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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林小初还没有看出来楚公子的坏心思。而楚怀贤一时气愤,此时对着林小初还是明净的笑容,心里突然后悔。
这样算计一个姑娘,以后她还怎么办?楚公子再想想林小初可恨的话,就不再内疚。以后不好办,就到我家里来。楚公子负手,月下含笑让小初:“多个座儿,你也坐下来。”
“还有我妹妹,”对着一桌子好吃的,林小初没有忘记林小意。
“进喜儿,把可吃的菜送屋里一份。”楚公子不让林小意出来坐桌,这院子里坐的除了公子们,就是小初和珠娘。
月下珠娘的琵琶声叮咚响,更是悠远流长。前几天为钱媒婆和孙二海气愤的林小初也醉倒在这琵琶声中。
二更以后,乡村寂静,公子们才上马离去。犹有人在马上叽哝道:“这一回玩的好,到底是楚兄雅致,这比山村野店要好的多。”
谣言充斥在这村子里,五婶也是不安地睡了一夜。一早起来就过来找小初:“你和楚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事儿,昨天不是大家都看到。”林小初被五婶这一问,问得心里也觉得虚,她本能回这一句。
五婶劈面就是一句斥责:“可不是昨天大家都看得清楚。”五婶有些痛心地提醒:“小初,你不是珠娘,她唱小曲儿要挣钱是不得已。你昨天和楚公子,唉,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
林小初唰地白了脸,昨天晚上喝了几杯酒,楚公子说看花,院外路上就有一株杏花,两个人是并肩去看。
果然是让村里人都看得清楚。
“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五婶又交待一句:“就是你要走,也不必这样。相隔不过几十里,有人认出来你,这事情也能传过去。”
从小初家出来的五婶,遇到钱媒婆站在家门口和两个村里多话的婆娘说话。
“他五婶,你是去讨小初的喜酒喝吧?”钱媒婆这样说出来。
“钱嫂子,你是长辈,可不能乱编排晚辈。我问过小初,她和公子没有什么。”五婶还帮着分辨。
“小初这孩子,木已成舟还没有告诉你。”钱媒婆笑容满面:“你不信去问荷花,小初呀,要到楚家去了。”
一句木已成舟,让五婶也听愣了。她走过来也打听清楚:“什么事情木已成舟?”
“就是小初和荷花去楚家当丫头,是公子房里亲侍的丫头。”钱媒婆说到“亲侍”两个字时,声音格外的压低。
同站着的两个多话婆娘,一起大声笑起来。五婶叹气回家去,回到家里想想,小初要真的是能当楚公子的姨娘,也比天天卖花的好。五婶又重新高兴起来。
钱媒婆一整天都在村子里走东家窜西家,不少人欢迎她过去白话一下小初的新闻。再陪着钱媒婆猜测,小初进楚家多久,会当姨娘。
蒙在鼓里的林小初晚上回来,是生地气得变色的脸,五婶正在劝生地。
“小初,你真的要去楚公子家里当姨娘?”生地很是生气。
“没有的事情!”林小初斩钉截铁。
生地只咧开一下嘴又生起气来:“钱媒婆说得有凭有握,说你去楚家让人相看过。还有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为着这事情正烦的林小初没好气:“我当你是我哥,与你有什么相干!”一句话把生地气得跑出去。
五婶再来慢声细语地劝小初:“等我慢慢劝生地。小初呀,你到楚家去也是不错,好好当个丫头,以后配个家生子儿,有房子有钱也行;公子要是真的……”
耐心听过五婶说话,林小初再问过钱媒婆今天如何,心里已经是明镜,又被公子算计了。睡到炕上的林小初想不起来自己说的几句话,只是心里纳闷。
向来楚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从偷花放自己走,到去找他谈判,林小初觉得和书上写的纨绔古人及遇到的莫小宝是不一样。是什么原因,公子要这样做?
林小初百思不得其解。她对着珠娘随口说几句,是为钱媒婆所逼迫去楚家,小小出一下心头郁闷。是以楚公子这样做的原因,林小初半点儿也不明白。
有钱媒婆这样造势,林小初第一次感觉舆论压力。再去楚公子家里拿花,再没有见过楚公子,进喜儿给花也是和以前一样;而生地第二天又重新回来听林小初解释。
一切看起来是照就。生地相信林小初以后,安慰她:“反正这里不住了。”林小初万事俱备,等着孙二海倒霉,她就要动身离开,管什么钱媒婆,什么楚公子,统统抛到脑后去。
孙二海布这个局,要找人要找地方,需要的时间长。被算计入这个局的沈大官人,是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栈里。
“大官人,早饭送来了。”小二殷勤地敲开沈大官人的门,把煮干丝,烧卖,细粥一一摆在桌上。
沈大官人过来用早饭,听着小二嘴不停:“今天晚上爷哪里去转?这里院子都转过,这附近镇上也可以去看看。”
“今晚几个朋友约我出去,”沈大官人是个丝客人,腰里有银子。出门在外客途寂寞,就爱相与这些人解闷。
“大官人您慢用,您老吃好了再补上一觉,晚上出去也逛得痛快。”小二摆好接了赏钱乐颠颠地出去。
房中沈大官人吃到一半,半开的窗户上忽然飞进一块石头,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石头上还有一封信,是写给沈大官人的。
“晚上良家,怡春红芳二楼头牌;遇到赌博,须防瓶中有物。”就这么两句话。
沈大官人收起纸条吃过早饭,如店小二所说,美美的在房里睡上一觉,候着晚上陪他出去的人来喊他。
喊他的人孙二海,张狗子,刘小刀三个人。借着晚风走出城。
“晚上不回来,不用担心进不了城。老刘找了个好地方,家主人不在,咱们正好偷香。”孙二海对沈大官人这样说。
四个人带上沈大官人的两个家人,一共六人,骑着六匹马。直到天黑,走了约有三十里路,孙二海才指着一处灯火通明的宅院道:“咱们到了。”
二进的一个院子,在黑暗里看不出新旧。门上挂着几个灯笼,在风中摇曳。灯笼下两个家人迎出来:“原来是几位爷到了,我们老爷不在,夫人倒是在。”
“有一笔账目着急,老爷不在,和你们夫人说也一样。”
沈大官人肚子里好笑,只听说过这样的骗局,不想自己就遇到一个。反正是取乐,沈大官人心想,乐过今晚再说。
带来的银子分作两处,一处丢在客栈里;一处是当着孙二海几个人的面放在拜匣里,让家人手捧着在身后。
孙二海等人进去,路上不停看着那拜匣,到明天早上,这银子就是自己的了。
夫人出来相见,是美貌的人,沈大官人心里想,这样乐一晚上,也多少给他们一些钱。等到酒宴摆下来,侍妾丫头一共十余人出来,都是姿容娇冶。
沈大官人乐得不行,一头扑在温柔乡中。就是他乐归乐,酒不肯多喝。饭后听着人说长夜无聊,不如掷骰子为乐,沈大官人心里赞叹这一步一步地局,嘴上答应着,对捧拜匣子的家人看上一眼。
主仆两个交换过眼色,沈大官人更是放心,他常年行走在外面,找的家人也都是孔武有力的人。这里人虽然多,也不怕他打抢。
孙二海站在人后面只是笑,面上笑得阿谀,心里笑得花开。要说弄钱弄人,孙二海不无得意,这个老子最在行!
无意中想起来钱媒婆最近做事不稳,钱媒婆听到林小初身后说自己坏事做得太多,对孙二海怀疑过这事和林小初有关,这是人的一点儿疑心直觉,孙二海不放在心上。过几天林家那丫头去了楚公子家里,有银子拿就行,管她背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的钱都输光了,这可怎么办!”输钱最多的侍妾最美貌,她把耳上耳环,手上镯子都输得精光。沈大官人正想说一句:“你好好陪我,我不要你的东西。”
不想这侍妾愤然起身就往房里去,过一会儿手捧着一个大花瓶出来:“我拿这个再赌一局行吗?”
“这是老爷最心爱的花瓶,你再输了,你怎么见老爷?”
“你输很狠,和这位爷好好说说,他未必就要你的东西。”
七嘴八舌的劝告声中,沈大官人又清醒一次,想想纸条上提醒的话,对着那泛宝流光的花瓶看看,尺半高的花瓶,里面可以放上不少东西。
想来下一局,他们有把握我是输的。沈大官人微微一笑,这花瓶里装得满满,我这拜匣里的几千两银票都赔上,也是不够。
“大爷,再赌最后一局,输了我就睡觉去!老爷回来不见了东西,我顶着!”美姬娇声发狠。
沈大官人笑眯眯:“慢来慢来,让我看看,这花瓶里还有些什么?”
笑容满面的沈大官人不疾不徐地道:“总得赔得起的局,才能赌。”(未完待续)