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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留白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贺火罗却已主动说了一句,“西方佛子是假佛子。”
“假佛子?”裴云蕖这倒是没什么意外,“就如那转世一样,是人为捏造出来?”
贺火罗面色如常,语气坚定道,“是,只不过就是要凝聚整个西域佛宗的力量。”
裴云蕖认真请教道:“火罗哥,这真佛子和假佛子,你们是依靠什么来断定的?”
贺火罗道:“佛子之于世间佛宗,就如众山之中最高那一座,世间只有一座最高的山峰,佛宗自然直有一个佛子。既然已经确定周驴儿是真佛子,那其余人自然都是假的。”
“还是你们佛宗厉害。”
裴云蕖真诚的感叹道:“这解释就和你们佛经的道理一样,简单易懂,找不出挑刺的地方,但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贺火罗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不懂就要继续点化。
“世间各行各业,最顶尖的人物当然只有一个,不存在第二个。”他看着裴云蕖,瓮声瓮气的说道,“佛宗亦是如此,真正牵扯和汇聚整个佛宗气运,将来决定整个佛宗走向的最顶尖人物,自然只有一个,既然义德等人在修行之中感应到整个佛宗的气运和命运操持在邹家此子手中,那邹家这佛子自然是真的。他不死,世间岂会又冒出来第二个佛子。”
裴云蕖沉吟道:“所以这种佛宗大能,是真的能够远隔万里,感应到气运的变化?”
“并非远隔万里。”贺火罗摇了摇头,道:“身在其间,若是自身便是能够决定佛宗命运和气运的人物,他在修行之中感应到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命运的变化。”
裴云蕖理解了,但还是觉得神乎其神。
贺火罗便接着说道:“佛宗最初佛陀诞生,所著的佛经,是对于天地宇宙和众生的感悟和思索,当真正脱离众生,站在彼岸来看众生时,会有这种常人无法揣度的感应,就如预知未来。”
裴云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是真正的大智慧者持棋局,可以感觉到别人怎么下一样。”
贺火罗觉得裴云蕖悟得差不多了,他就闭口,不再说了。
“佛宗的大修行者还有这等看见自己命性前途的好处?”裴云蕖告别了贺火罗,脑海里出现了长安的那些高僧的模样。
怪不得她幼年所见长安的几个高僧,就总觉得他们好像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修行者到了八品真气都能演化神通,任何法门修到真正最高深处,多少会有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地方,专精的东西一不一样而已。”顾留白的见识要比她高明一些。
说了这几句之后,他突然又对裴云蕖露齿一笑,道:“再厉害的佛宗修士,砍了脑袋也一样不能活。西域这佛子要是被提前砍了脑袋,我看他还能不能转生。”
“你这人是真正的睚眦必报啊。”裴云蕖笑了。
她瞬间就领会了顾留白的想法。
你们觉得将来中土佛宗大兴,会彻底压倒西域佛宗的主流教派,所以就一定要将佛子杀了,那我顾留白难道不能先将你们假冒佛子的脑袋给砍了?
你砍周驴儿,我砍你假佛子,这生意公平的很。
幸亏中天竺距离这边实在太远了,否则这佛子的脑袋估计保不了多久。
就是一想到这周驴儿竟然是得到了中土佛宗和西域佛宗双方认证的真正佛子,她就胸疼。
那个笑嘻嘻的见人就说亲近亲近的,是能够决定佛宗兴衰的佛子?
凭什么呀。
这中土和西域的什么佛宗气运之争也好,教派之争也好,她这样位置的人倒是看得很清楚的,这帝王将相,争的就是财富,是国土疆域,是兵强马壮想打谁打谁的底气。但这些佛宗争的是信徒,是人脑子里的思想。
脑子里想法的潜移默化,往往就能反过来决定世间的很多东西。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一个帝国里面皇帝说了算,但是这皇帝信佛,这佛宗大能说什么,他信什么,那这帝国里面其实最厉害的人物是谁?
历史上有很多的朝代,朝堂缺钱缺的要命,但有些道观和佛堂却富得流油。
若是见你这帝王实在不得人心,他们说不定便出钱给一些厉害人物反了天。
大隋朝就是这样的灭的。
至于现在,大唐国库倒不像外面想象的那么富裕,可是长安那些佛寺却又从未为钱财发愁过。
她甚至还听说不少佛寺里铜钱堆积如山,拿出来放高利贷。
中土佛宗和西域佛宗的争斗,说穿了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征战。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帝王将相也好,佛宗大能也好,都是各展智慧,将众生当做棋盘里的棋子。
佛宗压根也没跳出彼岸。
正想着周驴儿除了精力过剩,到处都能看见他人,也并没有什么神异和大智慧,再一抬头,却正好看见周驴儿笑嘻嘻且得意洋洋的过来了。
“十五哥,二小姐。”他远远的就打招呼。
佛子平易近人啊!
裴云蕖忍不住摇头,这佛子决定将来佛宗的走向?是靠和每个人亲近亲近吗?
让她越发无语的是,周驴儿一过来就说,“二小姐,我们亲近亲近?”
“你可是个烫手的大芋头啊,估计接下来你十五哥要保你还真的挺难。”裴云蕖心念电转,一想到顾留白成了周驴儿的护道人,她心头就惆怅。
她和顾留白一条船,那不就相当于她也成了这周驴儿的护道人?
只是看着这周驴儿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只觉得不管佛子不佛子,有人要杀这周驴儿的话,那她也绝对要保着周驴儿。
“周驴儿,亲近什么呢?”叹了口气之后,她冲着周驴儿说道。
看到今日里裴云蕖居然好像很接受和自己聊天的样子,周驴儿顿时高兴起来,道:“二小姐我学到了一门好本事,要不要给你看看?”
裴云蕖一愣,“什么好本事。”
“我能招三个小老鼠过来,让它们排队给你看,你信不信?”周驴儿笑嘻嘻的说道。
“啥玩意?”裴云蕖顿时笑了,“你这青天白日的招三个小老鼠出来,还让它们给我排队看,难不成你不是瘦猴儿精,你是老鼠精?”
周驴儿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敢骗你,你若是不信,我们打个赌?”
“来来来,赌什么?”裴云蕖乐了。
周驴儿笑道:“咱们就赌五十两银子吧?”
裴云蕖自然不怕,笑道:“好,就赌五十两银子。”
周驴儿嘴都咧开了,“一言为定。”
说完他便笑嘻嘻的抿嘴发出怪异的声音。
那声音既像是风声,又像是风声里夹着鼠叫声。
就在数个时间之间,墙脚边就有些小脑袋探出了头来。
裴云蕖惊了,“难道真的能招几个老鼠过来?”
她的脑海之中也才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就看到周驴儿手招了招,似乎撒了些黍米粒在地上,一会就真的有三个老鼠蹦哒过来了。
“……!”
裴云蕖已经无言以对了,结果在周驴儿的几下逗弄下,这三只一开始还显得有些瑟缩的老鼠居然真乖乖的站成了一排!
“哈哈哈哈!”
看着裴云蕖目瞪口呆的样子,周驴儿笑得揉肚子。
要不是身上的衣衫是新的,他肯定要得意的在地上打滚了。
“二小姐你可不准反悔哦。”
“我反悔你个头!”
裴云蕖掏出钱袋子就砸周驴儿身上。
她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打赌打不过周驴儿!
竟然被周驴儿给诓了!
“周驴儿你这手段哪里学来的?”顾留白倒是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也是一看周驴儿屁股抬起就知道他放什么屁,那么得意洋洋的模样,一看就是学了新手段来显宝。
周驴儿笑嘻嘻的轻声道:“十五哥,那个你没见过的不让我说。”
顾留白笑了,“放心,我不知道是徐七。”
躲在不远处的徐七目光极其复杂,他倒是知道周驴儿不会瞒着顾十五,只是周驴儿学这个也太快了!
早上起来看到三个老鼠站他面前,他也是吓了一跳。
周驴儿遣散了老鼠,从裴云蕖的钱袋子里拿了一锭银子就贼兮兮的溜了。
裴云蕖刚收好钱袋子,发现厉溪治有些神色不对的过来了。
她顿时就有些不爽,“你哭丧着脸作甚?”
厉溪治十分郁闷道:“刚周驴儿和我打赌,说能让三个老鼠过来排队给我看,我不信,结果输了五十两银子。”
“什么?!”
裴云蕖转头看向周驴儿消失的方位,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个周驴儿还要去坑人!
顾留白也乐了。
别的人不好说,他估计陈屠铁定上当,肯定是三个老鼠的下一个受害者。
这人不仅命硬,而且小看他的都容易吃亏。
裴云蕖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她转头看着傻乐的顾留白,轻声问道:“等会想个什么法子放那个昙灵藏出去?”
顾留白冲着她笑了笑,“我们去救他出来啊,到时候顺便捞个西方佛宗的大唐接头人做做。”
“??”
裴云蕖觉得自己平时挺聪明的,但和顾十五在一起就变成傻白甜了。
这么好的招数自己居然没想到。
堕落观背锅,顾十五救人,顺便收获西域佛宗好感。
“只是我们用什么身份救?”
裴云蕖觉得妙计是妙计,只是关键肯定不能用他们现在的身份,而且要让昙灵藏信任估计比较容易,但要让整个西域佛宗相信,那就不是一般的难。
“我不是还有现成的大唐五皇子身份嘛。”
顾留白拿出三足金蟾朝着她晃了晃,“五皇子为了求生,和西域佛宗勾连一下不过分吧?没准太子登基,五皇子还要给自己找一条逃亡西域的路的吧?”
“你好贱啊!”裴云蕖由衷的说道。
一袭白衣,面容极为英俊的年轻剑师坐在沸云阁之中。
沸云阁乃是幽州最好的茶楼之一。
茶叶好,生意也好,所用的山泉水也好。
只是这名年轻坐着坐着,整座茶楼就冷清了起来,就连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剑师还算镇定,只是眉宇之中有说不出的郁闷和悲愤之感。
脚步声缓缓响起,有人一步步走上楼,走得异常稳。
出现在这名年轻剑师眼中的,便是出现在若离坊赌坊之中那名伪装成赌徒的暗探。
此时他身姿挺拔,背着一个长布包裹,一袭黑衣劲装,给人的感觉极其的肃杀,完全就像是一个将领。
年轻剑师并不认识此人,但看着此人身后背着的长布包裹的长度,他脑海之中瞬间想到一个人的名字,“高英杰?”
来人缓缓颔首,道:“你认得我?”
年轻剑师眉梢微挑,“我大唐用枪的高手不少,但用这种不长不短,双枪可以拼接的长枪的,好像只有你一个。”
高英杰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眼神里明显开始带着浓浓的敌意,“王若虚…借你人头?”
年轻剑师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低落,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声道:“我和堕落观修士没勾连,你相信吗?”
高英杰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他沉声道:“追查出那名堕落观修士,似乎也是从洛阳来的。”
年轻剑师蛋都疼了,“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我说我和他没勾连,你和我说他也是从洛阳来的作什么?”
高英杰继续缓缓说道,“你们到达幽州的时间只差半天,而且到了幽州之后,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两间院子。”
年轻剑师寒声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说注定进入八品,假以时日,七品巅峰注定可以到达,而且我应该是整个洛阳,这三十年来最年轻的六品巅峰修士,而且不用两年,我就能晋升七品,我难道还需要和堕落观修士勾连?”
高英杰面无表情,道:“王若虚,字明悦,洛阳年轻剑师中翘楚,丽正剑院真传弟子,且是丽正剑院有史以来,最快学会岚光秘剑的修士。这些你无需提醒我,只是我倒是反过来要提醒你,堕落观存在五百年,这五百年来,但凡入了堕落观法眼,最终成为堕落观修士的,无一不是最为杰出的年轻才俊。像我这样的修行者,想进堕落观,堕落观都不会要。”
这王若虚自己都觉得圆不过来了。
“我他娘的和堕落观修士真的没勾连,我想救那齐愈的,你为什么就不信?”他心里头装着的全是悲愤和苦水。
高英杰沉静道:“我们办案是讲依据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说你和堕落观修士没有勾连,那么我问你,你在遮幕法会之中,是不是叫做借你人头?”
王若虚沉默了片刻,道:“这说了有什么意义,我说是和不是,你们都无法验证。”
“你的态度便告诉我,你就是的。”高英杰微讽道:“有人能够确定,遮幕法会上刚有人提出要买凶杀齐愈,你便出现在若离坊,而且有人确定,你之前在洛阳参加遮幕法会。你是借你人头,接了这桩生意,然后就有堕落观修士出面杀齐愈,那堕落观修士也是从洛阳来的,和你住都住的不远,你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和这堕落观没勾连,那请你拿出证据。”
王若虚嘴角微微抽搐。
如此俊秀人物,奈何堕落?
高英杰心中叹息,接着道:“而且作为丽正剑院最为优秀的真传弟子,你已经处在晋升七品的重要关头,按照常理,这两年你必定要留在丽正剑院苦修,为何突然就离开丽正剑院来幽州晃荡?”
王若虚面色难看道,“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堕落观的原因。”
高英杰也不和他争辩,只是继续摆事实讲道理,“我仔细查过,你之前和这齐愈应该毫无瓜葛,明知能够进遮幕法会的非富即贵,怎么突然到了幽州就大发善心,要坏人家的好事,冒险要救这和你不相干的人?”
王若虚犹豫了一会,道:“是有个大食人让我帮忙,你们信不信?”
高英杰笑了起来。
他是很不苟言笑的人,此时他笑起来,笑容带起的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嘲讽,“原来你还和大食人勾连。”
“我……”王若虚一滞,旋即怒声道:“我认识大食人怎么了?”
“你这是自己露出了马脚。”高英杰淡淡的说道,“刚巧我们查证了一件事情,在若离坊活动的大食人,也是堕落观修士设法引来的。堕落观的人,原本就和一些大食人相识,并利用他们做事情。”
王若虚彻底无奈了。
他知道自己就算有几百张嘴,似乎也根本难以解释清楚这种巧合。
“我说了我和堕落观没勾连,你就是不信,那你准备怎么办?”他也并非没有脾气的人,他申辩也申辩过了,心中的委屈已经全部变成无名野火。
“你准备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粗拿下你?”高英杰笑了起来。
王若虚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我好歹在洛阳极有名气,不给点面子?”
“你是世间罕有的美男子。”高英杰微讽道,“我知道你是在威胁我们,洛阳和长安,有不少门阀家的女子想要你做面首,但在我看来,她们倒不在乎你的修为或是丽正剑院真传弟子的身份,到时我们留你一命,留个漂亮的脸蛋和身子给她们就是。”
“你也不要再辩驳了,像你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一帆风顺,无数人钦羡,进入遮幕法会却叫做借你人头,这样名字,本身就说明你脑子里面充满杀戮…”
“不是,我叫借你人头怎么了?”高英杰的这些话,终于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若虚一下子就炸毛了,“我那天正巧心情不好,我想叫个名字叫透你老母,但是遮幕法会不让我用这名字啊!”
他身上真气一炸,高英杰身后也顿时炸响,两柄不长不短的银枪瞬间绽放凛冽的杀机。
“看我蛊虫!”
王若虚怀中掏出一物就砸了出来。
听到这样的喊声,高英杰心中却是骇然,整个身体冲天而起,硬生生的撞破屋顶逃了出去。
堕落观修士的蛊虫剧毒无比,沾着就死,他自觉没有办法应付。
但是哗啦一声,许多碎物落地,却是一地的铜钱和碎银子。
“透你老母!”
王若虚身上护体真气疯狂滚动,已经直接撞破一堵墙壁冲了出去。
四下低沉的喊声不绝于耳,这高英杰已经做了周密的布置,但没想到王若虚竟然硬生生的撞破了最结实的那堵墙,选了一条最不可能的逃生之路。
轰!
高英杰刚刚反应过来,那王若虚已经落地弹起,又硬生生的撞破一堵厚墙,撞入了旁边的一座酒楼。
嗤嗤嗤…
箭矢破空声响起,那些埋伏的箭手连连激射,箭矢却都只是徒劳无功的射了个寂寞。
高英杰从屋顶飘落,朝着王若虚撞出的窟窿落去,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城西边传来异样的轰鸣,在下坠之中,他看到西边有异样的气息翻滚,烟尘之中,隐然有强大真气激荡产生的独特辉光。
“那里又有高品阶的修士战斗?”
高英杰呼吸一顿,心中产生不可置信的感觉。
这座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强大的修行者在战斗?
“不对劲啊!”还是在若离坊,五皇子也掠到了高处,那名叫做红杏的女子,此时就在他的身后。
这两人的眉头也是紧锁。
他们来幽州的时候,幽州还挺平静的。
但现在这幽州城里,怎么好像到处在打架?
而且天天都是厉害修行者在打。
六品都好像根本不够看。
“红杏啊!”五皇子突然又异常感慨的喊了一声那女子的名字。
女子眉梢一挑,似是有些不耐烦,“怎的?”
五皇子道:“看来我昨夜纳头便拜,真的是异常英明啊。得亏我打听到消息,裴云蕖派人打点,将那许推背送到幽州来享福,我便觉得这些人恐怕要到幽州。结果哪知天公作美,竟真让我在若离坊直接撞见了裴云蕖。我真是福寿绵长,命不该绝啊。”
女子倒是根本不在意他后面说自己英明的那些话,而是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昨夜纳头便拜了?”
五皇子笑道:“拜得异常果决,拜得非常彻底。”
女子沉吟道,“你那么狂妄嚣张,谁都不服的性子,居然会纳头便拜?”
“红杏你有所不知,这是我饱读文章,发现史上那些狂生的一个特点。”五皇子得意道:“那些恨不得将老天爷都拉下来喷一脸唾沫子的狂生们,其实就是给自己笼罩一个光环,其实他们一生都在等待一个纳头便拜的机会,他们给自己的这种人设,这种名声,就是可以让他们在纳头便拜的时候,给自己赢得更多的加分。红杏你可以想想,平时一个怂包纳头便拜,人家便觉得此人没什么节操,拜不拜都没意思,反正这人纳头便拜就和吃饭一样简单,但我这种狂傲嚣张,谁都不服的人,对人纳头便拜,这人心中肯定舒服啊。这等人物都对我服气,那这人岂不美哉?”
红杏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道:“想不到你也是个腌臜货,我唾弃你。”
五皇子却是看着那些烟尘涌起的地方,微笑道:“寻常人,焉能看懂我的志向。”
红杏额头上青筋鼓起。
在我的面前,又装狂生又装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