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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弘像是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母亲的踪迹, 但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人谈何容易, 尤其是对方善于隐藏行踪,居然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唯一见过那两个男子的只有曾经坐在母亲身边的男人, 他能提供的也只有两张靠着记忆拼凑出来的大致影像罢了。
不用雷炎武说林君弘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很不对劲,只是心中的担忧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忽然想到上辈子自己出外游历的那段时间,母亲兢兢业业的留在家中伺候大夫人, 讨好家主, 就是这样等他回来的时候也瘦了一圈儿,身上甚至还有被打的痕迹在,即使女人尽量隐藏还是被他发现了。
大家族出来的女人, 就算面子上撞得温润大方, 私底下哪里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人,明里暗里给母亲下的绊子还少吗, 他在的时候因为父亲的格外宠爱, 还能在人前说的上话,一旦他离开,小母亲没了跟新人争抢的本事,却还是碍了大夫人的眼睛。
那段时候他只顾着自己的医术走南闯北的,好几次跟去的仆人都没了他的踪迹, 传回家的自然不是好消息,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母亲是怎么坚强的支撑下来,等他回来之后, 短短三年的时间女人像是老了十岁,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孝,人家都说父母在不远行,他不但远行还知错不改这辈子依旧如此,因为觉得母亲一个人也可以,所以就放心的离开了吗。
这几天一贯不怎么做梦的林君弘频频发梦,有时候是在那个满是血色的黑屋子里,更多的时间是梦到上辈子的世界,自己死去之后皇帝处死了丽妃,但这也无济于事,他看见皇帝居然冒天下之大不为将自己的尸身藏进了自己的陵寝,朝廷上下传言纷纷却不敢谏言,只因为朱门上的红色血迹尚且没有褪去。
也许是愧疚,皇帝对他的生母好的过分,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官场之上谁有不明白其中的诡异,林君弘还没来得及庆幸母亲有了这个身份可以不受大夫人的压制,就看见那个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女人倍加责难,虽有父亲偶尔的照顾母亲还是缕缕吃亏。
林君弘明白,母亲是已经心如死灰,自己的死去给了女人太多的打击,现在这般的刁难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他呢,只能以旁观者的眼睛看着母亲一日日变得憔悴,即使皇帝赏赐再多又如何,她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了希望,而他,就是掐断这点希望的人。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愧疚之情一下子被挖掘出来,林君弘只知道要马上找到这辈子的母亲,不然的话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的痛楚,即使变强了,成了修真者难道也保护不了至亲之人吗,要是这样的话,就算他救了再多的人,有了再多的实力又有什么作用。
雷炎武看着他一天天变得焦虑也是担心不已,他心中明白修真最危险的就是心魔,像他这样一直都在地狱之中的倒是不惧这一点,反正已经是这般了,大不了就是入魔,但林君弘不同,他心中有严格的社会伦理概念,若是真的落到那等境地的话,怕不是入魔而是走火疯狂了。
但他现在的安慰都无济于事,林君弘陷入自己制造的情感陷阱无法自拔,尤其是那个梦中似真似假的记忆,以往看来只是心中的担忧罢了,现在却成了上辈子的写照,林君弘心中的愧疚不安可想而知,要是他更加细心一些,更加关心母亲一些,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她被人追踪的事情,如果自己没有离开的话,母亲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
现在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虽然对母亲处境非常担忧,但至亲的血缘让他感知到女人依旧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只要活着还有希望,这是他唯一能用来说服自己平静下来的理由。
雷炎武虽然这段时间积攒了一些实力,但这么多年他在雷霆的压迫之下动作不敢做大,后来用丹药收买进来的人也不敢完全放心,这时候贸然使用不但不能找到林思淼,还会暴露他们两人的行踪,雷炎武只能从侧面打听那两个男人的下落,用的自然是仰慕的借口。
整整一周之后,从原明辉才传来了模模糊糊的消息,雷炎武放下电话皱紧了眉头,想到屋子里头这些天精神更加紧绷起来的男人,还是快步走了进去,林君弘像是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似的,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符咒,这些日子他不断的用自己的血液尝试着做追踪符,但效果显然不太好,他们转移到了这个城市之后追踪符再也没有起过作用,就是不知道是有人用了结界屏蔽还是其他原因。
雷炎武走过去扯开他手中的符咒,果然看见他之间又泼了一个口子,这么多天下来他的十指几乎都被咬烂了,都说十指连心,连修真人士都不能避免,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对自己下得了这般的狠心,迎上那人通红的眼睛,雷炎武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君君,有消息了,一位修真界的老滑头在原明辉那儿拿了一些丹药,说曾经见过画上的人。”
“是谁?”林君弘紧接着问道,雷炎武拉着他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才说道,“是周家的家主,你对修真界不太熟悉,应该没有听过周家的名声。这是个流传千年的家族,原本已经到了败落的时候,但在近些年忽然拿出了一样法宝,他们的家主周玉华只是元婴前期的修为,但就是出窍期的前辈也奈何不了他。”
“修真界都在猜测,那时候周家拿出来的法宝一定是从哪儿坑蒙拐骗来的,毕竟原本就是他们的话,那何必藏了这么久才拿出来。”雷炎武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起周家的事情,“也就是靠着这个法宝,周家从二流世家变成了现在修真界的泰山北斗,门人甚至比那些修真门派还要多,在修真界几乎算得上可以一手蔽天的人物。”
“不过听那位的意思,周家虽然步步高升,但私下里却很低调,从来没有过欺压其他门派、散修的事情发生,在修真界的口碑还算不错。”雷炎武说道这里也皱起了眉头,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许多,若是可以的话他现在压根不想跟周家为难,可惜林君弘绝对不会放任母亲不管,他也说不出让他罢手的话来,“更奇怪的是,周玉华已经闭关修炼近二十年,怎么会突然出关,还亲手过来将你的母亲抓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是找错了方向。”林君弘揉了揉眉头,心中也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母亲只是遇上一般的散修,凭他们一个金丹期一个筑基期的修为处理起来还能游刃有余,若是一般的修真世家的话,大不了就是再得罪一些人罢了,但现在一下子搭上了周家,这件事情要是处理的不好,他们两个自身都难保。
“无论真假,我们都必须去周家走一趟。”雷炎武站起身将他背在身上,不等林君弘说些什么便道,“你这些天都没有闭过眼睛,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我带着你找到周家所在就会把你叫醒。其他的不必说,真的接受我的好意的话,就好好休息。”
林君弘只觉得一阵暖意从心底升起,原本焦躁阴郁的心情也算好了一些,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索性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撒娇姿态,“我知道,到了那儿不急着进去,我们先休息几天将状态调整好再说,不打无把握之仗才是胜利的道理不是吗。”
雷炎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林君弘愿意好好休息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少年现在的状态十分不稳,林君弘也算说到做到,到了地域之后休息了整整三天才提出要去周家附件看一看的要求。
周氏一族居住在并不偏僻的丘陵地区,这一带居然是被周家买断的地方,不管是行人还是国家都无法进入,从外界看来这边只是一片荒山罢了,却不知其中另有乾坤,这隐藏的阵法是周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居然涵盖了这一大片的山林。
林君弘隐藏了身形往下看去,使用特殊的功法透过结界,犹可看见里面的周家像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一般,比那坐落在横城的紫禁城还要打上一分,虽然走的不是富丽堂皇的风格,但这么从上往下看去,古色古香的院落别有一番风味,高高跳起的屋檐给人锐利庄严的感觉。
时刻有人在院落之间走动,雷炎武附声说道:“里头穿淡蓝色衣服的是仆人,多半都是周家祖辈留下来的可信之人,也有一些是近年来从外头招纳的孤儿,从小教养着用来服侍人的。穿丝绸古装衣裳的应该就是一般的弟子,周家核心人员应该在最里头靠近无涯山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窥视不见。”
林君弘忽然想到上辈子的家族,虽然不如下头这般震撼人心,但着实也是源远流长的家族了,大部分仆人都是家生子,衷心可信,院落里头人虽多,但大伙儿都是互相知道的,要混进去就困难许多,尤其是像周家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机关,若是贸贸然闯进去的话,还没找到母亲就会被发现。
见少年愁眉不展的模样,雷炎武提醒道:“周玉华这次的出关惊动了修真界其他家族,他的修为虽然不算是顶高的,但有法宝在手谁都奈何不了他,二十年前他闭关修炼才让众家松了口气,这次突然出关还在外头走动,肯定有许多家族要来探探底。”
“你是说?”林君弘脑袋中闪过一个年头,转头去看雷炎武,后者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先在外头等着,这些天一定会有许多门派家族过来拜访,等人最多的时候,我们就用散修的名义进去拜访,周家一定不会拒绝,虽然不至于没人都能见到那个周玉华,但为了周家外面的名声,招待我们几日也属正常。”
林君弘虽然心急但也没法否认这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做吧,炎炎,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便好,若是我们两人同时进去的话,要是发生什么事情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雷炎武回头看了他一眼,蓦地伸手将人拉到怀中紧紧搂着,狠狠的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脸颊,亲昵自然的动作让林君弘来不及反抗,就听见那人说道:“想一个人去冒险,那也得看看我答应不答应……君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没有想要一个人去冒险,只是觉得应该留一个人照应才是……”林君弘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又被他扭了回去,这次雷炎武毫不客气的封住他的唇瓣,一下一下厮磨着亲吻,看着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愣愣的人,男人好心情的咬了一口那粉色的唇瓣,看着被自己涂抹了胭脂的唇色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
这下子林君弘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将他推开了一下,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气愤,猛地擦着自己的唇瓣,可惜那边的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过来牵着他的手怎么都甩不掉,还莫名其妙的说道:“你怎么了,走吧,回去要准备一下我们的身份,不然连周家的门都进不了,可以考虑让原明辉过来,以国家的名义进去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
林君弘真想抓住他大声喊一句你在想什么,那样的举动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吗,但雷炎武做的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他要是一味追问的话倒是会弄得两个人尴尬起来,在这个非常时期林君弘也确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抿了抿嘴被人牵着走,当然也没有看到前面人微微勾起的眼神。
唔,早知道这家伙会吓得愣住的话,就多亲一会儿了,这次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抓到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