变,她原本就不适合修真,当初也是母亲用了祖传的丹药才让她有了灵根,后来她自己无心修炼出逃,这么多年下来更是淡了修真的心思,却没想到生出来的孩子完全将林家那点仙人的血脉发挥殆尽,即使是母亲当初也不能炼制出那么多的丹药,她现在的状态全靠那些丹药所赐。
不能让他知道君君的存在,这是林思淼唯一的想法,手中东西一甩而过,林思淼纵身想逃,无奈两人修为相差太多,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再一次挡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何必这么紧张,师傅毕竟是你亲爹,难道会对你不利,那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要是我现在动手伤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你走吧。”
林思淼眼中露出一份疑惑,也不管地上的东西直接转身离开,她心知这个阴险的男人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自己离开,在察觉身后并没有人跟随之后,便知道他一定是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走回了家,看见已经起床的儿子坐在小时候的书桌之后写字,厨房里头传出稀饭的味道。
等雷炎武居然端着早餐出来,林思淼才惊讶的反应过来感情是客人下厨主人做客了,这一次她对雷炎武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这两个人说要住在一起,家务什么的多半都是这个人做的吧,虽然身上的气息不祥,但终归是对儿子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