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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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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一生都是悲剧。 ?

    他本可以拥有温馨的家庭、强壮的家族、威慑四海的军队。

    但这一切都被奥丁毁了,他杀了他的父母,还美名其曰为民除害。知道全部身世的那一刻起,洛基对奥丁所有感恩一点点消失殆尽,唯一剩下的情绪只有怨恨。

    索尔只是个冥顽不宁,智商情商比所有阿斯加德人都低的傻瓜笨蛋,像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当上阿萨神族的领导者,坐上奥丁的王位?

    能坐上王座的,只有他,他是洛基!

    可海拉的出现推翻他所有计划!阿斯加德沦陷,飞船被毁,将近一半的子民惨死灭霸手中,唯有灭霸女儿对他情有所衷。

    洛基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都说先爱上的人已经输了,洛基在阿曼达眼睛里只看到失败者的颓废!

    他原以为自己能被解放,谁知这个奇葩凡人居然以爱的名义威胁利诱他做下人才做的活。

    只有地球人才会被奴役,他可是高傲的神,怎么会成为阶下囚?

    在他的表情上,永远跳跃着自豪与高傲,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怎会轻易被一个自称是“神”的灭霸泯灭他所有骄傲?

    他将希望寄托在浩克身上,浩克失败了,被灭霸打得抱头乱窜。

    他将希望寄托在索尔身上,可索尔也让他失望了,自从奥丁离开,阿斯加德毁灭后,索尔再没有力气承认他是神祇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他愤愤不平,看来靠人不如靠己!

    索尔被灭霸关押在泰坦星球里,整日风吹雨淋。相反洛基的状况好太多,他居然可以在泰坦星球里自由行走,如果忽略掉阿曼达无时不刻的召唤声,洛基骄傲得有点得意忘形了。

    呵?喜欢?阿曼达居然说喜欢他?

    身为背负着杀戮之父的女儿阿曼达,是出于什么目的可以说出“喜欢”二字?

    洛基转了转眼珠子:“阿曼达女士,您是不是对喜欢两个字有误会?”

    他开始讨厌阿曼达了。不,准确来说,他从未喜欢过她,这个可怜女人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如果关押他,命令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也叫喜欢的话,那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她连人类最基本的相处方式都不会。

    洛基一口气数落了阿曼达后,飞奔而逃了。

    可他要逃向哪里,他不知道,以前总是习惯性回阿斯加德,如今阿斯加德没有了,索尔也不知去向,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战舰在外太空毫无目的航行了一段时间,他遇到了自称“星际打捞者”的女人。说来也是一段奇缘,他的战舰没油了,这女人又恰好时机出现,他又诡计多端骗走她机舱里所有的油,在她孤苦伶仃颤抖下,她说愿意交换一个秘密。

    她身上已经没有一点油水可以捞了,说出一个秘密又如何?更何况他需要多吸收外界的新鲜知识丰富自己星际视野。

    “我知道在泰坦星球上,有个叫阿曼达的女人,她身上会长出类似凤凰的羽毛,这种羽毛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个女人自称艾米丽,曾是阿曼达的保姆。

    “哦?阿曼达复活了你?你现在却倒打一耙?”

    “呵呵,她父亲把我从故乡夺走,又杀了我所有亲人,复活又怎样?可以抵消她父亲所有功过吗。”

    “说的也对。”洛基赞同点头。

    他猛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不再执意离开泰坦星球了,相反,他回去了。

    他是著名的诡计之神,只需要略施小技就把阿曼达迷得神魂颠倒,他的目的达到了。

    果不其然,阿曼达看到他的那一刻,喜极而泣。

    他留在了泰坦星球,不为别的,只为让这对父女付出代价。他开始靠近阿曼达,用三寸不烂之舌拐诱她骗她和自己离开。

    他要在地球布局,他要让灭霸消失!

    阿曼达上当了,随他离开了。

    在地球上立足的那一刻,他终于露出所有面目,他看到阿曼达被欺骗内心绞痛的情绪,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仿佛这种快乐一开始就建立在灭霸的不幸上。

    ***

    再次见到阿曼达时,是在追踪灭霸的战舰上。他浩浩荡荡拿着外空陨石夹杂的生化病毒制造了三个怪物,可这三个怪物都是笨蛋,居然一个劲只想往纽约跑。还好他事先稳定其中一个,他想规模如此庞大的怪兽攻击灭霸应该绰绰有余了吧?再说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再将灭霸的事供给地球人,伪造几场灭霸攻击地球的证据,复仇者联盟那几个傻蛋一定会心照不宣站在他那边。

    只是复联这群人实在太狡猾,看到他第一眼居然不是下跪而是立马攻击他?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索性扬长而去,自己着手解决灭霸。

    可惜他来晚了,只看到阿曼达,却不见灭霸。

    几日不见,阿曼达憔悴不少,在她身边站着洛基从未见过的男人,气势磅礴,五官英俊,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帝王之相,和曾经的他一样。

    洛基也发现了,她不是一个人。

    可那又怎样?在泰坦星球的时候她不也不是一个人吗?

    洛基又开始了奚落嘲讽阿曼达,他想剥开她伪善的自尊,一点点挖掘她悲怜的内心,他得让她产生愧疚感。

    果然,这孩子上当了。

    洛基洋洋得意,按照遍布在地球的三大怪物破坏指数来说,复仇者联盟一群人应该已经往尼泊尔方向赶来了!他只需要静静站在一旁悠哉乐哉泡杯茶等待两方赤膊上阵均可。

    可是他估算错了。

    阿曼达说她已经被灭霸欺骗了,并且夺走了与宇宙魔方相同能量的宝石。洛基气得牙痒痒,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需要看到的局面是复仇者联盟与灭霸打得如火如荼,而不是听阿曼达大倒苦水。

    望着阿曼达鲜血淋漓的手臂上长出丰满羽翼,他在一瞬间失了神,脚步不稳,甚至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第一次有了惊愕的情绪。

    “你满意了?”天启愤怒向洛基咆哮,后者只是愣愣呆在原地,看着脸色煞白的阿曼达。

    她看起来非常瘦弱单薄,整个右臂变成了金光灿灿的翅膀,就像凤凰一样!

    对,像一千年前的凤凰一样。

    他没有忘记阿斯加德最后一只火凤凰,美丽如同死亡,就像此刻的阿曼达一样。

    阿曼达闭上眼,一根一根拔掉右臂的凤凰,即使天启双手阻挠,她也听不进一句劝。那些被拔掉的羽毛,残留在右臂的疤痕触目惊心。她并未因此分神,好像全力以赴,付出所有精力仔细完成这个庞大计划。

    如同,孤注一掷的信念。

    她唇角流出丝丝血液,她看向他的眼神那么悲伤与难过。

    她的确不懂什么是爱,她只想每天和他在一起,将他所有表情敛进眼底,这大概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每拔下一根羽毛,就有无数记忆蜂拥而至,她的头很疼,撕裂般疼痛。那些记忆仿佛光束趁虚而入,笼罩进她心底所有黑暗。

    她隐约记得在一条清澈湖边,有个恬静寂寞的少年帮一只凤凰清洗伤口。

    从湖底顺流而下的血水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波光粼粼的金色,她想,那是一只凤凰最美的时刻。

    而那只凤凰,就是自己。

    终于她抑制不住,大叫一声,双手抓住自己的头,撕扯凌乱的长发。

    刺目耀眼的光束卷起一地羽毛,飞向千里之外。

    突然之间,洛基看到了海姆达尔,那个拥有千里目金色眼眸的男人,在飞船残骸上站了起来,利用魔法能量向他发出信号。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

    阿曼达的羽毛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他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这种能力连神圣的奥丁都没有,阿曼达怎么可能有。

    但这是真的……

    他听到了海姆达尔的召唤。

    “洛基。”阿曼达虚弱的呼唤将他思维从千里之外拉了回来。

    他收回所有愤怒情绪,狼狈站在那里,就像初见她一样,他无法畅所欲言表达所有情感,他只有静静站在那里,听她说话。

    阿曼达举起满是伤疤的手臂,那些羽毛都被扒光了。

    她吃力地站起来,双腿有些发软,但她很坚强,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她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然后,阿曼达笑了。

    就像清泉的波纹,从酒窝处漾及满脸,就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

    可他无法理解她笑容的背后,有多辛酸。

    她终于不再欠他了。

    “洛基,从此以后我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你们阿斯加德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