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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沈棠之的强调,是在向我暗示什么——这么说也许并不准确,因为沈棠之也不知道真相,她拥有的应该是一种直觉,而她认为这种直觉值得向我转达。
我自己也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灵光乍现,但一时之间又无法把握到重点。
就像是一辆速度极快的车子从你的侧面疾驰而过,你会悚然而惊,但一时间你却没有看清楚车牌号码,只有在某个瞬间(甚至可能要等到真相查明),那个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车牌号才会从迷雾中陡然清晰。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三个死者,全部死在开机状态中的电脑前?但电脑内却没有硬盘?不,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否则他们不可能坐在一台没有硬盘的电脑前面长达三小时以上,这根本不合乎常理。要么,纪蓝说的那个硬盘确实存在,只是被人拿走了。”
沈棠之点点头,开口道:“如果硬盘内真的存有重要的证据,那么罪犯是相当了解电子技术,在当时的情况下,直接拿走硬盘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因为要完全破坏硬盘内数据,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棠之说的没错。
不管是闪存、ssd还是光盘,最稳妥的销毁数据方式,都是物理销毁。
据说FBI可以恢复覆盖写入19次的数据,而且这是针对光盘介质,假如是ssd或者闪存盘,即使被重复读写覆盖了35遍数据,也依然可以从ssd中恢复出4%的数据,从闪存盘中恢复出超过70%的数据。
沈棠之继续问我:“所以,你认为是谋杀?”
我却摇摇头:“不,应该还是自杀,但不是一般的自杀。”
沈棠之秀眉微拢:“此话何解?”
“有两种情况。第一种,类似于“**”,这些自杀者认为自己在自杀,但其实是被诱杀;第二,类似邪教,他们不认为自己是自杀,是我们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错误解读,因为他们已经接受了扭曲的死亡观念。第三,其他方式的协助自杀。”
我顿了顿,继续道:“我认为,至少也是协助自杀,不管是上面的哪一种情况,协助犯都是必须存在的。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协助犯!”
李逸在一边听的目瞪口呆,这家伙看来是完全没怎么听懂我们的分析,估计被我那一连串各种“自杀”给绕晕了。
沈棠之则只是稍加思索,便舒展了眉头:“方向没错,但我们怎么缩小排查范围?”
“我发现这些自杀者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虽然都是中年人,但都很懂电脑,基本都是电子产业的相关从业人员,故而我也将目标定为这类人:独居的中年IT业者。”我说道。
沈棠之还是有疑虑:“整个锦官城市,IT行业的先关从业人员怕是不下十万人,其中符合‘中年’和‘独居’条件的,还是非常多吧?”
“那么,再加上居住区域的条件呢?”
我说着,打开了放在办公室东南角落里的台式电脑,还有悬挂在天花板的投影仪。
很快,在沈棠之所坐的沙发上方的白色墙壁上,投影出了一副完整的锦官城市大地图。
我坐到电脑桌前,操作了一番,几个红点出现在了大地图上,然后是一个圆圈,这些红点恰好被圈在其中。
沈棠之立刻就看懂了:“红点代表现在已经发现的三个死亡地点的位置,你要将监控范围缩小到这个圆圈所在的区域?”
鉴于我们所拥有的极为有限的资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算我们徒劳无功,也可以在类似案件再次发生后,根据这个方法扩大监控范围,同时,我也会继续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沈棠之没有异议,她表示,回警务局之后,她会将我圈定范围内符合条件的目标人员住址发给我。
具体到监控,这件事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老刀不在,警务局不会派人配合我,那只有找李逸帮忙了。
这家伙自然是不干的,但有沈棠之这个大债主施压,李逸也只好屈辱地接受了不平等条约——包括他,自己在内,他的那些小弟全被我拉了壮丁,天一黑,就派到目标人员的住所附近,进行彻夜监视。
一时间,附近几条街的治安大为好转,李逸和他手下那些小痞子们被我整治得够呛,活像蝙蝠似得,整夜不眠,然后白天都安份地在自己家里呼呼大睡,一个个都是阳气不足、精神萎靡的样子,哪还有余力去惹是生非?
小混混们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几天就纷纷骂娘,怨声载道。
李逸跑去沈棠之那边叫苦,沈棠之小手一挥,将一张支票直接甩到自己表弟脸上,霸气地给他手下们每人发了五千块大洋的辛苦费,另外表示破案之后还有五千奖金,当然了,要是有人管不住嘴巴泄露了风声,那不但一分钱没有,还要帮规伺候。
一拿到钱,小混混们立刻精神了,晚上一到上工的时候,一个个眼睛发光,向我表态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
我一听什么“帮规”,立刻就忍不住了:“你们他娘的什么时候还成立了帮会?这违不违法的你们暗地里自己玩,弄到明面上这么嚣张,还真以为警务局是你家开的?好好活着不好吗?”
李逸长叹一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手下那些混球,老子这些年为他们的生计是恨不得一毛钱扳开当两毛钱用,还给刀哥当双面卧底,多苦多累就别提了,没想到这些白眼狼是有奶便是娘啊!吉哥,他们现在叫我大哥,叫我表姐老佛爷……你瞧瞧……”
李逸手下小弟有20多个,也就是说,沈棠之随随便便一下子就花出去十多万,后面要是破案了,还要扔出去这么多。
真他妈有钱啊。我感概。
李逸告诉我,沈棠之和他是远房表亲,他们的爷爷辈是亲兄弟,到了他们这一辈,其实比较疏远了,也就是小时候还偶尔见面,长大后就不再联系了,要不是这次沈棠之被调到锦官城市来,估计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别的李逸就没继续往下说。
这家伙的家境我知道,多穷说不上,一般平头百姓吧,但从沈棠之的做派看,典型的富家大小姐,至于李逸为什么不仔细说了,那是人家的隐私,他不高兴说,我也没兴趣问。
朋友之间,我喜欢留点空间,彼此都会觉得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